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在他滴的時候,我不禁歎道:「原來牛眼淚能讓人看到鬼的傳說是真的啊。」
「當然了,不過也不是隨便的牛眼淚就行。牛是有靈性的,它臨死前知道自己要死了。會悲傷的流出眼淚,抹上這樣的牛眼淚,才能看到平時見不到的東西。」志遠解釋著說。
待他滴好後,劉勁就左右看了看,並問我哪裡有鬼,讓他先習慣一下。我看著他滿臉期待的神色,不禁白了他一眼說:「周圍沒有了,進了林子夠你看的。」
「不過,小大師,為什麼要讓我和蘇溪也能看到鬼呢?」劉勁看著志遠問。
我幫著回答說:「這樣才能及時發現他們,不容易被偷偷使壞啊。」
「牛眼淚的時間有限,咱們抓緊吧。」志遠收好葫蘆後正色說道。
這次,換作志遠走最前面,劉勁上次在殯儀館裡著了道。以防萬一,沒讓他走最後,他在蘇溪後面,我在最後。
劉勁把匕首交給了我,他自己則把手槍的保險也打開了。志遠從布袋裡取出了一個木魚,然後把布袋掛於胸前。
「進去後,我盡量走慢一些,你們一定跟緊我,任何人發現異樣都不要驚慌,一旦驚慌,邪物就更容易趁虛而入。不要左顧右盼,特別是周冰,你在最後面,若是走散了,前面的人都不容易發現。遇事直接叫我,等我回頭看了。你們才能回頭。」志遠再次叮囑了我們。
我們一一聽著,都重重地點了點頭。
說完。我們弄熄了柴火,一人拿著一個手電筒就往樹林進軍了。為了防止光線太多出現混亂,只有一頭一尾的我與志遠開著手電,蘇溪與劉勁的手電只拿在手裡,並沒有開啟。
一步一步,隨著離林子越來越近,我的心也慢慢緊了起來,四週一片靜謐,只聽得我們輕微的腳步聲,我盯著劉勁的後背,不敢有絲毫鬆懈。
從剛才那個鬼影出現的地方經過時,劉勁偏頭往志遠挖的那個坑看了兩眼,我連忙提醒他別東看西看,他嘿嘿一笑說知道了。
兩三分鐘後,我們就進入了林子。剛進林子,我就覺得視線暗了一些,我抬頭看了看,發現頭頂全被高大的樹林籠罩著,一絲月光都沒有透進來。
志遠讓我們別左右看,我就透過劉勁的肩膀直接往前看去,現在志遠帶著我們是向正前方走的,林子裡其實沒有路,我們是在樹木之間的空隙裡穿梭。
志遠的手電照著他前方,我的手電光也直直地向前,蘇溪與劉勁才能看見路。這樣一直走了有十來分鐘,都還算是正常,並沒有發生什麼怪事,也沒見著有什麼鬼影,但我沒敢放鬆,我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順利。
這時,志遠停了下來,我們三人走到了他旁邊。
「怎麼了?」蘇溪輕聲問道。
「五行陣法有兩個關鍵之處,首先看這是什麼陣,確定了陣法後,再根據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之法則按方位行走即可破陣。」志遠言簡意賅地解釋著。
「然後呢?」劉勁問。
「大師告訴我,這是一個五行水陣,水陣起於『木』,止於『水』,隱玉村就處於最後的『水』位。現在我們站的是『木』位,『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按這個順序走下去,我們就能走出陣法了。」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木位的?」我很是好奇。
「走出林子再細說。」
「嗯,那咱們現在去找『火』位吧。」我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們停留時間過長。
這次,志遠直接在剛才那個方位的基礎上往左轉身,然後向前直行,我們三人也按剛才的順序跟了上去。
這次才走了兩分鐘,就有怪事發生。我的手電筒一直是從劉勁的右側照向前面的,我也就是從他右側向前看。
走了一段後,他的右側出現了一棵大樹擋路,我只得把手電筒換到左手,讓光線從他左側照過去,這一換我才看到他的左側有一個人與他並排而行。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我看到這是一個有些駝背的老頭,他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從領子來看竟像是一件中山裝,這不由得讓我猜測他是一隻民國時期的鬼。
「志遠。」我輕聲喊道。
林子裡很安靜,我聲音一出,他們都站定了,志遠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劉勁身旁的老頭。
劉勁與蘇溪記得志遠之前的叮囑,都沒有轉身,還不知道這事。
「周冰,啥事啊?」劉勁有些疑惑地問。
「別亂動啊,你旁邊有個--朋友。」說這話時,我一直盯著那老頭。
哪知我話音剛落,老頭就猛地轉過了頭來,我看到他臉色烏黑,面容消瘦,滿臉的皺紋,額頭上有個大大的血窟窿,身上的衣服的確是中山裝。
「啥,在哪?」劉勁聽了我的話,馬上就轉身看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鬼,這一看直接退後了兩步。
此時志遠已經走到了老頭身後,只聽得一聲木魚聲響起,伴隨著志遠一聲厲喝:「阿彌唄瑪達列吽!」
木魚聲與志遠念的佛號聲由近及遠,飄散於樹林之間,老頭的身影也在這聲音中淡去了。
「這樣就死了?」劉勁有些不相信地說。
「只是暫時趕走了,大師交待了我,林子裡的鬼物都是無關緊要的,我們不能被他們耽誤了時辰,要早些進入隱玉村才是。」志遠回答他說。
「媽的,難怪剛才我覺得左邊肩膀有些涼,原來是他貼在上面。」劉勁罵了一句。
「我們趕緊走吧。」蘇溪提醒著我們。
「越往林子深處,陰氣越重,鬼物越多,我們都要打起精神啊。」志遠叮囑了我們後,這才繼續著剛才的方向往前走去。
這次又走了十來分鐘,沒再出現什麼鬼物,我心想一定是剛才志遠那句佛號把附近的鬼物都震走了。
走到『火』位後,志遠轉身面向右前方,往下一個『土』位走去。
剛走沒多大一會,我就聽到林子裡多了一些聲音,像是有人在周圍的樹叢中來回穿梭發出來的,我很想扭頭看看,想起志遠的交待,就一直忍著。
我往前看去,發現他們三人都沒有反應。我當下有些疑惑,蘇溪與劉勁聽不見還說得過去,我覺得志遠不可能聽不見。
我正要叫他,就聽得他說:「周冰,別管那些聲音,我們只管趕路。」
他的話讓我鬆了口氣,看來他是聽見了,只不過沒有理會,他也知道我能聽見,所以提醒了我。牛眼淚只能讓蘇劉二人看到鬼物,卻無法讓他們聽到鬼物發出來的聲音。
聽了志遠的話,我也就心無旁騖,專心向前走。那聲音並沒有停,到後面竟是越來越大,給人的感覺是穿梭的人越來越多。
木魚聲再次響起,三秒一次,伴隨著志遠的聲音:「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