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聽著是蘇家的東西,並且吳兵讓我出來也是出於對蘇家的尊重,我也就沒細問那口訣是怎麼念的。蘇溪隨後又說,吳兵讓我們去拐子家一趟,有些事情,希望我們能夠當面澄清,否則的話,誤會可能越來越深。
恰在這時,米嘉打來了電話,昨晚她果然是與拐子吵了一架,現在拐子上班去了,她一個人在家裡。我心想正好可以先給米嘉講講一些事情,便與蘇溪直接去了她家裡。路上我給劉勁發了短信,讓他別擔心,米嘉沒什麼事。
見到米嘉時,她的眼睛有些紅腫,一看就知道昨晚哭過並且沒睡好。我故意把蘇溪往她那一推說:你們還真是兩姐妹,眼睛都一個樣。
米嘉這才看到蘇溪眼睛也是那個樣子,連忙關心地問蘇溪怎麼了。蘇溪把昨晚小白被黑蛇吞噬一事講了出來,聽著前面的內容時,米嘉驚得合不攏嘴,臉上也露出了憂傷神情,待聽到後面吳兵的話語後,神情才有所緩和。
小白也算是我的恩人,沒想到他竟是一個小孩的亡靈所化。那些天的夜裡,他守在我身旁,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模樣,如果他就這麼走了,我肯定會難過的,好在他還能回來。蘇溪,等小白回來了,能讓我抱抱他嗎?聽完後,米嘉看著蘇溪,滿臉期待地說。
恩,他是我們大家的小白。蘇溪如是回應。
蘇溪講的時候,刻意隱去了我們懷疑拐子放置黑蛇一事,之前米嘉的注意力都在小白身上,現在就問起了這事,問我到底是誰這麼狠心要對付小白。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先問了昨晚她與拐子吵架的經過。米嘉告訴我們,她就是問拐子對銅棺做了什麼,拐子開始不承認,後來米嘉直接打開臥室門,又打開銅棺的蓋子,指著裡面的紅色質問拐子,拐子見米嘉已經發現了,便讓她別管那麼多,還說反正不會害米嘉的。
米嘉知道銅棺與蘇家的淵源,也知道上次拐子受人蠱惑往銅棺裡弄至陰之血的事,擔心拐子又做了錯事,非要他講個明白,拐子一氣之下就吼了米嘉幾句,還直接把米嘉拉出了臥室,樣子很凶。
米嘉被拐子的樣子嚇著了,同時也覺得很委屈,就哭了起來。從小到大,拐子雖然有時與她並不親近,卻從來沒這樣凶過她,所以她哭得很傷心,而拐子在一時衝動之後,見著女兒這個樣子,也有些後悔,主動去安慰米嘉,同時說他做這一切都是想出口惡氣,還說米嘉差點就不明不白被人設計害死了!
聽到這裡時,我見著蘇溪的表情一下有些變了,變得很是忐忑。我則問米嘉:他有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情?叉吉雙劃。
米嘉搖了搖頭,我想著既然拐子的確已經知曉了蘇婆的真實想法,我們倒不如坦承相告,米嘉是明事理之人,只要她鬆了口,不責怪蘇婆,拐子那邊也就好辦了。
想著,我便把當年蘇婆幫米嘉的隱情全部講了出來,隨後又講了鏡子與拐子聯手對付蘇溪之事。聽的時候,米嘉的神色很是複雜,待我講完後,她定定地看著蘇溪,而蘇溪覺得自己有些愧對米嘉,此時把頭埋得很低。
米嘉一直沒有表態,看得我也有些拿不準了。就在我準備出聲詢問她時,卻見她直接伸手抱住了蘇溪,聲音有些哽咽地說:蘇溪妹妹,你的命為何如此之苦......
米嘉姐姐......
爾後,房間裡響起了兩個女孩子的哭泣之聲。我很心疼,同時也很欣慰,看來,米嘉是不會責備蘇婆與蘇溪的。
待二人情緒緩和一些後,米嘉主動幫蘇溪擦拭了臉上的淚水,然後安慰她說:妹妹,你別覺得對不起我,當日阿婆幫我之前,是再三問過我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雖然後來因此而被人算計,進了公司成了那'金'魂,但也正是如此,才能認識你們,這是我的福氣。再說了,我現在不還好好的麼,每天晚上還能見到媽媽,我應該感謝阿婆才是。至於我爸那裡,我會去勸解他的,幸好小白還能活過來,要不然我都不會原諒他!
米嘉的通情達理讓我很是動容,她與蘇溪都是好姑娘,只恨我生不逢時,沒那福分同時擁有她們二人。
臨走時,蘇溪說想去看看銅棺。銅棺與玉珮一樣,都是她們蘇家的傳世之寶,現在銅棺被那些污濁之血損傷,蘇溪肯定是心有不忍的。
妹妹,這銅棺本就是你們家的,現在我也用不上了,你還是盡早拿回去吧,我不想讓我爸再碰它了。米嘉一邊打開臥室門一邊說著。
聽了她這話,我心想這銅棺如此之厚重,搬動起來還有些麻煩,再者,現在的蘇家很快就要拆遷了,銅棺弄過去還有些不好放,便說暫時先放於此地,等我們找好了地方再定,米嘉也表示了理解。
房間打開之後,我再次看到了銅棺上的紅光,帶著一絲邪勁,蘇溪走上前去,雙手置於銅棺之上,輕輕撫摸著它,嘴唇輕啟。不一會,出現了奇異的一幕,蘇溪懷中閃現出了幽幽的綠光,在這綠光的映照之下,銅棺的紅光竟似慢慢減弱了下去,到了後來,都快消隱不見了。
好神奇啊。米嘉驚呼道。
靈衣玉珮陰陽棺,周冰蘇溪結良緣。(ps:周冰這名字真的太路人了,我好悔~~~)
第210章家有小偷
這樣過了好一會,當蘇溪的手拿開之時,銅棺上的紅色已經變得很微弱了。蘇溪告訴我們,她剛才是在念誦吳兵教她的控棺心訣。可以加強銅棺與她自身的感知,沒想到還能幫著銅棺消除污濁的血氣。隨後,我們打開銅棺的蓋子,發現內壁上的血紅色也淡去了不少。
我們一時不能帶走銅棺,米嘉便說讓蘇溪放心,她一定不會再讓拐子對銅棺做什麼了,對此。蘇溪很是感激。我想起米嘉體內的迷魂蠱是蘇婆所種,現在大師沒有辦法將其驅出米嘉體內,我便讓蘇溪再像上次大師教她的那樣試一下。我們回到客廳,將沙發上的兩個墊子置於地板上,然後蘇溪米嘉二人相向而坐,蘇溪拿出玉珮,兩手將其握到手中,遂閉眼念起了大師教她的口訣:「天地玄宗,萬氣本根……」
一邊念著,蘇溪一邊移動著雙手,開始在米嘉的面前畫著小小的圓圈,米嘉也配合地閉上了眼睛。剛開始,我看到米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擔心她被弄得有些難受,可沒過多久,她的神色慢慢恢復了平靜,嘴角微微有絲笑意。
這樣持續了好幾分鐘,最後蘇溪將兩手置於小腹前停了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我見著她的額頭上已佈了一層細汗,看來做這種事還是很耗費她的心神的。叉在休巴。
「米嘉姐姐,怎麼樣了?」蘇溪關切地問道。
米嘉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回答道:「神清氣爽,感覺到內心一片寧靜。」
雖是那迷魂蠱仍然沒有驅出體外。但能取到這樣的效果,也是出乎我們意料的。蘇溪聽後。就說以後會經常過來幫著米嘉驅除迷魂蠱對她造成的不好影響,米嘉看出做這種事會耗費蘇溪的精力,連忙擺手說偶爾為之就好,蘇溪挽著她的手。笑著說「我沒事的」,好一幅姐妹情深的畫面。
從拐子家裡出來,我先是給劉勁打電話細說了此事,他聽後唏噓不已,對拐子的做法沒有過多責備,反倒是對吳兵坦言杜修明果真就是鏡子一事有些介懷,一來是覺得自己又被人的表像給迷惑了,二來是擔心杜修明東山事發後他所資助的那些貧困學生無法順利完成學業。這事我也不好安慰他,只有讓他自己慢慢去接受。
那天下午,我都陪蘇溪在學校複習功課,直到志遠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回趟蘇家,他說大師吩咐他與我一道將那黑蛇頭找出來,將其蛇頭與蛇皮合葬在一處陰涼之處,再由他念一段經文超度。
當我們三人走回到蘇家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根據大師的推測,我挨著翻看了正對著房門的那些泥磚,最後還真在離著翻出蛇皮的那塊泥磚有半米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蛇頭,只不過,那蛇頭並沒有直接放於泥磚之下,而是被埋在了泥磚下的土層中,所以昨天我沒有發現。
蛇頭的位置與房門相對,志遠將其拿出來,我看到它與昨晚出現的那個蛇頭之靈果然是一樣的,只不過要小了一些,有些詭異的是這蛇頭上的兩隻眼睛竟然是睜著的,頗有「死不瞑目」之意,看得我心中一陣發怵。
志遠帶著我們,在房子四周轉了轉,最後繞到了一處長有雜草的角落,用旁邊的樹枝掏了一個坑出來,小心翼翼地將蛇頭與蛇皮放了進去,再用泥土掩埋。埋好之後,志遠也不顧地上有塵灰,直接席地坐了下去,念起了經文。
我站在旁邊,竟是見到埋蛇的那處上方,隱約出現了一個蛇影,此時它的頭與身已經拼接在了一起,我連忙將蘇溪護於身後,卻是見著那蛇影直立著的身子向著志遠彎了一彎,像是在鞠躬一般,爾後,它的身影便慢慢消散了,又過了一會,志遠方才睜開了眼睛。
「那蛇靈不是被我打散了麼,為何還會出現啊?」我不解地問著志遠。
「那不是真正的蛇靈,只是一股怨氣,現在我們把它的頭與身合葬在一起,我再用經文超度,它這最後一股怨氣才徹底散了。」志遠解釋說。
我們幾人都還沒有吃晚飯,志遠幫了我的忙,我就讓他一起吃,他也沒和我客氣,應了下來。我想著劉勁也下班了,打電話讓他出來一起吃,哪知他說剛接了個案子要加班。
「學校裡又出啥案子了?」我好奇地問。
「其實不是學校裡的事,是浩哥家出事了,剛才浩哥接到嫂子的電話,說家裡遭賊了,浩哥已經給轄區派出所打了電話,現在我們再趕過去看看,媽的,偷東西偷到警察頭上來了,真是自投羅網!」劉勁恨恨地說道。
「啥?那嫂子沒事吧?」我知道劉勁口裡的「浩哥」指的是楊浩,這人還是蠻不錯的,雖然後來與我接觸不多,但好幾次劉勁從所裡借車帶我去殯儀館,楊浩都是知道的,並沒有阻攔。所以,聽著他家裡遭了賊,我還是有些擔心。
「嫂子當時在臥室裡上網,聽著客廳裡有動靜,她沒敢出去,把臥室房門反鎖後給浩哥打的電話,我們已經在車上了,那邊派出所警察去得更快,應該沒事的。」劉勁簡單給我交待著案情。
聽著是這樣,我放心了不少,讓他們小心一些,呆會有了結果給我說一聲。掛了電話,我們剛好走出了巷子,夜幕降臨,街面一些小販推著推車沿街叫賣,三五成群的大學生圍在推車周圍,好一派熱鬧的景象。
我無意間抬了一下頭,卻見著頭頂上迷霧重重,看不見一丁點月光。離著農曆的十五沒著幾天了,按理說月亮應該很亮才是,卻被這厚重的霧氣遮住了。那迷霧讓我心頭閃過了一絲壓抑,這時我聽著前面的蘇溪喚我走快一些,志遠吃完飯還得趕回學校去,我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了他們。
我們都是學生,在外面吃飯也就沒那麼多講究,隨意找了家小飯館點了些菜。吃飯的時候,我留意到志遠只夾素菜,不沾葷腥,我不由得笑著說:「志遠大師,你這連肉都戒了,是真打算皈依了?敢問大師佛號是什麼。」
「你別取笑我,上午我就給你說了,佛在我心,我只是想讓自己更加虔誠一些而已。」志遠正色說道。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既然佛在你心,那也就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我仍然勸著他。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