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

更多的黑影從黑霧中撲出來,沒有{「文!}了生命{「人!}之樹的{「書!}閃電,{「屋!}我們脆弱的就像幼兒園裡的孩子。
人群中有人絕望地在哭,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整個紅石崖都不見了,我們眼前都是水晶,只是這些水晶在顫抖,我們腳下的裂紋在迅速地擴大,在不停地搖晃,可以聽到岩石濺入水中的聲音。
我清楚地看到,一個紅腰帶正抱著生命之樹頂端的紅寶石,在放聲大笑,但他的笑聲未絕,一個黑影閃電般的撲了上去,刀光一閃,紅腰帶的整個頭顱都飛了出去,而那橢圓的紅寶石便到了黑衣人的手裡。
火光閃現,黑衣人的衣服已經著火了,他大喝一聲,衣服迸出,周圍的人紛紛躲避,此人又瘦又小,乾枯擰巴,但手持短刀,卻威風凜凜,不是別人,正是我們此行的最高首領,日本人武田靜一。
進攻他的正是昆塔,他大聲吃喝,手中火似游龍,圍繞著武田靜一,頓時把他逼了個手忙腳亂,但武田根本不退。朱天倫輕聲喝道:「日本人懷裡的是血龍珠,別讓他跑了。」
我們都是一震,但卻腳下震動不已,我們腳下的這塊島嶼已經分崩離析,隨時都要倒塌。
更多的人圍了過去,卻被武田連砍倒兩人,但昆塔手下決不放鬆,武田又躲開兩道火焰,身上已經燃著,他突然大喝一聲,一頭跳入水水晶洞的池子裡,瞬間便沒了蹤影。
我這才仔細看這個已經露在外面的水晶洞,有一縷飛瀑穿越在其中,濺出一個兩間房子大小的水池,水池邊緣橫臥著幾隻彩色的蜥蜴,正垂頭看著飛瀑,飛瀑之上竟然有幾尾錦鯉,在努力的跳躍,這情景我似曾見過。
人們爭先恐後地跳了下去,水晶池七彩而透明,但人一跳下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似乎下面有一條很大的暗河。
「大家,快,賭一把。」朱天倫大聲地呼喊,不用它說,面對四分五裂的島嶼,凶狠的魔怪,能給予我們的選擇並不多。
我轉過頭,在生命之樹殘存的樁基之上,有一個人飄然而立,雖然沒有了白衣,雖然看不清是人,但我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疲憊而倦怠的表情,還有那深入骨髓,看透世間繁華的無奈。伴隨著魔怪的叫聲,我用盡全身力氣,縱身一躍。
第十一卷蘇美爾人的天空
第一章身在何處
水冰涼刺骨,我全身酥麻,彷彿有千萬枚鋼針扎我的皮膚,我努力睜開眼,水清澈而透明,兩條錦鯉就在我身旁游弋,其中一隻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我四處巡視,沒有見到一個人,彷彿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
我不知道該游往哪裡,何況一個人在水下不能屏息太久,我用手不停地摸索,希望找到出路,可是手所觸之地皆是冷冰冰的水晶,沒有感覺到水的流動。
我漸漸有些憋不住了,便往上浮,但浮了一陣,卻還是在水裡,剛才明明我只是一躍,能有多深,更何況從外面看水池並不大,也不深,怎麼浮不上去,莫非這也是幻境。我有些慌張,與其在水裡被活活悶死,還不如在外面挨上一槍來的痛快。
我一邊上浮,一邊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用龍隨雲教我的呼吸吐吶之法,這種方法能讓人對氧氣的消耗減少到最小,更充分利用身體,但我畢竟是人不是魚,不能在水裡呼吸,身體裡也不能儲藏氧氣,這方法撐不多久。
我的肺要炸開,胸腔疼的難受,眼冒金星,明知道張開嘴,會喝進大量的水,但我實在撐不住,張開了嘴,水湧進了嘴巴,我的意識有些模糊,拚命地掙扎,但越掙扎,喝的水就越多。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使出全身的力氣,亂蹬亂抓,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但有些東西卻格外的清醒,那跌落的石像仰望天空,那全身鱗片的白衣人悲哀而無助的眼神,那滿天飛舞的火光,那四處瀰漫的黑煙,那尖叫的人群。
我為什麼如此害怕,在最後關頭想起的不是父母,師長,親愛的姑娘,並肩的戰友,卻是白衣人傳給我的一幕情景,白衣人很有可能把我當成自己的同胞,而我只是在海底古城出現了變異。
我的手似乎觸到了堅硬的東西,求生的慾望讓我奮力攀登,腳下似乎也有借力的地方,我猛地昂起頭,整個身體猛一輕鬆,腰間傳來劇痛,我奮力掙扎,伸手所及卻是一個堅硬的棍狀物。
我的眼前猛地一亮,口鼻間感覺到了陽光和空氣,我大口呼吸,卻聽到有人的叫喊,似乎有東西在我眼前晃動,管他什麼東西,我使出全身力氣,拽著一根,卻聽到人的呼喊聲更響,我整個人脫離了水面。
陽光刺的我眼痛,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真好,我大口地喘著粗氣,往外吐著水,適應強烈的眼光,有人在我耳邊說著什麼,好像是阿拉伯語,但我顧不得回答,只是不停地喘息。
「好啊油。」有人在同我說話,彷彿是漢語,這時候活著真是一件好事,我抬起頭,在我眼前的有四個人,兩老兩少,都是阿拉伯人打扮,兩人身背長槍,兩人手拿長棍,我顧不得答話,四處遠望,太陽依舊那麼的明亮,但沒有開不敗的鮮花,沒有吃不完的果實。
我的身體下是混濁的河水,我伏在一艘木船上,這船寬寬的船身,像一艘拉寬版的獨木舟,上面只有一個三角帆,已經破爛不堪。
「這是哪裡?」我低聲問道,我難道從一個幻境跌倒另一個幻境中。呵裡吐拉,阿里喟喂,對方回答,這人剛才還說漢語,怎麼這一會就說起鳥語來。在我的身旁,有一條約有兩尺長的鯉魚正在吐著泡泡。
這不是那該死的錦鯉,而是另一種鯉魚,這種鯉魚屬於亞洲鯉魚一種,屬於鯉形目,需要說的是,我們傳統家魚中的鯉鰱青草鳙都屬於鯉形目,這種鯉魚據說可以長到上百斤。
但這四人穿的都是阿拉伯人的衣服,阿拉伯人不是放牧的嗎,怎麼會捉魚,難道他們準備改行,還是我看錯了。
我和四個人比劃了半天才搞清楚,這要感謝英國人,他們曾經佔領過這地方,並且大力推廣英語,這裡的居民不但會說本民族的語言,還都會幾句英語。
這是伊拉克共和國,這四人都是阿拉伯人,屬於什葉派,伊拉克曾長期做為英國殖民地和保護國,境內大力推廣英語,英語是該國通用語言之一,這些人原屬於伊拉克一個著名的部落,只因為與前獨裁者的次子交惡,部落四散,他們才流落至此。
四人的英語相當一般,我的英語也好不到哪裡,五人各自操著本國特色的英語,加上手勢才搞清大致狀況。而我的身份無論怎麼樣解釋他們都難以理解,更何況我根本沒想和他們解釋清楚,只想把他們繞暈。
船靠了岸,今天的收穫並不豐盛,只有兩條兩尺多長的鯉魚,和其它伊斯蘭國家不一樣,伊拉克並不禁酒,人們也不禁止捕魚,這些人所在的部落也並不依靠放牧為生,他們養的牛羊更多的是一種食物,捕魚只是四人業餘調劑生活的一項活動。
在離河岸不遠處有一個椰棗林,四人隨便找一個地方繫好了船,帶著我走進了椰棗林,地上到處散落著成熟的椰棗,一種紅色的大螞蟻在上面忙著搬運食物,椰棗被伊拉克人稱為真主安拉賜給伊拉克人民的禮物,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椰棗樹都生長在伊拉克。
我最關心的是其它人的下落,四人卻說我是他們見到的第一個外族人,伊拉克雖然有三千多萬人,但大多生活在城市裡,散落在外的人並不多,人煙稀少。
我們是在四月份進入到的山谷裡,古堡所處的位置雖然在土國南部,但距著伊拉克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們進入幻境,從一個地方來到另一個地方,不知不覺著已經二個多月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
天上方一日,人間已千年,可這只過了兩個月,看來那還是人間,並不是仙境。但這幻境在哪裡,我跳入水中感覺不到多長時間,就浮出水面,難道這幻境就在這河流下面。
我在胡思亂想,而四個阿拉伯人卻已經開工了,他們找了一個枯死的木樁,把魚往上面一串,兩個年輕一點的找了一些干樹枝,就點著火開始烤起來,而魚既不去鱗,也不開膛,倒也省事。
第二章遇到襲擊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緊緊地固定在我的無名指上,似乎已經和我的肌體相連,而戒指上的龍變得通紅,似乎比我剛從白衣人手裡獲得時要鮮紅的多,要精神的多,似乎隨時都要從我手上飛奔而出。
我突然想起我內衣口袋裡的兩塊黃金,趁四人不注意,我摸了摸腰間,空空的,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回頭想想,在木屋中換衣服時還在,後來去廣場,逃命之中,就沒有記憶了,不知道到底是掉了,還是根本都是幻像,但我手上的戒指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四個人穿著打扮都是普通人,兩隻長槍都是蘇制AK47的仿版,這種劣制仿品在中東,非洲到處可見,這四個都有匕首,匕首有軍用匕首,他有自己磨製而成的。他們四人都不像是特工或居心叵測的人。
我們一同跳下的水晶池,怎麼會只有我一個人被救活,出現在這裡。
回頭望去,底格里斯河波光鱗鱗,這裡流速相當快,水也很混濁。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合稱兩河,是人類文明的發源地,是人類文明的母親河,最古老的文字,最古老的城池,最古老的法典,每一項都閃耀著兩河早期文明的燦爛。
年紀最大的那位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金屬盤子,伸出在火堆上烤了幾下,然後把火熄滅,在盤子上面倒些油,然後拿出兩個西紅柿和洋蔥切碎,把烤的有些焦黃的魚放在盤子上,把盤子放在火堆餘燼上,淋上一種醬汁,然後把西紅柿和洋蔥碎片放在盤子上。
一股濃郁奇特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食慾大開,長者作出了一個謙讓的手勢,我學過一些阿拉伯人的禮節知識,施個禮,做了個長者先請的手勢,長者點了點頭,示意客人先吃,我才伸出右手,接過食物,在穆斯林中,不能用左手接食物,左手被視為不潔。
這種魚肥美多汁,加上洋蔥和西紅柿,構成了一種特殊的香味,另一個人從背包裡拿出一張餅,餅又乾又硬,但配魚肉卻是絕配,香氣撲鼻,吃到嘴裡讓人食慾大開。
我們比劃了半天,長者告訴我,在這附近有一個小鎮,叫摩多爾,裡面有一家外國公司,似乎有中國人,從摩多爾到巴格達,只有一百多公里,有定期的班車,很方便我回去。
而我並不想回去,現在只剩下下我一人,同行的人都下落不明,四姑娘和鳳青龍,朱天倫和白法海,對於我來說,他們是親人,朋友。在沒找到他們的下落之前,我怎麼能走,又怎麼走得了。
我表示了感謝,又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酬謝,好在他們並不像要回報的樣子,我沒有身份證明,所有的東西都在土國,我應該向北走,設法和老謝聯繫上,組織人進行搜尋才是正理,但如果鎮裡真有中國人,通過他們聯繫肯定更方便一些。
通過和這四人的交談,我才知道,伊拉克戰爭早已經結束,美軍和政府軍已經完全控制了局勢,社會治安大為好轉,舊政府的抵抗早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只有零星的一些極端分子的襲擊,更多的是不同的教派之間的衝突。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