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

屍體埋入土中,一般腐化完至少得三五年,那只是指血肉,骨頭卻是會一直存在的,我娘就算死在生我之前,也只有小半天吧?
算算最多也就十五年,怎麼可能連點骨頭渣滓也沒有?
「因為她娘的屍體現在已經不在這裡面了!」王婉柔指了指那倀虎,臉色很難看的道:「從我看到那夭折的伢子走不出去時,我就知道這事有點古怪,只是一直沒有想通是為什麼,可看著連你娘也走不出墳山周界時,我就知道這事情可能會跟我猜想的一樣了!」
「到底是什麼?」我性子天生就急,從我迷糊醒來,王婉柔從倀虎到我不能摸倀虎,再到我娘的棺材連著給我賣了三個關子了,我怎麼受了得!
「張陽,你不要急,聽婉柔姐慢慢說!」魏燕忙過來拉了拉我,順了順我的背道:「婉柔姐說話向來是這樣的,你習慣了就好了!」
「無量天尊!」袁仕平突然朝著那倀虎沉唸了一聲道號,雙眼出神的看著我道:「張小先生並不應該出生在這世間的,果然父母甘願為子女割肉削骨啊!」
我愣神的看著袁仕平,怎麼好好的事情又到了這割肉削骨上去了?
「我們不急,聽他們慢慢說,大不了找到了師兄的靈體之後,我們問師兄就可以了!我們不上他們賣關子的當哈!」師叔也過來拉著我,朝我嬉皮笑臉的道。
王婉柔卻十分讚賞的看了袁仕平一眼,這才慢慢的開口道:「這裡叫九魂山,我現在大概能猜出來了!」
「為什麼!」胖妞坐在那倀虎的身上,雙手摸著倀虎還十分光亮順滑的皮毛,猛的抬眼大聲的問道。
「這村子肯定如果最先有一個人枉死,後面就會接邊著八個人都會枉死,卻又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葬到了這裡,所以就叫九魂山。而且在你娘來之後這種情況才斷了!」王婉柔十分篤定的指著那只倀虎道。
第兩百二十三章殺業求金磚,求支持
?我聽王婉柔說這九魂山是接連會有九個枉死的人被葬到這裡,卻又從我娘來了之後才斷的,心裡就開始很不舒服。她的意思不知道是說我娘是一個解除了這種連貫性死亡的聖人,還是一造成這種連貫性死亡的罪魁禍首!
「沒事!張陽,一看你媽媽就是一個溫柔慈祥的人!」胖妞看了我一眼,跟過來據著我的手,又很不服氣的朝王婉柔道:「那張陽媽媽自己都說她的屍體在這裡,這件事你怎麼扯?」
我聽胖妞毫不客氣的用「扯」這個詞,瞬間就感覺她好偉大,竟然敢如此跟我們千年鬼差大人講話。
十分難得的是王婉柔卻並未生氣,朝胖妞擺了擺手道:「讓這位袁道長跟你們解釋吧,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大信!」
「無量天尊!」袁仕平又是一聲道號,難色慘白的道:「剛才我與這位鬼差大人談及道法,她言這世間任何道法都沒有父母愛子之心法力強大。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老袁!」師叔對王婉柔不敢過於放肆,對袁仕平卻毫不客氣,大聲喝道:「你他媽的知道就快說!怎麼跟個婆娘似的囉哩叭嗦的!」
師叔說著還不忘瞄著王婉柔,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所說的囉哩叭嗦的婆娘就是指王婉柔一樣。
王婉柔這時居然難得的好脾氣,好像沒有聽出師叔話裡的調侃,朝袁仕平打了個眼色讓他接著說。
「快說!」我急得死死握著胖妞的手,她抽了一口氣,趁著這喝袁仕平的機會,用力將手給抽了出去。
「快說!快說!」連大紅都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朝袁仕平揮著手道。
見這樣,袁仕平還是努力吞了一下口水才為難的道:「道家對於倀虎記錄不多,但野史雜誌都經常出現,更是因此出現了一個成語。可這倀虎卻並非是這人道之物。反而是靈界的東西,據說要有特殊的通道才能讓倀虎過來。」
「所以呢?」我不明白這跟我娘和我有什麼關係?
「倀虎能夠困魂鎖靈。所以如果人有心願未了,但又想留在某個地方的話,用倀虎壓棺最好。」袁仕平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我跟我身後的棺村道。
雖說袁仕平沒有說明白,我也聽得似懂非懂,按袁仕平的說法,我娘是不想離開這裡,所以才用倀虎壓棺材?
「其實這也只是傳聞,具體還雖問這位鬼差大人才行!」袁仕平對王婉柔好像有點懼意,朝她作了個揖。又認命的光著膀著站在一邊去了。
我忙又將頭扭到王婉柔,她活得久又是鬼差來消息的門道多,問她鐵定沒錯。
「其實他只說對了一半,苗疆有洗陰棺材,其實這倀虎壓棺也算是洗陰,只不過難過了一點而已!」王婉柔臉色有點發沉,伸手摸了摸剛才胖妞坐上去的倀虎道:「你娘其實就在它肚子裡,不過你就算剖開它的肚子也看不到你娘了!」
「她這種在佛家叫做消業,她生下你造下太多殺業,洗陰棺會把她的肉身靈體二者都洗成一棺清水,她不願意這樣,所以自己千辛萬苦的布下了這個東西!」王婉柔臉上很是欣慰的看著我。
「有這倀虎壓棺她會怎麼樣?」我沉沉的看著王婉柔,這事對我革而言轉變太大,而且倀虎實在是聞所未聞。
「洗陰棺洗的是你娘的怨氣,而這倀虎壓棺消的是你殺業!」王婉柔沉沉的看著我,用力的戳了戳倀虎的身體道:「所以這倀虎對你而言如同虛設。對於我們而言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就是因為你娘用這倀虎來消了你的殺業!」
「怎麼消?自己詐屍鑽進倀虎的肚子裡?」我從六歲第一次見那具空空的鐵棺開始到現在,總是隔一段時間改變一下我娘的處境,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竟然有心情調侃!
「你正經點!」師叔聽得很入神,被我這樣一說,用力的拍了下我的頭道:「這些事都成了過往,但我們也要知道這事的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其實就是很簡單,你娘用這倀虎消了你的殺業,但卻讓自己的肉身一點點的融入了這倀虎的體內,所以這倀虎半沒有死,還是活的!但是它卻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你娘用自己的殺業消了你的殺業!」王婉柔也學著胖妞坐在倀虎身上用力的扭了扭,接著道:「所以她才分不清你跟白胖娃娃,這才讓那白胖娃娃白白吞了她一半靈體,得了落花洞女的本事!」
「這種一吞東西就會有她的本事就是蠱性嗎?」我心裡沉重的抬頭看著王婉柔問道。
「你現在發現自己也有蠱性了是不是?」王婉柔笑得很甜,朝我用力拍了拍她屁股下面的倀虎道:「這東西處理我來,我拉到我住的祠堂當坐凳子,你還別說真的舒服!可你們要做的卻是,想想這倀虎是從哪裡來這地方的?」
她這一問大家都是一蒙,從袁仕平說什麼父母之愛開始,大家想的都是我娘怎麼佈置下這東西,為什麼布下這東西和布下這東西的後果,卻完全忘了袁仕平說這倀虎並不是人道的本地產物。
師叔卻以極其惱火的眼神看了下王婉柔道:「你這樣說話累不累啊!你不就是想法,這倀虎可能就是經過那幾個牌位跑到這邊來的嗎?明說不行嗎?」
「沒錯!」王婉柔沉沉一頭,拍著那倀虎道:「那白胖娃娃能找到這裡其實並不是因為你娘,反而是因為這倀虎,還有村子害死這夭折娃娃的東西,估計也是聞著這倀虎的味來的!」
「可倀虎十五年前就在了,為什麼現在它們才聞著味過來啊?」胖妞朝前一跳,飛快的問道。
「這就要看這牌位最近接觸的人咯,我也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個東西,具體如何也不清楚。」王婉柔看著我,眼睛斜著瞄了瞄大紅。
看著認真的啃著另一根雞腿的大紅,我心裡對她開始產生恐懼,暗想是不是應該給她多來幾張迷魂符,問下她到底來懷化做什麼的?
見我盯著她,大紅一抬頭,眼底一片清澈,沒有半點雜質,就好像跟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純淨,也跟白胖娃娃一樣看上去毫無可害之處。
對於那一雙跟長生一般黑漆的眼睛,我實在生不出厭惡的感覺,只得費力扭過頭去看著王婉柔道:「那這些牌位到底是哪裡來的?」
「這我就不知道啦,我只聽說過一個跟牌位一樣的東西,不過那是傳說是一根圓木,也沒聽說被做在牌位了啊?誰家這麼大臉面啊?」王婉柔沒有見過牌位,臉上難得的露出迷糊的神情道。
我只得將元家的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王婉柔聽得臉色越來越沉,一直到我說到元辰夕入了蠱洞那具石棺,她猛的就伸手打斷我道:「他出來也是找牌位的,可能蠱洞那具石棺跟這牌位有一定的聯繫,你想想看這石棺裡出來的東西好像都出現了變動。」
我暗算了算,元辰夕,白胖娃娃,面具,我,籐子。好像這五具石棺裡面只出來的東西只有四件,除了我沒有感覺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感覺到了,可又不知道這些聯繫到底是什麼?
「好了!」胖妞聽得兩眼發蒙,拉了拉我道:「這事就這樣了,這倀虎就讓鬼差大人拉回去做凳子用吧,我們還是早點把這墳再填好的正經,要不等下有人來,看著我們這些外地人,連夜挖了人家兩座墳,可能會放狗攆我們的!」
我正看著大紅髮呆,師叔也是伸手扯了扯大紅的手,似乎想問她,可看她吃東西吃得這麼入神,又愣愣的把手縮了回來,重重的瞪了我一眼。
《我是棺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