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趙婉兒咯咯一笑:「張大哥,我已經明白李大哥的意思了。這裡地勢比較平緩,我去把越野車開上來,用車內的拖繩,把棺材強行拉出來。」
張遠山大喜,吩咐立即去辦。趙婉兒開著越野車駛了上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拖繩一頭綁住了棺材,錢一多又從車上找了幾根大鐵釘,釘在棺材上,牢牢地把繩子固定好。經過趙婉兒多次小心地拖拉後,那口笨重的棺材終於被越野車拉出了地面。
張遠山摸出幾張符紙和紙錢,念叨了幾句後,點著在棺材前焚燒後,叫上錢一多,兩人要配合打開棺材。
錢一多用軍工鏟撥掉了好幾根棺材釘後,終於費力地挪開了棺蓋。
眾人皆神色緊張地慢慢向棺材中看去,只見那已經有些腐敗的棺木中,仰面躺著一具骷髏。骷髏上的衣物早已經腐爛而不見蹤影,屍骨和一些白色糊狀令人噁心的膠體狀的東西夾雜在一起。
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那一具白骨,頭部竟然只現出半個頭骨,另一半依然是一張清秀帥氣的男人臉。骷髏頭上還灑落著一些雞毛和一些似乎是凝固的血液的黑色斑點。
「怎麼棺材裡會有雞毛?而且看上去似乎是新鮮的。」眾人心中都有著這個疑問。
突然,棺材後面的洞口閃過一道黃光,眾人大驚失色。
只見那道黃色的東西迅速地躥上了樹,大家仰頭相望,才看清這是一隻黃鼠狼。
那個小東西,同樣驚恐地看著地面上的五個人。張遠山突然明白了,告訴眾人道:「怪不得這棺材內有雞毛和鮮血,原來是這只黃鼠狼在裡面安了家。黃鼠狼吃食的雞血滴在這骷髏上,加上這骷髏已經吸食了幾百年**和上山尋找『含羞泉』而誤進這個地方的人的陽精,因此,這半邊人面才慢慢形成了。」
這時的太陽已經高高昇起,快近正午時分了,卻依然照射不到棺材上。
張遠山有些焦急:「正午時分,陽氣最足。一定要讓這骷髏照到陽光,才會散去它的陰氣,打散它的三魂七魄,使它再也不能作祟。只是太陽似乎照射不到這個背陰之處。」
眾人這時大叫一聲,原來它們清楚地看到,那個半邊人臉似乎對他們笑了一下。
「快想辦法」,張遠山大叫道:「婉兒,車子能不能把那棺材拖到陽光照射到的地方?」
趙婉兒搖了搖頭:「張大哥,如此往山下拖,那很長一段路都照射不到陽光,而且沿路的石頭也阻止棺材的拖行,往四周和上面,都是巨大的青石,連車子都開不上去。」
張遠山的神情越來越焦急,不住地跺腳,雖然天已是深秋,在這背陰之處,人人都感覺陣陣寒意,但豆大的汗珠還是不斷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李冰這時默不作聲,狠狠地抽著煙。良久,李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大家都把目光對準了李冰。
李冰看到眾人都瞧著他,笑了一下:「依我看,此事並不困難,有婉兒和施姐在,消滅這個妖屍,只是舉手之勞。」
這下,不只是張遠山和錢一多瞪大了眼睛,趙婉兒和施麗婭更是張大了嘴,吃驚地看著李冰。
李冰笑著指了指她們兩人隨身的挎包,神秘地說道:「要引來太陽,秘密全在你們包裡。」
兩人更是吃驚了,趕忙翻開了自己的包,卻並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怔了一會,趙婉兒和施麗婭突然相視而笑,兩人幾乎是同時明白了,大家手裡捏著一塊小小的化妝鏡。
張遠山也明白了過來,看了看天色,正值正午時分,連忙讓兩人各自帶著化妝鏡站到有陽光的地方,把反光鏡對著太陽,使反射的陽光全對準了棺材中的骷髏。
奇跡發生了,陽光照到了骷髏身上後,只見棺材中那骷髏的半邊人臉迅速消退,最後完全成了和另半邊一樣的白骨。
眾人依稀聽到一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卻並看不見那棺材中的白骨有什麼異動。幾分鐘後,那棺材中慢慢升起了一股黑色的霧狀物,在陽光中不斷扭曲掙扎,不一會,就完全消散在陽光中。
張遠山舒了一口氣:「我們走吧,這個不乾淨的東西已經徹底消失了。」
大家點了點頭,這時全都神情輕鬆地跟著趙婉兒駕駛的越野車,一路小跑來到山下鄉間公路上。大家上車後,坐在副駕位上的李冰,把衛星導航儀定位在了化明塘嚴氏墓。
第五十二章病房鬼魅
車子返回途中,趙婉兒突然踩住剎車停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低下了頭輕輕說道:「我有些不舒服,錢大哥,你來換我開車吧。」
李冰一楞,關切地問道:「婉兒,你怎麼了?」
趙婉兒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緩緩說道:「不知道,只覺得渾身發冷,頭也暈暈的。」
坐在副駕位上的張遠山看了一眼趙婉兒,轉頭對李冰說道:「李兄弟,趙小姐沒大礙。可能是她體質較差,又在這陰寒之地坐了一夜,邪屍消除後,她精神才放鬆下來,受寒氣太重所致。李兄弟,你扶趙小姐到後座歇著,換錢一多開車,我們就近找個醫院,趙小姐掛幾瓶水就沒事了。」
李冰趕緊跳下車,攙扶著趙婉兒回到後座歇著,錢一多駕駛著車繼續上路。
遠遠地看到了一所醫院,錢一多停下了車,眾人都正想下車把趙婉兒送到醫院內。趙婉兒輕輕搖了搖頭:「張大哥,留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期限已經沒幾天了,你們抓緊時間去把事辦了吧,有施姐陪同我就沒事了。」
見趙婉兒態度相當堅決,李冰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關照施麗婭照顧好趙婉兒。
目送她們兩人進了醫院後,錢一多發動了車子,向嚴氏墓開去。
不一會,就到了嚴氏墓。那是一個很大的石磚壘成的圓形大墓,坐落在一個很平整的低窪處,中間一條寬大的神道直達墓前,兩邊豎立著幾座石雕,墓地後面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土丘。
趁著錢一多圍著墓地四周察看著地形的時候,張遠山掏出了一些紙錢和符紙,在那塊單鳳無字碑前焚燒了起來,嘴裡唸唸有詞,末了還虔誠地對著墓碑說明了他們幾個人前來給墓主歸還古銅鏡的事。
事畢,三人看看即將西沉的太陽,就在石碑前抽起了煙,等候黑夜降臨,好由錢一多偷偷從墓旁打通一條暗道,把古銅鏡送還墓中。
這時,醫院內的趙婉兒,已經掛了兩瓶鹽水,正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施麗婭看了一眼趙婉兒,借外出給趙婉兒買晚飯的機會,偷偷撥通了王立平的電話。
王立平聽施麗婭說到昨夜的可怕事,電話那頭不禁也顯得有些緊張,從不信鬼神但卻想借鬼神之事拖跨趙婉兒精神的他,也開始懷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當王立平得知,現在只有施麗婭陪同趙婉兒在掛水時,不禁大喜。他誇獎了施麗婭幾句,命她每天必須向他匯報一次眾人的行蹤,特別是趙婉兒的情況。
趙婉兒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正在昏昏沉沉之際,病房門開了,她睜開眼一看,是一個美麗的護士推著一輛車把一個老人送到了隔壁的一張病床上。
那老人不斷哼哼著叫痛,那護士耐心地安慰著老人,告訴他忍著點,一會就有醫生來幫他換藥。
不多久,果然一個披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走了走來。趙婉兒昏沉中只覺得那個醫生高高瘦瘦的,長得很帥氣。
醫生進來後,和那護士親密地說了幾句話,看上去很親熱,宛如一對戀人。
那護士掀開了老人蓋著的白床單,並遞給醫生一把手術刀,自己則開始用酒精藥棉細心地給那老人擦拭著肚皮。
就在那護士來來回回地在病床前不斷走動時,本來就很虛弱冷得發抖的趙婉兒感覺到那護士潔白的護士服帶動起來的一陣陣陰風,不覺打了幾個寒戰,緊緊地裹住了那薄薄的白色被單。
這時,她隱約聽到了那個帥氣的男醫生,用一種冷冷的語調,叫老人側過身來。當那老人側過身後,那醫生很認真地把手術刀在那老人肚皮上不斷來回移動著,並不時回手把一些似乎是醫用棉球的白色小東西放進那女護士端著的托盤中。
趙婉兒木然地看著這眼前模糊的一墓,鼻子中卻聞到了一股令她作嘔的味道。
《墓地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