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節

  我雖然不肯定道盡的話,但的確還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道盡背負著雙手轉過身去,語氣變得有些輕柔:「我看你身現佛光,脫塵脫俗,可見你已經成功脫胎換骨。」
  「檀陀地藏轉世輪迴留下八顆舍利,目前我已得其五,還剩下三顆不知所蹤……」我有些無力的搖頭歎息。
  道盡猶豫一番,開口道:「我或許知道一顆舍利的下落。」
  「師傅,您……您知道舍利的下落?」趙繼佑微微一怔,抬起頭驚愕的看著道盡。
  就連我也詫異的問:「剩下三顆舍利遍佈天地人三界,不知道您所說的那一顆是哪一顆舍利?」
  「遺留在幽冥的那顆舍利。」道盡語氣輕鬆平淡的道:「舍利是佛教之物,掌管舍利的自然也是佛教之人。」
  天地人三界,地自然指的是十方幽冥地府,道盡竟然知道遺留在幽冥的那顆舍利。
  「幽冥之中可有修佛之人?」我沉吟一番問道。
  趙繼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頭道:「幽冥之中,只有地藏王才是修佛之人。你是檀陀地藏轉世,舍利沒有理由會在地藏王菩薩手中。」
  「我聽說你們曾下過幽冥?」道盡重新坐在石凳上,提起茶壺給自己續了杯茶,漫不經心的說:「掌管舍利的人你們明明已經見到,卻還在這苦思冥想,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
  掌管舍利的人明明已經見到……
  我仔細咀嚼了一番道盡的話,恍然的抬起頭和趙繼佑對視著,趙繼佑眼中是驚訝之色,應該是和我一樣想到了掌管舍利的人會是誰。
  在道盡這里許諾的事情一直是我的心病,如今向道盡告知一切,我心情比來時要舒暢了許多,更值得一提的是道盡還告訴我們幽冥之中掌管舍利的人。
  現在看來我們只需要找到人界的那顆舍利便足以和帝辛抗衡。
  只是這地域遼闊,尋找掌握人界舍利的人,無疑不是大海撈針。
  每每想到此處我就會和趙繼佑相視一眼,然後報以苦笑。
  道盡知道我們有要事在身,沒有留我們,臨走之前不過是將先前的話,反覆叮囑了我一番。
  離開齊雲觀,趙繼佑問我接下來要去哪裡。
  「其實……其實你完全可以撒手不管,讓我一個人去做接下來的事情。」我看著趙繼佑,猶豫著道。
  趙繼佑回頭瞥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現在說這些給我聽是想讓我幹什麼?一走了之?」
  「……」我揉著額頭站在台階上,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趙繼佑停下腳步,轉過身抬頭看著我道:「雖然我不贊同梓依的觀念,但是她有一句話是正確的。」
  「什麼話?」我愣了下問。
  趙繼佑搓了搓手道:「帝辛君臨天下搞不好會讓得天下蒼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到得那時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天下蒼生的事情,天下蒼生之事,定當要天下蒼生而為。你無須一人擔當。」
  「所以……你那些沒用的話就別說了,說句不好聽的我做這麼多又不是陪著你,而是想要拯救一下天下蒼生,嘗嘗做英雄的滋味。」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繼佑顯得有些不自然,他這種淡泊名利之人怎麼會注重這些?即使他真做了一名英雄,到頭也只會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你確定要陪我走下去?」我意味深長的看著趙繼佑。
  趙繼佑呲牙一笑道:「趙繼佑在這世上無牽無掛,能陪你這檀陀地藏走一遭也算是不枉此生,有何不可?」
  他的那句無牽無掛說的滿不自在,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梓依以及道盡,只不過他是嘴硬而已。
  說話間,趙繼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正等他要開口寬慰我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趙繼佑整個人直接朝後仰去,然後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趙繼佑,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趙繼佑已經滾到了台階下。
  我連忙跑下去看趙繼佑怎麼樣,趙繼佑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看我要接近他連忙抬手直至道:「停!你要不想我死在這,就別過來。」
  我無奈的停下腳步,滿懷歉意的看著趙繼佑:「你沒事兒吧?」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我怎麼感覺你脫胎換骨之後,我就不能靠近你了,反而你能靠近我……」趙繼佑揉了揉胳膊,有些幽怨的看著我。
  趙繼佑說的也都是我一直想的問題,脫胎換骨後說實話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反而趙繼佑不能靠近我,僅僅是觸碰一下都會像現在這個模樣,而我卻能安然無恙的碰他,除了他之外其餘人都可以和我來去自如,偏偏是他……
  我也不知道解釋這一個怪舉,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
  趙繼佑不敢再靠近我,就算是走起路來也要和我保持著足夠的距離,這樣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又無計可施。
  「你想要掌握檀陀地藏的佛學,就必須要祭拜檀陀地藏的寺廟內誠心跪上三天,供奉檀陀地藏的寺廟應該不難找。」下了齊雲山,趙繼佑和我對視一眼道。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知道一處地方。」
  「你知道?哪裡?」趙繼佑愣了一下,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知道這樣的地方。
  我意味深長的笑著說:「你不是想讓我陪你走完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麼?我現在就陪你走!」
  趙繼佑不知道我說的地方是指哪裡,在他的印象之中我們一起到過的地方有很多,但是在前者的情況下還有檀陀地藏菩薩寺廟的地方似乎沒有。
  但是,這個地方卻真的有。
  一天後我和趙繼佑回到了萬年嶺,對於萬年嶺的變化趙繼佑有些咂舌,我們首先見了安永村的村長,村長對我那天的不辭而別有些耿耿於懷,硬是拉著我和趙繼佑去喝上幾杯,以表當時破案的謝意。
  我和趙繼佑繞不過村長的熱情,無奈之下在村長家擺宴喝了幾杯。
  酒足飯飽後村長問我們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我和趙繼佑相視一眼皆是搖頭說沒什麼事兒,只是恰巧路過這裡,來看一看。
  事實上我們真的只是路過。
  當天晚上村長將我們安排在了萬年嶺上的學校,再次回到安永村小學入住已經是物是人非。
  幾個月前我們還在為了案子焦頭爛額,而現在卻已經變了另一副模樣。
《法醫恐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