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那後院還是沉得很,胖妞幾次想開口講話,都被我給瞪了回去,這會已經在凳子上釣魚了。
我掏出手機玩了一盤俄羅斯方塊,因為眼睛老是朝門口瞄,一下子就填滿了,心裡正惱火,想將手機的音量打開好來點激情,就聽到一陣鎖吶聲響起。
嚇得我忙低頭看了一下手裡的摩托羅拉手機,再三確定遊戲音量還沒開,心裡就是一震,忙摀住胖妞的嘴,然後才對著她的頭重重一敲。
胖妞果然張嘴就想大叫,卻被我塞住了,只得唔唔的叫了兩聲。
我朝她指了指後院,小聲地道:「聽到鎖吶聲了嗎?」
「唔!唔!」胖妞死命的搖頭,眼裡全是憤意。
忙將手拿開,指了指後院,可她卻還是一臉的迷茫,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了我一眼。
我復又凝神聽了一下,那鎖吶聲明顯越來越近了啊?怎麼胖妞就聽不見呢?
正納悶著,卻見那後院的門口突然有什麼抽動了一下,好像是一條黑細長的尾巴,陰龍這傢伙一下子就腰間跳到了脖子上,嘶拉著蛇信想朝那東西跑去。
幸好我手快一把拉住了它,卻見那門後邊的尾巴閃了兩個,然後就有兩隻黑亮的眼睛從門口張望了兩下,可能是確定裡面沒人,朝後面吱吱的叫了兩聲。
接著那鎖吶聲一下子就響了起來,只見那門口處,幾隻大老鼠抬著一塊印模歡快的從門外衝了進來。
第一百四十九章祖傳
cdggggg一看到這些老鼠,陰龍就不淡定了,死活就想嘶拉著蛇身想朝外面跑。蛇信不住的朝我掌心上舔,兩個黑眼圈中的那又黑豆眼更是滿眼祈求的意味。
只是這一小會,門外面的老鼠大大小小,一下子就將這些年畫的印模都給抬了進來,有的跳到紙上面將紙鋪平,有的又搬來大大小小的盒了,看樣子就應該是印年畫用的水彩之類的。
我凝神的看著這些老鼠,全都不是實體,長的也明顯就是那些年畫上的樣子,看樣子就是學校牆上面的那些老鼠跑這裡來了。
「嘶!」陰龍好像餓得不行了,在我手裡不住的遊走,只恨不得就直接衝過去一口將這些老鼠全部都吞了。
陰龍噬陰更噬靈。這些老鼠不知道是什麼靈體,能從牆上的畫中走下來,但對陰龍來說肯定是一道好菜啊。
那些老鼠擺好東西,又將印模一個個的擺好,然後一個穿著黃色新郎倌衣服的大老鼠居然挺著兩個爪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這哪裡是鬧鬼啊,這明明是年畫鼠工廠啊!
我忍不住的想笑,那些老鼠實在是太逗了。
似乎見鼠都到齊了,那個新郎倌模樣的老鼠,又像模像樣的走到門口的通道處接一下穿紅衣的老鼠婆娘進來。兩個對著那些印模就開始拜了。
「呵!呵!」胖妞看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飛快的用手摀住她。
幸好那些老鼠吹鎖吶吹得賣力。將胖妞的笑聲給壓了下去,我見差不多了,慢慢的放開胖妞,示意她不要動,手裡死扣著陰龍慢慢的朝後門的方向挪去,手裡緊據著紅竹壺。
用符水將後門一封,這些年畫老鼠的靈體就被封在這間堂屋裡了,到時候收了回去,還可以讓長生做幾隻紙老鼠玩一下。
但又生怕驚動了這些老鼠,我都是小步小步的挪著,眼見就要挪到門口了,猛的聽到胖妞驚呼了一聲,跟著就是老鼠的吱吱聲大起。
我忙將手裡的紅竹壺打開,雙手沾著裡面的符水朝四處就彈去。只見那些老鼠的靈體果然朝這門口跑了過來,只是一碰到有符水的地方,被嚇得吱吱叫了兩聲又跑了回去。
我佈置好就聽到老鼠的慘叫聲,回頭一看,卻見陰龍嘴裡銜著那只新郎倌老鼠就直接朝嘴裡吞去,忙朝它大叫一聲。
這貨才委屈的將嘴裡的老鼠新郎給吐了出來,不滿意的瞄了一眼那些印模。
順著陰龍的蛇眼望去,我忙朝後退了兩步,瞪一邊的胖妞一眼。
只見那些印模裡面慢慢的湧出了一點點亮光,慢慢的凝成了一個半透明狀的人影,看樣子是一個老人家。而那些亮光一點點的滲出來,這人形也越發的清晰。
「吱!吱!」那老鼠新郎被嚇得夠嗆,卻也怕陰龍怕得要死,拉著自己一邊同樣嚇得發抖的新娘跑到那人影的身後躲了起來。
「女娃娃是哪裡來的啊?」那人影慢慢顯實了,從印模上走下來,拿著一塊印模就對著架子上的白紙印去。
「吱!吱!」那隻老鼠新郎倌推了幾隻老鼠都沒動靜,只得自己拉著一個盒子遞給老人,立馬又退了回去。
老人家熟練的刷了一下,馬上又換另一塊模子,一印一邊朝我和胖妞說道,印年畫要注意手力啊,刷彩時要均啊。然後點晴時要快啊!
胖妞聽得沒勁,托著下巴到凳子上打嗑睡去了。
我當真是欲哭無淚啊,老爺爺,你再這樣印下去,你們全鎮人都要被嚇瘋了。
「來咯!看下!」老頭子印完,十分有成就感的遞給我道:「這可是老鼠娶親,是老頭子我最拿手的了!」
我撮著腳走上前,接過那張年畫,因為陰龍離得遠,那老鼠新郎也不怕它,一下子躍到紙上面,伸著小爪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畫上的老鼠新郎,連根鬍鬚都不差。
「那個老爺爺?」我好笑的將畫放下,看著老頭子道:「你不會是楊濤楊波的爹吧?」
「嗯!」老頭子瞄了我一眼,繼續刷著年畫道:「這兩個不肖子,當初我印年畫將他們養大,我還沒死時就想把這點祖傳的模子賣出去換錢,這可是祖上的東西,老頭子怎麼能讓他們賣掉!」
我心裡一想,怪不得這兩兄弟一直沒有說印模有問題,原來是打算賣掉了。
「這年頭啊,這東西沒人要咯,老頭子活著的時候,也就印點自己玩,後來動不了卻聽說這東西申請了什麼遺產,一下子就漲了身價咯,可會印的人卻少咯。這兩敗家玩意不想著拿起祖上的手藝,反而想把這點東西賣掉。」老頭子一邊刷一邊喃喃地開罵道。
我心想:老爺子啊!你說你活著的時候,這是知道自己死了啊?那你這樣玩,認為好嗎?縱池何才。
那些老鼠見我沒有動靜,而陰龍也沒再吞它們,一個個歡快的撿著印模玩,尤其是那老鼠新郎時不時的給自己印上一個。
楊老頭子唧唧歪歪的說了一晚,手上印年畫的手藝可是半點也沒停,一直到那些紙完了,才將紙一張張的疊好,放在一塊細心的又檢查了一遍。
「你不是我家的人,而且那旁邊是布了啥了吧?」楊老頭做完這一切這才抬頭看著我,聲音裡滿是沉重地道:「這是要捉我這個逃命鬼去地府了?」
「那個?」我心裡一哽,這話不好出口啊,這聽了人家半天故事,交情都拉了,實在不好意思再說得這麼明白。
「我曉得呢!」老頭子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歎氣了口氣道:「只是這模子我再不印上兩次,就不是我老楊家的東西咯!」
這句話我不知道怎麼接,只得安慰他道:「要不我幫您找一個喜歡年畫的送他,讓他幫你接著印您說好不好?」
「妹仔是哪門人啊?」老頭子抬眼看了我一下,接著道:「當年老頭子也是學過一點的,看妹仔也是一個福緣厚的人,雖說命薄了一點,但也算是個好人,老頭子其實也沒啥說的,就是不想他們把這祖上的好東西給糟蹋了!」
《我是棺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