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他這話讓在場人全愣住了,煞哥更是盯著他雙眼直放冷光,問道,「你反悔麼?」
杜興搖搖頭說,「不反悔,但我贏定了。」
在我們都沒反應過勁來時,杜興拿起骰子,竟然放在嘴裡咬起來,他這咬勁真大,尤其這還是牛骨骰子,沒塑料骰子那麼有韌性。
他卡吧一聲把這骰子咬兩半了,也喊了一聲中,對著桌面投了出去。
這下可好,這骰子吱溜吱溜滾了一番,最後落定時,兩個斷面朝上,合著一個點數都沒有。
我們誰都沒想到,杜興會使出這詭計來,但要較真的說,他做的也沒啥過分的地方,這骰子本來就是灌水銀的,煞哥也投機取巧了,杜興把這骰子咬碎了,雖然兩半了,但也叫一個骰子嘛。
這時候賭場外的走廊裡傳來開鐵門的聲音,劉千手他們快到了。
我和杜興都望著煞哥,尤其我雙手一直拉著拉環,就沒鬆開過。
煞哥一臉怒意,雖然嘴裡氣的直哼哼,但他也是個真漢子,願賭服輸,把槍啪的一下丟在地上。
他們投降了。
第十一章緝拿
我看到煞哥這個舉動,心裡鬆了一口氣,本來緊繃的身體中還突然出現一絲疲憊感。
我知道我再撐一會,任務就結束了,我和杜興一番苦熬,也終於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劉千手帶的那二十個特警,全都穿著黑色警服,帶著頭罩,他們訓練有素,進來後就默契的站好位置,其中有幾個人還拿出手銬,依次給煞哥這些人帶上。
我以為支援都來了,也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了,但有個小插曲,在煞哥被帶到門口正要走出去時,他突然抬起頭,對著天輕嚎幾聲,他聲音不高,不過這幾聲嚎讓他臉色突然發紅。
我記得南方客是被紅臉兇手殺死的,煞哥這變化讓我更加肯定他是兇手了,但這時候我也想到了瘦爺們的一句話,煞哥養小鬼,那小鬼也是個紅臉。
倒不是我迷信,反正煞哥這舉動,讓我覺得他在召鬼。
有個特警對煞哥這種拖沓不走、仰天嚎叫的做法不滿,他推了煞哥一下,喝了一句。
煞哥很古怪,盯著那特警,哼了一聲,又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我心裡有些波動,一直琢磨煞哥剛才的舉動,杜興看我在這愣神,推了我一下說,「想什麼呢?收工回警局了。」
這一晚注定又不能消停了,我們全都回了市警局,還即刻著手審訊的工作。
煞哥這批人不少,要都被審訊,我們的審訊室也不夠,我們只把煞哥三兄弟提出來,其他人分批關押起來,先可這三人嘴裡問話。
我們二探組沒進去審訊,我和杜興是累了,沒精力露面,劉千手要縱觀全局,在三個審訊室前來回巡查。
不過上頭也真照顧我們二探組,為了煞哥這個案子,他們特意請了審訊專家來支援。
我和杜興只對煞哥感興趣,我倆就都站在他這間審訊室的門外。
審訊工作進展的沒預想那麼順利,煞哥倒是很痛快的承認他開賭場和非法持有槍支,也承認了他殺了一名手下,但不承認殺了那南方客。
開賭場和非法持有槍支這都不是大罪,尤其我們找到的槍支也都是老式左輪槍,不算特別嚴重的武器,至於他殺那名手下,我分析他要是找個好律師的話,這事也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他開槍並非故意殺人,那手下當時是有殺人動機的。
我們都想到那瘦爺們,想讓他出來做人證。瘦爺們在看到煞哥他們被抓到警局後,就嚇得躲在會議室不敢出來。
我和杜興跟他面談,反正大道理講了一堆,希望他鼓起這個勇氣,可沒想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心灰意冷。
他說他以前吸毒,現在處在戒毒期,像他這種癮君子的證詞,能有多大威力?
我一合計也是,較真的說,他的證據最多算個旁證,尤其他說那話裡還都神啊鬼啊的。
我心裡也有些惱火,心說我們之前去那趟紅羅村,怎麼這麼點背呢?抓回來的竟然是個癮君子,怪不得他那麼瘦。
這麼一來,我是沒啥法子了,也找不到別的證據指控煞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種失望的心裡影響了,我一下困了。
我覺得自己也別那麼拼了,這一晚經歷的事實在太多,還是先好好睡一覺妥當些。
我也沒特意找地方,跟瘦爺們在一間會議室窩了一夜。我是偷懶了,但劉千手和杜興可都整整熬了一宿。
第二天早起時,我發現煞哥他們都不在了,我好奇這幫人去哪了,就找到劉千手問了一嘴。
劉千手的意思,既然審一夜沒啥大進展,他就先找人把煞哥他們拘留了,這期間我們再繼續找點證據去。
我又問去哪找證據?
南方客的屍體雖然還在,不過他傷口被破壞了,連彈頭什麼的都找不到,從他屍身上根本挖不出線索了。
劉千手又提到了老案子,按他的想法,煞哥就是在死撐,只要我們能找出一個證據足以判他死刑的話,他心裡那道防線就破了。反正怎麼都一死,他肯定會乖乖交待他做的一切罪行的。
而且老案子雖然年頭久了,當時死的兩個證人也都無跡可尋了,但還有那個瘋了的倖存者,我們要是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一定能有實質性的突破。
我倒不是特意想撅劉千手的面子,但那個倖存者精神上有毛病了,他說的話能信麼?
我提了一句。劉千手笑了,讓我放心,告訴我說他今早就聯繫了那家精神病院,按精神病院提供的資料,那個倖存者在一年前病情好轉,已經出院了,現在正在外地一個農村養豬呢。
我一聽那敢情好啊,這也算是我們抓到煞哥後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當然了,我也能品出來,劉千手的意思是想讓我去一趟,跟這證人問問話。
對這種事,我的態度是很積極的,我也不推脫,主動提出來我想即刻動身。
其實不就是個問話麼?也不是啥大事,但劉千手古怪的搖搖頭,說只有我自己去的話不好,帶著槍狼吧,尤其他還指名讓槍狼帶槍。
我搞不懂他為啥這麼擔心,不過從我這兒看,有大油陪著我最好,路上也能有個伴兒陪著說說話啥的。
我和杜興中午走的,從資料上看,那證人叫周建淮,他在的那個村離烏州市不近,我倆開車去也少說要五個小時。
我倆開了一輛私家捷達,杜興當司機,按他的意思,最好在天黑前能找到周建淮,晚上就在他家住了,藉機在問問話啥的。
《黑色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