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嗯?」米嘉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我一愣。
「沒事,快回去吧,蘇溪該在家裡等你了。靈衣玉珮,生死相依,說不定你們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對,發生的這一切都讓彼此之間的聯繫更緊密了,蘇溪是個好姑娘,你要照顧好她。」叉聖池劃。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回到蘇家,我看到進門處放著蘇溪的鞋子,她臥室的門關著,猜到她在午休。也沒去打擾她,逕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躺下,才發覺乏的厲害。估計是在隱玉村受的傷還沒恢復,這時我想到走之前,新來的室友南磊說等我回來教我幾個修習心性的方法。他看起來也是個「高人」,還修過道法,說不定能順便教教我怎麼療傷。想到這,我便決定待會兒等蘇溪醒了一道回趟學校。
再看蘇家,我的心境又不一樣了。之前在隱玉村,我們自作主張將蘇婆的骨灰放在了蘇家祠堂,本想著讓她葉落歸根,現在想來,那隱玉村也是個陰氣聚集、頗為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之前吳兵說蘇婆將自己的屍體埋在水泥台下,是想用肉身護住我們,免受邪物的侵擾,現在蘇婆已不在了,蘇溪身份蛻變後又好像特別容易招惹鬼怪,而玉珮到底有多強的靈力我們都不知道,我心下有些擔心,希望晚上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可是這一覺卻睡的並不踏實,我夢見蘇溪被林雨帶血的雙手掐住脖子,情景跟在廁所裡的一模一樣,蘇溪被掐的喘不過氣,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著:「學長,救我!」
我上前試圖掰開林雨的手,卻忽然發現林雨正站在我背後「呵呵」地笑著,還對我說「你要來陪我嗎?」
情急之下,我只有再次咬破手指將血液滴入眼中,之後我發現我整個人似乎都不受控制,變得異常狂躁,憤怒充滿了我的全身,我先是怒吼著扯掉了掐住蘇溪脖子的血手,然後轉身一腳就將林雨踢的魂飛魄散,可我似乎還不解氣,撿起了地上林雨的一雙血手,用力的一捏,血當下四濺,皮開肉綻,散發出濃烈的腐臭氣味,而我似乎在這樣的血腥暴力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感……
我驚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才發覺自己的額上已是滿頭大汗。這個夢境很真實,我心裡忽然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時我聽到客廳裡有腳步聲,估摸著是蘇溪,便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走出了臥室。
蘇溪正在客廳打掃衛生,她說離開了幾天,屋裡積了不少灰塵,昨晚又回來的比較晚,就想著今天趁機打掃一下。
上次吃飯時,她也知道了南磊以前休學在青城山修道的事,我就給她說南磊應該懂一些道法,說不定可以教我幾招來治療在隱玉村受的傷,我想回學校一趟,蘇溪聽後趕忙答應,說之前請了幾天假,現在回來了正好去學院找輔導員銷假報平安。
走之前我給南磊打了個電話,他說恰好這會兒在寢室,反正也沒啥事,他在寢室等我,順便晚上大家一起吃個晚飯。
當我到寢室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看到南磊正坐在床上打坐,窗簾照樣還是拉的嚴嚴實實的。
見我進來,他睜開眼,然後下地來走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
「石頭哥,又在打坐啊。」
「嗯,閒來無事,也是修身養性。」南磊答道。
「其實不瞞你說,我之前遇到了點麻煩,倒還真想跟你討教幾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受傷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想到南磊居然這麼厲害,竟一眼看出來我受了傷,要知道,我這傷並不顯露於外,一般人是肯定瞧不出的。
「你是靈魂受創,不比其它傷勢,雖然沒什麼皮肉之痛,卻更損元氣。」南磊也不拐彎抹角。
「那怎麼辦?」我心裡有些著急,聯想到下午做的那個夢,又想到現在蘇溪容易招鬼怪,我如果傷了元氣,不能開啟血眼,到時候真有鬼怪來了,怎麼保護她呢?
「你先別急,我教你個心法,空閒時找處安靜的地方,在心裡默念,會對你有所幫助。」
「好。」
「太陽之精,太陰之華,二氣交融,化生萬物,天地生物,漸次不驟,氣至自生,候至物成。」
這聽起來跟吳兵大師教的佛經口訣不一樣,我想著南磊是修過道的,估計這是道家類的心法。
「記住了嗎?」南磊問我。
「嗯,記住了,我會好好修習的,謝謝石頭哥。」
「不用謝,你我相識也算是一場緣分。」說這話時,南磊看著窗外的遠方,我讀不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或者說,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這樣淡淡的。
這讓我對他的經歷更加好奇了。
恰在這時,蘇溪打來電話,說在輔導員那裡已經辦好了銷假,問我這邊忙完了沒有,好過來找我。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過,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就讓她過來與我們一起在學校附近找個館子,我也好跟石頭哥邊吃邊聊。
掛完電話,我說叫上志遠,南磊也點頭同意,我便上樓去看看這小子從吳兵大師那回來了沒有。
剛拐進樓梯,正好看見志遠在我前面,看樣子是剛回來。
「志遠。」我叫住了他,他回過頭,我看到他手裡又抱了幾本像是佛經的書籍。
跟他說了待會兒跟南磊一起吃飯的事,他呵呵笑著答應了,只說要先回寢室把這幾本佛經放好。
我想著找機會問他跟吳兵的關係,就也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一進寢室,志遠徑直走到書桌前,小心翼翼地將書在書架上一字型擺放整齊。
「志遠,你跟吳兵大師,是不是早就認識了?」我心急地問道。
「你都知道了?」看志遠的表情,好像也沒有感到意外。
「你最開始去文殊院,對佛經表現了極大的興趣,應該也是受吳兵大師的點撥吧。」
「沒錯。」志遠答道。
「那你為什麼一直隱瞞你跟吳兵大師相識的事情?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啊。」我有些不解。
「這……我也不知道,大師是這麼交代的。」志遠也有些不好意思。
「出發去隱玉村前,吳兵大師說的需要五天時間準備一下,那期間經常看到你不在,你還騙我說找了個工作,其實是跟大師學藝去了吧。」我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嗯,後來怕你生疑,我才主動提出讓你引薦吳兵大師給我認識的,這也是大師的意思。」
「難怪你去隱玉村突然變厲害了,像變了個人,對付鬼怪也是從容不迫、勝券在握的樣子,原來是早有準備。」我有些恍然大悟。
「對不起周冰,我不是有意欺騙你,不過我相信,大師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志遠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們下去吧,石頭哥還等著呢。」
同南磊匯合後,我們三人又在宿舍大門口等了一會兒蘇溪,之後一行四人向校外的餐館走去。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