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朱衛剛的紅外線高倍望遠鏡藏在窗口一個最隱蔽的位置,它的窺視目標正對著只有百米之遙的一扇窗戶……這裡是赤道附近,因為天熱,除了颱風天氣,玻璃窗都敞開,只有一層紗窗防卸蚊蟲的侵入??也就是說,從望遠鏡裡可以看到臥室中的一切景象??這臥室是黃元霸的。
夜已深,窗戶的燈仍然亮著,臥室的主人像在等待著什麼人……期待中的情景終於出現了??鏡頭中走進一個女人,雖然看不清面貌,但可以肯定她就是楚天紅……
黃元霸和女人已經摟抱在了一起,朱衛剛無論怎樣調整角度,都無法辨清女人的面容??很遺憾,如果僅僅以此做為證據,是很難讓唐憶貧信服的。做為科學家,他的刻板讓他不相信任何推測或猜想??也就是說,如果唐憶貧沒有看清楚黃元霸懷中的女人是楚天紅,在唐憶貧的思維裡她就可以是其他女人。
讓唐憶貧信服的最佳方法是現場捉姦??但僅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黃元霸門口的崗亭中有馬仔二十四小時守護。要想取得成功,必須找個借口把馬仔纏住,然後由另一個同伴接近那個窗口……
敲門聲驟起,是蕭有勁的叫喊聲。
「朱助手,有急事!」
朱衛剛慌忙收好望遠鏡,裝成睡眼惺忪的樣子把門打開:「誰呀,我睡著了。」
「是我,蕭有勁。那個義珍蓉出現感冒症狀,體溫達三十九攝氏度。第一次檢查時她已經有了四肢關節酸痛、咽喉痛等症狀,再加上現在發燒就有可能是感染艾滋病毒。」
「原來是這樣,也不用這麼急啊。」朱衛剛打著呵欠。
「怎能不急啊,如果第二組也出現感染者,就說明我們的『防艾劑』還存在致命性的技術問題,黃叔他們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我怎麼向他交差呢。」
「你深更半夜把我叫醒也沒有用的。」
「你馬上給她做病毒檢測,如果沒事我好放心睡覺,萬一感染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蕭有勁的外行話讓朱衛剛好氣又好笑,因為正常人感染病毒後,有一個長達三個月的「窗口期」??這個時期是無法檢測出病毒的。但他轉念一想,這個時候他正要找義珍蓉。
「好吧,你把她帶到實驗室去,我馬上就到。」朱衛剛說。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朱衛剛等到蕭有勁離去後,從後門繞道來到唐老師的窗外,果見床上只躺著唐憶貧一個人。
朱衛剛來到實驗室,正好蕭有勁領著義珍蓉也到了。
朱衛剛掏出鑰匙開門,蕭有勁走過來與他耳語:「就看你的了,不論感染與否,都要查到原因。」
「你放心,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朱衛剛淡淡地說。
「拜託。有需要隨時呼我。」蕭有勁說完退出了實驗室,隨手把門帶上。
室內只剩下朱衛剛和義珍蓉,兩人對視片刻,估計蕭有勁已經離開,朱衛剛才率先打破沉默。
「為何這麼不小心,把自己弄感冒了?」
「誰感冒了,我用五十攝氏度的熱水洗了澡,然後去到醫務室找醫生看病。」義珍蓉輕聲說,「不這樣我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你嗎?」
「沒感冒就好,」朱衛剛鬆了口氣,「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是關於楚天紅來到這裡的事?」
「你怎麼知道?」朱衛剛望著義珍蓉。
「我也是為這事來找你的,楚天紅手段多端,死人她都有辦法哄活,唐叔叔這麼老實的人會被她迷惑的。我聽說楚天紅與黃元霸有染,如果能抓到證據,這比千言萬語更能讓唐叔叔清醒。」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倆想到一塊去了!」
「姦夫淫婦現在有動靜嗎?」義珍蓉望著朱衛剛。
「剛剛打得火熱??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東西放到黃元霸臥室的窗台上去,我想辦法纏住崗亭裡的馬仔。」
義珍蓉接過朱衛剛手裡的東西,認真看了看,發現是一個遙控高清晰度竊聽器,問道:「哪裡弄來的這東西?」
「用廢棄的監控器改裝成的。」朱衛剛說。
「看來你還真是位有心人。」義珍蓉讚賞地說。
「先別談這些,時間不早了,楚天紅還會回唐老師房間去的,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把事辦好。」朱衛剛催促道。

正在酣睡中的唐憶貧突然被人推醒,他坐起來迷迷糊糊看到站在床前的人竟是助手朱衛剛。
「唐老師,你醒了嗎?我給你倒杯茶。」朱衛剛呈上一杯濃茶。
唐憶貧醒過來後,猛然記起剛才的事,看看身邊??楚天紅早已人去床空。
「唐老師要尋師母是嗎?」朱衛剛問道。
「她去哪裡去了,你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唐憶貧如墜入五里雲霧。
「師母到黃叔那邊去了,我是過來告訴你真相的。」
「這麼晚了她去幹什麼?你要告訴我什麼真相?」
「唐老師,你要保證不激動,我才敢告訴你。」
「你沒必要吊我味口??我不吃這一套,不肯說就拉倒!」唐憶貧生氣了。
「師母和黃叔有染,這幾年她每個月都過來??和黃叔住在一起。這島上除了你每個人都知道這事。」
「有證據嗎?」唐憶貧額上的青筋搐動著。
「我過來就是請你看證據的。」朱衛剛把一副耳機戴在了唐憶貧頭上,說,「您就在這裡別動,我想辦法把竊聽器安裝在黃叔臥室的窗戶上去,你會知道一切的。」
唐憶貧滿腹狐疑地望著朱衛剛走出房間。

黃元霸門口有一個崗亭,這裡分三班日夜有人守護,今晚負責守夜的是黃元霸的心腹馬仔阿財。
阿財坐在亭子裡抽煙,突然一條黑影向這邊移動。
《誰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