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節

金九龍並沒有教導我多久,就讓銀百伶,銅駝,和玉玲瓏進來,一位十分年輕健美的女孩子進來領吳漱雪出去,吳漱雪看了我一眼,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下面恐怕是九龍會議事的階段,他既然不是九龍會的人,自然不能參加。
事實上不是商量,銀百伶匯報了我們一路上的情況,他匯報的非常簡單,條理清晰,而假和尚談了下一步的行動安排。
第六十八章雙胞胎美女
我們將分成三拔,假和尚帶一隊人留在洞外面,負責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建一個起降小型飛機的機場,做好策應。
銀百伶和銅駝帶三分之一的人在前面開路,陳世安,李金剛,龍天遠,龍天逸,唐然,龍何笑等人在前面,負責開路,排除障礙。
而金九龍親自帶領大隊人馬,我,玉玲瓏,徐惠,吳漱雪,龍族兩兄妹還有大喇嘛我們居中策應,我們主要是在銀百伶等人後面,攜帶大量裝備,保障前面的物質供應,實行和後方基地的連接。
晚上我和銀百伶,銅駝,還有龍族少爺住在一個帳篷裡,龍族少爺用一種怪怪的眼光看著我,卻並沒有說話,他和銅駝倒頭就睡,只是他睡覺時還枕著他的馬鞍,所有的人都已經習慣,我相信也早就有人好奇了,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銅駝和銀百伶也倒頭就睡,他們對即將到來的明天根本沒有好奇心,彷彿明天就是上工地搬磚,而且已經搬了幾十年了,沒有一點好奇心。
而我卻怎麼也睡不著,興奮,恐懼,矛盾,無奈,不解所有的情緒都有,心裡頭亂成一團麻,所有的事都理不出一個頭緒,這裡讓我無法和夢境聯繫起來,沒有冰塔,冰林,沒有巍峨的冰崖中的宮殿,也許有,只是冰雪已經讓這裡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我不知道金九龍為什麼還要讓我成為七宮之一,是真的因為我和他的兩個外孫女的關係,讓他動了惻隱之心,還是九龍會真的如此缺人,或者又有其它的想法,但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安全的。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模模糊糊地睡著,又感覺自己很清醒,外面一直有機器的轟鳴聲,迷迷糊糊到天亮。我被人喊醒,其它的三人都已經起床了,我從帳篷裡鑽了出去,我第一眼便看到一座冰崖。
這是一座巨大的冰崖,周圍的冰雪大部分已經被清理掉,露出一塊高大的崖壁,崖壁下面已經露出山體本來的顏色,這是一種青色的石頭,非常漂亮,以我簡單的地質學知識,這些石頭非常堅硬,在崖壁下有一座洞穴,洞門已經打開。
有數台機器正往裡面吹風送氧,離好遠便能聞到一股腐朽的氣味,還有一股塵土的氣味,有幾人正被長長的管子往裡送,這是往裡面送氧的管道。
大部分都在離洞穴門前圍觀,我看到了龍族姑娘,她低著頭,閉著眼睛,兩隻手平伸在前面,彷彿想從寒風中感知什麼,她是不是和我一樣失落,這裡和她的夢境是不是也沒有任何相同的地點。
有人輕輕抓著我的手,我不用看就知道,是吳漱雪,她的手在輕輕顫抖,她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對我說:「這怎麼看就是一個普通山洞,是不是真的在這裡。」
我努力回想那幅地圖,這裡有點像,又有點不像,或許大多數冰山的景色都和這差不多,就像我們眼中的麥田一樣,根本無法分辨。
吃完早飯,第一隊就開始了行動,我看到金九龍,假和尚一直在和第一隊的人說著什麼,陳世安也在其中,我從陳世安臉上看不到憤怒,抵抗,迷惘,他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甚至開始試圖配合九龍會。
第一隊終於開始出發,我看到徐惠上前,輕輕抱著陳世安,兩人在耳邊低低耳語了幾句,我和吳漱雪也走上前去,陳世安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滿臉微笑:「照顧好小吳,見機不妙開溜,別拚命。」
我眼圈一紅,急忙用笑掩飾自己,轉身想和李金剛大哥擁抱,他卻突然轉過頭,大步地走開。
我知道他是因為金猿之死遷怒於我,他和金猿互不服氣,卻相交了幾十年,金猿一生驕傲,縱橫江湖,卻不料最後死在九龍會的手上,而他照料,看護的小兄弟,卻恰恰做了九龍會的七宮之一,這對他來說,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
是的我怕死,我的家人還在九龍會的手中,我已經厭倦了江湖爭鬥,厭倦了血雨腥風,我想找個地方靜靜地呆著,看雲起雲落,和我的家人慢慢地度過每一分每一秒。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了朱天倫,他正靜靜地望著我,彷彿在說著什麼,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他一輩子都在追尋,追尋神話和歷史的結合,他一輩子都在堅持,堅持自己所信奉的真理,並為了追尋和堅持的真理付出了他的生命。
我的身體在輕輕顫抖,我竟然無法控制我內心的恐懼,這恐懼不是面對不可知世界的恐懼,不是面對死亡所產生的恐懼,而是無法面對自己一生中所信奉的真理和原則。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拉了拉我的手,卻是吳漱雪,她低身說:「七哥,該我們了。」是的該我們了,沉重的背包,武器,電台,照明燈,甚至夜視儀都已經準備好了,假和尚和一群人正含笑而立,金九龍如一頭雄獅一般,用力地揮了揮手。
可我怎麼也找不到了那只剩下的大獒,昨天太多變故發生,似乎從我們遇到伏擊,它躲到飛機機翼下面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它,我四處尋找,卻沒有它的蹤影,也許它已經離開這裡,過自己的生活,或者躲在那個角落,再也不願意看見我們。
我茫然地跟在後面,在金九龍身後是兩個身材修長的少女,他們約有二十歲年齡,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彷彿雙胞胎一樣,眉眼裡都是笑,彷彿剛剛從地上撿了錢一樣,這兩個女孩子我沒有一點印象。
在兩個少女的身後是龍族兄妹,他們身後是玉玲瓏和一個鐵塔般的大漢,他們兄妹有氣無力,只是龍族少爺還舉著那個馬鞍子,樣子頗為古怪,可能是缺乏睡眠的原因,龍少爺兩隻眼睛半開半合,顯得非常疲勞。
山洞並不高,這種青石是沉積岩的一種,屬於水成巖,石質細膩,是一種建築材料,在我們老家多用來修路。
這裡的一切都非常原始,原始的沒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跡,洞穴並不寬闊,有的地方狹窄的只容一人通過,有的地方寬闊的可容四五個人並排,地面高低不平,到處是散落破裂的石板。
空氣中仍然有塵封時間久了那種塵土的味道,走的時候會蕩起飛揚的塵土,嗆的人喘不過氣來,好在不斷有冰冷的風從外面吹進來,讓人感覺到自己還活在現實之中。
第六十九章石壁裡的蜥蜴
沒有人說話,只聽到腳步和有人咳嗽的聲音,這座洞曲折盤旋,稍微向下傾斜,後面的光亮已經漸漸無法看見,柴油機的聲音也漸漸變得細微起來,腳下的氧氣管還在向下延伸。
中間休息了兩次,第一隊人留下的標誌清晰可見,只是腐朽的氣味更加濃烈了,和海底古城和其它地方見到的不同,這裡腐朽的氣味聞著並不噁心,而是有一點蘋果發酵後的味道,但無論如何,呼吸著並不舒服。
走了大約有八小時後,在一處有明顯標記的地方發現了第一具骸骨,是人的骸骨,很不全,只有一個下巴,一截左臂骨,還有一塊長約一米的玉石刀。
我愣了一下,難道我們苦苦追尋的史前文明的先人就是用這種工具在這裡開鑿山洞,然後把自己最神聖驕傲的文明埋藏在此處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裡到底有什麼值得我們來追尋的。
電台裡能傳來銀百伶的聲音,他們的進展很順利,沒遇到任何阻礙,連計劃內的塌方,迷宮,滲水等洞穴內最怕遇到的現象都沒有看見,這就像大城市舊的防空洞一樣,雖然陳舊,破損,但依然完好地發揮著功用。
如果不是這具骸骨,我相信這裡大部的人都不相信這裡就是所謂的龍族藏寶洞,只是金九龍在這裡,沒人敢發表不同意見。
兩名雙胞胎美女圍坐在金老爺子身邊,那名大漢和玉玲瓏兩人立在金九龍身邊不遠處,金九龍揮手示意,兩人才敢坐下,這樣我就很尷尬,像玉玲瓏二人那樣我有些抹不開面子,像徐惠等人那樣不理不問似乎也有些不妥。
這時,金九龍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過去,我和吳漱雪兩人走了過去,金九龍示意我們坐下,這時恰巧一個美女遞過去一隻雞腿,金九龍接過來遞給了我:「吃吧,只有吃得好睡得好才能走下去。」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把雞腿接了過來,遞給了吳漱雪,金九龍從美女手中接過另一隻雞腿,啃了起來,他吃的很香很快,狼吞虎嚥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只兩三口他就吃的乾乾淨淨。
他抬起頭,笑了笑:「你們年輕人不知道餓的滋味,年輕時我一個人能吃下一隻羊,也曾經在大雪中七天七夜一點東西也沒有吃的,靠冰雪充飢,有幾次我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頭啃下去,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一個找丟失羊群的牧民,才活了下來。」
金九龍很輕描淡寫地在講著這一段故事:「從那次回來以後,我就下定決心,絕不讓自己餓著,所以我吃飯的速度很快,永遠都好像有人給我搶一樣。」
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我曾經在沙漠裡斷水,甚至有想喝自己身上鮮血的衝動,卻不知此時此刻的金九龍為什麼突然談起了吃,是有感而發還是隨口說說。
不遠處,龍族少爺還在睡覺,頭下依舊是他那形影不離的馬鞍,他抓著一切機會都在睡覺,似乎在彌補這一路上少睡的覺。
金九龍望著我們:「年輕真好,我如果在年輕十幾歲,一定不服你們這些年輕人,可惜現在有時有心無力了。」
兩名美女吃吃的笑了起來,其中一人嬌笑道:「老爺子那裡老了,我看老爺子年輕的很,生龍活虎,怎麼看就只有三十多歲。」
金九龍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們說不老,就不老,我今年只有三十多歲。」他的笑聲極大,震得人耳膜發疼。
突然聽到一個人冷冷地說道:「我只聽說年老色衰的女人怕別人說自己老,永遠害怕失去男人的寵愛,想不到,堂堂的九龍會金九龍也像個女人一樣,現在有一種美容針,打下去便能讓人看著年輕的多,總舵主何不去試一試。」
聲音十分悅耳,卻說不出的尖刻,全場一大群人只有一個人敢說此話,正是徐惠,她仰著臉,望著洞頂,滿臉都寫滿了不屑一顧。
金九龍也不生氣,淡淡地說道:「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就如太陽有升起就有落下,有出生就會有死亡,我非神仙,自然不會例外,可我既非神仙,自然就會害怕,此是人之常情,難道徐處長就不擔心死亡嗎?」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