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

  「先生,刷卡還是現金?」前台的服務員衝我甜甜的笑著。
  我無奈的將有些破的錢包揣進兜裡,正要告訴服務員等一下的時候突然伸出一隻手。
  「刷卡吧。」
  這隻手我很清楚的認識,之前我被他打過,被他指教過,甚至曾手把手的教過我,而且在我有困難的時候還不曾一次的幫過我。
  「師傅……」我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在師傅面前丟人是我最見不得。
  畢竟在師傅眼裡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徒弟、學生能有出息,能夠功成名就。
  很顯然,這兩樣我一個不沾邊。
  師傅比半年前蒼老了許多,頭上的白髮也掩飾不住了,黑白參差。臉上的皺紋也比之前深邃了許多。
  服務員接過師傅的卡讓得師傅輸入密碼之後就又將卡遞給了師傅。
  讓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師傅竟然轉手將卡遞給了我:「拿著吧。」
  「師傅,這……這不合適吧?」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接過師傅的卡。
  師傅淡淡的笑了一下,滄桑的聲音傳出:「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膝下無兒無女又就只有你一個人學生,我這身體也活不了幾年了,退休金完全夠我生活的,這些錢現在不給你以後還要給你。」
  「我……」我伸了伸手還是沒有勇氣接過來。
  我不是什麼貪財的人,師傅這錢我心裡是真的不想多要,即使我在沒錢也不會去找師傅。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磨磨唧唧的像個什麼樣!」師傅冷哼一聲硬是將手裡面的卡塞到了我的手裡。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到師傅決定強烈,只好無奈的將卡放進兜裡:「那我就先拿著了。」
  「你爸早年失蹤,你爺爺前幾年又突然去世。懷天走前和我說要我照顧好你,你現在有了出息我這做師傅的看在眼裡欣慰,你爺爺也能含笑九泉了。」我帶著師傅朝著包間走去,路上師傅欣慰的看了看我有些讚賞地說道。
  師傅的話反倒是讓我微微一怔,我笑著問道:「師傅原來你之前和我爺爺認識啊。」
  「何止認識。」師傅搖了搖頭說:「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不說也罷。」
  看得出師傅不願意提起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轉身按了電梯和師傅一起乘坐著電梯上了五樓。
  在電梯裡我稍微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放在師傅手心:「師傅,這是我家的鑰匙,你不忙的時候麻煩您去我家幫我打掃打掃,在幫我給我爺爺上一炷香。」
  說實在的,師傅吃的鹽比我走的路多,我的這點兒心思他怎麼會看不明白?
  「你小子……」師傅苦笑著接過我手裡的鑰匙說:「你要是不說最後一句話,這鑰匙說什麼我都不會拿。」
  我憨笑著撓了撓頭。
  「在那邊呆的還習慣吧?」師傅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不習慣的,和這邊都差不多吧。」
  師傅知道我是有口難言,他沒有強迫著我說,而是淡笑道:「你和你爺爺一個性格,有事兒總喜歡逞能沖第一,那邊不像是我們這,出了事兒沒人幫你,自己小心點兒。」
  「知道了師傅。」我尊敬的點了點頭。
  三言兩語之下電梯便是到了五樓,出了電梯我們向著約好的包廂走去。
  包廂裡面大家都到了,就只剩下了我和師傅,幾人見了面自然少不了一番客套。
  我也漸漸的融入其中,平日裡都是破案傷腦筋,倒還真是很少放鬆一次,今天就當做是給自己放了一個假。
  我坐在江冰身邊,左邊是六子,六子嚷嚷著說好長一段時間沒見我了,要和我喝兩杯。
  說起來我還真不怎麼喝酒,以前喝的話也都是啤酒,今天人多我也不好喝啤酒,索性陪著師傅喝了兩盅白酒,只是這酒入肚我的胃裡就像是被點燃了似得,火辣辣的疼。
  趙繼佑倒是能喝,幾杯下去便是和方局以及我師傅打成了一片。
  當我再次忍不住舉杯的時候我發現腳底下有人踩我,我回頭一看江冰正瞪著我對我做口型。
  瞧她那意思應該是在對我說,讓我少喝點。
  今天高興我也沒有聽她的,大大咧咧的和六子以及劉哥對杯就干。
  喝到一半的時候大家都清楚,那時候就是喝的差不多了,開始胡言亂語、東倒西歪了。
  六子有個壞毛病,喝多了喜歡往人身上靠,逮誰靠誰,以至於我們以前喝酒的時候沒人跟他坐一塊,這次他算是逮到我了,直接靠在了我身上。
  只是在六子倒我身上的時候我卻聞到了一股很是刺鼻,但是又感覺頗為熟悉的味道。
  我皺了皺眉仔細的分辨了一下六子身上的味道,卻驚訝的發現是福爾馬林的味,但是味又不特別像福爾馬林,其中竟然還夾帶著淡淡的香味。
  坐在六子旁邊的劉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他沒有喝多少悄悄的跟我解釋說:「做我們這一行的你都知道,身上的味特濃,不是屍臭就是福爾馬林,我以前跟學校老師學習的時候老師是山裡的,說山裡有個草藥專治這味,這還是那老師教給我的,中藥店就有的賣,而且還不貴,我怕六子受不了那味就給他弄了點兒洗澡的時候塗身上,你要是要的話,回頭我給你弄點。」
  我就是覺得這味似曾相識,想要的話倒是不至於,我婉言謝絕了劉哥的好意。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的四點鐘才結束,我是喝的伶仃大醉,說回去的時候還是趙繼佑扛回去的。
  我也有點兒意外,趙繼佑喝的不比我少,一杯一杯的灌著沒完沒了,他卻是像和水似得,一點兒感覺沒有。
  回去的時候是回的我家,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種。
  喉嚨的乾燥讓我想要喝水,我掙扎著爬起身子頭昏眼花的讓我險些又一次的倒在床上。
  我扶著強走出了房間到了客廳發現江冰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裡的資料,趙繼佑不再房間。
  我抬頭朝外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已經被洗乾淨曬在外面。
  江冰看資料看的很認真,以至於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後她還沒有察覺。
《法醫恐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