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女人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在浴室裡迴旋,帶著一點點壓低了的哭聲讓人更是心煩。
「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我嘴裡飛快的念動金剛經,手指彈符水的動作半刻都不敢停。
紅竹壺裡的水一灑,那些冰冷的水汽就慢慢的散開了。
「砰!張陽!丁紹蓮!」
「砰!砰!」
浴室的門外傳來大力的衝撞聲,跟著浴室的窗戶也被人用東西給捅破了。
我心裡暗鬆了一口氣,可手裡輕灑的符水依舊不敢有半點怠慢,一直到一聲巨響之後,浴室的門一開,呂磊領著一隊穿著軍裝的士兵臉色發青的闖了進來,一進浴室就是一愣,忙脫了自己的上衣,扔到何可身上。
丁紹蓮機靈的將衣服給何可穿好,兩個士兵就將何可給抬了出去。
可我明顯的看到他們的手剛搭到何可時,手都是猛的一縮。
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我剛才也感覺到了,跟冬天早晨的冰霜一樣的冷。
「還不快走!」呂磊扭了扭頭上的軍帽,朝我們大喝一聲道。
一出浴室的門,我這才看到宿舍裡其他姑娘抱成一團的跟著幾個兵哥哥的後面,臉上的青色還沒有退去。
何可被送到醫務室之後,我將呂磊撿出來的背包整裡了一下,符紙已經全部濕了,不過我自己還帶了一些黃紙,這幾年我畫符的功力長進了不少,用自己的血所威力還會有所增加。
還有淨塵的佛珠,袁仕平給的遮天布,能帶的我都帶上了。
如果那團白霧不傷人,我被嚇到也就算了,但現在有年華正好的小姑娘死了,而且就死在我面前。
丁紹蓮和其他人都被袁老師給帶走了,對於我袁老師是知道的,也不敢強行拉我走。
陰龍這貨也被我給招呼了回來,我裝備齊全的先去了醫務室。
門口呂磊正在被一個著上校軍銜指著頭大罵,看那樣子好像是怪他看護不力。
我瞄了那上校一眼,推開門就朝醫務室走去。
「你這個小朋友,誰叫你來的!還不跟著你老師回去!」上校正罵得勁頭上,見我不管不顧的將頭伸了進去,指著我大喝道。
呂磊忙拉住他說了幾句,那上校臉色就是一變,看了看我道:「你叫張陽?」
「我就是張陽!」我點了點頭,指了指裡面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上校瞪了呂磊一眼,皺著眉看著我道:「黑先生是你什麼人?」
「師父!我可以進去了嗎?」我臉色有點難看,因為已經有一管槍從醫務室的裡面伸出來指著我的頭了。
人家的警衛不是站在門外的,怎麼這個中隊的卻是站在裡面的?
上校朝裡面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苦笑率先進門道:「這件事是這二十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了。」
「何可的屍體呢?」我已經摸過脈了,何可絕對已經經了。
上校見我不搭理他,摸了摸鼻子指著醫務醫的裡邊道:「已經蓋好了。只是有點奇怪。」
「是不是整凍過的一樣?」想到何可身上那種凍得刺骨的感覺,我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上校雙眼猛的一跳,朝裡面一招手,對我道:「張小先生請裡面來!」
何可這會安靜的躺在床上,身上的白布已經被軍醫給取下來了。
還只能說是稚嫩的身體上覆著一層厚厚的白霜,我用指甲輕輕刮下她眼睛上的白霜,足有半指之厚。
那白霜剛被刮落下來,就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又飛快的結了上去。
這古怪的程度,比之我以往見過的那些靈體可是厲害多了,可氣的是那正主從不露面,讓人摸不著調。
「她是死於急凍,在瞬間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死亡了。可這屍體無論我們怎麼擦,那層白霜都會快速再結上去。」一邊的軍醫被上校瞪了一眼,苦著臉用最簡短的語言解說了下死亡原因。
我看了看手指上快速融化的霜,半點異味都沒有,完全就是空氣中的水份所凝結成的。
朝上校點了點頭,我掏出畫紙鋪在一邊的小推車上,咬破手指先畫了一張通靈符,再畫了一張引魂符和一張引雷天罡符。
三張符下來,那根咬破的手指傷口已經發白,那軍醫愣愣的看了一會,忙用繃帶幫我包傷口。
將通靈符往自己身上一貼,我凝神於眼,又念動了幾句招魂咒,將手裡的招魂鈴輕輕搖響。
在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既然正主不露面,我摸不著頭腦,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從何可這個小倒霉蛋身上入手。
上校雖說臉色有點難看,但也沒有阻止我。
可當我將手都搖酸了還是沒有看到何可的靈體出現,正想放棄,猛的發現四周那些荷槍實彈的兵哥哥,以及他們身上閃亮的國徽和鮮紅的肩章,暗罵自己昏了頭。
上校並不同意將我一個人在這裡招魂,最後只得折中,所有人先去將軍裝換下來,也不用拿什麼武器了。
對付一個看都看不到的靈體,你拿把槍有個毛用啊。
第二次作用果然好了很多,我搖動招魂鈴不久,醫務室裡的空氣就猛的下降,一個低低的哭聲就在屋子裡響了起來。
第六十二章水晶般易碎(謝謝把愛擱兜兜打賞的扇子)
聽到醫務室裡的哭聲,那上校的表情也是一凝,朝一邊的呂磊擺了擺手,眼裡露出了堅毅的表情。
我顧不上他的那些小動作,嘴裡通靈咒默念了幾遍,努力的凝神於眼,慢慢的看著屍體上浮出一點點的白霧。
不一會何可的身形就慢慢的凝結在那床邊,只是她這時只顧得低低的哭,抽搭著鼻子。
「來了嗎?」上校同志皺著的眉都能夾死蚊子了,沉沉地問道。
《我是棺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