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一群女生齊聲驚呼,唱無限可是我們濟城數的上號的KTV,消費水平很高,學生們唱K一般會選那種犄角疙瘩裡的KTV,高富帥出手果然大方,我要是女生我也為他著迷。想到這裡,我被自己的無恥徹底鄙視了,心裡暗罵能不能有點節操。
老頭兒一直戴著墨鏡,無從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瞎子。五個女生分成兩派,一派認為,老頭兒一直戴墨鏡,說明眼睛有問題;另一派則認為,老頭兒健步如飛,不需要人攙扶,瞎子不可能有這本書,這老頭兒戴墨鏡純粹為了裝逼騙傻子。兩方觀點相持不下,最後舉手表決,最後贏得一方參加晚上的唱無限聚會。
一群人正吵吵鬧鬧,老頭兒突然指著一處山坡,說:「挖!」
老胡早有準備,給我和趙一平一人準備了一隻拆卸鐵鏟,自己也拿了一隻,在老頭兒圈的地方挖了起來。我們挖了半個小時左右,累的手腳抽筋汗如雨下,才挖出一個長兩米,寬一米,深大概一米半左右的坑出來。
趙一平挖兩下喘半天氣,還有女生又是遞紙巾擦汗,又是遞礦泉水的,活兒基本上是我跟老胡幹的。
老胡是給自己幹活兒,我為了拍老胡的馬屁,也干的非常賣力,我們倆索性跳進坑裡挖了起來。又挖了半米左右,我突然鏟出一塊爛木頭出來。那木頭腐爛的厲害,中間都爛空了,像海綿一樣,一踩就碎。跟著老胡也挖出來好幾塊,我們起先以為是埋土裡的爛樹,冷不防老胡的鐵鏟從泥土裡翻出一隻白花花的人腿骨。
我們都嚇了老大一跳,一群嘰嘰咋咋的女生更是嚇的尖叫,扭頭不敢朝坑裡看。
老胡趕緊停了手裡夥計,沖老頭兒說:「大師,這地方怕不是葬過人吧?」
老頭兒瞅瞅骨頭,又瞅瞅老胡,說:「挖,別管那麼多球事兒,挖出來再說。」
老胡和我硬著頭皮又挖了幾鏟子,這下可齊全了,腿骨、膝蓋骨、胸骨、手指骨、腳趾骨什麼雜碎都有,一鏟子下去就能翻出一片白出來,可把我嚇的夠嗆,老胡也不敢再挖了,瞪著老頭兒要給個說法。
老頭兒說:「這麼好的風水寶地,古代肯定有人找到過,你看,正是這地兒風水好才競爭激烈。千百年來,好風水的地方就那麼多,咱們要善於利用資源,這個風水吉穴也是有使用年限的嘛。」
老胡一聽,是這麼個理兒,又埋頭挖起來。
我卻十分不以為然,覺得這老兒就是個大忽悠,真是風水寶地就能隨便搬進來呀,靠近城區的山上密密麻麻都是墳堆,怎麼沒見你給挖開讓老胡他爹葬進去。
我硬著頭皮跟老胡又挖了一刻鐘左右,終於把墓主原來的雜碎東西都給清理出來了。本來抱著挖古墓的心思,以為裡面有幾個陪葬瓷器銅錢之類的,沒想到這主兒比我還窮,除了一身骨頭,再沒別的東西。
老胡這孫子真夠損的,欺負我老實人。我爬上去剛喘幾口氣,老胡就命令我把那攤骨頭給收拾了,再拿後山挖個淺坑把他給埋了。
我用塑料袋子把人骨裝了一袋子,心裡直冒寒氣,心裡把老胡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好幾百遍,一個人提著骨頭繞到後山。
要不是正午太陽大,這袋子東西真能把我嚇尿!
饒是如此,我心裡還是怕的要死,找到一塊空地就挖了起來,挖了個半米左右的坑,把人骨頭全倒了進去,剛要掩埋,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些骨頭很碎很齊全,可唯獨少了一顆人頭骨,也就是說,死者很有可能生前就是具無頭屍。既然是無頭屍,那麼死者可能是遭仇家報復或者翻了砍頭罪的犯人,埋這種人的地方,怎麼可能是好風水?
我對尋龍點穴一竅不通,這種想法完全是按常人思路來的,覺得老胡葬他親爹的地方選的很不對勁,八成是被老頭兒給坑了!
我手忙腳亂把一堆屍骨埋葬好,心裡默念阿彌陀佛拆死人房子不是我的本意,我都是被逼的,誰讓老胡淫威浩蕩,我也沒有辦法,其實我是個好人。
埋好之後,我扭頭就往回跑,老胡已經跟趙一平把棺材坑挖好了。
我們累的夠嗆,一路跌跌撞撞的下山,老胡把我們送回學校,晚上我吃了飯就躺床上休息,沒想到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第5章夜半鬼上門
我半夜在睡夢中,就聽到客廳裡磕磕碰碰的亂響,我還聽到我爺爺大聲咳嗽的聲音,整個一個大雜燴,吵的我睡不著了。我以為客廳裡有老鼠作祟,便起床撿了把掃帚去打老鼠。
我沒有開燈,尋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過去,聽到電視櫃後面啪啪的響,我敢肯定是老鼠在吭木板。說也奇怪,我們家都好幾年沒招老鼠了,今晚不但招了,鬧的動靜還特別的大。我走到距離電視櫃幾米的地方,迎面吹來一陣寒風,這六七月的天氣,我們濟城已經熱的不行,晚上也是炙熱炎炎的,那陣風卻冷的我直打寒顫。而且更怪的是,我們家客廳窗戶都關上了,也沒開空調,這寒風從哪兒吹來的呢?
我當時一心打老鼠,也沒想那麼多,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迎面就是一掃把,卻撲了空,連聲老鼠叫都沒聽到。整個客廳頓時靜的嚇人,我突然感覺到迎面又撲來一陣風,好像有個人朝我走過來似的。
這個時候,爺爺屋子裡突然響起一聲劇烈的咳嗽。那種陰冷森然的感覺頓時就散了。
這一想法頓時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聯想到白天遭遇,我心裡就虛了,渾身發麻總覺得客廳裡有個人在看著我。
摸黑開了燈,客廳裡頓時亮堂起來,整個屋子都是空的,根本沒半個人。燈光驅散了我心裡的恐怖,我吐了口氣一屁股坐沙發上,一身虛汗。
沒想到,我爺爺的房門被推開了。我那臥病在床多年的爺爺顫巍巍的杵著枴杖走了出來,見我大半夜坐客廳也不意外,緩慢的朝我走過來,我急忙去扶他。
我扶爺爺坐沙發上,爺爺一頭白髮,由於常年生病,身上瘦的皮包骨頭,腰也睡駝了,佝僂的不像樣子。在我幼年的記憶裡,爺爺一直在生病,一直躺在床上,一直在咳嗽,臉色一直蒼白的像紙。
因為爺爺常年生病,在我眼裡,他一直是冷峻的,由於深居簡出的緣故,我一直覺得爺爺很神秘。
爺爺瞅了我一眼,說:「你脖子怎麼了?」
我摸摸脖子,一切正常,心裡正納悶,就聽我爺爺說:「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
我去了衛生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血紅細線,就像鋒利的刀口似的,不禁嚇了一大跳。聯想到白天挖到的那堆無頭枯骨,心裡頓時明白過來,我把那死鬼招回家裡來了。
我跑回客廳,嚇的六神無主,爺爺安慰我說:「不怕——不怕——咱們老楊家世代都是吃這口飯的,怕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傳出去還不讓江湖同道笑話!」
他讓我給他倒了杯熱茶,我去廚房的時候,總感覺背後陰森森的,好像有人跟著,猛的回頭後面又是空空如也,自己把自己給嚇了個半死。
給爺爺泡好了茶,爺爺詳細問了我這幾天的情況。在我眼裡,爺爺一直是弱不禁風的,風一吹就能倒,但此刻的爺爺,顯得特別威嚴,他身上好像有一種堅定的氣質,讓我浮躁恐懼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我把白天的一番遭遇跟爺爺說了一遍,爺爺直搖頭,說:「這是個騙子神棍當道的世界,真正有本事的人都被打下去了,讓哪些騙子出來坑人蒙人。那老頭兒點的哪裡是吉穴,分明是克凶煞的凶穴。前墓主多半是被砍頭的死刑犯,這種穴無真龍無水龍,更談不上藏風納氣,只有四周山巒重重圍困,是囚困陰氣的風水牢房。你要是不信,明天跟去送葬按我畫的位置挖兩個,保準能挖出同樣的屍骨。」
說著,爺爺隨手從茶几抽屜裡抽出一支筆,在廢紙上畫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還打了七個點。
爺爺說:「這叫七星連煞,墓裡一共葬了七具屍體。且這七具屍體生前全是無惡不作滿手血腥之輩,他們還命犯七殺星,都是凶煞命,如果用普通方式安葬,過不了幾年,等煞成了形,一定會鬧的滿城風雨不得安生。能擺出七星連煞風水牢局的,必是一位高人,沒想到這等凶局居然被一位江湖騙子給破了,可歎可歎。」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爺爺在說什麼。
爺爺說:「我們家的風水格局經過我精心佈置,普通邪物避之唯恐不及,偏偏這煞星煞氣很重,能闖進來。好在孫兒你命格奇特,再加上我老不死的還有一口氣在,他在咱們家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不過——」
爺爺說到這裡,頓了頓說:「白天你們一同去的那些人,恐怕就有麻煩了。這煞星在咱們家吃不到好處,必定去找同去的別人家,你來給你的那些同學一個個打電話,找出沒接電話的同學,咱們再想辦法解救他們。」
我爺爺說的神乎其神,簡直像個捉鬼道士,跟我印象中病怏怏的爺爺判若兩人。對爺爺的過去我一無所知,只知道他以前在農村種地,後來爸爸大學畢業後在縣城買了房子,奶奶去世之後爺爺就過來一起住,沒想到他對鬼神玄學還很瞭解。
爺爺說:「孫兒啊,你一定在懷疑爺爺的話,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人命關天,你按我說的做!」
爺爺說的的確很嚇人,人命關天,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給白天去找墓地的同學一個個打電話。打通了三個女同學的,接了電話都給我回了一句話:「楊曉天,這都幾點了,你大半夜騷擾女同學你爸媽知道嗎?」
我憋著氣又打通了一個,那女生開始是一直掛電話,打到第三個的時候接了,直接飆出一句:「楊曉天,你丫變態是吧,還讓不讓你睡覺了?」
我徹底無語了,要不是我親爺爺在邊上,我真不想再打下去了。
《風水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