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半晌,懊惱的撓了撓頭,那如今該如何是好,難道就帶著侯成傑這麼上路,說不定什麼時候這顆炸彈就會炸開,萬一在最緊要的關頭,侯成傑發作起來,不要說會不會壞事,只怕會將我們的小命也拖進去,但是放棄他,我又是在不能下著決心,因為侯成傑心中有一個大秘密,那葛玄的大墓究竟在什麼地方,卻只有侯成傑知道,想要得到那裡面的秘密,便要始終帶著他。
  只是更重要的是,帶著侯成傑我們就不能去有人的地方,我們還能防備,還能抵擋侯成傑一下,但是萬一在人多的地方,侯成傑發作起來,哪會有多少普通人遭難,這才是我最怕的地方。
  「大仙,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小的就先告退了。」見我始終沉默不語,韓東昇到底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朝我低語。
  「啊。」我一下子驚醒過來,才想起自己將韓東昇晾在一邊,不由得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時走神了,那,這是答應你的三個符文,你收好吧。」
  如今我元神忽然變強,凝出三枚符文對於一般人不輕鬆,但是我凝出三枚符文,元神卻依舊是金色的元氣充盈,所以我才這麼大方,只是韓東昇沒有料到我竟然這麼捨得,不由的一呆,趕忙推辭道:「大仙,這怎麼使得,小的沒給您辦好差事,已經夠對不起您的了,我哪裡還能在收您的符文,有道是無功不受祿,您還是收回去吧。」
  儘管韓東昇很想手下,但是卻實在不敢,這個陰差終究還是本性老實,我不由得笑了,呵呵道:「這是怎麼說的,不管找沒找到,你都盡了力,我哪裡能讓你白費力氣呢,收下吧,就算是以後交個朋友吧。」
  韓東昇臉上神色變幻,對於這些符文的渴望,卻不是我們都夠想得出來的,終於還是經不住誘惑,咬了咬牙,小心的接過符文,朝我一鞠到底,沉聲道:「大仙,承蒙您看得起小的,只要你以後又吩咐,我決不再收您任何東西,只要小的能辦得到的,對了,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您——」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成行
  話音落下,韓東昇縮了縮頭,一副小心的朝四下張望了一陣,然後還是猶豫了一下,竟然打出一個鎖音的手決,這才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大仙,最近地府可能有大動作,我隱約的聽說雲貴之地,有人打破了生死平衡,而且還封鎖了生死薄的神通,這讓十殿閻羅很是震怒,所以最近雲貴只怕不太平,大仙要是沒有別的要緊事,我勸您還是不要呆在這裡,能離開就離開,不能離開最好也不要去雲南臨滄那邊,閻羅王對陽世間的各宗門印象並不是太好。」
  說完,朝我深深地一躬身,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捲走陰風陣陣,一時間天清月明,這個地方又恢復了平靜,我呆呆的望了一陣子,皺著眉頭在心裡琢磨著,雲南臨滄醬油大事發生,地府會派大軍進行圍剿,封鎖成生死薄,打破了生死平衡,真是好大的事情,最少我未曾聽聞過,雲南臨滄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去還是不去看一看。
  「剛哥,剛才那陰差最後和你說了什麼,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何時,韓濤已經湊到我身邊,低聲詢問我剛才的事情。
  我看了韓濤一眼,心裡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遲疑道:「剛才韓東昇告訴我,說最近雲南臨滄那邊將會有大事情發生,要我最好不要去哪裡,說是地府要派大軍圍剿什麼,而且事關重大,我剛才還在捉摸是不是要去看看呢。」
  哪知道我話音方落,韓濤也還不曾接起話頭,就聽不遠處的侯成傑忽然一聲大叫,猛地朝我們撲來,將我們嚇了一跳,來不及多想,韓濤猛地一拉我,身形朝後急退,隨著哨聲響起,便有不少蛇蟲從地下鑽出,猛地纏住侯成傑的雙腳,而我反應也不慢,雙手結印,便是一道天雷炸開,轟在侯成傑的胸口,這些並不能傷到侯成傑,但是卻能阻擋他的腳步。
  果然,身受雙重襲擊,侯成傑腳下一慢,我們已經退出十幾步,將距離拉開了,小心的盯著侯成傑的身形,一時間難敢大意,此時的侯成傑雙眼暴睜,殺機隱現,咬牙切齒的不知道怎麼了,這又是發作了吧,哎,我和韓濤對望一眼,心中好一陣無奈。
  哪知道事情並不是如我所想,侯成傑不但沒有發作,反而在此時是清醒的,身體猛地一抖,將那些纏在身上的蛇蟲震落,卻並沒有再向我們衝來,反而站在那裡,吁了一口氣,聲音略帶著激動:「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你們是哪家宗門弟子?我告訴你們,你們剛才提到的臨滄,那是伽羅密宗的基地,哪裡有一個伽羅密宗號稱最大的基地,有很多骨幹弟子,甚至於教中的長老和教主也可能在哪裡,你們快點將消息傳給你們宗門的大人。」
  說到這,侯成傑頓了頓,臉色忽然一變,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有些困惑又焦急的問道:「我是不是昏迷了已經很久了?」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多年,嘿——」侯成傑一臉的苦澀,但是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微微一沉吟:「二十多年也不算久,我自從寨子被滅了以後,就一直在追查伽羅密宗的下落,以期能夠報仇雪恨,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用力將近五年的時間,到底還是平蛛絲馬跡找到了伽羅密宗的下落,他們在臨滄見了一個基地,當時規模就很大,佔據了一座山,至於究竟有多少人,我就難以估計了,但是很多很多,當時我們敢潛進去,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麼,不過我知道他們的濕婆真神被供奉在哪裡,據說還曾經顯化真身,想必這二十多年過去,也沒有人發現他們,而且他們的勾當也忙得差不多了。」
  還曾經一口起將心裡的話說完,這個消息讓我們震撼,伽羅密宗的就在臨滄,只是他們打破生死平衡,而且封鎖了生死薄的神通,讓生死薄無從查知陽世間那一帶的生死輪迴,這其中一定有天大的秘密,或者對伽羅密宗也是至關重要。
  我再次陷入了遲疑,天底下能封鎖生死薄的不多,到那時那濕婆真神像絕對是其中一件,聽說那尊神像可以顯化世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地府所針對的行動,只怕那就是伽羅密宗,若真是如此,那麼倒也是一場機會,只是這事情一定要聯合所有的宗門,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做的了主的,不過這之前一定要去探查個仔細,不然如何向各宗門解釋呢。
  打定主意,心念一轉,我朝韓濤低聲道:「韓濤,看來葉老伯的仇就要著落在臨滄那邊了,不管是不是那個催鼓人就在臨滄,但是能夠大坡伽羅密宗的基地,也算是真正的為葉老伯報了仇,畢竟他的心願就是為他兒子報仇的,你說呢。」
  韓濤明白我的意思,臉色沉靜,輕輕點了點頭:「剛哥說得對,這是葉老頭的心願,不過就憑咱們倆那卻只有送死的份。」
  我笑了,明白韓濤瞭解了,吐了口氣道:「當然不能就咱們倆,這樣吧,我傳訊師傅和師叔,聯絡各家宗門,不過我們要先行去探查個清楚。」
  打定主意,我們也不打算多耽擱,反正也再也睡不成了,索性收拾東西便準備離開,一旁侯成傑半晌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在思索,眼見我們準備離開,一步踏前,朝我們沉聲道:「帶上我,還有那些乾屍,我要為我們寨子的人報仇,只要你們帶我去,我不會白讓你們跑的,葛玄的大墓我會告訴你們在那裡的,如何?」
  韓濤不為所動,對大墓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我卻不同,心中猛地一動,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不過這其中卻有些問題,因為帶上侯成傑就意味著要荒餐露宿,而且我還要有一些手段,所以猶豫著朝侯成傑道:「帶上你可以,但是你一定要聽我們安排,為了怕你發作起來傷人,所以我要施展一些手段,可能對你有些粗魯,你不介意吧?」
  所謂的粗魯大家都明白,侯成傑報仇心切,對於自身倒是並不在意,何況他也不想害人,不然也不會自封與竹樓中,而且要將竹樓連同十四個乾屍帶往臨滄,這可是一項大工程,我雖然用大陣隱去了竹樓,但是想要帶走,卻需要施展五鬼搬運大法,這一去上千里地,卻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
  侯成傑點了點頭:「隨便你,只要把我帶去臨滄,能讓我報仇雪恨,就是把我大卸八塊我也願意。」
  當下,我們也不再猶豫,將行囊收拾好,此時都已經天色大亮,讓韓濤去吳集鎮上買了幾根鐵鏈,回來之後,我用神禁周天大陣的符文烙印在一根根鐵鏈上,趁著侯成傑渾渾噩噩之際,用鐵鏈將侯成傑鎖了起來,這樣就不能隨便掙脫了,然後在罩上一塊黑布,前面拴了一條繩子,可不敢離得他太近了,當一切準備妥當,我們百年趁著太陽正中之際離開了吳集鎮。
  只是這樣走起來,卻是慢了許多,走出不遠,就要施展五鬼搬運大法,將竹樓從吳集鎮一點一點的搬出來,這好比螞蟻搬家,卻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走到雲南去,千山萬水,上千里路,我們又不敢坐車,就只能一步一步走過去。
  一直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穿行,走了兩日也不過只是走出一百多里路,上山下坡,折騰來折騰去,風餐露宿的,不過兩日,我和韓濤也糟踐的和兩個野人也差不多少,以至於遠遠地碰到人,都以為我們是討飯的,只是奇怪我們不忘人多的地方去,反而總是沿著山裡的旮旮旯旯繞著走。
  終於韓濤有些受不了了,這日子簡直不是人受的,當走到一條公路上,韓濤忽發奇想:「剛哥,你說咱們能不能買個拖拉機,這樣一路開到雲南去,不然的話,咱們這樣走下去,只怕猴年馬月也到不了雲南呀,再弄個大鐵籠子,將侯成傑關在裡面,外面用帆布罩起來,我想侯成傑也不會反對吧,或者,咱們可以吧竹樓也架在拖拉機上,也免得你總是耗費神力去當搬運工,瞧你累的,還能堅持幾天呢。」
  還別說,韓濤的主意還真是個辦法,不是不可行,當然這需要一點技術上的操作,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可想,只是那竹樓加上十四個乾屍究竟有多重,再說那也很大不是,一個拖拉機能拉的了嗎?
  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面吃東西一邊商量主意,搬運那竹樓,我是用法力招引了幾千個游神,以五個小鬼為主宰,然後還要加上我的力量,才能每一次搬運出幾里地,這一路過來,都不知道換了幾波游神了,那五個小鬼也給累的幾次要罷工,這樣下去還真是個問題,只是竹樓和乾屍加起來一個拖拉機也拉不走,就需要游神和小鬼扶著,這可是考量人的技術活,韓濤要開車,我一個怕是做不來,只是要不要找個人幫忙呢?
  不過在雲貴之地,我也是人生地不熟,就認識幾個人,韋老頭父女現在不知道去哪裡了,而且韋老頭只是蠱蟲師,並不通曉法術,也不是合適的人選,那麼也就只剩下一個人,但是我又不是很瞭解他,究竟要不要去請人家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羅長春
  「天地赦令,日分月明,五行挪移,小鬼歸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一聲低喝,上千游神在五行小鬼的催促下,努力的搬起隱與虛空中的竹樓,累的哼哧哼哧的,費了好半天的力氣,也不過從這個山窪挪到那個山窪,然後那些游神就說什麼也不能動彈了,只怕心中早已經罵死我了,我也只能報以苦笑,然後燒上一堆符紙,算是安撫一下各方游神。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腦袋一陣陣的暈,這活實在是消耗念力,朝前望了望,隱隱的見到遠處有一座縣城,不過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看著不遠了,但是這一路過去,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而且最慘的是,我和韓濤盤算了一下我們身上的錢,如果買一台拖拉機的話,那我們也就剩不下倆錢了,以後的生活可就艱苦了,不過那也是最好的辦法。
  終於,我們走了一天多,算是靠近了縣城,我不敢進去,因為還要看著侯成傑,所以把錢交給韓濤,讓韓濤進城去買拖拉機,而我要留下看守侯成傑,同時還要聯絡羅長春,這是我唯一能找到幫忙的,畢竟他是一個巫師。
  看著韓濤有氣無力地下山去了,我才點了顆煙,噴雲吐霧之間,將手機掏出來了,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師傅和師叔都不肯用手機呢,非要我用符紙傳訊,找出羅長春留下的電話,輕輕撥了過去,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人家羅長春拒絕我,那樣可就尷尬了。
  「劉兄弟,可算是等到你的電話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和我聯繫了呢,呵呵——」一接通,那邊就傳來羅長春欣喜的聲音,聽起來很爽朗。
  我有些吃不住味,雖然隔著電話也是感到面皮火燒火燒的,乾笑了一聲:「羅大哥,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一直沒顧得上和你聯繫,今天也是實在沒辦法,也厚著臉皮想請羅大哥幫個忙,不知道羅大哥有沒有時間能來一趟?而且需要的時間不短。」
  那邊羅長春聞言一呆,還需要的時間不短,略一遲疑便沒有推辭,呵呵笑道:「反正我也沒有多少事情,只要劉兄弟你用得到我,儘管說便是,我這就趕過去,也好一路和兄弟你討教一番。」
  心中一喜,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有些慚愧,當初自己還防著羅長春一手,如今求到人家頭上,人家也沒有多說,就答應下來,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我實在有些羞赫,只是由不得我面皮薄,訕訕的笑道:「那就麻煩羅大哥了,我們現在在興城外面的一座小山上,羅大哥趕過來給我打電話就行。」
  掛斷電話,算是了了個心事,看看一旁又在掙扎的侯成傑,心中一陣苦澀,這一路行來,當真是千辛萬苦,不知道是不是也趕上當年紅軍長征了,輕輕搖了搖頭,將飛仙骨笛湊在嘴邊,當地省輕輕響起,儘管實在是難聽得很,但是侯成傑畢竟是安靜下來,不在死命的掙扎,不然這幾根臨時煉製的鐵鏈,能經得起幾下子掙扎,還不給繃斷了。
  當我呆了好久,餓了泡了一桶方便面的時候,正吃得歡時,就聽見遠遠地山底下傳來拖拉機的聲音,心中一動,朝那邊望去,果然是韓濤駕駛著拖拉機已經趕了回來,這是一台手扶式的拖拉機,不過看上去韓濤駕駛技術也並不怎麼樣。
  將泡麵吃完,就看到韓濤怒氣沖沖的從山下走了上來,我這才注意到,韓濤比起一去的時候可有時淒慘了許多,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的差不多了,加上本來就泥巴千秋的,說是討飯的,還真不冤枉他,不過卻不知道怎麼會弄成這樣子的?
  還沒等我開口,一屁股坐在我身邊的韓濤,氣咻咻的將身上的破衣服一把扯了下來,用力的摔在地上:「他媽的,都他媽的勢利眼,哥哥我也就是穿的髒了點,這也沒辦法的事情,還不時為了那幫龜孫子的小命著想,你說那些人,他們——他們——」
  韓濤氣的一時間說不下去,不過看臉上的神采,也不至於真的氣成什麼樣,不過到底是一臉的不忿,顯然是在買拖拉機的時候受了委屈,只是,我嘿嘿的乾笑著,絲毫不同情韓濤,氣的韓濤白了我一眼:「那些王八蛋,老子真想將他們一個個生撕了,他媽的,你說一幫老爺們不敢上來和我比劃,卻讓一幫老娘們上來和我動手,你說這幫老娘們打也不是,不打她們還撓你,真是——」
  聽韓濤說起,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韓濤穿著這一身破爛衣服,到了農機公司,準備買一台拖拉機,結果才說了兩句話,那攤主就要轟韓濤出去,還說什麼韓濤是個要飯的,惹的韓濤大怒,那攤主自然是一頓胖揍,給打的像個豬頭,不過當韓濤交上錢,準備去開拖拉機的時候,那攤主的老婆卻令這一幫子婦女衝了上來,這一陣手抓廝撓,於是韓濤就成這樣了,面對這幫老娘們,韓濤就是再凶,也挨不過打一下就抱著韓濤的腿在地上打滾來的震撼,最後韓濤逼急了,硬是把哪裡的一根鐵棍扭斷了,才將安歇老娘們震懾住,不然此時還回不來呢。
《獵鬼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