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

看著風雪這麼大,拐子點著根煙在門口轉悠:「這麼大的雪還真是難見,小周,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接應陳醫生?」
陳醫生的人際關係很簡單,我想了想道:「這可是犯法的事,除了林輝文,應該不會有人願意接應他的。」
拐子一拍腦袋道:「對了,你還記得麼?林輝文今天換了輛車!這會不會是有預謀的?」
這件事倒是提醒我了,趁著等楊浩那邊消息的功夫,正好可以查一查林輝文這輛車,查到他的車牌號,可以提供給楊浩,說不定可以通知沿路交警幫著追捕。
今天在路上,我也只是晃眼看到他的車牌照,覺得有些新,現在卻是記不住號牌,我們馬上到了值班室,在電腦上找到了林輝文的資料。林輝文名下有兩輛車,一輛就是他之前載我們用的寶馬,不過這輛寶馬車前些天出了事故,現在扣在交警隊,難怪林輝文今天換了輛豐田。
這時,蘇溪說道:「林師傅救過米嘉姐的命,應該不會是壞人吧。這裡面好冷啊,米嘉姐,我們去找點熱水喝吧。」
拐子聽了,就帶她倆去找水,值班民警也準備關掉網頁,我忙說:「等等,幫我查一下那輛豐田車!」
值班室的空調好像壞了,值班民警手縮在衣袖裡,聽了我的話,有些不樂意地抽出手來握住冰冷的鼠標點了點。
調開豐田車的檔案後,他咦了一聲:「這車換過牌照啊。」
我事我猜到了,讓他繼續點,再點開之後,我驚得目瞪口呆,這車子之前的牌照竟是粵字開頭的,是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才換掉的。
我馬上想起,停車場的大爺說過,看到劉鐵根把死胎兒拿上了一輛粵字牌照的車子,林輝文正好有一輛粵字牌照的車子,而他賣佛牌和小鬼,肯定需要很多的屍體。
這是巧合麼?
調查劉鐵根時,我沒發現劉鐵根做過賣小鬼的生意,只有幾個小鬼都養在他家裡,可這麼多年來他積累的小鬼肯定不止這麼幾個。
陳醫生也說過,跟蹤了幾次劉鐵根,卻沒再發現劉鐵根在流產室吃屍體,也許是陳醫生的跟蹤早就被劉鐵根發現了,劉鐵根故意做戲給陳醫生看,而林輝文能拍到陳醫生跟蹤劉鐵根的照片,也絕不是他之前告訴我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會不會是,林輝文找到陳醫生,讓他去跟蹤劉鐵根,也就是說,他倆做了一場戲,其實他倆才是一夥兒的?
想到這些,我渾身一震,覺得很不可思議。
陳醫生、林輝文以及劉鐵根三個人本來可能是一夥兒的,陳醫生與林輝文做完生意後,由陳醫生把分得的錢打給了劉鐵根,後面因為某些問題發生了內訌,前面兩人設計殺害了劉鐵根。現在陳醫生暴露,為免自己被供出來,林輝文就去接應陳醫生。
電梯上的那枚血手印,肯定不會是陳醫生不小心弄上去的,極有可能是林輝文的小鬼弄出來的,雖然有些細節我一時還想不明白,但今天這事一發生,我更是覺得林輝文並不像之前表現出的那樣與劉鐵根死亡一案無關,他很可能是從犯,甚至就是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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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跳樓
劉鐵根的案子,因為李彎一直和我不配合,調查起來難度特別大。(.)不管是當初懷疑陳醫生,還是現在懷疑林輝文,在重要的環節上。都是靠我的猜測與推理,我手裡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現在外面的風雪太大,就算懷疑林輝文,我也沒辦法去他家調查。再一個,如果真是他接應走了陳醫生,估計我現在去了他家也見不到他人。
我出了值班室,在會議室找到了他們三人,蘇溪在給米嘉講她昏迷之後的事情,我見米嘉沒什麼不開心的樣子,心裡鬆了一口氣。
拐子的神色一直有些焦慮,呆了一會,他說他出去抽支煙,我也跟了出去。外面的雪仍然沒有減小。我們站在會議室門口,拐子看著飄落的雪花,皺著眉頭說道:「今天會有很多事情發生。希望一切順利吧。」
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楊浩能不能順利地找到陳醫生,我也是如此,我總覺得今天這事有些不對勁,擔心會出現什麼我們無法預知的變故。
我正要說話,電話又響了,還是楊浩打來的:「我們找到陳醫生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沒有逃跑,現在在天台,正要跳樓呢!」
什麼?短短的半天內,我已經震驚兩次了,好端端的,陳醫生既然想跑,怎麼又要跳樓呢?
「現在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務之急是把他救下來,你和他打交道多,現在路上車子應該少些了,你快趕來醫院勸勸他。」楊浩很快地作了交待。
掛了電話,拐子見我面色不對,忙問是不是抓捕出了問題?拐子這麼焦慮,不是他急著要抓陳醫生,他說得很對。如果非要抓陳醫生,不如被我們抓來,而不是讓李彎搶了先機。
「陳醫生已經找到了,現在在天台上準備要跳樓呢。」我對他說著。
情況比較急,我和拐子讓蘇溪米嘉留在所裡等我們,然後就開車重新進入暴雪當中。這個天根本不適合駕駛,能見度很低,雨刮器要不停地刮著才行,有好幾次輪胎還打滑了,很是危險。斤聖雜圾。
因為風雪大,路上的車子果然少了許多,沒那麼堵了,但我和拐子的心情卻比剛才焦急了,剛才我們是追捕陳醫生,我倆都有些不想去,這回我們則是急著要去救陳醫生的命。
這次出來,拐子開的所裡的警車,一路上閃著警燈鳴著警笛,整條街都響著刺耳的警報聲,前面的車子慢慢往兩邊挪動,給我們讓出了一條通道,顧不上路滑的危險,拐子開得很快,我們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了醫院。(.)
雖然是大雪天,醫院樓下仍然圍滿了人,我仰頭往樓上看去,醫院主樓很高,再加上是大雪天,所以什麼都看不見。
我給楊浩打了個電話,說我們已經到了,楊浩讓我快點上樓,他們在天台呢。拐子年紀大了,我讓他在下面等著,然後就衝進去了醫院大樓。
坐電梯直接上到最高樓,我電話一直沒掛,電梯裡一直沒信號,出來後,我才聽到楊浩說,他讓林輝文也來勸陳醫生了,剛才我們還在懷疑是不是林輝文來接應陳醫生逃走了,現在看來是陳醫生自己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掙脫了手銬逃開的。
出了電梯,還要再爬一段鐵梯子才能上到天台,爬上去後,我推開一扇已經有點生銹的鐵門,夾著冰雪的冷風吹來,打到我臉上,像刀子在割一樣。
天台的風比樓下更大,呼呼作響,我探出頭來,從鐵門裡鑽出來走上天台,從這裡看出去,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周冰,是你麼?」風雪中有個人裹著衣服朝我走來,聽聲音是楊浩。
「浩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扯著嗓子對他大喊。
「麻煩啊,陳醫生要跳樓,拉都拉不回來!」楊浩喊道,揚手一指正趴在防護網上的陳醫生,一個警察正死死地拽住他的一隻腿。
「怎麼不把他拽下來?」我忙問。
「拉了啊,剛才我們兩人一起拽他都拽不下來,也不知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你快去勸勸他吧!」楊浩道。
這事有點怪,陳醫生和我一起在劉鐵根家經歷過驚魂一夜,我對他有多大的力氣很瞭解,他的力氣和一個普通男人一樣,絕對不可能以一個人的力氣對抗兩個警察,而且攀爬在防護網上,本來就受力不夠,只要有人在下面拽,不可能不掉下來。
我對楊浩點點頭,把領子立起來,朝著陳醫生那兒低頭走去,風實在是太大了,吹得我脖子裡發痛,我脖子後的傷口還沒有好透呢。
陳醫生的上身已經越過防護網了,只要下面的警察一鬆手,他就會翻過去掉下樓。我和楊浩衝過去搭手拉住他,本以為這樣絕對可以把陳醫生拽下來,沒想到他的力氣實在大得驚人,我們三個大男人拽他,他卻是一動不動。
我抬頭想和陳醫生說兩句話,一抬頭,看到風雪中的陳醫生,兩眼瞪得老大,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伸出舌頭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舔,一副得逞了的得意樣子。
他的皮膚隱隱發青,額頭上隆了起來,根本不像正常人的面貌,我晃了晃眼睛,想要看清他身上到底有沒有鬼物。
「周冰?」楊浩疑惑地問我:「你把他拉住,我再叫點人上來,我就不信今天還不能把他拽下來。」
當時楊浩正好是站在陳醫生左側,拉的是陳醫生受傷的腿,我和那個警察則是合力扯住陳醫生的右腿,因為我們想著他這腿沒受傷,力氣要大一些。楊浩鬆開手打電話,陳醫生的左腿就失去了束縛,我想再勸勸陳醫生,一抬頭卻乍然看見,陳醫生的眼睛裡流出鮮血,嘴巴很不自然地張了張,整個人是往下縮的,可是手卻在往上攀爬,似是身體裡有兩個靈魂在搶奪身體的控制權,這樣子和拐子被女鬼束縛的時候,一模一樣!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