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杜毅、李時、鐵漢他們都死了。」我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們,空氣在一瞬間凝結了。李大哥重重地跺了一下腳,范教授長歎一聲,高奇、曾為頓時哭出聲來,蝙蝠也跌坐在地。
「哭什麼哭,人早晚都有一死,我們既然選擇了來這裡,既然選擇了這一職業,就做好犧牲的準備。」徐惠兩眼血紅,她雖為女子,但神經卻堅如鋼鐵,她厲聲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找到陳世安他們,探明這裡的秘密。」
往面的小怪物還在上下翻飛,但損失太大,也十分忌憚,往往只是一掠而過,但仍是不肯放過,怪叫著在空中盤旋。我們根本無法衝出去,可是這樣長困於此也不是辦法。
我們所呆的地方是兩個巨大的動物顱骨構築而成的,這兩個顱骨高大寬碩,它的下頜極度拉長,其前端並排長著一對扁平的下門齒,形狀恰似一個大鏟子平放在地上,整個頭顱有一米五高,兩米長,僅一個眼窩就有海碗大小。
這兩個腦袋像極了一種遠古動物鏟齒象,卻比我見過的鏟齒象化石大了許多。鏟齒象曾經和長毛像一起和我人的祖先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一般來說,鏟齒象的身高在四米五左右,體長最長的可達十二米,比起現在非洲象還大一些。
一般認為鏟齒象滅絕在今一萬年以前,和長毛象幾乎同時,但許多學者認為,這兩種大象可能有少部群體存活了更久,如果龍隨雲說的不錯,這是有窮氏的秘窟,那麼鏟齒象很可能在距今四五千前還有個體存活,並被善射的有窮氏射殺。
范教授簡要的像我介紹了情況,他人幾個也被衝散,徐惠用個人通話器呼叫,可剛呼了一陣,便沒有了消息,好在范教授和曾為、李大哥先後遇見,徐惠和蝙蝠、高奇先後碰見,在前面,徐惠他們一組受到了一頭大蛇的襲擊,三個人只好逃到此處,卻又遇見這些會飛的猴子的襲擊,好在范教授他們及時趕到,兩個組合在一起,才抵擋到現在。
徐惠很奇怪,我一個人怎麼能穿越這裡,他們是從另一條路走過來的,也付了慘痛的代價,范教授和蝙蝠都受了傷。我不敢隱瞞,把我一路上的情況簡要介紹了一下,當說到龍隨雲的時候,徐惠、范教授等人都變了臉色,他們仔細詢問了龍隨雲的穿著,打扮。
他們幾個並不認識龍游江,似乎對龍隨雲的出身來歷,怎麼成為外勤組的成員也不太清楚,李大哥只是告訴我,龍家一枝三花,家家都有高手,但除了山西龍家,另外兩家多隱於世外,不過問江湖事非。
當我說到墨家也有人死於此,他們更是面面相覷,而對於那位使暗器的仁兄,李大哥猜測很有可能是日本某忍者流派,但日本忍者為了便於隱匿,大都個頭瘦小,這個人的身材卻為常人,而國內幾大暗哭世家大都式微,沒聽說還有什麼高手。
而龍天豪之死和他的鳳鳴劍落入到我的手裡,也讓他們幾個震驚不已,范教授告訴我,龍天豪原本是山西龍家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但隨著他的父親,三老之一的龍呈祥失勢,他也離開龍家,原有傳說他遠赴阿根廷避難,卻想不到也葬身於此。
第八卷四十四章生命的所有權
而鳳鳴劍更是稀世之物,據傳這把劍是五台山一喇嘛偶然所得,那喇嘛一日下山化緣,不料回來的太晚,走至清涼寺附近,已是半夜,他又累又渴,尋得一山泉,正要飲水,聽得鳥鳴。
藉著附近微弱的燈光我,見一大鳥和一大蛇糾纏在一起,喇嘛心慈,拿起石頭,趕走了大蛇。第二天他又去化緣,再次遇見了這大鳥,鳥爪下抓著這把短劍。而這喇嘛是龍呈祥的好友,就把這劍送給了好友的兒子龍天豪。
這故事荒誕不經,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而是龍家為了遮掩這把劍的真實來歷,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柄短劍的淵源。李大哥他們分析,這柄劍很有可能是其它世家的寶貝,但沒有聽說那一家丟了如此重要的東西。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龍家從古墓裡得來的,所謂的故事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我心中也有許多疑問希望得到徐教導員的回答,我們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神秘龐大的洞穴到底為的是什麼,有什麼東西值得再損失陳世安及徐惠兩拔人的性命。我不知道在這時候我問出去合適不合適,但我知道,如果現在不問恐怕就永遠沒有機會問了。
空氣污染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會飛的猴子還再上下翻飛,尖叫,只是它們不敢逼的太近,可是也不願離去。大家都把目光短淺轉向了徐惠,他沒說話,卻把目光轉向了范教授,范教授只是低著頭,臉上微笑著,專注地看崖壁上斑駁陸離的痕跡。
一直沒發言的蝙蝠冷笑起來:「諸位是不是要我這老瞎子迴避一下,要不,我先出去轉一轉。」范教授臉上的笑越發的勉強,李大哥賠笑道:「我們現在同舟共濟,那有內外之分,你老弟多心了。」
蝙蝠不說話,只是冷笑,范教授長歎一聲:「老七,你應該知道,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他又看了看兩個小戰士,最終把目光釘在我的臉上,我毫不迴避,同樣也注視著他,我見過了太多的流血和犧牲,已經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相持了有一分鐘,他有些無可奈何:「諸位,不瞞你們說,對這個地方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並不多,但有人進入過這裡,並安全出去,他們帶的一些東西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他把目光轉向了蝙蝠:「恐怕不僅我們,就連九龍會也在尋找遠古文明的遺存,這裡恐怕就是一處。」
他沒有說這是有窮氏歷代的秘窟,但他坦承這裡邊很有可能是遠古文明的遺存,難道有窮氏的崛起也和遠古文明的遺留有關,想想后羿能射落太陽,擊敗這麼多奇異的怪獸,成了堯時代最有名的英雄,我相信他不僅是靠一張破弓。
范教授笑了笑:「不僅是我們,恐怕很多人都在打這裡的主意,世安他們涉險進入,也是希望趕在別人的頭裡。」他的笑容有些淒涼:「我們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職業,便沒有了自己,也沒有自己的生命,我們所有的一切都屬於組織。」
我有些鬱悶,僅僅簽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我的生命就不屬於自己了,這也太瘋狂了。范教授接著說道:「我們可能都沒有機會找到陳世安他們,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盡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務,盡最大的努力活著回去。」
徐惠點了點頭:「老范說的不錯,這些東西一旦被一些居心叵測的勢力得到,那不僅僅是我們的失職,對國家對人民都是犯罪。」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們已經別無退路,只有團結一條心,殺出一條通道。這時候任何猶豫、任何懷疑都將會葬送我們的努力。」
徐惠的聲音充滿煽動性,我們別無選擇,只有勇敢走下去,這道理每個人都知道。防禦圈外會飛的猴子並不進攻,對我們暫時沒有任何威脅,我們倚靠崖壁和動物頭骨組成的防禦陣地到底能撐多久,誰也不知道,但我們一離開,必將讓我們十分被動,卻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徐惠決心要衝出去,他讓我和他衝在最前面,兩個戰士一左一右把蝙蝠夾在中間,李大哥、范教授斷後。我們先喝水、吃飯,清理裝備,準備做最後一搏。而外面會飛的猴子也預感到我們要有所行動,開始排列,調整,彷彿也要最後一搏。
突然蝙蝠的整個身子劇烈抖動起來,隨即我聽到一種似曾熟悉的聲音,一群動物的咆哮,中間夾雜女人低聲的哭泣,所有的人都聽見了,在一瞬間,李大哥變了臉色:「快跑,貼著崖壁,不要開槍。」
徐惠反應極快:「快跑,貼著崖壁,不要開槍了,一二三,走。」我們已經有了準備,我們兩個首先躍起,大家隨後緊追不捨。一個會飛的猴子撲到我的面前,被我一劍刺中,徐惠也是手持匕首亂扎刺。
不讓開槍,除了我手中的短劍,還有蝙蝠手中的枴杖是長兵器,其它的人都是軍用匕首,只能防身,而會飛的猴子一沾既腿,根本傷不了他們。但奇怪的是飛行的猴子也安靜下來,不再亂叫,進攻也不再犀利。
但咆哮和哭泣越來越近,李大哥明顯的有些急躁,不停地催促我們,徐惠吼了一聲:「跑,低著頭,別管這些東西。」我們彎下腰,緊貼崖壁,基本上四肢並行。這些飛行的猴子並不是鳥,它們的翅膀是兩肢之間有薄膜連接,更像是放大版的蝙蝠。
徐惠這一招果然管用,它們一俯衝下來,往往撞到石壁上,筋骨俱折,少數飛近的,也被我們一刀下去,刺一個血窟窿。那些飛行猴子又傷了幾個後,忽然之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們不敢停留,快速前行,穿過了一個很大的火池和一個平台,只到每個人都筋疲力盡,雙腿如灌了鉛一般,只到再也聽不到那些咆哮和哭泣,才一個一個倒在地上,我兩眼直冒金星,一動不能動。
第八卷四十五章九嬰的後代
「那是什麼鬼東西?」我喘著粗氣,龍隨雲和李金剛大哥都算的絕頂高手,對這個東西都聞聲而逃。李大哥忙著喘氣,根本顧不得我,他的體重是我的兩倍,雖然內功精湛,但這確實耗費體力,因此他的形象也最為狼狽,整個人四腳朝天象頭死豬。
我扭過臉,其它的人也好不到那裡,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喘氣,而最狼狽的是蝙蝠,他被高奇拖著往前走,但地下高低不平,摔的鼻青臉腫。我真的想不明白,這人雙目失明,行動不便,九龍會怎麼會偏偏派他前來,想想雙目俱好的鐵漢都死在這裡,這蝙蝠一路上要吃大苦頭了。
足足有十分鐘,李金剛才喘過來。「我不知道它叫什麼,但這種怪物我曾經遇見過,數十名密宗的和尚和老獵人去圍捕他,最後卻落得沒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體,當時我距離的遠,見機的快才保著性命。後來,有一位前輩告訴我,這怪物是遠古怪物九嬰的後代,想不到在這裡我又聽到了這種聲音。」
九嬰,我愣了一下,傳說后羿射日後斬殺的怪物中就有一個叫九嬰的,傳說生活在極北的凶水之中,有的說它是水火之怪,有的說是九頭怪物,可是它在傳說中已經被后羿殺了,怎麼會在有窮氏的秘藏之地裡有他的後代。
「這東西什麼模樣?」范教授也很好奇,看來那次去青海他沒有參與,很可能龍隨雲也參與在其中。李大哥搖了搖頭:「是黑夜,我根本沒見到,但它能吐火我是知道的,因為過後幾天我們又去收拾他們的屍體時,發現有好幾個是被強烈的高溫燒死的,已經成了焦炭。」
我曾經看過一個資料,是美國兩個學者研究西方文明的龍的,在西方文明中的龍生雙翼,能噴火,這和中國古代一些典籍記載的應龍十分相似。兩名學者認為龍做為一種動物在歐洲確實曾經長期存在,他們能噴火是因為它們的胃裡含有一種特殊的蛋白酶,能把草料分解為氫氣,同時溫裡會有磷,在受到攻擊時,龍就把胃裡的氫氣擠壓出來,磷遇空氣占燃了氫氣。
當然兩名學者只是一家之言,這種理論信者不多,可我實在不想拿我的命去做試驗。可是僅憑聲音就能判斷出是什麼東西,李大哥和龍隨雲也太武斷了,那些哭泣和咆哮根本不是一個喉嚨裡發出的聲音,莫非這九嬰真有九個腦袋。
我正想的入迷,卻聽到徐惠興奮的聲音:「快來看,這是什麼?」我們幾個扭頭過去,他正在一處崖壁下手舞足蹈狀,徐向來寵辱不驚,頗有大將風度,這一會怎麼了。那崖壁本應該有一處雕像,但被人為損壞,上面有人用利刃刻了兩行小字:我們一行深入至此,歷經數十戰,現已經證明,這裡果真是先民遺存,但糧彈漸盡,沒有出路,提示後來者,有些通道沒有出路,不必再費精力。
在這一行字下面,竟然是一幅地圖,地圖比起龍天豪那一幅要完備的多,而且上面標注了那些已經探過,那些沒有。雖然還不夠完備,但我能大致看出,這個大的洞穴就像是個人的臉,只是這張臉只是大概,眉目並不甚全。
那一手工整的顏氏楷書,就連我都能看出是陳世安的筆跡,只是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不留下日期,讓我們好知道的更清楚一些。但他們既然走了許多路,探明了這麼多地方,應該進入有一段時間了。
大家頓時精神倍增,儘管他們還沒找到出路,但是兩股人馬匯聚在一起,總比一隊要強的多,最起碼我能看到我心愛的姑娘了。從地圖上來看,我們走對了路,只要向下走,就有機會尋找到他們。
范教授一直在自責,他認為陳世安他們一定在各處都留下了標記,只是我們只是在忙於逃命,才沒有發現。徐惠的兩隻眼睛頓時明亮起來,我們的食品已經不多,但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飲用水卻是個大問題,雖然攜帶的有淨化藥品,但這裡怪物重生,屍骨遍地,不知道這裡的水還能不能喝。
我們的腳下似乎也輕鬆下來,先進速度也快了許多,而龍隨雲還是不見蹤影,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理解他的突然離去,我和李大哥他們會合,強弱易勢,李大哥、徐惠他們一定不肯放過他,一定是場你死我活的戰鬥。
前面修整的越來越精美,但陳列的骨骸也越來越多,形式也越來越複雜,在一尊雕像周圍堆滿了各類的人的顱骨,整齊的排列著,圍成一個園圈,面部向外,裡面最大的一個顱骨足有四十公分高,范教授估摸他生前的身高應在三米以上。
但也有一處平台明顯遭到了破壞,雕像推倒,各式各樣的骸骨散落一片,不知道是洞裡的怪獸所為還是這裡發生過戰鬥。一開始大家對這裡的文字,雕像還很好奇,但經歷的久了,也就習以為常,大家只是拚命地往前走。
在一處平台附近,發現了一條怪蛇的屍體,這條蛇長約四米,側生雙翼,很像在中美洲見的羽蛇,只是這只遍體紅色,這蛇的七寸位置被人一劍刺中,我們想了半天,也沒想通陳世安他們幾個有誰精通劍術。
就在這怪蛇附近,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他原本應該是被掩埋的,但後來被洞穴中的食腐動物尋找到,屍體有一大半被啃食,殘存的衣服證明是現代人,周圍散落著骨架,但沒找到證明其身份的東西。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