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我們第一個看到的是那個言家人的屍體,應該是窒息而死亡,四姑娘告訴我,此人是海外言家的長老,言家就是前文中出現的三大古老家族中的湘西言家,但言家因功法殘忍惡毒,在民國和建國初期都被政府嚴厲鎮壓,部分長老逃到海外,在一些偏僻小國重新扎根,被稱為海外言家,近些年,海外言家和國內言家相互勾結,大有東山再起的架式。
但不料,這言家卻得罪了四姑娘家族中的一位人物,言家懼怕他報復,便再三要求和第一家講和,而這位言天放是海外言家一個極重要的人物,卻不料葬身於此。
四姑娘一聊起江湖典故,便娓娓而談,似乎一起盡在掌握之中,我不多開口,任有她講,語多必失,我希望能從中聽到自己想要的,要知道四姑娘的天下第一家極為神秘,希望能透露一些信息。
我們在石林的一角見到了沃爾夫岡?洛茨,他整個身體被一塊斷了的石柱壓在身邊,只露出上半部分,如今的他既不是當初在塞裡爾小鎮見到的那個優雅的中年人,也不再是試驗室裡那個瘋狂的怪物,他只是一個老人,鬚髮皆白,滿臉皺紋。
在他的前面,卻是娜塔莎,她整個人萎縮在一起,四姑娘上前檢查了一番,仰起了臉:「她還有救,老七快過來幫忙。」娜塔莎果真還有救,只是她的生命特徵卻十分微弱,呼吸和脈博都幾乎不能探測到。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正規醫療治療,她恐怕根本就不能支持多大一會,而納斯卻一直見不到蹤影。
我們兩個不敢在山洞久留,我背著娜塔莎,兩人奔著了山洞,此時應該是已經退潮,和我們來時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整個山洞都露了出來。四周都是海灘,那些暗礁、明碓也都露出水面,海灘上一片狼藉,到處是擱淺的大魚,海灘上散發著強烈的腥臭味,有一隻小須鯨正努力地拍打在尾翅,希望回到大海裡去。
而大海已經歸於平靜,原來的喧囂,原來的風暴都已經無影無蹤。我和四姑娘不敢過多停留,擔心潮水再次衝上來,可是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發現什麼路,我聽到了輕輕的喘息,是娜塔莎,她已經慢慢醒來。
「海神之怒,我們觸動了海神。」她在我肩膀上喃喃自語,什麼海神之怒,天神之怒,我想在只想逃命,可是她卻一直喃喃不停,而海水正在翻滾,潮水隨時可能上漲。就在這時,我聽到四姑娘在叫喊:「直升飛機,有直升飛機。」
真的是一駕直升飛機,一駕塗著西班牙國旗的直升飛機在我們上空盤旋,我們拚命地揮動著胳臂,大聲地喊叫,希望機上人員能看到我們,帶著我們逃出生天。
第八卷
第一章古老的家族
我們是被西班牙政府的海岸警備隊所救,他們監測到在地中海發生了震級為八級的強烈地震,並引起了海嘯,兩架直升飛機奉命在附近海域執行搜救任務,而幸運的遇到我們,他們在此之前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倖存者。
我心裡有點難受或者說是後怕,在那艘輪船上,應該有一百人以上吧,除了我們三個難道就沒有其他人生還。還有帥小伙納斯,他既不見屍體,又沒聽說被人相救,難道他被衝進了大海,雖然意見不一,早晚還有可能刀兵相見,但我們畢竟曾經在一起經歷過風雨。
到達希臘的第二天,有人來醫院看望我,是大使館的三等秘書,聽說有中國人被救,通過他們我很快和國內取得聯繫,四天後徐教導員就飛了過來,一是探望傷勢,二是接我回國內,從他的口裡我知道國內出現了突發事件,陳世安他們並沒有去利比亞,而是奉命返回國內。
至於什麼事,他隻字不提,按照規定,我也不能詢問。只是我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和徐教導員同來的有兩個中年人,都沒有說什麼話,表情嚴肅。我想去看四姑娘和娜塔莎,兩人卻早已經出院,下落不明,但卻有一個線索,四姑娘在醫院登記的名字叫燕鳴,地址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
我沒有動聲色,但卻陷入了思考,她的名字應該是假的吧,她不會愚蠢到留下一個真名字,但她為什麼叫燕鳴,我突然想到了,燕語、燕語,這兩個名字之間的聯繫顯而易見。
我們從雅典的首都直飛北京,到機場沒有停留,直接驅車返回了總部。和我設想的一樣,在總部後我立即被隔離,除了徐教導員,再也沒有人來見過我,每天只有政治部的幾位,這種形式我早已經習慣了,無非是回憶自己人進入到埃及以後的情景,老實說,從進入埃及到在雅典見到徐教導員,中間經歷太多的事,有些細節似夢似幻,我也不敢確定真假。
就這樣寫寫改改,政治學習,封閉的環境讓人鬱悶,但我早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日子枯燥乏味,但對剛經歷了一連串奇異經歷的我,卻正好休息和反思。這裡有著非常好的物質條件,我可以無拘無束的上網,查資料,如果想看什麼書,調閱什麼資料而又網上尋找不得,只要寫個字條交給服務人員,不出三天,相關資料就會出現在我的房間,其中包括一些很偏僻的資料。
我首先申請調閱了天下第一家和山西龍家的資料,天下第一家的資料很多,但也很亂。因為在中國號稱天下第一家的很多,如山東孔家,山西龍家,四川唐家、江蘇幕容氏。但現在的第一家是一個神秘的集團,姓氏不詳細,目前主要的首領多為青年男女,似乎沒有四十歲以上人物出現,但座下卻有許多高手。
裡面的照片有幾十張,有一個女子的側面有點像四姑娘,後面標注卻極為簡單,而最清晰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的男子,滿臉笑容,正在埋頭吃一碗拉麵,吃的滿頭大汗,下面介紹:外號:三公子,年齡不詳,真實姓名不詳,曾用名黑三,賀偉、唐笑,在嗜好一欄上寫著美食,口音一欄內包括四川話、陝西話、東北話、河北話。
我的心中一動,在我和第一家打交道中,只有四姑娘和鳳青龍露出了真面目,而有一個被四姑娘稱為三哥的人,似乎一直在身旁,卻從沒露面。難道就是此人,但這個照片上的男子半拉臉埋在碗裡,根本看不清尊容。
而山西龍家的資料卻全的多,山西龍家原藉山西平遙,按照資料龍姓來源極為複雜,而在山西龍氏的來源有二,一是出自舜時納言龍之後,以官名為氏。據《通志?氏族略》所載,龍氏,舜臣也,龍也納言(所謂納言,是當時一種專司出納,帝命的官職。)子孫以官職名龍為氏。因舜的活動地域在晉南地區,故此支龍氏出自今山西省境。是為山西龍氏。
二是出自古代神話傳說,豢龍氏之後。據《通志?氏族略》及《名賢氏族言行類稿》等資料所載,相傳董父,已姓,精於飼龍,以畜養龍而被舜賜姓「豢龍氏」。其後代有以龍為氏的,是為湖北龍氏,其中家族一支遷到了山西。
而現在提起山西龍家,自稱是豢龍氏之後,但許多專家認為他們不是漢姓,而是來源於漢時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焉耆國,據史書上記載,焉耆國和另一個小國西域且彌君王皆為龍姓。後來兩國先後被滅,其子孫後代遷到內地,逐步漢化,才有今日之山西龍家。
山西龍家在清末開始顯現,熟悉清末歷史的人都知道,在清末中國的金融業開始了有長足的進步,其中以山西票號為盛,而山西票號就主要集中在平遙,一個偏遠的小縣城卻是當時中國的金融中心,以「日昇昌」為中心的山西票號在當時幾乎壟斷了中國的金融業,雖然後來票號在現代銀行業的衝擊下,很快消亡,但在中國金融史上仍留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龍家就在此時開始嶄露頭角,當時各大票號都有龍家的投資,從此龍家開始了其在中國歷史上活動的身影,太平天國時期,他們曾經資助曾國蕃的湘軍,後來也曾經幫助李鴻章興辦洋務運動,但也在袁世凱當大總統時投下重金。更在軍閥混戰時捐助閻錫山,龍家似乎有花不完的錢。
龍家的資助很奇怪,商人贊助政治,無非是希望官商勾結,獲取更大經濟利益,但龍家似乎只是贊助,並沒有太多的介入政治。但是他們的資助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先是在抗日戰爭中,龍家竟然有人站在了侵略者的一方,而在後來的內戰中更是站錯了隊,只有當時龍家一隻旁支選擇了支持另一方。
解放後三反五反中龍家注定在劫難逃,當時的龍家主要當權人物要麼被鎮壓,要麼遠走海外,而那只旁支卻繼承了當時的龍家,而龍老爺子就是旁支中的佼佼者。他文武雙全,智勇兼備,雖經大浪,卻屹立不倒。
在他的教導下,龍家人才備出,政、軍、商、學都有精英,而近年來龍老爺子漸漸淡出,龍家原本由第二代人物中的龍氏三傑共同掌管,這三人分別叫龍呈虎,龍呈祥和龍呈鳳。而龍天遠從美國回來後,龍家三傑被迫遠走異國,其中龍呈虎和龍呈祥兩人先後死於非命,而龍呈鳳則銷聲匿跡。
第二章煤礦事故
龍天遠漸漸掌握了實權,但除他之外,龍家年輕一代還有兩位神秘人物,一個叫泉哥,另一個則信息不詳。這裡面的資料很詳細,包括龍天遠和龍家一些重要人物的衣食住行,個人愛好,自然也包括小白龍,但是小白龍的信息明顯空缺許多內容。
對於小白龍的信息,我知道的並不少,我一直想不明白,小白龍難道真會是龍家的後代,如果說這是巧合,實在難以說服我,但是在送給我的資料中,明顯的空白意味著什麼,不僅如此,注意觀察就會發現,很多資料也應是有意缺失,還有什麼東西是我不能瞭解的。
徐教導員中間又來看過我,她讓我注重訓練,保持身體素質,並說了一大堆要相信組織,相信領導的話。我是相信組織,相信領導,現在的問題是組織和領導是否還相信我。我沒法左右別人的想法,但我能左右自己的想法,左右自己的生活,除了寫各種各樣的回憶,我堅持看書,恢復身體、保持適度強度的訓練。
回憶的內容很快主要集中在利國,包括和賽義夫、四姑娘和以色列人的關係。我明白向組織撒謊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上面會有各種方法來佐證你的說法。因此我如實地回報了在利國的一舉一動,包括龍氏兄弟的武功和殺人方法,卻隱晦了我和瓦妮婭之間的感情,還有鐵狼文毅的死,我對每一個行動都尋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無非是國家利益至上,個人榮辱不敢多想。我相信龍氏兄弟的行蹤早已經一一記錄在案,但以龍氏兄弟的武功也未必跟出什麼結果。
直到一個半月以後,徐教導員臉色凝重地來接我離開。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我的審查結束了,要知道當年在中原水庫出事時,對陳世安的審查讓他白了頭髮,而七哥我照了照鏡子,依舊年輕英俊,風流倜儻,滿面正氣。
可是我漸漸感到有些不對勁,這是從徐教導員的臉色來判斷的,雖然他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幅你欠了她三十萬沒還的樣子,但整體來說,她這個人堅如鋼鐵,不屈不折,但今天她兩眼微紅,心事重重。
我知道不妙,我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只有她來過,別人可能不方便,但以陳世安的身份地位,來一次也應該不是大事,難道他們出事了。想到這我心裡一激冷,在我回來時,徐教導員曾經告訴我,陳世安他們沒去利比亞而是國內有事,先行返回,可是我已經回來一個多月了,也就是說陳世安他們執行任務已經超過兩個月了,在現代的交通工具下,兩個月就算去趟月球都應該能返回來了。
可是徐教導員不說,我又不能問。但越不問就越容易胡思亂想,吳漱雪是不是也在隊伍中,如果沒有去,她為什麼不看我,而如果也在隊伍裡,她又會遇到什麼危險,李大哥、金猿等都是高手,又是在國內,還會出什麼大事。
越想越亂,直到車子駛進一座軍用飛機場,我又看到熟悉的運八飛機,飛機上有熟悉的面孔,李大哥、蘇原還有兩個熟悉的陌生人,一個是在中原遇到的老林,另一個是我在師兄家裡見到過的馬教授,另外有四個陌生的年輕人。
飛機上的氣氛很壓抑,許久沒見了,但李大哥和蘇原並沒有我想像中的熱烈擁抱。李林哥臉上常掛的笑容不見了,他只是和我握了握手、一言不發,而蘇原的臉紅彤彤的,雙眼紅腫,似乎剛哭過,她只說了一句:「七哥,薛宏他們。」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我的心在瞬間涼透,那種不詳的預感難道都成為了真實。
但蘇原馬上就止住了眼淚,因為徐教導員也走進了船艙。她腰板挺直,臉色雖然難看但卻沉著鎮定,她的表情給人以信心。
馬教授看見我們進來,朝徐教導員點了點頭:「飛機上噪音大,我們現在就解釋給他們聽,讓他們有心理準備。」徐教導員看了我們大家一眼:「我現在給大家通報個情況。」我看了她一眼,該來的畢竟會來。
就在半年前,在山西省的一座煤礦發生了坍塌事件,每一個國人都知道,這在產煤大省山西來說並不是個新鮮的事件,特別在2000年以後,隨著經濟的發展,對能源的需求刺激了煤價的上漲,也刺激了煤礦開採業的畸形發展,為了金錢,一些小煤礦無證經營,強挖亂開,根本沒有完善的安全措施,而地方政府在利益的驅使下,與礦主們互相勾結,失去了監管。在這種情況下,造成各類事故層出不窮,無數礦工的生命就埋葬在深深的礦井中,那些煤炭也被稱為帶血的烏金。
這次坍塌事件是由開採時沒有按照圖紙,挖到了地下水而引起的,由於措施得當,大部分當班工人在工長的帶領下順利升井,只有三名工人遇難,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為了恢復生產,在水退後,七名工人奉命進到了巷道中,但只有五名工人回來,另外兩名工人不知所蹤。
礦上自然不敢怠慢,又派了一組工人進去,但是這些工人再也沒有回來。而從這些人進去後,值班工人在監聽電話裡聽到咆哮,一種憤怒的咆哮,偶爾還伴有人的哭泣和百獸的嗚叫。礦上不敢再隱瞞,立即報了警,當地警方派出一隻精幹小分隊攜帶搜救犬,生命探測儀等先進設備進了洞,但這隻小分隊卻再也沒有出來。當地政府沒有辦法,只好下令永久關閉煤礦。
只到一個月以後,在離煤礦大約一百多公里的一條河岸邊,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少了一條腿。而這具屍體正是失蹤了一個月的警察小分隊中的一員,但是更讓警方吃驚的是,那條腿是被一口咬斷的,傷口之大讓人迷惑不解。要知道山西除了黃河及其支流是汾河,並沒有什麼大江大河,而黃河汾河也由於水源問題十年九斷,連大魚都沒有。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個警察的手裡緊緊抓著一個小型圓柱體,而這個圓柱體古色古香,似金似玉。很快這個東西被送到了實驗室,更讓所有人迷惑不解的是這個圓柱體並不是現在已知的材料,而是類似於一種分子合成材料。
第三章老爺山
原本這此的任務應該是有另一支外勤組進入的,但他們原有的工作出了問題,無法按時返回,總部只好調在國外的陳世安等人返回。因為是內部任務,所以只有我們的人,李大哥傷重,而徐教導員、蘇原要回總部參加外事培訓,加上在外沒回的我。除了我們四人,隊內精英盡出,在加上當地抽調的外勤人員一同進入。
以他們的實力,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次他們卻一去不回,在這種情況下,封鎖礦井成了唯一的選擇。可是徐教導員並不甘心,她堅持認為陳世安等人還活在世上,只是因為某一種原因被困在某處。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