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節


趙婉兒慢吞吞地道:「邵麗霞會不會是冤死的?先假設她是被殺的,那殺她之人因何目的而起殺機?難道是邵麗霞無意中發現了兇手的蛛絲馬跡?」
施麗婭也插口道:「對呀,剛才他們幾個學生不是還說嘛,邵麗霞下午開始就顯得神色有些不對。難道她真的發現了什麼,兇手才會在夜裡殺她滅口?」
黃勝傑想了一下道:「我認為不可能!因為邵麗霞上午來到我家裡,對我說出了她懷疑張玲可能是兇手的想法。人,都有先入為主的特點。既然她認為張玲可能是兇手,那麼,她的主意力必定集中在張玲身上。」
「如果張玲真的是兇手,那麼,邵麗霞在發現了她的證據後,必定心中害怕,會直接找到我們,而不可能一個人躲進房間中等等厄運降臨。」
李冰也道:「我同意黃警官的觀點!我認為,邵麗霞回到何傑家中,有些神色慌張,可能是她因為向我們揭發了張玲可能是兇手,心中有了陰影。她可能真的害怕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張玲真是那個可怕的兇手,可又沒證據把張玲抓起來,那張玲就時刻有機會威脅著她。」
「另外,邵麗霞也會考慮到,萬一張玲不是兇手,而她又向我們告發過張玲。一旦讓張玲知曉,她以後如何面對張玲?畢竟她倆是親密的閨蜜。出於這兩種心態,她見到張玲,都會表現出不自然的神態,進入自己房間,就是為了躲避張玲。」
大家都點了點頭,認為李冰分析得很對。趙婉兒細細一想,以已身揣度,也覺得自己如果是邵麗霞,可能也會是這種反應。
那到底是詛咒還是人為謀殺?這讓大家傷透了腦筋。詛咒殺人的解釋,那就是邵麗霞碰過壁畫。可這點,所有人都不願承認,畢竟施麗婭、李冰和黃勝傑也都碰過,誰也不想這種恐怖的事落在自己頭上。
眾人都心知肚明,閉口不談詛咒,開始探討起人為謀殺的動機和場景來。
李冰推測,邵麗霞的被殺,極有可能不是她發現了兇手的蛛絲馬跡,而是兇手故意而為之,以擾亂以黃勝傑為首的一行人的偵破視線。
兇手之所以要殺死邵麗霞,是因為兇手隱藏在幾個學生中,都知道了黃勝傑等人對那三個陶罐產生了懷疑。兇手的真實目的,是想殺死三個人,而陶罐沒碎,那黃勝傑等人就會重新思考是不是判斷失誤,那陶罐不代表被殺人數。
當然,也不排除兇手故意殺死邵麗霞的目的,就是讓黃勝傑等人明白,那陶罐只代表要死的男生,而與女生無關。如果是這樣,那兇手就是一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不甘於殺人於無形,而是要挑戰對手,以得到一種滿足感。
趙婉兒提出疑問道:「如果兇手真的是想挑戰對手的智商,那他殺死三個男生後,餘下的一人不明擺著就是兇手了嗎?兇手是太笨了還是一時疏忽大意?」
黃勝傑思考了好久方才道:「我同意李冰的說法!兇手有可能是想挑戰我們的智商,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變態心理。即使兇手真是三個男生中的一個,那麼,其他三人死後,我們沒有證據,依然無法給兇手定罪。畢竟,法律是要講證據的,而不能僅靠推理。」
第八百一十九章排除嫌兇
李冰補充道:「我認為,兇手的真正目的就是殺了三個男生,而邵麗霞被殺,只是兇手耍的一個小聰明,干擾我們的視線。兇手肯定作了充分的準備,他也知道,即使死了三個男生,即使別人懷疑他,沒有相關證據,兇手仍可逍遙法外。所以他才有恃無恐,而且我們對案件的介入,激發了他的好鬥心。」
「高智商的罪犯,最痛苦的是他精心設計的謎局,無人能識透。那樣的人,他喜歡對手跟著他的思維走,讓對手每次總覺得差一點點就能拉住他的尾巴,可是卻永遠逮不到他。」
施麗婭點點頭道:「是的,心理學上倒真的有這案例。如此一說,我也認為這應該是陰謀殺人,而不是詛咒殺人,我心裡也就安心多了。」
趙婉兒急不可待地說道:「既然大家都認定兇手在四個男生中,而李建鋒已死,也只剩下三個了。那你們快想想,兇手是如何殺死邵麗霞的?」
李冰微笑道:「婉兒,你別著急。我們既然把目標鎖定為餘下來的三個男生中的一人,那麼,先不妨假設一下兇手是另一個女生張玲。如果能排除她作案,我們的目標是不是更容易鎖定了?」
黃勝傑讚許地點了點頭,清了一下嗓子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假設張玲是兇手。大家先想想,她為什麼要殺了邵麗霞?」
施麗婭呡嘴一笑道:「黃警官,其實你心中早有數了,還故意來考驗我們。張玲是兇手的動機,上午邵麗霞來對我們說過。當時,我們還可能懷疑,邵麗霞自己就可能是兇手,她的那些對張玲不利的言論,或是迷惑我們,或是對張玲面和心不和的報復。」
「如今,邵麗霞死了,就證明她不是兇手,而且我認為,她說的那些有關張玲的隱私,具有很強的可信度。那假設張玲就是真的兇手,她為什麼要殺死李建鋒的原因,從邵麗霞所說的話中,我們也能明白。」
「她是見異思遷,愛上了高富帥的曹建偉。由於她和李建鋒偷嘗過禁果,她害怕這個秘密讓曹建偉知道了,從此對她改變形象,讓她的希望落空。其次,她擺脫不了李建鋒的糾纏,甚至可能受到李建鋒的威脅,因此,她決心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李建鋒。」
「她是如何除掉李建鋒的,過程我們昨天夜裡也推敲過。唯一不能解釋的就是那三個陶罐的事,是不是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這三個陶罐,確實是兇手放進去的,而且兇手還沒來得及下手,卻讓張玲搶先一步除掉了李建鋒。」
李冰點點頭道:「有這可能,可謂是陰差陽錯!兇手確實精心佈局,卻沒來得及,李建鋒已經讓張玲殺死,如此一來,兇手也就樂享其成,既除掉了目標,自己也因為沒兇手,就不再是兇手了。」
他看了一眼施麗婭,呵呵一笑道:「呀!真不好意思,施姐,打斷你思路了。你說得很有道理,繼續講下去。」
施麗婭故作氣惱地瞪了一眼李冰,接著道:「在除掉李建鋒後,張玲也心中害怕,而且又因為目的達到了,所以她才沒進一步的動作。但她因為殺了人,害怕露出馬腳,因此暗中留意其他幾人的舉動和反應。」
「當她看到邵麗霞悄悄地來到黃警官家中後,她便心虛了,擔心邵麗霞所說對自己不利。因此,當邵麗霞回到何傑家後,張玲從邵麗霞躲避自己的眼神中立即判斷出,邵麗霞肯定是對我們說了她不好的話,這才不敢正視自己。」
「張玲害怕事敗,對邵麗霞也起了殺心。趁天黑大家休息後,她悄悄叫開邵麗霞的房間門,把邵麗霞哄騙到深邊井殺了。」
施麗婭突然停住了,她知道自己前面的推斷很有道理,可在張玲是怎麼殺死邵麗霞的事上,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加以解釋。
她眼睛掃到李冰,見李冰雖然一本正經地坐著在聽自己講,可臉上那強抑的笑容卻出賣了李冰。
施麗婭狠狠地掐了一下李冰,把李冰疼得直呲牙咧嘴。趙婉兒驚訝地道:「施姐,你正說得好好得,把我快聽入迷了。你怎麼突然停了下來,又掐李冰幹嘛?」
施麗婭故意憤憤不平地道:「婉兒,你別被李冰這傢伙貌似忠厚的外表欺騙了,其實這廝陰險得很。你沒見他剛才那奇怪的表情,他是在取笑我呢!我掐他一下,其實是幫他,讓他疼出淚來,免得忍不住笑出來。」
眾人都樂了,趙婉兒呵呵樂道:「原來是這樣啊!施姐,你講得不是很好的麼?他憑什麼笑你呀?」
施麗婭這時才正色道:「婉兒,其實我也知道,我無法再想像張玲是怎麼殺死邵麗霞的場景了。許多事我也想不明白,還是讓李冰接下來講吧,別忘了,我們想不明白才是正道,現在的分析,就是要先排除是張玲殺死邵麗霞的情況。」
李冰接上了話道:「其實施姐前面講得很有道理,後面的分析不出來,那更對了,正印證了我們的設想:張玲不是兇手。」
「你們想,如果張玲是兇手,她會怎麼做?不排除她敲開邵麗霞門進入的情況,但這種可能性有多大?你們想過沒有,不要說其他幾個學生沒聽到動靜了,就算他們幾個都昏睡不醒,聽不到敲門聲,那你們認為邵麗霞能放張玲進自己房間嗎?」
趙婉兒想了一下道:「應該不會,因為邵麗霞本來就疑心張玲是兇手了。她必定心中害怕,見到張玲半夜敲她房間門,邵麗霞更擔心張玲是想殺死她。因而,張玲勢必會大喊大叫,這肯定會驚動其他人。」
「那張玲會不會也是用證件之類的物品悄悄打開門的呢?」,施麗婭反問道。
趙婉兒想了一下,堅決地道:「這不可能,如果我是邵麗霞,半夜突然醒來見到張玲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會嚇得大叫起來。」
「那邵麗霞要是昏睡不醒呢?」,施麗婭又反問道。
第八百二十章因愛生恨
李冰狡黠地反問道:「施姐,假設你就是張玲,在深夜裡,你要避開何傑家裡幾個人和村子上其他人的耳目,不動聲色地把昏迷的邵麗霞弄到村子中的深井邊,你能不能辦到?」
施麗婭不假思索地道:「那絕不可能!」
李冰『嗯』了一聲道:「所以我們就排除了張玲把昏迷的邵麗霞帶到井台邊的可能,另一種情況,是張玲把邵麗霞騙到井台邊,這更不可能。理由很簡單,邵麗霞已經認定張玲是兇手,她怎麼敢半夜跟隨張玲出去呢?何況她就算跟著張玲去了,張玲有能力讓邵麗霞失去反抗,而且根本沒呼救,就把她手腳用繩索綁上沉進深井裡?」
眾人一聽,讚不絕口,黃勝傑道:「分析得太好了,如此一來,就排除了張玲是兇手的可能性。那麼,我們的範圍就小了,嫌疑人只有何傑、曹建偉和周科軍三個男生了。」
趙婉兒道:「我感覺,那個沉默寡言的何傑殺人可能性最大,感覺他太陰險了,又是本地人,具備作案的一切方便。李冰,你仍用排除法,一個個來分析一下,先從邵麗霞的男友周科軍說起吧!」
李冰微微一笑道:「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先假設周科軍是兇手!首先,除了偶發性事件,一般預謀殺人,都會有殺人動機。現在這個小黃莊的村西,基本是一個封閉的世界,何況已經有李建鋒離奇死亡在前,所以可以排除偶發性事件。」
「那周科軍要殺死李建鋒和邵麗霞的動機是什麼呢?先說說他為什麼要除掉李建鋒。周科軍和李建鋒同為室友,據周科軍自己和他同學所說,他和李建鋒的私人關係頗為不錯。兩人從未發生過矛盾,而且周科軍的女友是邵麗霞,而李建鋒追求的則是邵麗霞的室友張玲。」
《墓地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