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我記得以前我住寢室時,小白受蘇婆之意,半夜進來給我遞紙條,也沒有對鬼屍衣有如此感應,今天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印證了大師的話,鬼屍衣也在慢慢甦醒......叉島帥號。
我想著這件屍衣上面沾染的鮮血與人命,黑暗中,不寒而慄。
第二天,蘇溪下午就有一門考試,她上午要去學校複習,劉勁要去超市求證昨晚莫凡的口供,我就再次一個人去了文殊院。這一次,我到達後院之時,意外地看到大師沒有在禪房打坐,而是站立於後院的一棵樹木跟前,像是在發呆。
我走到他身邊,輕聲向他問好,他並沒有轉頭,仍然看著前方回道:你來啦。
大師,你在看什麼?我問。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回答我時,大師伸出手來,輕輕撫著樹枝上的一片葉子。
此時已是冬季,而這樹葉卻並未枯黃脫落,我不禁想著,莫非這佛堂之中的葉子,終日受著佛經熏陶,也能跳出它們的輪迴?
說完,大師轉身往禪房走去,我跟在他身後,聽著他繼續誦吟著: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聽得這幾句經文,我心似有所悟,進得禪房,我問道:大師,可否為我講解一下?
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得到與銘記才會讓人歡樂,有的時候,捨棄與忘記也是一種幸福,世人多看不明白,終日奔忙,卻換來一場空。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而整個世界也便空如花草。每個人看到的不一樣,悟得的也不一樣,只要佛常在心中即可。
我琢磨著他的話,似懂非懂。
你可知我為何由道入佛?吳兵問我。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這事我曾聽拐子提起過,卻是不知道吳兵內心所想到底為何。
我從小就修習道法,也算得上小有成就,然而,隨著我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開始有了許多的無奈,道法講究順其自然,而順的結果卻是磨難接連而來,我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處施用,一次機緣巧合,我聽了一場佛法會,它讓我焦距的心有了些許安寧,佛法無邊,從此我棄道入佛,試圖在佛法中找到解決的方法,然而隨著我對佛學的熟知,深諳因果輪迴之道,再次陷入了無奈。
吳兵的這一番話讓我很是心驚,原來他由道入佛竟是這樣一番緣由,那麼,他到底是想解決什麼問題呢?
我沒有打斷他,只聽他繼續說著:當初卿離做那件事時,我雖是口頭上有過勸阻,心中卻也存著一絲僥倖,沒想到三年過去,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轉變,最後的結果仍然沒有偏離原本的軌跡。當我看到卿離臨走也要把自己的身體封於泥台之中護蘇溪安全之時,我受到了很大的觸動,卻也有著莫名的悲哀。我雖是佛道兩法均修,卻終究只是一個凡人,我也有執念,也有看不開。然而,事到如今,我總算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明白有些東西是必須要放下的。
放下與捨棄也是一種幸福,你們明白了嗎?
希望你們都好。
第202章每世都有個蔡涵
大師,你要放下什麼?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他看著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問我:你那塊石頭呢?
我趕緊從包裡拿出那塊綠色石頭遞給他,他拿在手中看了一會。他看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他,發現他的臉色變了幾次,眉頭也時松時皺,讓我的心緒也跟著不停地變化。
昨天你離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把石頭交還於我時。大師又問我。
我於是把昨晚被人潑血之事告知於他,他聽後,說了兩個字:難怪。
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讓我自己看石頭上的血字,我看過去,發現上面的血絲比昨天更多更長了,我疑惑地看著他,只聽他說:那人是想要加快這個過程,同時。他們想加強你身上的戾氣,讓你變得不受控制啊。
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馬上追問著。
吳兵的話讓我想起了上次紅衣女鬼出現在十三捨時,我與劉勁過來找他,他就莫名地說了一句你到底想做什麼,後來的事情證明林雨與鏡子脫不了干係,而昨晚的事我也斷定與鏡子有關,現在吳兵又說了這樣的話,我不禁猜測他與鏡子認識,甚至於,鏡子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他是我一個老朋友。
大師的回答讓我很是震驚,雖然他沒有直接承認那人就是鏡子。然而,卻是表明他的確是認識那個對付我的人的。
他是莫凡還是杜修明?既是如此,我乾脆直接問了出來。
我注意到。當我問出這話時,大師的身形頓了一下,我看在眼裡,心中明鏡似的,知道自己是問到關鍵點上了。
現在還不是你與他對決之時。吳兵沒有回答我,卻是說了這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為什麼?你怕我對付不了他?可是,即便他會一些道術,他也終究是肉身凡體,是會受到約束的,我們總不能讓他這樣一直胡作非為下去,更何況,他現在不僅是針對我,還在想法子對付蘇溪,蘇婆走了,你與她是老友,也要考慮蘇溪的吧。我勸說著他。
時間到了,我會告訴你應對之法的,在這之前,你們還需要他。吳兵搖頭回應著我。
我瞭解吳兵,他這麼說,就表明暫時不會把對方的信息告知於我。雖是我猜測那人就是杜修明,可在沒有確定的證據之前,我還真拿他沒辦法。我只希望劉勁今天去超市能找出莫凡昨晚撒謊的證明,至少讓我們有一個突破口。
不過,吳兵說我們還需要對方,這話讓我好生不解,現在靈衣玉珮都在我與蘇溪身上,我們的身份也都在慢慢甦醒,那還需要對方做什麼呢?還是說,對方所做的一切,與之前的屍祭、魂祭和血祭一樣,目的並不是謀害我們,而是在考驗我們?
事到如今,雖然我從大師的口中已經知道了許多的事情,然而,我覺得自己離真相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我並未知曉這些所謂的使命與責任的核心內容。
我們需要他做什麼?想著,直接問了出來。
當血紋佈滿整塊石頭之時,他會來找你的。
說起那血紋,我又問大師,石頭下的字既是用血所寫,那是用的誰的血,這其中可有什麼講究。
那是蔡涵的血。吳兵淡然地回答我。
什麼?又是蔡涵!我再次震驚了,難道這也是血祭的一部分?
這讓我想起了血祭那天晚上,我被拉到東門的樹林裡,他們先是把蔡涵的血液滴入我的眼中,隨後又在我的胸膛上劃了幾條口子,讓蔡涵的血液滴下來與我傷口滲出的血液融在一起,並用一個圓圓的東西在我的傷口上滾動。
現在看來,那滾動的東西應該就是這綠色石頭了。而他們用蔡涵的血液做這些,說明蔡涵與我的身份恢復也有著莫大的關聯,現在連這下面的血字也是用蔡涵的血液所寫,更是證明蔡家在整個事情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每一世都有一個蘇溪和周冰,每一世也有一個蔡涵。這是大師回答我的話。
蘇溪的玉珮是世代相承,我的靈衣是通過轉世所得,蔡涵與他爺爺同時參與到這件事中,說明他們也當是世代相承。只不過,除了蘇亮,現在又冒出一個杜修明似乎也姓蔡,從年齡上講,他倆都有可能是蔡涵的爺爺,到底哪一個才是當年的那個蔡涵呢?
可是,蔡涵在血祭之後差點死去,要不是他爺爺強行把他留下來,那再下一世豈不是就沒了'蔡涵'了?我想到了一個不合理之處。
他現在不是沒有死麼?你認為是他爺爺逆天將他留了下來,事實上,他能活下來本就是天意。
大師的話讓我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我們以為是逆了天意,其實這個結果卻是天意默許的,這讓我對天意一說又有了新的認識,也加大了我心中對天意的畏懼。
不過,這至少說明蔡涵會好好地活下去,還會有後代,這讓我心安不少。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