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星辰下,他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大墓前,望著這座大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穿不過?
他糊塗了,難道這座詭墓沒有靈性?
可若沒有靈性,那麼自己遭遇的一切詭異現象,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一切的詭異會無緣無故發生?不可能,正如那句: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詭墓到底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想不通,坐在了這大墓前。
肚子餓,自己的未來又遲遲不現身,臉上還有著血跡還黏糊糊的。他捂著肚子走了,他知道山腳下有一條小溪,去洗個臉,順便看看能不能喝水充飢。畢竟水是沒有靈性的,也是流動的,所以自己不用去抓握水,只要把嘴埋進水裡,水就會自動流進嘴裡。
月光的照耀下,施慕白站在了這條小溪旁。
溪水涓涓地流淌,月光將他倒映在了水中。他看著溪中的自己,披散著蓬亂的發,一臉的血跡甚是嚇人。
他沉了口氣,直接抬腳下入了小溪裡。
然而他的腳剛剛踏入小溪,他就懵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腳竟然在水面上沉不下去。
我擦!他另外一隻腳也趕緊踩了上來,兩隻腳開始在水面上跳踩,可無論如何都沉不下去,反而隨著溪水的流動,他整個人也跟著溪水往下游漂,彷彿他踩在一片會飛的水上。
他驚駭了起來!
因為他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溪水雖說是流動性的,也沒有靈性,但這溪水是整體,對如今虛幻的他來說,這溪水就像是一片流動且透明的大地。別說喝水,恐怕會溪水的流動會帶著他流向大海!
一想到這裡,他拔腿就跑,朝岸上跑!
好在他可以跑,沒兩下就跑到了岸上。跑到岸上的他,拍著胸膛壓驚,尼瑪,太恐怖了!
恐怖過後,他就更恐怖了。
因為野味吃不了,水也喝不了,那麼什麼才是自己能吃的?草泥馬,有靈性的萬物會穿過自己,沒有靈性的萬物自己動不了,如此說來,自己什麼都吃不了,活活餓死?
不對!如果會活活餓死,那麼自己的未來為什麼活著?他是靠吃什麼活著的?
總不能喝風吃空氣吧?
對了,施慕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天台山清泉寺,慈賢大師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你的未來只能在午夜子時這個時辰的中間節點才能現身,那個時候是頭天與第二天的交替之時,只有在這個陰陽輪換的時空縫隙中,他才能現身,現身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想到了這句話,施慕白就明白了自己的未來是靠吃什麼活著的。是在現身的時候,利用那短暫的時間找到食物並進食。同時也明白了自己的未來為什麼隔山岔五才出現,原來是餓了要吃東西!
自己以前問過他為什麼隔山岔五才出現,記得他當時眼神冰冷,有點嘲諷地對自己說「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他嘲諷,他不告訴自己,就是他感到自己的悲哀,一天只能進一次食,錯過了時間或找不到食物,就會餓兩天甚至更多天,必須精確算計時間。如果去進食了,就做不了其他事,簡直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所以才隔山岔五的出現。
這確實是令人崩潰且悲哀的。以前施慕白不明白自己的未來,現在他明白了,深有體會了,可也晚了!
第223章你準備好了嗎?
想通了怎麼進食這個難題,施慕白又遇到難題了。
因為他見過自己的未來現身。
從現身到消失,時間真的很短暫。
短暫的時間裡,根本不好精確把握,只知道是子時的中間節點,也就是子時四刻。夜裡零點整。
古時候沒有鐘錶,最小的計時單位也是刻。
一刻鐘等於現在的十五分鐘。所以子時四刻這零點整,要精確下來,有點難度。稍微一晃神,或者打瞌睡,都會錯過。所以要想精確的算計到現身時間來進食,必須打起精神等時間。
等時間!
好漫長的一件事!也好無聊的一件事!
施慕白算是深深體會到了自己的未來過得是一種什麼日子,簡直是畜生不如。而自己,也要過這一種畜生不如的生活,更甚的是,還無人可以說話,還好,自己有這個未來作伴,到時候找到了他,相信不會無聊。
楓林山周圍沒有人家,所以想要找到一戶人,潛入別人廚房等著進食,無疑是異想天開,就算周圍有人,也不保證人家廚房裡有食物。所以今晚只能喝水,只能在這溪水邊死等。
他坐在岸上,將鞋襪脫了,把腳伸進溪水裡。
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時辰一到,自己現身,那麼自己的腳就會沉入溪水裡。冰冷的溪水會刺激自己,讓自己第一時間知道時辰到了,那時自己趕緊洗臉喝水。否則不這樣做,萬一錯過了時間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就這樣在溪水邊苦等!
同時他也很同情自己的未來。畢竟自己知道子時會現身,是慈賢大師告訴自己的,慈賢大師會知道,肯定也是自己的未來告訴他的。可這件事又是誰告訴自己的未來的?沒有人,只能是自己的未來慢慢摸所出來。慢慢摸索,這無疑是漫長的等待,也是最痛苦的,他一定受了很多罪!
等見到了他,一定要給他一個擁抱!
施慕白這麼想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施慕白的腳突然沉入了水裡。
早就等著這一刻的施慕白,欣喜若狂,撲進溪水裡就咕咚咕咚的喝水,邊喝邊洗臉。就彷彿是從監獄裡逃跑出來的囚犯,跑了很久很久,又累又渴,突然見到了前方有水,一下子就紮了進去。真的是幸福地要死!
時間果然很短暫。
但足夠了。
水喝飽了,臉也洗乾淨了。
整個人浮上了水面,被水流帶著他朝下游遠去。
他水面上翻了個身,仰面朝上,就這樣躺在沉不下去的水面上,望著星空隨波逐流。不知不覺,他笑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有點苦澀,有點悲哀。
想起以後都得以這樣的方式填飽肚子,他都覺得諷刺。良久過後,他才從水面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朝岸上走去,邊走邊用張開的五指捋梳頭上披散著地濕漉漉的發。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