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他往前一步,我為了保持與他的距離,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剛好退到了牆邊。
靠在牆上,我靈機一動,故做鎮定地說:「好不好看得開燈才能分辨啊,黑漆漆的哪能看清楚。」
邊說我就邊伸手摸到了牆上的開關,打開了寢室的燈。
燈亮後,我鬆了口氣,眼前的人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周冰,只是因為熬夜打遊戲,他臉色有些差,沒精打采的。
他沒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打了個哈欠,然後說有點睏,說完就往他的床走去。我本來想讓他先把衣服脫下來,別穿著睡皺了,話到嘴邊覺得有些不妥,又嚥了回去。
等我上完廁所出來,周冰已經躺床上睡了。我的西服被他隨手搭在椅子上,我走過去拿起來,重新掛進了衣櫃。
我幫他關了電腦,又關了寢室燈,上床的時候,我聽著他翻了個身,我以為他還沒睡著,隨口問他怎麼知道我今天買了件新衣服,他沒吭聲,我也就閉眼繼續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齊出門了,面試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穿上名牌西服心裡有了底氣,我覺得自己表現還不錯,面試官似乎也多看了我幾眼。
那天周冰在寢室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點,我叫他起床一起去吃晚飯,他卻說還沒睡夠,讓我給他帶一份飯回來。
我帶著飯回到寢室,再次叫醒他,他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地吃著,我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睡這麼久,他說沒有不舒服,就是很睏,應該是昨晚熬了夜還沒有緩過來。
我剛想趁機問他昨晚的事,他把吃完的飯盒遞給我,說了句「謝謝」,然後一仰頭又睡了下去。
晚上,我玩電腦到十一點過才睡,睡前我看了看周冰,還能聽到他輕微的鼾聲,這傢伙估計要睡到明天早上才會醒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抓在防盜門上發出來的,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門外有隻貓在用爪子撓門。
我們宿舍大院裡經常竄進貓來,以前有幾次晚上睡覺我也被貓叫聲吵醒過,不過像這種直接跑上樓來抓寢室門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本來我是不想理會它的,可這聲音過了兩三分鐘都沒有停,弄得我根本沒辦法繼續睡。我只得睜開眼睛,準備下床去打開寢室門把它趕走。
我下來的時候,瞟了一眼周冰的床,沒什麼動靜,我心想這小子睡得可真夠沉的。
「嗤嗤」的抓門聲還在繼續,我沒有開燈,慢慢向門邊走去。奇怪的是,我剛剛走到門後,這聲音就停了,可以說是戛然而止。
我心想既然野貓都走了,那就算了,轉身準備回去繼續睡。結果我剛走了幾步,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下我就有點不耐煩了,隨手拿起門後的掃把,就要打開門把它攆走。
當時我左手拿掃把,右手已經放在了防盜門的鎖上面,眼看著就要打開門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門上的貓眼處透著一點黃色的燈光。
我們宿舍樓的過道燈全是觸摸式開關的,不是聲控的。那麼,現在門外亮著的燈顯然不是被那「嗤嗤」聲弄亮的,而是有人按了觸摸延時開關,貓肯定沒這個本事啊!
想到外面站著一個人,我本來還有些迷糊的腦子一下就清醒了,雖然這裡是學校宿舍,裡面住的都是學生,但是大半夜的跑到我們寢室門口,既不說話又不正常敲門,而是弄出這種聲音,能讓人不怕麼。
「誰啊?」我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沒有人回應我,連著那撓門的聲音也停了,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我往周冰的床邊退去,打算把他叫醒,退的過程中,我眼睛一直盯著門上的貓眼,結果我剛退到床邊,貓眼處的那點黃色燈光卻沒有了。
我想到一種可能,剛才門外的燈亮著,會不會是樓上的同學從外面回來,經過三樓時,順手把燈按亮了呢?現在時間到了,燈自然就熄滅了。而剛才撓門的肯定是只野貓,並且它現在已經走了。
這樣想著,我感覺到自己就沒剛才那麼緊張了。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我們害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一旦想通了是怎麼一回事,當下就釋然了。
我長舒了口氣,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螢光手錶,已經凌晨三點了。就在我看完時間抬起頭時,我驚恐地發現,貓眼上再次出現了一絲黃色的燈光,幾乎就在同時,「嗤嗤」聲也再次響起。
我十分肯定,剛才這段時間內,門外沒有任何聲音,不可能是有人上樓或是下樓按亮了樓道的燈。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門外站著一個人,觸摸開關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剛才是他伸手按亮了燈。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當即就爬上周冰的床掀開了他的被子,眼前的情形卻讓我大吃一驚,被子裡是空的,周冰竟然沒在床上。
這個時候我心裡已經有些發毛了,口乾舌燥的,我慌忙下了周冰的床,快步走到牆邊打開了寢室的燈。
燈亮起後,門外的聲音就停了,我死死地盯著門上,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經過幾秒的思想鬥爭後,我還是決定過去看看,如果不把這事解決了,今晚是沒法睡覺了,反正隔著門,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再一個,這棟樓住的都是我們一個學院的學生,我自認為平時沒得罪過誰,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第013章初到人事部
這個時候,楊浩讓我不認識的那個警察給陳豐倒杯水,他稱呼那人為「拐子」。水拿過來後,楊浩遞給陳豐,讓他先喝一口,別太緊張了。陳豐喝了點水,這才說出了他暈倒前發生的事情。
「聽到那聲音的時候,我就下床打開了自己的檯燈,那聲音一直沒有停,我有點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電話讓周冰上來救我,在我們說話的過程中,房間裡的燈突然熄了,熄燈的瞬間,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著一個人影,我嚇得大叫了出來,之後就暈倒了」
「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面孔?」楊浩問。
「他」陳豐沒有說下去,而是搖了搖頭。
「當時房間門是關著的吧?」這話是拐子問的。
「嗯,我一直沒有開門。」陳豐回答。
聽了這話,楊浩與拐子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拐子也沒再圍在陳豐周圍。等著陳豐情緒又好了一些,楊浩說沒什麼事他們先走了,讓我們都趕緊睡覺。
這個時候,拐子說等一會,我們都奇怪地看著他,他就拉著楊浩走出了寢室,到外面樓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陳豐,心裡疑惑更甚。
期間,我聽到樓道上的二人似乎在爭著什麼,我心想楊浩是副所長,這個拐子難不成還敢和他頂嘴?因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我也只有乾著急。過了兩分鐘的樣子,二人回來了,拐子把陳豐三個室友也叫了過來,問他們最近是不是在寢室裡祭拜誰。
一聽這話,不僅是他們,我也是吃驚不小,只有死人才會被祭拜啊。四個人裡面,有三人馬上就擺手說沒有,只有陳豐先愣了一下,然後才說他也沒有。拐子一聽,就往廁所走去,當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垃圾桶。他從裡面翻出了幾支竹籤樣子的東西,我們都湊了過去,走近一看,立馬認出這是幾支沒有燃完的香,除了這個,垃圾袋裡還有一些黑色的紙灰。
「這是誰幹的?大學寢室裡怎麼能做這種封建迷信的事?」看到這些東西,一直沒有說話的捨管阿姨瞪著陳豐幾人大聲質問。
「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們是誰做的就說了吧,也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現在說出來我們還可以幫你們摀住,否則的話,你們捨管報到學校那去,估計你們四人都要挨批評。」聽了楊浩的這話,我很是佩服他,他語氣雖然緩和,實際上卻是一種「威脅」。
果然,他的話說完後,就有人承認了這事,讓我意外的是,說話的竟然是陳豐。他說那些紙和香是他下午在寢室裡燒的,因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時候是跟著外婆長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寢室裡拜一下了。
這個時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時候,他說要去買東西,還說他要的東西學校裡買不到,之後我在宿舍院子門口碰著他時,他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現在想來,那袋子裡裝的應該就是香和紙這些東西。
「該不會是你外婆到我們寢室裡來了吧」陳豐說完,他的一個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說。
「陳豐,你不厚道啊,寢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麼在寢室做這種事情!」另一個倒沒害怕,顯得很是氣憤。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