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她剛睡,護士就到急診室讓我們推著蘇溪去病房。
安頓好後,劉勁示意我到病房外去。在走廊裡,劉勁再次問起了我事情經過,我這會的情緒好了些,就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這事不能怪你,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的,可以說是防不勝防。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好好分析一下吧。」劉勁聽後勸解著我說。
關於那個女鬼的身份,根據她與米嘉相似的外貌,以及手是斷的這兩個特徵,我倆達成了一致,斷定她就是姦殺案的受害人。
「那女孩到底叫什麼名字?」我問劉勁。說起來這案子也算是與整個事件息息相關了,我卻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林雨。」
「林雨附身在顧安安身上,墜樓前說的那句話,你覺得是指的誰?」其實我問這話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那話是對顧安安說的,話裡的『他』指陳豐吧。」劉勁黯然地說。
沒錯,當日馬小逸向我問起過陳豐,顧安安制止了她說下去。林雨是上過陳豐的身的,也算是侵入了陳豐的記憶,所以她認得顧安安,也就說出了那句話。
只是,我們知道,事情不可能是這麼簡單,首先,蔡涵明明說過,林雨是被他們超度了的,那為何會重新出現?還有,如果林雨只是單純的把對陳豐的恨進一步轉移到顧安安身上,那為何要殺陳玲與馬小逸?
最後,聯繫上何志遠關於紅衣厲鬼的說法,我倆得出結論,林雨應該是被人養成了厲鬼,目的就是對付蘇溪寢室的人,而顧安安只是碰巧是陳豐暗戀的那個女孩子而已。
說到我在過道裡看到的那個人影,劉勁分析說,有可能那就是把紅布袋放進馬小逸水瓶的人,也就是幕後的策劃者,只可惜當時我無暇去追他。
這時劉勁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沉著臉接完了電話。
「顧安安已經連夜被殯儀館拉走了,她上衣口袋裡同樣有一個紅色的布袋。這事一出,蘇溪她們院長鐵定下課了,你們校長也有可能受到牽連,其實說實話,他們也算是受害者了。」劉勁搖著頭說。
蘇溪在醫院休息了兩天,這期間我一直陪著她,她的輔導員和院長都來看望了她,但都沒有告訴她顧安安的事。米嘉得知這事後,也來病房裡看了蘇溪,陪她說話,讓她早點康復。
第二天下午,蘇溪出院,劉勁趕了過來。出了校門,蘇溪問我們顧安安在哪家醫院,她要去看顧安安。我與劉勁對視一眼,先讓她回家歇息一會再說。
蘇溪這兩天恢復得還不錯,因為我們一直瞞著她顧安安的事,她情緒也算穩定。進屋後,我們三人都坐了下來。盡節大號。
根據之前我與劉勁商量好的,由他來告訴蘇溪整件事的經過。劉勁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講了出來,可蘇溪聽到顧安安墜樓那裡時,還是大聲叫著「不」字站了起來。
劉勁讓她冷靜一些,蘇溪就用雙手摀住耳朵,不停地說著:「我不聽,我不聽,安安不會有事的。」
她雖然這麼說,可眼中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我看著她的樣子,走了過去,想把她的手拿下來。
「不要……」蘇溪往後退著說。
蘇溪的樣子讓我很難受,卻也讓我有些意外,畢竟蘇婆離去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沒有這樣的大。那段時間她只是會常常躲在房間裡哭,而不會當著外人的面這樣激動。
「蘇溪,你聽我說。」我試著去勸她。
這時蘇溪卻一下子蹲了下去,就開始哭了起來,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我讓她發洩了幾分鐘,她一直沒有停,我擔心她傷著身子,就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讓她別太難過。
我剛扶起了她,她就一下趴在了我肩膀上,然後抽泣著說:「學長,婆婆走了,我沒有了親人,現在安安她們也走了,我連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都沒了……」
蘇溪的話觸動到了我,難怪她如此的悲傷,她從小與蘇婆相依為命,到了大學後,三個室友算是她最好的朋友,現在這些人都接連離她而去,特別是顧安安,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她的離去算是徹底擊垮了蘇溪。
我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用沙啞的聲音說著:「你還有我。」
蘇溪在我肩膀上哭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我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淚浸濕了。
那天晚上,劉勁仍然與我睡在一間屋裡,我有些擔心蘇溪,連房間門都沒有關,這樣可以更清晰地聽到蘇溪房間那邊的動靜。開始的時候,蘇溪房間裡不時傳來抽泣聲,到了一點過後,小白的叫聲傳來,似在安慰著蘇溪,又過了一陣,房間裡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我與劉勁才放心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蘇溪見著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學長,你們離我遠點吧,我怕我會害了你們。」
蘇溪說這話時,滿臉的認真,眼中噙著淚花。我心中一痛,馬上說:「你說啥呢,與你無關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她們都是因為我死的,如果她們不是我的室友,就不會出事。」蘇溪哽咽著說。
「你別這麼想,這事怪我,都是我沒照看好你們。」
「你倆都別自責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明顯了,你們都不是普通人,事情都是針對你們來的,昨天拐子哥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和吳兵大師聯繫好了,今天下午我們就過去找他,我想他會告訴我們一些事情的。」劉勁插話說著。
下午要去文殊院,上午我們也就沒去學校。我與劉勁在房間裡,又提起了顧安安的事,劉勁說那女鬼應該一直在顧安安體內,只是沒有發作而已,他奇怪的是為何在蘇家住了幾晚都沒事,剛離開蘇家就出了問題。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我之前的一個猜測,我覺得蘇家一定是被蘇婆放了什麼東西或是布了什麼陣法。
我正要說話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我警惕地看了過去。
劉勁走到房門後,警惕地問是誰,外面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該交房租了。」
「是房東。」這時蘇溪從房間裡走出來對我們說道。
劉勁趕緊打開了門,我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蘇溪讓她等一下,然後就回了房間,這時我問那女人,房租是多少錢,她告訴我,房租每月一百,她一個季度來收一次,每次三百。
我聽了馬上就去摸錢包,拿出來一看裡面只有一百多,旁邊的劉勁馬上掏了三百元遞給女人。蘇溪從房間裡出來看到這一幕,忙著上前制止,讓女人別收劉勁的錢。
「就收我的,他倆還都是學生,哪有什麼錢。」劉勁強行把錢塞到了女人手裡。
「姑娘,你婆婆呢?」那女人收下錢後,關心地問了一句。
「婆婆,她,她走了。」這女人提到蘇溪的傷心事,蘇溪低下了頭。
聽了這話,女人愣住了,過了會,她從手裡抽出了一百元還給劉勁,並對蘇溪說,以後每個季度的房租她只收兩百就好了,還讓蘇溪堅強一些。
女人離開時,我想起剛才我與劉勁正在討論的話題,就叫住了她,她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
「麻煩你進來一下。」我說了這話就直接往蘇溪房間走去,他們三人都跟了過來。
進屋後,我指著床問房東知不知道下面用水泥碼了一個檯子。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