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小黃呢?」村長本來招呼著那幾個人回村,這時猛的一回頭看著我們。
師父臉上也是一白,小黃進去好幾分鐘,按理說從我叫他出來應該已經爬上來了啊。
那村長急著雙眼發白拔腿就要朝這邊衝來,袁仕平忙將他架住,讓他不要靠近泉眼。
袁仕平用力扯了扯綁在一邊樹上的繩子,朝泉眼裡大喊了幾聲,卻沒聽見小黃回應。
我一看也急了,那泉眼下面還在冒著水,抽出來能看到的地方就已經不下十來米了,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忙上前用力一拉繩子,剛開始還能鬆動,我拉了兩下見小黃沒有動靜,氣得猛的用力一扯。
「絲!」那根軍綠色的尼龍繩就被我拉上了好大一截。
袁仕平雙眼一瞪,忙跟我一塊將那繩子收回,那繩子整整二十多米長,這會已經完全到頭了,而小黃卻不在繩子的另一頭。
一見我們扯出了繩子,村裡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人一時就炸開了鍋了,小黃的家裡人大喊,不時還夾著「死人啦!」的叫喚聲,跟著一個個雙眼渙著光就要往這邊沖。
看著村民那種雙眼冒光的表情,可他們的目的卻都是衝進泉眼裡面,那種熱情高昂的樣子著實嚇人。
「疾」師父猛的大喝一聲,那些人臉上稍一沉,師父臉上一片凝重地朝我道:「多燒點清心符,給這些人服下。」
我腦中一蒙,朝四周的村民都要作死的要往裡面衝,其中好些人還抱著小孩子。
開始沒注意,這時整個沲塘邊上都站滿了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就連張家那個看都看不清的老奶奶都站在塘堤上張望,嘴裡嚷嚷著算命的害死人啦之類的。
這是?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我就一直沒有看出這些人有什麼異常,現在想來,就是因為沒有異常還顯得不正常。
整個村的人都每晚做夢被什麼東西咬,可他們卻無動於衷。而且還有心情看熱鬧,這種正常這時想來卻是讓我心中發寒。
村長這時也是滿臉的著急要往這裡邊沖,雙眼死愣愣的盯著那個抽出來的泉眼。
一時之間我和師父還有袁仕平,完全就像是被群狼所圍的羔羊一般,只要輕輕一動,就會被這些村民群毆。
袁仕平臉上也是陰沉一片,讓師父先準備著燒符,他就在泉眼邊的石頭上盤腿而坐,張嘴就開始念著道家的清心咒。
袁威那件事情我就知道,袁仕平道行肯定不錯,可這會他盤腿一坐,咒語字字如珠璣,聲音洪而不散,入耳如清泉流過。
師父招呼我趕緊幫著他燒符化水,可那些村民竟然還在蠢蠢欲動,一步步的從沲塘堤上朝泉眼走來。
袁仕平端坐在地,嘴裡真言不斷,這些人動腳只是稍有遲緩,可眼裡還是一片火熱。
看著這群狼似虎的樣子,我飛快的化開一道符,放進師父的水杯裡,急忙同師父一塊給村長灌了下去。
不一會那村長眼神一清,重重的呸了下嘴。我忙讓他拉住另一個村民,將那半壺水給灌了進去。
清醒的幾個人看著魚塘堤上這些人紅急著眼朝這邊沖的樣子,也是一樣的發怵。師父將一大疊符紙交給村長,讓他化了符水所有人都灌點。
村長忙招呼著這幾個人去挑水,又叫人拿碗來,一時魚塘堤上熱鬧非凡,還有不少人被擠到魚塘裡面去了。
情面一時控制住了,師父臉上卻沉得可以噴水了。
他眼睛看不見,可當年也測過這泉眼的,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跟他可能脫不開干係。
袁仕平聽著外邊吵鬧,也不唸經了,問師父怎麼辦。
下去是一定的,小黃還在下面生死不知道呢,可誰下去才是麻煩的,師父雙眼看不見,我又太小,可袁仕平這貨問這問題就是不想一個人下去。
當下我一咬牙,我和袁仕平下去,出什麼事情,至少還有陰龍可以上來報個信。
師父沉著臉,只得點頭,將身上所有的符紙都塞給了我,讓我自己小心。
袁仕平這才呵呵一笑,讓村長招呼著人扯繩子,準備好手電,這不進去都是不行了的。
泉眼整個就在一塊大的山石裡面,袁仕平將他那把不離手的拂塵朝腰間一插,平時這個總是穿著整整齊齊的雜毛倒還利落,麻利的將繩子往腰間扎,率先就朝下面去了。
我可沒這麼大的勇氣,找師父先畫了避水符,又找人借了一件外套才慢慢的朝下面蹬去。
那巖洞常年活水湧出,但也沒有長出什麼青苔之內的,石壁被水沖得平滑。
我一步一步小心的朝下面蹬去,抽水機的聲音轟轟作響,泉水一股股的湧一下,又被抽水機給抽走了。
越到下面就越黑,除了聽到抽水機的聲音,卻還有著嘩嘩的流水聲。
將水電筒朝下一打,不遠處就是扔著水泵頭的地方,卻不見先下來的袁仕平。
我將手一鬆,直接滑了下去,感覺腳下一震,忙用力踩住。
「唉!張陽!」袁仕平悶哼一聲,無奈的張了一聲我的名字。
小心的挪了下腳,我這才發現是踩在他頭上,慌忙朝一邊蕩了一下。心裡卻嘀咕一聲,剛才我明明打了電筒,看著下面只有水泵的,沒見到袁仕平啊。
解了繩子小心的站在水裡,將手電筒一打,看著袁仕平。
「這地方不對,你小心點!」袁仕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卻神色自若。
道家修為自有一套,看著他那樣我就冷得打顫,幸好自己畫了避水符。
將手電筒朝上打了兩下,這是下來朝約好的,看到下面亮燈就打燈回。
可我前前後後晃動手電筒大半分鐘,也沒見上面有反應。
袁仕平朝前面趟了趟,指著下面道:「你剛才下來時看到我了嗎?」
「沒有!」我心裡一洩氣,看著就在腳跟前的水泵,按理說剛才我下來時應當就看到袁仕平的,但我下來時卻實實在在的踩到了他的頭。
所以這地方,看到的和感覺的不一樣。
《我是棺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