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確實是三天,不過你放心,你的傷沒什麼大事,就是失血有點多。大夫說你運氣非常好,那劍把你扎穿了,但是一點沒傷到你內臟,他說只要是再偏個零點幾毫米,你都沒命活下來。」
唐輝說我現在的情況算幸運,但我可不這麼覺得。如果差點被一個精神病連環殺人給宰了也叫幸運的話,那全世界估計有99%的人都是超級幸運兒了。不過不管怎樣我活下來了,這怎麼說也是件好事,而且我只需要再在醫院裡躺個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和我的「幸運」相比,孫警官可就倒霉多了,陳忠良刺中他的那一劍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當場就要了他的命。同樣被刺穿的棺材店女老闆傷得也不輕,但總算是保住了小命。
因為我們三個人都被刺了,陳忠良自然就成了警方捉拿的對象,他也在當天凌晨被警方在家裡抓住。據說當時他穿著睡衣躺在家裡的床上,血從車庫一路延伸到他的床邊,他在腰上挨了一槍的情況下竟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在家裡睡覺,當時他被抓的時候床上已經全是血了,而且已經陷入了昏迷。雖然經過搶救他並沒有死,但一直到現在他都保持昏迷。
不管他是王強還是陳忠良,也不管他最後會不會再醒過來,他這個人都永遠不可能獲得自由,他要麼就這樣死去,要麼他的下半生將永遠在監獄的精神病牢房中度過,而火男的事也將永遠成為一個不解之謎,一個詭異的都市傳說。
當棺材店的女老闆清醒過來之後,警察也找她詢問了關於王強的一切,女老闆也把過去幾十年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實坦白了出來。
棺材店女老闆的名字叫王世慧,他跟王強在六、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候王強還叫陳忠良這個名字,而王世慧的家裡也還有一個腦癱的哥哥和她的父親。
陳木因為帶陳忠良去醫院看病認識了王世慧的父親,因為同樣都是單身父親帶著孩子,相似的情況讓兩個男人成了好朋友,平時對方家裡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兩個人就互相幫助一下。
在陳忠良十歲那年,王世慧的哥哥出現了嚴重的大腦萎縮,不久後便徹底成了植物人。王家沒有錢給王世慧哥哥治病,甚至沒有財力維持他的生命,於是王世慧的父親親手在家裡結束了王世慧哥哥的生命。或許是因為內疚,在三天之後王世慧的父親也上吊自殺了。
那年王世慧十三歲,她爸爸在上吊之前囑咐她去找陳木,當她找到陳木家裡的時候陳木正想要出門。而在陳木得知一切之後,一場血腥的屠殺也正式開始了。
陳木將王世慧的哥哥還有她爸的屍體運到了家裡,然後砍掉了這兩個人的腦袋,用他倆偽裝成自己和陳忠良。隨後陳木就讓王世慧帶著陳忠良回王世慧的家裡,而陳木自己則出門去了別的地方。
當時王世慧並不知道陳木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直到陳木從一場大火中死裡逃生回來後,王世慧才從陳木口中得知了一切。
之後的幾十年裡,王世慧一直和陳木、陳忠良一起生活。在她二十三歲那年,她跟陳忠良結了婚,只不過這個婚沒有登記,更沒有婚禮。
在結婚的第二天,陳忠良的性格也發生了改變,他漸漸從一個陰暗、孤僻的人變得開朗、陽光而且樂觀起來,他大腦功能也奇跡般地開始恢復。可是陳忠良的這種變化帶來的並不只有好結果,他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是積極向上的王強,另一個則是心中充滿憤恨的陳忠良。
當陳木死後,陳忠良一門心思地想要把陳木復活,但他的真正目的卻是讓陳木重新拿起斧子去殺那些讓陳忠良痛恨的人。
陳忠良是個瘋子,他沒有打過王世慧也沒有罵過她,但卻對她進行著一種更加殘忍的精神虐待。而王世慧不但不討厭這種虐待,反而越虐越爽,她喜歡陳忠良施加在她精神上的禁錮,喜歡任由陳忠良驅使。
她按陳忠良的吩咐開了棺材店,又按陳忠良的要求準備了陳木在歷史博物館工作時最喜歡研究的老式戰斧,又在這些東西上面施加符陣並將它們保存起來。
王世慧說她可以聽到在家裡的那把斧子上有人的哭聲和哀嚎。她喜歡聽這種聲音,陳忠良也非常喜歡,每隔一段時間陳忠良就會回來和她一起聽斧子裡傳出的哭喊聲,並在這淒慘的聲音中一起**。
而當陳忠良以王強的身份與另外的女人結婚、生子時,王世慧心裡也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不過在疼過之後她卻感覺到了是翻上了雲霄的快感,她的一切愉悅感都是建立在絕望的痛苦之上。
1、1+1陰陽偵探社
有一些事情是根本沒有辦法預料的。
一年前,我無論如何沒想到我竟然會跟鬼怪之類的東西打交道;半年前,我也根本不會想到我竟然也會驅鬼,竟然也可以超度,甚至還開槍打傷了一個殺人犯;而在一個月前,我也決計想不到我的身上竟然會留下一道一尺來長的刀疤。
這道刀疤真的很酷,對著鏡子一看還很有索隆的味道。大夫說如果我想把它祛掉也很容易,不過舒鑫堅決建議我保留這刀疤,她覺得這傷疤很有野性,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在這件事上我和她的看法一致,所以這疤就保留了。
因為這次受傷,我和舒鑫的婚禮也不得不取消了,至於什麼時候再辦我倆暫時還沒商量好。畢竟結婚這種一輩子的大事還是要選一個黃道吉日,最重要的是舒鑫並不想在天冷的時候穿婚紗。
我的傷恢復得很快,這或許得益於我非常有規律地在健身房進行健身。去醫院複查的時候大夫說我的身體結實得跟運動員差不多,恢復情況也非常理想,只要再休息一個來月基本就可以正常運動了,不過在這期間還是要盡量減少拉伸或者其他劇烈運動,還要控制飲食、忌辛辣、盡量不要喝酒。
酒倒是不需要醫生擔心,我這個人本來就討厭喝酒,只是不能劇烈運動這點略有些傷腦筋,好在應對的方法有很多……
可在我悠哉養傷的這段時間裡,我家裡卻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變故,我媽、我爸帶著我妹妹雷婷一起找上了門,而且非常鄭重地在我面前給我開了個會。他們要求雷婷一次性買斷我在飯店的股份,從此以後拒絕在讓我做飯店的寄生蟲。
這件事完全沒有道理!
飯店是我白手起家開起來的,當初最艱苦的時段也是我熬過來的,就算現在生意越來越火跟我確實沒多大關係,但也不能這麼說斷就斷,畢竟飯店是我唯一穩定的經濟來源,寫小說賺的那點錢連油錢都不夠。
所以對此我堅決反對。
但我的反對立刻遭到駁回,我爸媽認為我之所以會被刺傷,完全就是因為我沒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閒到處亂跑惹出來的,所以他們必須讓雷婷結束我的寄生蟲生涯,讓我找份穩定的工作老老實實朝九晚五。
最讓我氣憤的是雷婷居然也站在了我父母這邊,我再一次認識到了一個事實,妹妹這種生物是永遠不可能可愛的。
於是,在家庭會議的當天,雷婷一次性用十萬塊錢切斷了我跟飯店的一切聯繫。
這下我徹底傻了!之前我每天閒混是因為有一個穩定的收入支持,現在這份收入沒了,我如果再混下去很快就變成舒鑫來養家了,這關係到一個男人尊嚴的問題,同時我也非常害怕舒鑫她媽跟我磨嘰。
是工作?還是繼續混?如此一個艱巨的選擇擺在我的面前,這實在讓我兩難。
舒鑫對於這件事的態度比我樂觀得多,她覺得我完全可以用那十萬塊錢再幹點什麼買賣,然後繼續做甩手老闆,繼續游手好閒。至於我受傷的事,她說:「雖然我也很擔心,也很心疼,但是我男人是個抓壞蛋的英雄,是個純爺們,這一點才是我最看重的!」
都說選一個好老婆是男人成功與否的關鍵,我覺得這話說得實在太對了!於是第二天我就開始琢磨起了創業項目,而就在當天上午,一個海歸突然出現在了我家門口——喬偉回來了。
我剛一開門喬偉就一臉笑嘻嘻地問我道:「我聽說你還去替人超度了?還驅了鬼?好像身上還留了道疤?」
「你消息倒靈通的!話說你啥時候回來的?」我邊說邊將喬偉讓進屋。
喬偉告訴我他昨天剛到的北京,然後葉鴻給他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他聽說我這邊出了點事,所以就立刻趕回來了。
我跟喬偉把之前斷頭火男的事詳細說了一遍,之後我倆的話題就轉移到了創業項目上。也是趕上喬偉回來了,而且他也失業了,我就琢磨著乾脆我和他一起合作個什麼項目,於是我就問他道:「要不咱倆另開一個鬼事堂,你當祖師爺,這主意咋樣?」
喬偉聽完立刻搖頭道:「鬼事堂肯定是不行了。我被八齋堂除名了,在這個圈子裡我的名就已經臭了,現在得用你做招牌。」
「那……要不改偵探社?比如陰陽偵探社?專門接一些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案子什麼的。」
我半開玩笑地提議了一句,沒想到喬偉立刻點頭表示贊同,並且問我在中國偵探社可不可以正式註冊。這個我還真回答不出來,於是我就打電話咨詢了一下唐輝,畢竟涉及到法律法規相關的東西,還是問問這行當裡的人比較穩妥。
唐輝那邊很明確地回答了我,在中國任何私人偵探社都是不能註冊的,我們如果要干偵探,也就只能接一些私活。隨後唐輝又補充說,偵探社其實跟喬偉之前入的那個八齋堂性質差不多,風水鬼事堂這些組織算不上什麼正規企業,就是一個民間團體。不過只要不做違法的事情,警方一般不會太過干預,尤其是像我和喬偉這種跟刑警隊有這麼深合作關係的,做偵探應該問題不大。
得到了唐輝的支持,不用考慮合法性的問題,也不用考慮註冊之類的事,接下來就需要一個像樣一點的辦公室,另外就是起個名字,再在網上做做簡單的宣傳就成了。
喬偉說辦公室的問題不用愁,他去找鄭程給安排個一樓或者二樓的房子,再制備一套方便接待客人的辦公桌椅、沙發、茶具等等之類的就齊活了。至於偵探社的名字,我倆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暫時就叫「1+1陰陽偵探社」,是不是還要換名字等以後再說。
喬偉和我都是那種一旦決定了做什麼事都必須馬上開始,一點都不能拖的類型。在決定了開偵探社之後我倆立刻就出門去找鄭程。
鄭程這個人雖然跟八齋堂來往慎密,但實質上他只是跟齊先生熟識而已,所以喬偉是不是被八齋堂除名了跟他關係不大。他這邊一聽說喬偉和我打算單干,也立刻表示要全力支持,當天下午他就叫了他旗下的房產經紀帶我倆選房。
鄭程公司在外灘那邊開發了一個高檔社區,現在已經入戶半年了。我和喬偉在那邊選了個能看到江景的二樓朝北房,房子已經做過精裝修,大體上的格局都不需要動,只需要添一些傢俱、辦公桌之類的就可以了。
《陰陽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