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

三郎伸手一托,已經把刀奪到了手中,刀勢一轉,大漢的慘叫只有一半邊已經倒在地,鮮血濺了一地。
我被他的慘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貼,過了半天,卻沒聽到任何聲響,想來是這地下空間太過寬闊,可能沒有人聽清。
我往前走了走,大漢的屍體旁邊是一個直徑約有二三幾厘米的洞口,洞口上面焊著粗重的鋼筋,鋼筋中間有幾厘米見方的空間,一股寒氣夾雜著濃郁的腥臊味撲面而來,只是下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三郎伸手拿起一塊屍體,用力地塞進洞口裡,洞口下面傳來了撲通撲通的聲音,還傳來了幾聲悶吼,三郎伸手從腰間取出一根照明棒,扔了下去。
照明棒旋轉著飛了下去,我看見閃閃發光的牆壁,一張張血盆大口,還有一隻隻滿是鱗片的脊背。
我心中一驚,在這千年古剎的下面竟然有這些凶狠的怪物,用人的屍體食他們,是空源寺一直在這樣飼養,還是這些人潛進來後的新發現,不管怎麼樣,這都讓人難以相信。
這裡地勢極高,不遠處就是雪山,寒氣逼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爬行動物,雖然只是短暫看了兩眼,我仍然相信我的判斷,下面的是和蜥蜴,鮮蛟甚至和龍一樣的生物,從理論上來看,這裡的低溫根本不適宜它們生存。
三郎又接連扔下去兩塊屍體,聽著洞穴下面的吼叫笑了起來,我皺了皺眉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們兩個走出配殿,主通道裡似乎更黑暗了一些,我向三郎打手勢,示意可以回去了,我們要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陳世安他們,把這裡翻個底朝天,也算是我們盡了職了,可三郎根本不理我,自顧自地往前走,我沒有辦法,只有跟了下去。
在下一個主殿,我看到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壁畫,層層的雪山之中,有一處宮殿,壯麗的宮殿陷沒在冰雪之中。
這正是龍游江留下的那幅圖畫,一模一樣,這也是陳世安等人讓我要會背的東西,我可以保證,那幅圖畫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只是這幅畫畫得更認真,更寫實,皚皚白雪之中,那幅半隱半現的宮殿,左邊的三個山,最中間的一個最高,右面的幾座山相應要矮一些。
所有的人都認為龍游江留下的那幅圖畫是龍游江臆想的,陳世安等人都這樣認為,因為他們也見過類似的圖畫,只是各不相同,而且根據龍珠上的文字卻猜測地點,也沒有任何理論的依據。
雖然畫的風格,精細程度完全不同,可這兩幅圖畫一模一樣,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我反應不過來,這幅畫是真是假的,誰畫的這幅畫,這幅畫又是什麼意思?
我的人身瞬間已經濕透,陰謀,陽謀,巧合我分不出來,我只知道現在的我並不一定是心中的那個魚餌,或者我本身就是一條魚。
三郎輕輕撞了我一下:「老七,怎麼回事,這幅地圖你有印象?」,我一怔,看來三郎不知道地圖的事,唐詩這件事也在瞞著他,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的腦子裡一片混沌,我根本想不起來該怎麼回答。
三郎有些疑惑:「老七,你不真會是那個狗屁的龍族後代吧,你對這個地方有記憶,你來過這個地方?」
我搖了搖頭:「別扯淡了,我龍族,我那一點象龍,我看你更像一些。」三郎望著我:「老七,你還記不記得你腿上有鱗片狀的東西,我見過好幾次,我也聽別人說過,難道那是龍族後代的特徵。」
我真想上前踢他一腳,我只好對他解釋:「我從小到大都沒出現過,只是在一次探險活動時,就是那次海底龍宮,被一個變異人抓了一把,才發生變異,當時胸口還長著濃郁的胸毛,你見過龍長胸毛的。」
三郎半信半疑:「老七,我見過你的胸毛,確實很旺,我還奇怪,我家老四什麼時候口味這麼重,那也是變異造成的,那就奇怪了。」
三郎望了望周圍:「老七,我真的很奇怪,燕秋眉那老娘們怎麼會關注你,那個老娘們為了你兩個女兒都捨了出去,我都想不到她有這麼狠,以她的性格,恐怕不會放過你,你要小心。」
我點了點頭,這一次也很奇怪,怎麼沒見燕秋眉,我正想問三郎,卻聽見三郎冷喝一聲:「誰,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我一愣,就見不遠處的一個雕像動了一下,一個瘦小乾枯的黑衣人鑽了出來,這個人腦袋彷彿是三角形的,兩隻胳膊細長,兩隻手上彷彿有一雙奇怪的兵器,就像一對鐮刀。
三郎眼睛瞇了起來:「暗螳螂,九龍會的暗螳螂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扭轉頭望見我,突然笑了起來:「對了,這是你們九龍會的七宮之一的鐵七,你還不上來行禮。」
暗螳螂兩眼一翻:「我現在已經不是九龍會的人了,江湖上的恩怨和我無關,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到這裡。」
三郎淡淡一笑:「我們兄弟睡不著覺,出來散散步,卻想不到遇見了你,你可要小心,九龍會高手都在這裡,可別讓他撞見,否則銅駝的七十二刑的滋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第二十二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暗螳螂也不生氣:「三少爺你就別操我的心了,我相信七少爺沒時間操我的心,只是擔心你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他的神態很悠閒,彷彿我們插翅難飛。
三郎冷笑起來:「你以為就憑你,就可以攔下我們,那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他充滿自信地伸出一隻手:「我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我們身後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他攔不上你,我們能不能攔下你。」我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卻見一個女人云鬢半堆,全身勁裝,正是四姑娘的母親燕秋眉,他的後面滿面木然的鳳青龍和一個日本人,正是在藍月谷曾經同行的伊賀天宗。
整個通道兩邊出現了六七個黑衣人,都手持長槍,我們兩個相望一眼,不說亂槍齊射,就是這幾個人我們兩個也不是對手。
三郎望著燕秋眉,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被四叔軟禁在清香苑了嗎?」,他望向鳳青龍:「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還會跟著他,你在她眼裡不過是一條狗,不對,就算狗這時也應該離開她了。」
我望向鳳青龍,我真的不敢相信鳳青龍竟然真的還會跟在燕秋眉的身旁,他應該已經看清燕秋眉的本來面目,看清她對他只有自私的利用,毫無半分真情,可他怎麼還會滯留在她的身旁。
是愚蠢是癡情還是已經麻木,此時的鳳青龍面目表情,彷彿根本沒認出來我和三郎,我沒有辦法,只有苦笑。
燕秋眉揮了揮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偏進來,小三,這次你犯到我手裡學有何話說。」
三郎哈哈一笑:「嬸子,這你可錯了,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你躲在這麼個小洞裡,想不到還會被我找到,下次,恐怕你得換個老鼠洞了。」不管如何困境,他的嘴裡卻不饒人。
燕秋眉冷笑道:「我的以後,小侄子你不用擔心,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她嘴裡說著,目光卻轉向我:「老七,老七,我以為你小子還算誠實,誰知道還是被你騙了?這一次你小子插翅也難飛了。」
我沒有理她,卻實在想不明白這燕秋眉怎麼會和空源寺的人聯繫在一起,這個燕秋眉看來果真不是一般人,他手下也算得上人才輩出,能夠統領如此多的人,恐怕不僅是僅靠軒轅家族,還有其它靠山。
三郎雖然嘴硬,但在黑洞洞的槍口下,還是毫無抵抗之力,燕秋眉關注的重點顯然在我身上:「老七,真龍族,假龍族,真王子,假王子,那個是你的真面目,那個是你的偽裝,恐怕現在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我苦笑了起來,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楚,更不可能說清楚,我只能閉上自己的嘴巴。
我們又走了幾十米,到達了一個半園形的大殿,從規模上來看,這應該是大殿的最深部分,中間的佛像高大而雄偉,兩側的雕像繁複而擁擠,但我能看出來,這裡還沒有完全完工,許多佛像根本都沒有雕刻完工,有的甚至只雕了一半。
整個大殿堆放著許多簡單的生活用品,有睡袋,被子,還有胡亂丟棄的酒瓶子,食品包裝袋,大殿兩側各有一個房間,應該是配殿,左側的那個房間門口有手指頭粗的鐵柵欄,有兩個藏族衣服的人在守衛。
我們進的是右側的配殿,我的心沉了下來,我這一路上都沒看到小月的身影,甚至沒有看到她的屍體,恐怕只有一個結果,也被那個大漢剁成碎塊扔進了洞裡,餵了那些兇猛的生物。
幾名黑衣人在外面守著,這個配殿不大,卻非常干靜,和外面的石製物品不同,這裡卻是非常漂亮的木製傢俱,精美的地毯,石壁上精的畫面,都是佛教故事,而這裡的佛像終於和我認定知的佛像對上了印記。
燕秋眉伸手拿過一疊紙,一枝筆,放在了我的面前:「老七,開始吧?」,我滿臉疑惑地望著她,想不明白她又在玩什麼花招。
燕秋眉的眼波裡幾乎能滴下水來:「老七,把去最後藏寶地的地圖畫出來,這樣對大家都好。」
有兩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是暗螳螂和伊賀天宗,我聽到燕秋眉的冷冰冰的聲音:「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陳世安你們借朱天倫的葬禮密謀,你交出了地圖,才有這次幾派不惜血本的聯合,你還想裝傻裝到什麼時候。」
我這才知道,不是我傻,而是他們太聰明,陳世安他們故佈疑陣,還真有上當的,我一直想不明白,陳世安讓我背那些東西做什麼?難道就是為了今天做準備,他早知道會有今天,所以準備好了那些圖畫。
可我要知道的地圖和外面的那一個一模一樣,陳世安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兩個一模一樣吧,這兩個地圖要麼都是真的,要麼都是假的,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聯繫,我不知道。
可能見我一直不出聲,燕秋眉也似乎有些惱怒:「老七,這時候你還想裝什麼,如果你不畫,信不信我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扔到血龍洞裡喂龍去。」
我抬起頭望著她,以她的性格,恐怕我畫了也是同一個下場,她仍然會把我們兩個扔進去,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