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第二十八章姍姍來遲
鳳青龍、和冷氏兄弟先後如約到來,柳生到達土國不久,已經和當地的日本人聯繫上了,先去會合。只是到了預定的航班到達,卻不見了三郎,把四姑娘緊張的要死,拚命打電話,也沒有聯繫上。只到第二天中午,三郎和沈飛、火爺才從機場打來電話,說讓去接他們。
四姑娘的臉陰的都可以擠出來水,鳳青龍和我好說歹說,她才把怒火壓抑下來,我們從機場接回三人,三人的行李、包裹都不見了蹤影,三郎滿臉堆笑,拉著四姑娘妹妹長妹妹短的叫了起來,只差當場去擦四姑娘的皮鞋了。
三郎的大意是:「在波斯國轉飛機時,見幾個外國人欺負一名中國姑娘,這讓一向負有正義感的他如何能忍受,大家出門在外,畢竟都是中國人,你說你三哥我能不管嗎,但對方人太多,連機場警察都可能收了他們的黑錢,你哥哥我雖然武功高強,有萬夫不擋之勇但也只救了老沈和老火,把行李丟了才安全脫身。」
四姑娘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可是如此之多的人面前又不能發作,只好不理睬他,三郎正噴的高興,再往下估計他一人要大戰中東諸國,挫敗美帝國壟斷石油資源的陰謀。可是卻突然閉上了嘴,兩眼直盯盯地望著前面,再也合不攏嘴。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機場出口處,謝依正和一個女孩子聊得高興,那個女孩子比謝依高上半頭,膚如凝脂,高鼻藍眼,有些歐洲人的影子,卻是時裝打扮,只是頭上包一個白頭巾,雖然簡單,但這一身衣服配上她高挑的身材,顯得既高貴又美麗。
這要感謝土國之父凱末爾,凱末爾使得土國從君主制封建體制走向了民主共和,他試圖擺脫了阿拉伯與波斯文化的影響,一味地向歐美文化靠攏。他推動了一系列提高土耳其婦女地位的改革。包括在法律中明文強制不准婦女戴面紗、廢除一夫多妻、確立離婚制度、保障婦女在教育就業參政及財產繼承的平等權利。1934年修改憲法,婦女21歲擁有選舉權,30歲則擁有被選舉權,這項舉措甚至比許多歐洲國家更早,如法國和瑞士。這一切讓土國的婦女並不像傳統伊斯蘭國家哪樣保守,而是享受更多的自由。
四姑娘的臉又陰了下來,我相信,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她一定會一拳把三郎的鼻子打歪,在把他這個好色丟人的哥哥踢到廁所裡去。她猛咳了一聲相提醒他偉大的三哥,但是已經晚了,三郎已經急步走了過去。我估計在這些伊斯蘭國家裡,這樣的行為估計是要被用石頭砸成肉末的。
不等四姑娘出聲,我已經一把迎上前去,詭異一笑,用手一指:「三哥你的拉鏈開了。」三郎嚇了一跳,急忙扭身低頭,去看褲子,四姑娘一瞪眼:「別讓他在這丟人現眼了,你們還不快攔著他。」
沈飛哥和火爺臉如土色,上前連抱帶摟,四姑娘走上前:「三哥,你再胡鬧,我就讓姑姑來找你談談。」你別說,四姑娘一說姑姑,三郎立馬溫順下來,看來一物降一物,三郎怕他的這個姑姑怕的要死。
我們這一鬧,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裡,謝依看著我們這裡,笑著和那姑娘打了個招呼,那姑娘滿面笑意,她一笑,猶如春風拂面,所有的人都立刻安靜下來,但她只是和謝依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
我們回到謝依家,謝大叔見來了這麼多人,非常高興,但四姑娘根本不讓三郎和大家寒暄了兩句,便位他進了密室,並沒有招呼我的意思,估計是教訓他這色鬼中極品的哥哥去了,而謝依乖巧地去外面訂飯店和車輛了。
鳳青龍我們幾個很好奇,不說三郎了,姓沈的和姓火的都算是江湖老手,怎麼會出事,兩人吱吱唔唔都不吭聲,鳳青龍一口咬定兩人賭輸了,最後姓沈的吱吱唔唔地說個大概,原來三人坐飛機飛往土國,而在飛機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外國女孩子,三郎動了賊心,掏高價和女孩子的鄰座換了位,借口搭訕。
哄女孩是三郎的專長,這兩人自然知道,也不在意,結果飛機遇到了風暴,沒停波斯國,而是到了另一個海灣國家的首都,乘客被臨時安排到了臨近的酒店,而這一路上,三郎已經和女孩子混的如膠似漆,誰也離不開誰,到酒店三郎自然高興。
火爺有點疑惑,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會單槍匹馬,連個陪伴的人也沒有,他找個機會低聲提醒三郎,三郎卻笑著說沒事,自己早就注意了,但憑他的本領,就算是仙人跳又如何,反正美女在前,不睡就是犯罪。
兩人想想也是,就憑三人,有什麼可怕的,打不怕,下毒也不怕,還怕什麼。兩人只好多加小心,但兩人剛洗完澡,準備去吃點飯,一群警察衝了過來,把三人和女子都帶到了警察局,結果當然出人意料,這女子既不是仙人跳,也不是妓女,而是海灣某國家王子包養的模特,至於這女子為什麼坐這架飛機,王子又為什麼緊追不放就沒人知道了。
三人除非是超人,否則不可能僅憑三人就在人家國家裡大打出手,只到驚動了大使館,動用了關係才放了出來,只是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警察扣留,要等調查清楚再發還,還是由關係人擔保才坐上後面的航班。
我很疑惑,三郎赫赫有名,還排在四姑娘之上,手下也有不少高手,陳世安曾經說過,江湖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樣,學術也好,文藝也好,都可能有名不符實之輩,但江湖上不可能,江湖上的聲名都是由血來組成的。
而三郎伏擊駱駝等人來看,裝瘋賣傻,扮豬吃老虎,像這種人,就算好色,但度的把握上不會如此沒有節制。如果是假的,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什麼?我不會愚蠢到被這個人輕易欺騙的。
似乎四姑娘的說話起到了作用,三郎老實了許多,一幅改邪歸正的架式,還找謝依借了兩本關於土國風土人情,歷史地理的書,一幅孜孜不倦的好青年的模樣。
第二十九章內亂
在伊斯坦布爾又待了一天,我們才出發,老謝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去,而是由謝依陪我們,日本人所在的企業在土國南部,是一個大型的集農產品種植、加工、銷售為一體的企業,我們要先做飛機到阿德亞曼省省會城市,然後從那裡坐車去往企業所在地。
飛機是一架小型飛機,噪音一點不亞於破運五,在飛機裡根本無法說話,只有瞪大眼睛互相看住對方,在這上面簡直是受罪,而更妙的是外面的發動機隔個十來分鐘總會突然停下來十幾秒鐘,然後再發動,讓我一路上老擔心這架飛機會一頭紮下來。
但我畢竟有過坐運五飛機的經驗,算是除飛行員外最適應的人,其它的人苦不堪言,四姑娘抓著我的胳膊,一直不肯鬆開,三郎則一直破口大罵,其它的人要麼是閉著眼睛,臉色蒼白,要麼是睜大兩眼、面色蒼白。
飛了兩個多小時才到目的地,但這個過程漫長的像一個世紀,所有的人像箭一樣衝出飛機,趴在地面上連吐帶嘔,三郎的臉都變成了綠色,過了半天才嚎叫起來:「這是他媽的什麼破飛機,這連我們老家的拖拉機都不如,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早知道我用步量,誰要坐這麼破的飛機。」
謝依滿臉歉意:「不好意思,這些年這些地方鬧游擊隊,這一段更厲害了,他們經常襲擊過往客車,所以做飛機更安全。」四姑娘搖了搖手:「沒關係,三哥別鬧事,一會不能讓日本人看我們的笑話。」
三郎抬起頭:「誰她媽的敢笑話我,我宰了他,你看看這飛機場,你看看這附近,鳥不生蛋的地方,這些小日本瘋了,非要我們來這裡,早知道我和老二換換,東北那裡的女孩哪一個熱情,皮膚又白。」他還在胡扯,四姑娘瞪了一眼:「七哥我們走。」
在飛機場外面有四個日本人接我們,一共兩輛商務車,領頭的是個中年男子,個子不高,身材瘦削,讓人注意的是兩根眉毛,又粗又長,而且全白,十分的明顯,不由得讓人想起一部老電視劇《白眉大俠》中的人物。
剩下的三人中兩女一男,都二三十歲的樣子,兩女的都很清秀,模樣不錯。這讓三郎的怒氣平息了許多。
白眉對四姑娘很客氣,表達了足夠的尊敬,對於我們其餘的人也表達了客氣,四姑娘也表達了自己的謙虛。我和四姑娘、三郎還有謝依,白眉和那名男青年乘坐一輛車,四姑娘和謝依坐在前面,讓我和三郎坐在最後一排,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謝依安全了許多。
四姑娘、謝依和白眉在聊天,四姑娘的日語非常流利,三郎拉拉我的衣袖,俯在我耳邊:「老七妹夫,他們聊的什麼,是不是晚上安排我們,聽說日本男女都喜歡混合裸浴,你爭取一下,不要讓你媳婦給攪黃了。」
我搖了搖頭:「我一句也聽不懂,我日語就會八格牙魯和米西米西地幹活,其它的都聽不明白。」三郎望著我,滿臉地鄙視:「你什麼狗屁碩士,不是買的吧,連日語都不會,只會那兩句,比我都差。」我剛想告訴他,我學的生物,不是翻譯。
他的聲音又低了:「我還會克一莫其和毛掏毛掏。」我沒有作聲,七哥我也鑽研過日本愛情動作片,這兩個常見的詞語七哥還是知道的。見我沒有吭聲,三郎立即得意起來:「回頭我教你,我這人就是不藏私,喜歡誨人不倦。」他正說的高興,謝依忽然俯在四姑娘耳邊說了兩句,四姑娘扭過臉:「三哥你在說什麼?」
三郎臉色很鄭重:「我在教你碩士老公學日語。」四姑娘眼一翻:「你別把老七帶壞了,那些日語你還是和你的小情人們用吧。」三郎哼哧了兩聲,硬生生把準備反擊的話又嚥了回去。
上了車才知道這裡坐飛機是非常安全的一件事了,這裡的路崎嶇不平,坑坑窪窪,車子走的非常巔,人忽上忽下,像坐船一樣。道路兩側隔不多遠都有軍警,還有穿咖綠色的自衛軍,白眉告訴我們,昨天晚上一隻游擊隊襲擊了一輛政府官員的車隊,雙方交火持續了一整晚,雙方都有死傷。
土國南部的叛亂主要是庫爾德人的獨立運動,庫爾德人(Kurds)是中東地區最古老的民族之一,相傳主體是古代米底人的後代。他們兩千多年來一直都在庫爾德斯坦的山區生活,過去他們都過著遊牧式生活。使用庫爾德語,屬印歐語系伊朗語族。
庫爾德人屬歐羅巴人種印度地中海類型。主要分佈在扎格羅斯山脈和托羅斯山脈地區:東起波斯的克爾曼沙漢,西抵土國的幼發拉底河,北至亞尼亞的埃裡溫,南達伊國的基爾庫克,遠及敘國的阿勒頗。在土國大約有一千五百萬人,在中東是一個人口僅次於阿拉伯、突厥和波斯民族的第四大民族。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凱末爾革命早期,土國為反對帝國主義瓜分其領土,曾許諾給庫爾德人以較大的民族權利,甚至同意庫爾德人可以獲得「民族獨立」。在1920年的土耳其大國民議會中,曾有72名庫爾德人當選為代表。但1923年後,情況卻發生了變化。1924年土耳其共和國的第一部憲法明文規定:「土耳其的全體居民,不論其宗教信仰和種族屬性,從公民的角度看都是土耳其人。」這一條款實際上取消了包括庫爾德人在內的所有少數民族的任何權利。於是,他們的代表被趕出大國民議會,並遭到審判。庫爾德人的學校被關閉,庫爾德語被禁止使用,甚至連「庫爾德」一詞也不准使用,更不准承認自己是庫爾德人。土國當局給所有非土國人的出路是,要麼承認同化政策,宣佈自己為土國人,要麼等待遷出土國或被消滅掉。也就是從這時起,土國當局開始稱人數較多的庫爾德人為「山地土國人」,稱庫爾德斯坦為「東方省份」,把庫爾德問題稱為「東方問題」。
第三十章陷阱
庫爾德人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獨立存在的權利,他們決心走武裝鬥爭的道路。從1980年代中期開始,分離主義者的騷亂升級,而土國東南部也進入了長期緊急狀態,經過80—90年代長達15年的戰爭,死亡人數達到了3萬人以上。1991年,阿卜杜拉?厄賈蘭在肯尼亞被捕。21世紀伊始,厄賈蘭呼籲他的追隨者放下武器。
但事情很快向另一個方面轉變,為對抗游擊隊,彌補軍隊的不足,土國政府開始鼓勵東南部建立村民自冶組織,建立自村民自衛軍,游擊隊還在零星活動,但各種村民自衛軍民兵組織卻發展起來,有一個叫薩達特?布賈克的,他手下的民兵據說有兩萬人。
所以說,更多的情況下,這裡的襲擊和不安定成分更多的是來自那些民兵組織。在這種情況下,土國東南部經濟發展滯後,治安混亂,在這種地方,日本人投巨資建立企業根本不符合正常的邏輯。
車子又走了大約四五個小時,路平坦了一些,但山路依舊崎嶇難行,前面水聲如流,雖然看不見水,但聽的清楚,在這叢叢峻嶺中竟然有條河流奔流不息,又走了不遠,看見一座水壩,謝依告訴我們這是一座高原湖泊,名叫謝米爾湖,謝米爾是古代的叫法,是最開始之源湖,而流經它的正是西亞最偉大的河流,幼發拉底河的上游河流。
幼發拉底河,稍讀過世界史和世界地理的人都知道,他和另一條河流底格里斯河做為一個共同體,和中國的黃河,埃及的尼羅河,印度的桓河一起,創造了人類史上最為光輝燦爛的四大古文明,這個文明就叫兩河文明。
可惜的是,日本人並沒有停車讓我們觀賞美景的跡象,我們仍然一路奔駛,不得不佩服日本人,我們下了飛機之後,一共走了十二個小時,中間只兩次停在路邊組織大家方便,然後吃喝都在車上,大家開始還饒有興致地看兩邊山景,後來就無心觀看了,再後來就睡起覺了,睡睡醒醒,只到什麼都看不見了,因為天已經黑了。
三郎嘴裡低聲問候日本人的親人,我開始有些擔心,在這樣的道路上,這樣的環境下,趕夜路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生怕司機一個不小心,就把我們一起翻進山溝裡。但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這兩輛豐田車的質量還是不錯的,司機的技術也是無可挑剔的。
我們在半夜十二點鐘才到達日本人的所在地,這裡離帕盧市郊的一個類似賓館的建築。柳生和一群日本人早在此恭候,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德國人,可惜這一群人中我沒有一個認識的。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狂奔了十幾個小時才走了兩百多公里,路的質量太差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山路崎嶇,我們在山區裡繞來繞去,走的是真不近,就是實際距離沒多遠。我們所處的城市在穆拉特河谷,是幼發拉底河的上游。
那個白眉毛的日本人叫北具時,我一開始聽成叫杯具時,後來才知道北具在日本是個很古老的姓,他是這個地方的負責人,也是具體和三方交涉的人,他笑容滿面,熱情待客,客氣地跟每個人打著招呼。
柳生走在我後面,突然聽見他低聲說道:「這裡日本人中有幾個高手,大家小心,尤其是那個白眉毛。」我看著幾個日本人,真看不出來高在哪裡。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