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陳媽聽到呼救的聲音,猛地推開門,進屋一看,發現老太太將施先生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似在咬他,嘴裡還不停憤怒著嘰裡呱啦。看到這一幕,陳媽嚇得趕緊跑過來拉:「老太太你做什麼,快鬆開……」
不一會兒,老太太就被拉開了,施慕白也脫身站了起來。
「施先生,這到底怎麼回事?喬西呢?」陳媽望著他迫切的問。
施慕白很疲憊的喘了幾口氣,他說:「我不知道,我讓喬西去馬房給我找匹好馬,我想出去透透氣,我幫他看著老太太,誰知道我剛坐在爐子旁,老太太就突然發瘋式的撲向我,我想,是我臉上的血嚇著她了吧。你趕緊看看她有沒有事,方纔我掙扎中打了她幾下,想讓她鬆手。」
老太太似乎聽懂了施慕白的話,知道他在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發了瘋式的張牙舞爪要撲向他,要把他撕爛。幸好陳媽死死抱著她。
施慕白輕聲一歎,轉身走了。
「施先生,你沒事吧?」陳媽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很是擔心。
他沒有回答,一步一步離開了屋子。
「施先生,麵條我給你做好了,就在廚房裡......」陳媽也不好去送了,因為還抱著這瘋老太太。
今晚他施慕白,之所以要打這老東西,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就是這老東西誤導了他。
讓他認為那一張又一張信紙是這老太太寫的,讓自己一直等她來找自己,誰知道壓根就不是這老東西,而是另有其人!也是這老東西的誤導,讓他現在的處境開始不妙。
當然,他現在也糊塗了,不知道這老東西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這也是今晚為什麼要打這老東西的原因之一。
如果這老東西是裝瘋,那麼自己打她,她肯定會和自己對話,甚至自己剛才污蔑她,她也會承受不了而說實話是自己打她。這樣一來,她就瞞不下去了,會暴露她。所以她不會暴露自己,也就不會揭穿這一切,而是會改天找個時間單獨見自己。那時候才是喬府兩個潛伏高手的真正會面。
如果她真的瘋了,那麼剛才打她一事,就更沒人知道。就當自己有火找她出氣罷了。至於她身上那些被自己打的淤青痕跡,自己剛才也說了,所以自己是正當防衛,怪不得自己。
至於讓喬西找馬一事,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支開喬西好打他娘。第二個是他真的想出去透透氣。
在廚房裡吃了陳媽做好的臊子面後,他就去了馬房。
喬西掌管馬房這麼多年,對每一匹馬都瞭如指掌,也將其喂得膘肥體壯。當然,馬房裡除了馬,還有一些其它牲口,比如雞鴨鵝羊牛,這些通通歸他管。他挑了一匹最好的馬給他施慕白。
之所以這麼聽話,完全是因為上次施慕白照顧了他一次,就是沒有向喬老爺提及他母親咬他一事。這次幫他選馬就當是還他施慕白一個人情。
來到馬房,施慕白見到了兩匹馬。
這兩匹馬都安上了馬鞍,施慕白還沒說話,牽著馬的喬西就說了:「施先生,這麼晚了,我實在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吧,這樣有個伴。而且這些馬和我習慣了,都聽我的,不會出什麼意外。否則你要出什麼意外,我真擔待不起。」
他沒有回答,只是在馬房裡掃了一眼,發現不遠處有匹很顯眼的白馬,便好奇的問:「給我換那匹白馬。」
喬西啊了一聲,側頭看過去,看到了那匹白馬,一時有點為難的說:「這……」
「怎麼了?」施慕白盯著他。
「那是喬仁的,他平時愛惜的不得了,就是喂草料都是他自己來,不讓外人碰。」喬仁實話實說。
「我就要那匹。喬仁要怪罪,讓他來找我。」說著話,他就走向了那匹白馬,去解韁繩。
喬西看著這一幕,也不好阻止,更不好說什麼。只得將馬鞍取了下來,安在了那匹白馬上。
安好後,兩人牽著馬從偏門出府了。因為牲口不能走大門。
「對了施先生,你會騎馬嗎?」喬西擔心的問。
施慕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翻身上了馬,抓住韁繩,盯著前方的黑暗:「能追上我在說吧。駕!」
第77章周星到來
他們騎著馬剛走。
被喬西叫來關門的一個家丁,就將這事報告給了喬老爺。
喬老爺正準備休息,聽到這個消息,他整個人臉色微變。
黑夜中,江州城外的路上,大雪紛飛,寒風瑟瑟。兩匹馬一前一後如離弦的箭一般迎風飛馳。
「施先生,你慢點……」
喬西在後面追著,在後面一聲一聲喊著。
只是前方騎著白馬的他根本不予理睬,這匹白馬是喬仁花了大價錢購買來的,根本不是喬西騎著的那匹馬能比的。所以兩人的距離一點一點被拉開,越拉越開,馬飛如箭,讓他喬西怎麼追都追不上。
雪夜裡,他在馬上挺起身子,一手甩鞭,一手挽韁,那架勢從容灑脫,那氣勢乘風破浪,一個人,一匹馬,噠噠的馬蹄和無言的氣息劃過瑟瑟的寒風和長空……
時光無情的平等
一場生命
一體完膚
一次放逐
一切在空氣與時間的廝磨中,他越發的瘋狂,越發的不顧一切飛馳在夜裡。
整整一天他都很壓抑,就像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死死壓住了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需要發洩。
雖然他知道是來復仇的,不該對喬府裡的任何人動惻隱之心,但是喬微音這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窩火,就像塊石頭堵在喉嚨。也許這些天和她在一起吟詩作對,風花雪月,有了那麼些好感,卻突然橫遭此禍,還是這般的毀滅,他不爽,哪怕知道自己和喬微音沒有結果,但別人動自己的東西,就是不行。
他騎著馬,迎風狂奔……
讓自己忘卻時間,忘卻煩惱,忘卻一切的算計和陰謀,忘卻一切的一切來一次單純的奔跑,來一次屬於自我且沒有盡頭的放逐。
第二天。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