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自己千里迢迢就為來找他,忍著思戀的痛苦,忍著相見卻不相認的苦悶,就為等這一刻把自己感動哭,讓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可他卻一言不發的轉身要走,都來不及給自己一個擁抱和安慰!憑什麼?!又為什麼?!
雨是透明的,眼淚也是透明的,雨夜裡從她臉上滑下來的不知道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他停下了,傘就那樣撐著,人就那樣站著。
看他的背影,黑夜裡一襲白衣的他,無動於衷。可要從正面看,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目光也是閉著,似在強忍某種情緒。
終!他猛然一個轉身,雨傘也隨著他的轉身而旋轉起了一道飛雨,朝著雨中的她不顧一切奔來。
在傘落地的這一刻,他擁抱住了她,吻上了她的唇。
她和他一樣高,臉上不知是淚是雨的她也回吻著。
他們的吻很熱烈!
她不懂吻,卻吻得很順很激動很興奮。
他懂吻,卻忘記了一切技巧,像個生澀且孤獨的小孩和她一樣激動且興奮的吻著。
沒有任何言語,只有心和心碰撞在一起。
這一吻,石破天驚!
這一吻,寂靜無聲!
這一吻,天荒和地老!
「我不能在外待太久。今夜我會來找你,等我。」他走了,撿起雨傘消失在了漫漫雨夜。
第192章與鬼同到!
今晚見到了施迎雪!
雖然沒有見到義父,但姐既然出現了,義父也肯定來了!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又來了幾天了?
既然來了,又為什麼不直接來找自己?反而暗中待在江州陪伴自己?
這些問題他施慕白現在得不到答案,也不能問,因為時間不允許,一旦自己晚歸,絕對會讓喬仁他們懷疑而出來找自己!到時自己又如何解釋?只能見到的姐的激動和興奮壓抑住,必須先回去。
還有一件事,既然姐他們來了,那麼接下來怎麼安置他們?要知道現如今的喬府雖然表面上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洶湧,是最凶險也最危險的時期,就如暴風雨前夕的寧靜。這個時候姐他們出現,絕不能讓他們暴光身份顯露人前!
回到喬府,施慕白先去靈堂裡面給喬老爺上了三柱香!
這是他每天要做的事,早晚各上一次香,畢竟他在喬仁眼裡好歹是他准妹夫,喬老爺是他准岳父,如果對喬老爺的死不聞不問,會被引起懷疑。
「慕白兄你說你,去買個筆,把衣服都弄濕了,真有你的。」周星在靈堂裡陪喬仁兄妹守靈,也順便等他施慕白,因為他一個人不敢去藏書樓,哪兒好歹吊死一個人,顯得陰森。
「雨太大,沒辦法。」施慕白笑了笑。
「既然施兄回來了,我們就開飯吧。」喬仁他們一直在等施慕白回來吃飯,如果施慕白遲遲不回來,他們就要來找人了,這也是施慕白急著回來的原因。
吃完飯,施慕白就和周星回了藏書樓。
「周兄,今晚你就住這間房吧。這兩天都是細水住這兒,她走了,房間是現成的,也省得你重新鋪床。」藏書樓裡,施慕白將周星領到了細水之前住的屋子。
「我擦,我還說和你睡一張床呢。」
「睡你大爺。」施慕白搖頭笑笑:「行了,你自己看看缺什麼就自己弄,我去燒點熱水洗個澡,渾身都濕透了。」
洗碗澡,施慕白和周星又聊了會兒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整個藏書樓漆黑一片,只有雨聲和風聲。
施慕白在墨汁一樣的屋裡沒有睡,一直在等候。
隨著時間的推移,萬籟俱靜的藏書樓,施慕白悄悄的出屋了。
外面的雨沒有停,越下越大。
他從藏書樓出來,在雨夜的掩飾中,穿過竹林,從那燒成一片廢墟的孤獨小院後面的院牆翻了出去。那晚殺老夫人,他就是從這兒翻出去的,然後繞了喬府一大圈,從西廂房那邊翻進來,去了老夫人院裡。當然今晚他不會繞喬府一大圈,而是翻出來後,繞了兩條街,來到了喬府大門外。
夜雨中,喬府大門外的斜對面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樸實無華,前面坐著了一個人,披著蓑衣,戴著斗笠,一動不動,似在等人,又似睡著了。
一雙腳踩著地上的雨水,出現在了這輛馬車前,壓低聲音喚了一聲:「姐。」
馬車上坐著的這個人,抬起了頭,露出了斗笠下的這張臉。這是一張老者的臉,雙眼炯炯有神,留有青白相間的山羊鬍須,面無表情看著眼前到來的他。他相貌堂堂,一襲白衣,手裡撐著一把雨傘。說了兩個字:「來了。」
施慕白目光睜大,這不是姐,而是……他脫口而出:「義父。」
「自己想死沒關係,別連累我們。自己駕車。」施半仙說著話,摘下了身上的蓑衣和斗笠,進了馬車裡,不作停留,不多看他一眼。
義父言語中透露出了對自己的冷淡和不待見,施慕白就這樣撐著雨傘站在馬車旁。他知道義父為什麼這樣對自己,為什麼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一切皆因他來江州肯定聽說了自己很多事,也知道自己殺了不少人。自己的義子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任誰都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還愣著做什麼!」馬車裡傳出了施半仙嚴厲的聲音。
「爹……」
「閉嘴!」馬車裡施迎雪想說什麼,被施半仙呵斥了。
馬車走了。
馬車頂棚的前簷,掛了一盞馬燈。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