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也需要她們的幫忙吧?」我指著那對母女問喬偉。
「現在不需要,待會出來的時候需要她們過來說兩句話,讓我把李振超度走。」
「那就在這裡召吧!」我道。
喬偉點了點頭,然後便將封著李振鬼魂的那個漏斗玻璃瓶拿了出來,在念了幾句咒語之後他又將手一抖,之前被封住的那顆人頭忽悠一下便從瓶子裡飛了出來。
人頭一出來,李子墨和她媽全都一起發出一聲驚呼,接著兩個人便抱在一起大聲呼喊著:「別過來!別過來!!!」
在他們的喊聲當中,從那顆人頭下面慢慢長出了身體,手腳,頭上的血跡也很快消失不見了,一個英俊少年站在了這對母女的面前。
「媽,姐,你們為什麼要哭啊?為什麼躲著我啊?」少年一邊詢問著一邊伸手要去摸李子墨的頭。
李子墨驚呼了一聲,連忙揮手去撥開少年的手,但她的手卻從少年的手臂上穿了過去,根本沒碰觸到任何東西,少年的手還是落在了李子墨的頭上。
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大吃一驚,少年突然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反手在李子墨的臉上扇了一把掌!這一巴掌真的扇在了李子墨的臉上,把李子墨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
「別打你姐姐,別再打你姐姐了!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對她?!!你已經死了!!!」李子墨的老媽發瘋一樣地大喊著,同時朝著少年李振雙手推了過去。
但是這一推也只能推一個空,她直接從李振身上串了過去,而李振則回頭一伸手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並且用力將她甩了回來!
鬼魂竟然可以直接觸碰人,並且對人造成真真切切的傷害,這種事我還是這一年來頭一次見到!
我連忙看向喬偉,但喬偉並沒有出手阻止,只是在一旁看著根本沒有上去的意思。
「不管嗎?」我問道。
喬偉搖頭道:「這是個必要過程!忍著點!」
「必要過程??」我不太明白喬偉的意思,可喬偉卻又不跟我進行任何解釋,我也只能待在原地看這對母女在那裡和一隻鬼糾纏。
而很快我也明白了為什麼喬偉不過去,因為李子墨和她媽雖然不斷挨著李振鬼魂的毒打,但兩個人倒地的動作卻顯得極不自然,在仔細觀察了一會我才發現李振打人似乎只是做一個動作,他並沒有真的造成物理性質的擊打,一切都只是李子墨和她媽的幻覺。
這對母女必然是受到了來自鬼魂的強烈心裡暗示,於是做出了被打的反應動作。知道她們不會因此而受傷我也就可以安心地站在原地,等待接下來事情的進一步發展了。
過了一會,李振終於停了手,然後身體慢慢變得透明。
這時候喬偉立刻上前將一張符紙投向李振封住了他的動作,然後便對著他念起了超度經文。
沒過一會,李振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平靜而祥和,最後化成了一股淡黃色的煙霧飄散不見了。
李振的鬼魂除了。
事後喬偉告訴我李振的樣子已經不是一般的鬼魂,而是厲鬼凶靈,要超度凶靈必須讓他把要發洩的情緒全部發洩出來,之後才能平穩地將他送走。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讓李振去毆打他姐姐和他母親的原因。
平安夜,我不太清楚這一天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不過對李子墨來說今天或許是她幾個月以來真真正正可以安心入睡的日子,沒有什麼事是需要她再隱瞞的了,也沒有鬼魂再去糾纏她,一切都就此結束了。
加班的任務就留給警察了,喬偉去機場接他老爸,我也去把舒鑫接到了喬偉那,然後大家一起過了一個無比熱鬧同時又充滿各種歡樂的聖誕。
第二天上午唐輝打電話過來說李子墨母女兩個終於都招供了,發瘋的並不是李子墨的母親,更不是李子墨,而是李振。
唐輝他們在李子墨家裡找到了李振的病例診斷,李振有著非常嚴重的情感缺陷,同時也有著潛在的反社會暴力欲。簡單來說他就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而導火索就是他的姐姐李子墨。
因為對弟弟的過分溺愛,李振把李子墨看成了自己的唯一依靠,漸漸的,這種依靠也變成了畸形的戀愛。
他一方面想要保護姐姐李子墨不受人傷害,另一方面卻又痛恨李子墨在其他男人面前表現出來的風騷。當有一天李振終於無法忍受的時候,他拿起了刀要殺死李子墨,但他並沒有得手,因為他的母親提前將一把匕首刺進了李振的胸口。
李子墨得救了,為了救她的母親,她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她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將李振分身上的肉全部剃下來切成碎末從廁所沖走,隨後又用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將骨頭也全部處理乾淨。
當她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李振卻突然出現在了她家,並無時無刻不跟著她,而更讓李子墨無法接受的是,有些時候她的母親竟會露出和李振相似的表情,甚至對她也表現出了強烈的獨佔欲。
她知道,她母親被李振「附身」了,所以她選擇向陰陽偵探求助……
1、鬼夜哭
工作這個東西就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你想要它的時候它往往沒有,而你不想要它來的時候它卻總是自己主動找上門讓你想躲都躲不掉。
本來想著聖誕、元旦這個雙蛋節日可以放鬆幾天,找個地方玩玩什麼的,可還沒等選好地方呢工作就找上門了,而且這個活還推脫不得,因為拜託我們的人之前也幫過我們的忙,而且還是江湖上的老前輩。
這個委託人就是秋洪波(自:案8、數屍人),那個專門給政府官員處理道上事務的清道夫。
之前我因為調查那個殺人魔殯儀館館長的事,我跟喬偉結識了秋洪波和三麻子這兩個前輩人物。在偵探社正式開張請客那天,秋洪波和三麻子跟小子一起過來向我道賀來著,而從那以後我們基本就沒再見過面了。
在我看來這兩個老前輩應該是屬於給小子一個面子才過來的,他們並不是真打算以後有事找我幫忙。
但實際情況顯然不是,秋洪波就真的在元旦眼看就到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並約好了今天到偵探社找我和喬偉聊聊。
按照約定,我早晨八點四十就到了偵探社,喬偉也同樣提早過來等人。
九點的時候秋洪波準時過來了。
秋洪波還是猥瑣的老樣子。他穿了一件灰白色長外套,剃了個光頭戴著個耳包子,走進屋的時候略有些駝背,還總是抿著嘴嘿嘿嘿地笑著,這造型總給我一種感覺——他隨時都會從懷裡掏出一個棒棒糖去誘拐小蘿莉。
進到屋裡之後老秋還很時髦地向我和喬偉道了句聖誕快樂。
我跟一個禿頭的猥瑣大叔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聊,所以簡單寒暄過後我便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詢問老秋到底是誰遇到了麻煩事需要找我們。
「不是誰,其實就是我自己。」秋洪波指著他自己的鼻尖笑著道。
「您遇到麻煩了?看您著笑呵呵的態度可不像啊。」我道。
秋洪波也嘿嘿一笑道:「其實我也真沒覺得這算是什麼大事,主要是我老婆受不了。事是這樣的,上個月我過生日,結果從那天開始每天一到晚上我家裡都能聽到有女人在哭,然後我老婆就說是鬧鬼了,還要請神請仙老破什麼的。跟你倆說實話,我這個人不太信這些鬼神之類的東西,但是我家老太婆總是吵,說是鬼夜哭這是作人,要短命的,我實在沒招了就想到你倆了。」
「秋哥,這你可應該早聽嫂子的,鬼夜哭不是小事啊!」喬偉表情凝重地說道。
「有那麼嚴重嗎?」秋洪波好奇道。
「當然嚴重!我學徒的時候跟我舅去治過一次鬼夜哭,結果當天晚上就遭了鬼王,我舅也因為那次的事送了命。」
《陰陽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