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雷啟山以及其他警員走後,我、喬偉、唐輝還有張希現也聚在一起簡單討論了一下後續的調查該如何進行。
作為所有怪異事件的目擊者,張希現已經確信了世上有鬼,也深信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不像警察更像導遊的小胖也第一次神情嚴肅地提出了一個建議,他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從那被封印的水井下手查起。
喬偉認同了張希現的建議。他說那口井被布下的是伏妖陣,這個陣對鬼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所以他現在十分想去把那陣破壞掉,然後看看會不會有新的變化發生。
決定了調查的方向後,我們立刻到了後院有怪井的那家旅館。而剛進旅館的門,唐輝就指著前台那裡大喊了一聲:「你!!!」
我順著唐輝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也很快明白了唐輝為什麼會如此激動,因為在前台那裡有一個非常眼熟的女人背影,尤其是那頭黑色的長直髮!而隨著唐輝的喊聲,那「黑長直」也轉過身來。
這一轉身可頓時讓我為之一愣,因為她實在有些太過漂亮了!雖然穿著打扮得很樸素、幹練,但那頭烏黑的長髮以及清秀的五官卻讓她很有一種千金小姐的氣質,跟昨天晚上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唐輝似乎也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他伸出去的手指完全僵在了半空,眉頭也緊皺著,嘴巴微微張合著卻明顯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
「哦,這不是私闖民宅的警官嗎?你叫……唐輝,對吧?」
沒錯了,就是她了!這句話讓我確信了她就是昨天晚上出現在凶宅裡那個女人——在我家這片兒想找一個說話沒東北口音的實在太難了,除非壓根不是本地人。
但是她為什麼還在村裡晃悠?她昨天到那宅子裡打算幹什麼?難道她也知道那無頭屍的事?
一瞬間各種問題充斥在我的腦袋裡。
我一邊想著這些疑問一邊琢磨著到底該如何向這女人開口提問,畢竟從她昨天晚上的表現來看,她這個人似乎並不好對付。
可我還沒等想出如何提問呢,唐輝那頭已經先行一步走到那女人面前,並向那女人標準地敬了個禮——雖然唐輝沒穿警服,但敬禮的動作卻警官范兒十足。隨後唐輝也用官方語言道:「您好,我們正在調查一起惡性兇殺案,我有一些問題想問您。」
那女人先是一愣,接著抿嘴笑了下,「怎麼?是怕我告你才對我這麼客氣的?」
「我想您實在沒有立場告我,畢竟那房子並不是您的。我也不想追究您是如何進到那房子裡的,只要您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想我或許可以考慮不以非法闖入的罪名起訴您。」唐輝回敬道。
「你在威脅我嗎?」
「不,只是告訴您在目前的狀況下您應該做出的最佳選擇是什麼。」
「那我也給你一個最佳選擇,那就是趁我沒告你們濫用職權襲擊平民之前趕快從我眼前消失。」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女人還特意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心一虛,趕緊把頭轉到一邊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本以為唐輝那頭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這小子似乎跟對方較上勁了。他回身指著我道:「你說的襲擊平民的是他吧?他不是警察,如果你想告他的話我立刻帶你倆去派出所,然後按照民事糾紛來處理,但是你私闖民宅疑似盜賊、攜帶危險武器襲人、威脅警察、對案情隱瞞不報妨礙公務等等這一系列的罪狀我也會追究到底,你選吧!」
唐輝明顯是準備把我豁出去了!在那女人再開腔之前我趕緊跑過去做和事佬對那女人道:「算了算了,咱各退一步。昨天我是誤會打疼你了,要不你再打回來,然後咱就當那事沒發生過,成不……」
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女人抬手就在我肩膀打了一拳!
10、金條
這一拳打得夠突然,也確實把我嚇了一跳。還好這拳頭的力道並不大,雖然也有一點小疼,但比起被電棍招呼一下這一拳絕對算是輕的了。
不過我也不是得了便宜就賣乖的人,我趕緊向她點頭道:「昨天晚上真是對不起,當時那環境我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非常抱歉!你要是不解氣可以再打我幾下。」
「算了,我也不打你了。就像你說的。咱們乾脆就各退一步,就當昨天的事沒發生過好了。不過,我對你們調查的案子倒是有點興趣,不如這樣吧,我們來筆交易如何?」
「交易?什麼交易?」我詫異地望著面前這個「黑長直」,完全猜不透她在打什麼主意。
「我是《都市傳奇》雜誌社的編輯,我叫朱悅,這是我的名片。」黑長直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向我和唐輝分別遞過來一張名片。
都市傳奇這雜誌我沒聽說過,我平時只看一些外國的譯文小說,雜誌這類讀物我很少接觸,所以在接過名片之後我更關注的名片上標明的雜誌社所在地——杭州。
「你是從杭州過來的?」我抬頭問。
「是。」朱悅衝我一點頭,然後道:「我的一個大學同學上個月跟我說這個村裡有黑魚怪,而且還有好多目擊者,所以我就過來實地調查一下。至於交易嘛,我把我調查來的東西告訴你們,而你們則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告訴我,這樣應該算是雙贏吧?」
我覺得這個提議倒也不錯,喬偉他們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所以我就答應了她。
不過在交換信息之前,我們還是要按照原定計劃去旅館後面那口封死的井看一看。巧的是朱悅也是奔那口井來的,所以我們索性就讓她入伙跟我們一起調查了。
旅館的老闆依舊很好說話,喬偉將昨天晚上我們在孫家舊居發現的情況、以及接下來我們的意圖詳細說明一遍之後,旅館老闆立刻帶我們去到旅館後身的井口那,還特意叫員工幫忙把井邊的結繩、釘子、草人全部撤走,並且將封住井口的大石板搬開。
我們到了井邊朝下邊看了一眼。
那井很深,太陽光根本投不到井底。我們讓旅店老闆拿來了強光手電這才勉強看到井下。
井底已經完全被碎沙石堵死了,目測下面沒有一滴水、非常之乾燥。喬偉朝井底下扔了張燃著的符紙,那符紙一直落到井底火焰也沒有熄滅,說明這井底的氧氣夠充足,隨後他就讓旅店老闆弄來一根結實的麻繩,然後順著這繩子下到了井底。
喬偉在井下面呆了有五分鐘才示意我們把他拉上去。
上來後喬偉對我們說那井下陰氣很重,感覺像是個聚魂地,他在井裡念了整段的伏妖咒,但並沒有引出任何妖物現身,這就可以確定井底裡根本沒有妖怪。但是要想知道井裡是不是還住著冤魂就必須等到晚上。
距離天徹底黑下來起碼還有三個小時,於是我們簡單把結繩草人釘又佈置回去,然後又讓張希現推薦一家當地最好的魚館,由我做東請所有人吃一頓。另外這頓飯也算是向朱再次賠禮道歉。
為了表示誠意,在飯桌上我先把我們所掌握的所有信息全都說給了朱悅。作為交換,朱悅也隨後把她調查到的情況告訴給了我們。
本來我對於朱悅所掌握的信息並沒有抱任何期待,可事實卻跟我預料的截然相反,朱悅不但掌握了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信息,而且這個信息還至關重要——黑同村老孫家曾經有兩根金條!
朱悅在一個半月前來過一次黑同村,而且在村上住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裡她除了打聽關於黑魚的傳說,也幾乎跟村上所有的住戶聊過天、談過話,三十三年前死的那四個人、以及常年鬧鬼的凶宅她都非常清楚。
但是有一個人卻是她想見但始終沒有見到的,那個人就是孫二小的哥哥孫老大。
根據村裡人的說法,孫老大在九三年從黑同村搬到了吉望村,於是朱悅又趕去了吉望村找人,結果卻撲了個空。聽吉望村的人說孫老大早在十年前就離開了村子搬到江口鎮上去住了,所以朱悅又轉到了江口鎮。
就在朱悅尋找孫老大的過程中,江口鎮上接連發生了三起溺亡案。
孫老大在黑同村的時候村裡連續死人,而隨著他兩次搬家,兩個他所住過的地方也接連發生相似的命案!這種「巧合」差一點打消了朱悅繼續尋找孫老大的念頭,但最後她還是選擇繼續尋找,並最終在江口鎮找到了孫老大。
孫老大目前住在江口鎮他三女兒的家裡。早就93年的時候孫老大就因為急性腦梗而住了院,等出院之後他就必須借助枴杖才能走路,到現在說話都還口齒不清。
孫老大的大女兒兩口子都是鎮上養車的,家裡挺有錢,於是在03年的時候把孫老大借到鎮上養老,還給他請了個保姆伺候著。所以孫老大根本沒有獨自出去的機會,而且就算他能獨自出去,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甭想入室殺人。
朱悅對孫老大說她是來調查黑魚怪殺人事件的,但孫老大卻告訴朱悅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黑魚怪,有的就是些貪財之徒。
《陰陽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