第195節

在利比亞南部,由於人口稀少,並沒有建立移動電話網,而在利比亞北部卻有完善的移動網,因此,在這裡交給了我們手機我完全可以理解,但同時還給我們七部電台是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就不怕被監聽。
我們在這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電話,一個人用英語告訴我,派出一輛車沿著公路向卜羅加都城駛去,並要求交給車上兩人一部手機和一部電台,要他們兩人按照每小時40公里的速度行駛,隨時按照指示去做。
卜羅加都是蘇爾特灣裡的一座小港口,離班加西大約100公里左右。按照他們的要求這輛車上裝的是第一架打下來直升飛機上的那具石棺,並提供給車上一部電台和一部手機。
車上兩人極為聽話,一言不發按照要求去做。大概二十分鐘後第二個電話打來,指定了石棺,要求大致相同,只是目的地換成了祖韋提奈,另一個港口城市。老狐狸真是老狐狸,看來這是分兵之計,迷惑視聽,就算你張下大網想捕魚,水面亂晃,你的網也難捕准。
就這樣每隔二十分鐘都要有一輛車出去,三架從直升飛機上和三輛越野車上的石棺都陸續被發往了六個不同的港口,只有老狐狸沃爾夫岡?洛茨送給我的這個還留在身旁,然後就沒有了動靜,整整一天再也沒有人和我聯繫。
第七十七章卡蘭舒大風暴
這個旅店有點類似於中國福建等地的塔樓,樓房圍成一個圓,中間是停車場,樓房只有兩層高,吃、住都在二樓,一樓停放駱駝和馬匹,堆放貨物。只有一個出口,一關上,這樓內既安全又避風。
旅店裡沒有幾個客人,我和莫西兩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老闆送來飯菜,不過囊和牛羊肉,喝的是駱駝奶,我實在喝不慣,要了清水,卻是又澀又苦。
到下午十點多鐘,馬吉裡突然出現在旅店裡,他的臉色變的極為嚴肅,這小子看來一直在跟蹤我們。他氣急敗壞的告訴我和莫西,第二輛車押運的兩人遭到了襲擊,雖然附近有巡邏隊趕赴現場,但對方訓練有素,竟然在重重包圍之中劫走了石棺,而其它的車輛都安然無恙。
原來,艾莎他們是用我和石棺來當誘餌,當然他們的要誘捕的不是以色列人,而是通過以色列人的出現來判斷那一具才是真石棺,但沒料到,石棺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被劫走,這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但這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被劫走的石棺才是真的存放了上帝的武裝。
這具石棺按照要求是要送往蘇爾特灣的祖韋提奈市,這是一座港口城市。艾莎已經調動了附近所有能調動的武裝力量,全力尋找被劫走了的石棺。我真的有點佩服以色列人,他們也真夠大膽的,把真假石棺混在一起,妄圖魚目混珠。
我相信,蘇爾特灣的祖韋提奈市絕不會是這具石棺的出境口,他們所提供有目的地恐怕也是真假難分。但我並不意外,因為我早猜到了這種可能,我把幾輛車的石棺故意錯排了一下,第二輛車和第四輛換了個位置,這第四輛車原本是要去往邁爾季市的。
這件事十分隱密,我沒有聲張,當時追捕以色列人,一直是我在指揮,因此七輛的石棺是從哪裡得到的,每個什麼樣子,只有我和賽義夫最清楚,如今賽義夫已死,莫西他們就算兩個眼睛瞪破,都無法看出破綻。
馬吉裡安排了幾句,就匆匆忙忙的帶著士兵離開,而莫西並沒有離開,他呆坐在車邊,茫然地看著天空,這時外面的風漸漸大了起來,沙漠城位居在沙漠的邊緣,風起來時,沙土滿天,粗大的沙粒打在人的臉上,生疼。
我往後縮了縮身體,真正的石棺往邁爾季市去了,我要不要追上去,奇怪的是以色列人,他們已經劫得了假石棺,到現在沒有和我聯繫,難道還沒有發現破綻,是不是他們和老狐狸沃爾夫岡?洛茨還沒有取得聯繫。
我真的有些厭倦了,對石棺裡到底存放些什麼物品也沒有了興趣,俄國人在塞裡爾的地下實驗室裡設備齊全,如果這七具石棺裡真的有什麼物品,他們為什麼還沒有發現,以俄羅斯民族強悍的作風,一旦發現了他們不會把東西吐出來的。
可是四姑娘卻明明在老狐狸的手裡,她的生命我卻不可能置之不理,石棺對他們很重要,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意義是換回四姑娘的生命。要找到石棺,就要想法甩開莫西,追上去往邁爾季市的四號車。
莫西跟在身邊,會隨時通風報信,但他也有利用價值。想到這裡,我走向莫西,臉上努力堆起微笑:「莫西兄弟,我們還有什麼事嗎?」看見我過來,莫西也急忙站了起來:「老七先生,馬吉裡中校要我們在這裡等候結果。」他抬起頭看看天,眉頭皺了起來:「老七先生,今天恐怕要變天,也許是我們運氣好,要遇見卡蘭舒大風暴了。」
見鬼,自從埃及進入到撒哈拉沙漠以來,我見過各種各樣的風暴,難道這卡蘭舒風暴別黑風暴還要令人恐怖,這可是城市,而且從這裡往北,基本上被灌木、草原等綠色植被所覆蓋,再大的風暴對我來說又能奈我何。
這時風更大了,本來就是黑夜,這時連周圍居民區的燈都模糊起來,旅店主人也匆匆趕了出來,幾里咕嚕地說著什麼,滿臉驚恐,莫西點了點頭。風捲起來的不僅有細細的黃沙,也有豆大的沙礫,在不躲起來,這些沙礫也能把人打壞。
我沒有辦法,店老闆招呼人關上了大門。莫西告訴我,沙漠城的位置很奇怪,城西部是卡蘭舒沙漠,城南和城東是卡蘭舒礫漠,城北是舒奈北鹽沼地,環境複雜,受西北和東南氣流的影響,這裡一年四季多風,但最恐怖的就是卡蘭舒風暴,捲起的風暴往往能淹沒房屋、道路、橋樑。
我就佇立在窗前,聽著屋外狂風的呼嘯,聽著沙礫打在房屋窗子的聲音,我努力想往外看,卻什麼都看不到,看不清。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莫西縮在房屋一角,臉上依舊一片茫然。
夜很深了,風依舊沒有一點停止的跡象,我們兩個都睡不著,各自在想著心事。終於,我聽見莫西長長的歎息聲,然後躺了下去。我懶的和他說話,只是在想著怎麼去邁爾季市找到那具石棺。
我躺了下來,並沒有睡覺,只是在傾聽著外面的風聲,莫西已經打起了均勻的鼾聲,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疲憊,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我調整呼吸,用柳生教我的方法調整內息,減輕疲憊和傷疼。
奇怪的是,我以前很難集中的注意力現在很快就集中了起來,呼吸也越來越容易受到控制,以前很難做到的呼出全部廢氣似乎也做的更流暢了,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放鬆起來。我漸漸進入了一種四處清明的狀態,我整個身體似乎被朵朵白雲所包裹,輕靈而曼妙。
白去漸漸消散,而我身體處於冰的世界,周圍是滿天的雪花,遠處冰雪耀眼的世界,這裡我似乎曾經來過,卻一時記不起,回頭望去,身後一串串,是自己的腳印,身旁在兩隻小兔飛快地跑過,一個還扭轉頭,調皮地望了我一眼。
第七十八章遊戲
我似乎身處在冰冷的雪山之中,這雪山如此的熟悉,又如此陌生,再往前走。轉過一個彎,層層疊疊的冰塔、冰柱,銀裝素裹成一個童話的世界,我一個人在行走,偶爾有一兩隻雪雞從冰林裡驚起,沒入風雪之中。
寒風刺骨,我裹了裹身上的皮衣,而在冰塔、冰林深處掩映著的是一處冰崖,寒冰從斷巖垂掛,如飛騰的瀑布被瞬間凝固,冰崖裡竟然有一個巍峨的宮殿,重重疊疊。一個長髮飄逸、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倚在冰塔林中望著我。
這個女子冰肌玉骨,是那麼的超凡脫俗,但她的臉卻寒如冰霜,彷彿是用最乾淨的水晶雕刻而成的。她微微上挑的眉毛,烏黑的眼珠中滿是憂鬱。我在那裡見過她,卻為什麼又沒有絲毫的印象。
這個夢我不止一次夢見過,這個女孩子象燕語,又像瓦妮婭,但她的高傲卻猶如枝頭上的鳳凰,俯視著塵世中的一切。
我想走近她,整個塔林裡卻突然被一團黑霧所籠罩,無數個長相奇怪的東西正從四面八方湧來,他們撲向少女,撲向我,正把她一點點的吞噬,我的心中升騰出一股勇氣,一股努力想要保護他不受傷害的勇氣。我奮力向前衝去,我吶喊,我掙扎,但她已經漸漸地化成一片片的碎冰。
我猛地大喊,整個塔林卻升起一道火光,這火光燦爛無比,猶如升起了千萬個太陽,我本能地低下頭,閉上了雙眼,卻能感到天搖地動,睜開眼,整個冰林、塔林在一瞬間已經化成無有,而高大的冰崖坍塌了下來,覆蓋著了一切。
鋪天蓋地的冰雪已經向我奔來,我卻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是悔恨,是傷心,是絕望。我猛地驚醒,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這個夢對我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似乎今天更清晰,更漫長。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我敢肯定,這個夢裡的女人和這個夢裡的場景我從來沒去過。
出生於農村的我,在上大學之前連所在的地區都沒離開過,只到上了大學,才出了省,也一直在大學附近,只是讀了研究生,才有機會東奔西跑,但也多在西北地區,陝甘寧一帶居多,西北乾旱少雨,冬天很少有雪,我在山城的七年上學期間似乎沒下過一場真正的大雪。而我夢裡出現的冰雪似乎是在極北地區或是西部高山冰川才可能出現的景色。
我定了定神,這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不必太當真,仔細聽聽,莫西的呼吸卻是異常的沉重,牙齒咬的咯咯做響,似乎在忍受著難挨的痛苦。而外面的風已經小了很多,如暴雨一樣的沙礫聲也輕了許多。
我不會愚蠢到一個人下去偷偷開車去邁爾季市,我只會幾句簡單的阿拉伯語,根本看不懂如蚯蚓一般的阿拉伯文字,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條道路通往邁爾季市,我最好的辦法就是到找一個在當地生活幾年的中國人,通過他帶我去想去的地方。
而在班加西有中國的總領事館,可是我不敢去哪裡求助,因為我的行動很難得到上級的同意。要知道,上級把我留在這裡是尋找石棺裡的真正秘密,而我卻要拿它去換取四姑娘的生命,這也算做以人為本吧。
我正在想到哪裡去尋找中國人,外面卻傳來了駱駝的嘶鳴,然後是一聲槍響,接著又是兩聲槍響。我猛地跳了起來,這槍聲似乎就在旅店裡,莫西也跳了起來,伸手抓起了身邊的槍。旅店的窗戶是厚厚的毛玻璃,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
我悄悄地打開房門,示意莫西不要輕舉妄動,旅店裡客人並不多,只有十幾個,而老闆和夥計伸出頭來,只看了一眼便把腦袋縮了回去。
我伸出頭,藉著院子裡的燈光,可以看到一具屍體,院子裡堆上了一層厚厚的石礫,但沙礫上似乎有黑影在動,有人躲在二樓裡正衝下面開槍,樓下的黑影速度很快,但在二樓的阻擊手也是訓練有素,他們居高臨下,顯然佔了上風。
是沙民,雖然只是遠遠地一眼,但我已經判斷出來在下面的人是誰,只有他們才會在這暴風沙裡行動,那些阻擊手又是什麼人,他們又方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為下面的假石棺吧,那你們就搶吧,我只能坐山觀虎鬥了。
我不能讓他們發現,我把頭縮了回來,在我們兩個住的房間呆著也不安全,我打了個手勢,兩個人悄悄地溜進隔壁房間,這個房間裡沒有住人,也沒聽見槍響,估計呆在裡面會安全。
雙方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沙漠城扼進出沙漠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這裡的駐軍也特別多。槍響不到五分鐘,便聽到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衝了進來。可是整個旅店裡除了嚇的正在發呆的旅客和老闆,槍手和沙民都已經沒有了蹤影。
莫西亮出了身份,士兵們對我們兩個頓時客氣了許多。此時天已經大亮,但不好的消息也接二連三,失蹤的車輛已經找到,包括押運的兩名士兵的屍體,只是不見了石棺,而第一輛車已經到達卜羅加都,而對方指使它們駛往一座當地的工廠,跟蹤而至的士兵和車庫裡的人發生了交火,才知道那裡竟然是一座情報機關的秘密軍火庫。
所有的車輛都出了問題,馬吉裡已經要發瘋,莫西告訴我們,馬吉裡不僅在車上裝了跟蹤器,還在每座石棺底部都裝上了跟蹤設備,聯繫上政府的情報部門,分段負責,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料如意算盤被人識破,不但真的石棺丟失,而且被人戲耍的團團轉。
沒有人在理會我和車上的這具石棺,我們兩個無事可做,就在這時,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電話裡傳來一個中年男子冷冷的聲音:「老七先生,遊戲進行的還有趣吧?你認為我們下一步該怎麼玩?」
第七十九章意外的答案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玩的鬼把戲被拆穿了,四姑娘小命難保。我只好低聲下氣地哀求:「既然是遊戲,有些失誤在所難免,有什麼話好說。」對方顯然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現在開上車,帶著石棺往西北走,到圖卜魯格城南的舒阿布河大橋,我現在只有祝你好運,也祝你的同伴好運。」
我不敢大意,連連表示同意,但走於不走,還要決定於莫西,我用哀求的目光注視著他,他沒有說話,有些為難,考慮了有一分鐘才點了點頭。我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以色列人究竟在玩什麼鬼把戲,他們究竟有沒有發現第二輛車上的石棺已經被調了包,如果有,他們應該問我第二輛車上的石棺到哪裡去了,難道第輛二車並不是他們的人劫獲的,那麼劫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仙。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