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那就九個人全抓回去審啊,你們警察審嫌疑犯不是很有一套麼!」我當時也是心急,就說出了這句話。
「哪有你想那麼簡單,全抓回去,殯儀館怎麼運行?還有,能問的我與拐子哥都問了,真看不出誰有問題。虐待屍體又不是殺人放火,還真有些不好界定。」
「那怎麼辦?」我望向拐子,心裡亂得不行。
「我看這事還得從你身上找線索,謝文八死後屍體被掛在太平間,現在頭顱被砍了,又被鞭屍,從表面上看是在侮辱屍體,可聯繫到他嘴裡那張寫有你信息的符紙,我有一個新的想法,上吊之人的怨氣本來就重,現在應該是有人在進一步加強他亡靈的怨氣,並試圖把這股怨氣指向你。」拐子看著我,有些擔憂地說。估反團圾。
「看來,是有人想讓謝文八變成厲鬼去找你啊。」劉勁聽了附和了一句。
「小心!」
在這樣的環境中,拐子突然的這句喊聲差點嚇破我的膽,當我看過去時已經晚了,謝文八的頭顱從檯子上掉落了下來,又彈了兩下,發出幾聲悶響。剛才是劉勁站在謝文八的頭邊,拐子發現他的頭動了後想讓劉勁攔下來的,這才喊了出來。
頭顱彈了幾下就沒動了,我與劉勁哪裡見過這陣仗,都傻了。還是拐子壓得住陣,安慰我們說,頭顱是圓的,又沒有與脖子連在一起,檯子不是很平整,導致頭顱滾動也很正常。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說既然已經看完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我與劉勁聽了這話,才反應了過來,趕緊點了點頭。
撿頭顱的任務還是落在了拐子身上,只是,我看到他把謝文八的頭顱捧起來時,身形頓了一下。
「怎麼了?」當時拐子是背對著我的,我就問了一句。
「凶兆啊……」拐子喃喃地說著,說完抱著頭顱轉過了身來。
拐子的行為讓我猜測他又發現了什麼,因為此事與我關係最大,所以我還是大著膽子看了一眼,這一看,我的臉色更難看了,因為我看到謝文八的兩個眼角處竟然流出了血水。
我的心情已經無法言表了,就麻木地看著拐子把謝文八的頭顱放回去,然後拉上拉鏈,再與劉勁一起把屍體放回櫃子。直到劉勁拍了我一下,讓我走了,我才逃也似地走出了子。
「拐子哥,剛才出門時我感覺到一股涼風吹過,會不會是謝文八?」走在幽深的走廊裡,劉勁問了一句。
「別瞎扯,出去再說。」拐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看到我們出來,蘇溪趕緊迎上來問我們怎麼樣了,我這時卻根本沒有心情回答她。看著我們臉色不好,剛才開門那個殯儀館的員工也知道不對勁,都不敢一個人回去鎖門,叫上了另外那人陪他一起。
從平房出來,拐子見我一直不吭聲,安慰我說:「你也別太擔心,流血淚這事其實從科學角度也能解釋得通,屍體之前冷凍在櫃子裡,體液都凍成了冰,拿出來放在檯子上,在室溫影響下,體液融化,就變成了血水流出來。」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相信拐子的解釋,現在呢,我根本聽不進去,我停下步子,看著他問:「拐子哥,我知道你近些年研究了不少這類事情,吳兵不救我,你能不能教教我應該怎麼辦?」
種種跡象早已表明,這一系列事情完全就是衝著我來的,人的求生本能讓我不得不向拐子求救。本來蔡涵是不錯的人選,他應該懂得不少這方面的東西,只可惜他現在更像是站到了我的對立面。
拐子沒想到我會這樣求助於他,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有緣份,既然你能接受這種事,我就實話告訴你吧,謝文八身上發生的一切,的確是一種製造厲鬼的邪術,而流血淚就表明厲鬼基本上已經養成了。我以前看到過有關這種邪術的記載,當時我就覺得太過陰毒,沒想到竟然真有人用。」
「這事雖然變態,過程似乎很簡單啊,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用這種方式報復仇人?」劉勁聽了,好奇地問。
「當然不是,首先畫那張符紙就不簡單,再一個,此術法應該是很凶險的,稍有不慎,厲鬼不受控制,會反噬施術人的,尋常人哪裡有這個本事。」
「既然有記載,那有破解之法嗎?」我殷切地看著拐子,幾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我研究這些東西都是靠在網上查閱一些資料,好多記載都不全面,還有一些是胡編亂造不足為信,所以我雖然有猜想,卻一直沒敢確定是有人用邪術養厲鬼害你,直到剛才看到此邪術標誌性的血淚出現,我才確定了。只是,我看到的資料上面並沒有破解之法。」
聽了這話,我的腦袋直接耷拉了下去。
「你放心吧,雖然吳兵沒直接幫你,他卻讓你後面去找他,這就證明你不會有事。」一旁的劉勁見我情緒低落,安慰著我說。
「也罷,相逢不易,你先把我這東西拿去戴幾天吧。」拐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欣喜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個玉觀音像,上面串著一根紅色的線。
我沒有伸手去接,疑惑地看著他。他這才解釋說,這玉觀音是他們家世代相傳的,據說辟邪效果很好,他不會法術,幫不了我什麼,希望這玉觀音能幫我消災抵禍吧,最不濟,也可以讓我有點心理寄托,讓我等這事完了再把玉觀音還給他就是了。
本來我對這些「死物」是沒什麼欺許的,但上次吳兵給何志遠的那張符似乎真有效果,想著,我就向拐子道了謝,鄭重地接過了這枚玉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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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夢(花有花意欲飄零皇冠加更2)
「謝文八的屍體就這樣放在裡面嗎?」我將玉觀音揣進內包後,問著拐子。----於我而言,還是傾向於立即將他焚燒了,一具屍體總是比一盒骨灰恐怖許多。
「唉。校領導都是吃屎的,昨天謝文八的媽去鬧了過後,領導就給我們所裡施壓,不讓燒屍體了,說是先緩幾天,我只怕屍體這樣放下去會再出什麼亂子。」拐子一臉凝重。
領導都怕家屬把事情鬧大,當然會盡量依著家屬的意願來。我擔心的是殯儀館那個「內鬼」還沒現身,謝文八的屍體會不會再受到什麼傷害,而那邪術又是否會真的應驗到我身上。
想到這裡,我不由摸了摸衣服上放玉觀音的那個位置,拐子說得沒錯,它還真能給我一些精神寄托。
拐子讓我放心,他已經給殯儀館館長打了招呼,從今晚開始,停屍房的鑰匙指定專人保管,如果再出現什麼問題。不問原因,當天保管鑰匙的人負全部責任。聽了這話,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剛走出殯儀館,我突然接到了蔡涵的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我徵詢著拐子的意見,他讓我接起來並且要保持正常說話的語氣,我深呼吸了兩下,這才按下了接聽鍵。
蔡涵問怎麼這兩天都沒見著我人,我就說在陪蘇溪上課,沒回寢室。他問我晚上有時間沒,他叫上何志遠,我們三個人一起吃個飯,他的意思是我們仨重組寢室也好一陣子了,卻從來沒有正經聚過餐。
聽了這話,我趕緊摀住話筒,小聲告訴了拐子。拐子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就答應了蔡涵,他當即定下了時間地點。掛了電話,我們商議了起來,現在蔡涵的嫌疑很大,在這個關鍵點上,他突然請吃飯著實有些蹊蹺,不過當我說出吃飯地點後,拐子的神色就坦然一些了,正是上次劉勁請客的那家小飯館。因為就在學校裡面,拐子說諒他蔡涵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說到蔡涵的可疑,拐子又給他戰友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去羅勇村裡向老大爺求證,哪知他戰友說今天事情太多了,沒功夫下村,答應第二天給拐子回話。畢竟是托人辦事,拐子也不好再催,只有道謝著掛了電話。
蔡涵之前的行為都掩飾得很好,每一件異常之事都有說得過去的理由,所以現在我們還沒有充足的理由與他撕破臉皮,只有等拐子戰友那邊的消息反饋回來再作進一步打算。
掛了電話,劉勁問起了我與蘇溪的事情。之前我一直沒告訴他們實情,剛才蘇溪說自己婆婆的屍身還冷凍在殯儀館,劉勁他們都聽著的,如果我再撒謊的話,以後就越來越不好圓了。我想著既然鏡子的事都告訴他們了,蘇婆的事也全說了得了,省得他們還以為我對人不坦誠,凡事都藏著掖著。
我把與蘇婆幾次接觸的事都講了出來,只不過省去了蘇婆假死以及黑貓的事,畢竟這是她與蘇溪婆孫二人的秘密,我無權公開。聽我講完後,劉勁驚訝地看著蘇溪,看了一會,他就說道:「吳兵大師曾說過一句話,周冰身邊有一貴人,看來就是你了,我就說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氣質非凡,你該不會是啥仙女轉世吧?」
蘇溪被劉勁說得臉上泛起了微紅,輕聲說:「勁哥你說笑呢,我啥都不會,都是婆婆的貓貓救了學長。」
「那只黑貓嗎?它還真是靈性,我真想再見見它。」劉勁說。
「啊,它,它……」蘇溪應該早就知道了黑貓的秘密,突然被劉勁一問,語氣有些驚慌。估反余才。
「它白天都在家睡覺呢。」我趕緊幫她接了一句,她聽了後,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在這個過程中,拐子一直沒有說話,眼睛卻盯著蘇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到學校時,時間尚早,劉勁打算去調查精神科老醫生,拐子則繼續去做謝文八媽的工作,希望她早日同意火化謝文八。走的時候,拐子讓我估計著吃飯時間,提前半小時給他打個電話,到時候他與劉勁會在附近藏著,以防萬一。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