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


進入恐怖幻境已經三天了,暫時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我租住在布魯克林區一個貧民窟內,房東是一個荷蘭人,還算比較客氣,雖然很簡陋但是非常低調。
整個恐怖幻境內的紐約市我在這三天裡也算是都轉悠過了,和真實的紐約差不多,這些應該都是羅切特根據自己的記憶和經歷創造出來的。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早上八點,我準備外出買杯咖啡,吃點東西。進入恐怖幻境後我晚上基本上很少睡覺,因為鬼紋沒辦法使用,連莫良都鑽不出來,所以我睡覺的時間壓制的很短,晚上,中午,下午各睡一個小時,其他時間,我盡量走進人多的地方呆著,人多的地方一旦出現奇怪的靈異狀況,四周的人肯定都會有激烈的反應,我也能趁機逃走。
這家叫做「麥肯叔叔」的咖啡館早上人不多,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女招待看見我後,沒好氣地說道:「還是一杯美式嗎?需不需要三明治?」
我點點頭,付了錢後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這個女招待之所以對我態度這麼差,是因為我沒有給小費的習慣,在中國哪裡有人去買杯咖啡都要給小費的。
咖啡和三明治放在了面前,窗戶外面走過去幾個人,好像是上班去的樣子,我仰起頭閉上眼睛,準備瞇一會兒,從兩天前開始我在這裡小憩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所以還是比較安心的。
將運動裝的兜帽戴起來,陽光暖暖的,我合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之中,可是,僅僅過了幾分鐘,我就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尖叫聲,又好像是一些奇怪的說話的聲音。
睜開眼睛,看見咖啡館裡已經沒人了,本來還有些睏倦的神經,在這一刻一瞬間就緊繃了起來,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著四周,為什麼突然咖啡館裡就沒人了呢?
三天了,果然羅切特不會讓我在這恐怖幻境內過的舒服,我從沙發上站起來,直覺告訴我,要趕快離開這個恐怖幻境,不能留在這裡。
快步走向大門口,可以當我剛剛伸手握住門把手的一刻,玻璃上不斷地有鮮血流下來,這些粘稠的血液看起來非常噁心的樣子,我一抬頭,看見這些鮮血是從大門上的通風口裡流下來的,伸出手將這通風口打出一個大洞,一大團紅色的血液「撲」的一下,差點濺了我一身,好在我閃身躲過。再一轉頭,看向通風口內,卻看見的是一張煞白煞白的臉,非常可怕。
我往後退了一步,再仔細一看,這才看出這個在通風口裡的女人竟然是之前的女招待,她怎麼會死了呢?而且頭顱還被人塞進了通風口裡。
這時候,咖啡館的另一邊,我聽見了一些細碎的聲音,走過去一看,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光頭男子坐在咖啡館的角落裡,整個咖啡館有四分之三都沐浴在陽光之中,可是他卻偏偏坐在了黑暗的角落裡,一邊喝咖啡一邊說道:「這裡的咖啡還是不錯的,不是嗎?端木森。」
我吃了一驚,對方居然認識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後,還沒有一個人認識我,我一度認為這裡和原來的世界是分開的,可是為什麼這個光頭會認識我呢?他是誰?
想要打開心眼,可是卻沒辦法做到,只能強裝鎮定地走過去,坐在了這個男人的對面,冷著臉問道:「你認識我?」
他點點頭,我看見他的手腕上戴著一根銀色的十字架,沒有眉毛,甚至整個臉上沒有一根毛,眼睛是褐色的,看起來有一點紅,胸口好像是有紋身的樣子,不過被黑色的襯衣擋住了,看不清楚。
「是的,當然,大名鼎鼎的端木森,來自華夏的強者,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指著背後的通風管說道:「那個女人是你殺的吧?其他人呢?」
光頭邪邪地笑了笑,聳了聳肩,用怪異的口吻說道:「當然,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問,所以,你希望我給你什麼答案呢?告訴你這個人不是我殺的?還是告訴你這裡的人不過都是自己離開了?哈哈,當然是我殺的,不僅是這個態度惡劣的女人,還有這裡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只是在等待你醒過來的時候,我太無聊了,所以,把他們都吃了而已。」
我雙眼圓睜,特別是聽見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說這裡所有的人都被他吃了!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咖啡館的大門口狂奔而去,不能留,以我目前的狀態絕對不能留在這裡,這個光頭不管是什麼來頭,肯定比現在的我要強,打起來我就是死路一條。這裡是恐怖幻境,可是太真實了,一旦我在這裡死了,在真實世界裡的靈魂,也會跟著一起消失。
可是當我再次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光頭卻一閃出現在了我的身邊,笑著說道:「別著急,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沒結束呢。你這樣中途突然離開很沒禮貌哦。」
我眼睛微微瞇起來,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情?」
光頭從西裝的內襯袋裡拿出幾張照片扔在了我的面前,照片上是一個女人,金髮碧眼,很漂亮的女人,不過身上穿著的是病號服,而且看起來好像甚至也有一點不清晰,因為我看見照片內的牆壁上,掛著一塊精神疾病治療科的牌子。另外幾張上面是一幢黑色的房子,黑乎乎的牆體,黑洞一般的窗戶和大門,即便我只是通過照片觀看,還是覺得這房子內肯定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叫我基路伯,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過這個照片上的女人是個孕婦肚子裡生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孩子,當然孩子已經被我接走了,可是為了保證這個女人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夠住進這幢房子裡,然後保護好她。當然,作為回報,我會保證你在這個幻境中的三個月沒有任何的危險,你只需要照顧她,並且保護她就好,如何?成交嗎?」
我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因為我面前的光頭居然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幻境中,而且還知道我的身份,甚至還知道我要在這裡停留三個月,簡直不可思議!
我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子,開口說道:「你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我不會答應的。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也可以賭一把,是不是我在這個幻境死了,真身也會死。」
光頭一怔,有些意外地看著我,他沒想到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居然還沒有答應。我索性坐在了沙發上,平靜地說道:「基路伯是聖經內記載七大天使長之一,代表智天使的權力,經常以孩童的面目出現,但是不論你們西方的神話真相如何,至少我不認為堂堂的天使長會無緣無故因為女招待的態度不好,就殺了她。更不會吃了這些客人,所以,你沒對我說實話。當然這個女人的身份是什麼,我不願意去猜,現在我也給你兩條路選,第一條路,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然後告訴我這個女人為什麼需要我的保護。第二條路,你動手殺了我。」
對面的光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似乎非常喜悅的樣子,開懷地說道:「有趣有趣,羅切特說給我安排了一個好玩的人進入這個幻境,我還不相信,如今算是見識了,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那麼,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的確叫基路伯,當然我是羅切特的意識創造出來的,管理他大腦中無數幻境的一個意識體。換句話說,我應該是這個恐怖幻境中絕對的主宰,不過可惜,這一次進入恐怖幻境的人是你,所以羅切特加入了一些了不得的可怕勢力,因此,我才會現身幫你的忙,而這個女人就是你這三個月要保護的目標,因為,她生下了上帝的孩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潔的聖母
西方聖經之中的記述,上帝是三位一體的存在,聖子,聖父,聖靈。其中耶穌便是聖子,他是聖母瑪利亞還是處女的時候所生,聖母瑪利亞感知到了上帝的預兆,生下了耶穌。
可是這畢竟是聖經中的記述,是不是真的存在,對於我這個華夏人來說並不瞭解。可是,既然該隱是真正存在的話,那麼西方的聖母應該也是真正存在的。
而我眼前這個自稱是羅切特製造出來管理的一個意識體,說讓我保護的女人居然為上帝生下了孩子,那難道是一個羅切特在恐怖幻境中製造出來的,另一個聖母!
想到這一點,我拿起桌子上的照片,點點頭說道:「可以,告訴我她的住址還有其他資料。不過,先說好,這裡是恐怖幻境,如果我遇到了危險,我會優先考慮如何保護自己。」
基路伯笑了笑將這個女人的資料告訴我後,我看了通風管一眼,冷冷地說道:「如果下一次你再在我的面前做這種殺人吃人的事情,等我清醒後,我會讓羅切特將你毀滅。」
說完後我打開門,走了出去,光頭基路伯坐在沙發上,此時的他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和長長的利爪,低聲說道:「那麼,端木森,這一場幻境之中,你能活多久呢?當然,我不會動手,因為在這個幻境內你要遭遇的對手可比我還要強大呢。」
紐約皇后區,這是一個並不太平的平民區,住在皇后區的人生活都比較艱苦,而且人種比較雜亂,白種人,黃種人,黑人,棕色人種。這裡龍蛇混雜,犯罪率也相當高。
我根據基路伯給我的地址找到了一棟十二層樓的公寓,坐著電梯到了第七層,一出電梯的鐵門就聽見一些爭吵的聲音。
我快步走過去,看見一個黑人正在和一個金髮的美國女人吵架,似乎是因為這個黑人摸了她一下屁股,這個女人問他要錢,結果發生了爭吵。
真是奇葩的爭吵理由,不夠也間接說明了整個皇后區的風氣,不過我看了看這個金髮的美國女人後,越看越眼熟,拿出照片一對比,正是我要保護的號稱「聖母」的女子。
我趕忙走上去,拉著這個女人走進了房間內,她不認識我,倒是也不掙扎,罵罵咧咧幾句之後跟著我進了門,一進門打開燈,整個房間裡很亂,內衣內褲,還有亂七八糟的衣服丟在沙發上,酒瓶子滾的滿地都是,桌子上還有一些低劣的化妝品,空氣裡飄動著一股難聞的煙味。
真是沒想到,羅切特創造了一個生活如此窘迫且放浪的聖母,可是,要生下上帝的孩子,至少三個月前,她還是處女。
她甩開了我的手,打開了房間門,然後將自己的長髮盤了起來,一邊盤一邊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後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中國人?日本人?懂英文嗎?」
我皺著眉頭說道:「我是來找你的,我叫……」
還沒等我說完,她就將自己的衣服脫的只剩下文胸,然後奇怪地說道:「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一小時200刀,如果你精力比較旺盛,要過夜的話,350刀。」
我一怔,這女人將我當成是嫖客了,我皺著眉頭看見了桌子上的避孕套,不由得說道:「我不是來照顧你生意的,是一個光頭讓我來保護你。你就是瓊斯吧?」
她忽然咆哮起來,對著我大吼道:「我不認識什麼瓊斯,也不需要你的保護,既然你不是來照顧我生意的,那就給我滾出去,別妨礙我賺錢!」
說話間她就來推我,看的出來,她在急切地否認什麼,似乎是想要否認自己的身份,門被打開了,我反手握住她的手,雙眼怒睜一把將她推回去,然後關上了門。
「你要是不走,我就報警了!」
她作勢拿起電話,我則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摸了350刀扔在了桌子上說道:「我過夜,不過不需要你做什麼,等一下幫我弄點吃的就行了。從今天開始你也不用接客了,每一天我都會付給你錢。但是你在三個月裡絕對不能離開這間房子。」
瓊斯從桌子上拿過錢來,還是很警惕地看著我,我將沙發上亂七八糟的衣服推開,坐下後閉上眼睛觀察房間的四周,雖然我的靈覺被壓制住了,不過眼力見還是有的,這個房子四周,牆壁,角落,門框上都有奇怪的能量流動,是我還沒接觸過的能量,我懷疑可能是所謂的神力。
瓊斯沉默地看著我,我開口道:「你這裡有畫筆嗎?還有紅色的顏料,有嗎?」
《陰陽代理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