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將那團魂力交到我手上,李雪有些疲憊,行動起來也有些遲緩,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我先回去了,記得要是抓到惡鬼,讓我補充一下魂力就好,你自己小心。」
  說吧,已經化作一團黑煙衝了出去,我呆呆的望著李雪的身影,心中有一絲感動,很多時候李雪都只是默默地關心我,但是大部分時候,我總是會忘記她的存在,我是不是該多想想李雪,也常常讓她出來,免得一個人寂寞,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理她了。
  輕歎了口氣,將那團魂力打入女人的魂魄中,慢慢的看著那團魂力與那人的魂魄融合,果然不見那些黑氣再行消散,我才歎了口氣,輕輕地退了出去。
  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花娟娟一臉淡然的坐在那裡,看不出有什麼失望的神色,只是見我醒來,花娟娟笑了:「沒想到你體內還養著一個女鬼,竟然肯犧牲自己來成全你,損失的魂力怕是不容易補充回來的,真不知道你還藏著多少秘密。」
  我哼了一聲,嘴角泛起一絲譏誚:「花姑娘,怕是讓你失望了吧。」
  花娟娟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只是臉上卻是笑的很燦爛:「你說什麼呢,是你自己問我的,我也是實話實說,偏偏你想得太多,也沒有人讓你非要救人,何必怪罪在我頭上呢。」
  話音落下,會將頭轉向一邊,見她的摸樣,我不由得輕哼了一聲,心道你就裝吧,哪知道片刻之後,花娟娟卻忽然幽幽的道:「劉剛,別說我沒提醒你,你這樣捨命救人,或者你覺得是在助人為樂,或者你覺得你是無量功德,但是我提醒你,你這樣做卻是在為你自己積累罪孽,在陰曹地府的生死薄上,你又多了一道罪孽,這生死輪迴本是天道,俗話說閻王注定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其實生死之事早已經上天注定,你這樣強行留住這女人的性命,可知道地府的閻王判官,知道了卻是怒火沖天的,將來到你轉世的時候,只怕會多出很多麻煩。」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此時聽花娟娟一說,猛然間一怔,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心態一下子不見了,感覺花娟娟說的或者有道理,這就像是你救了一個人,或者他的親人覺得你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對於他的仇人那邊然是恨之入骨,何況人的生死天注定,就連閻羅王都不能做的主,生死薄上自行顯化,閻羅王也只是能做些批注,修改一些人的壽限,真要是說道掌控生死薄,只怕是還有些力不從心,這生死薄代表的就是天道。
  沉默了許久,我巍巍一聲長歎:「花姑娘,你知道還真是不少,想必你在這一方面研究了時間不短吧,不知道你對天道又能看透多少。」
  花娟娟猛地一呆,忽然一陣懊悔,自己這是充什麼能呢,這不是讓我起疑心嗎,只是話已出口,再返回也來不及了,一時間沉默下來,只是將目光投向窗外,心中算計著下一步怎麼走。
  我沒去在注意花娟娟,被那一句天道所震撼,天道使然,究竟天道之下會有什麼,什麼是天道?我們修道之人一直追尋的就是天道,只是這天道又代表什麼?什麼才是符合天道的?怎麼樣做才算是步背離天道?無數問題困惑著我,讓我徹底迷失在其中。
  當公共汽車回到龍場鎮,我絲毫沒有從沉思中擺脫出來,沒有理睬男人送女人去醫院,沒有理會他們對我的謝意,也沒有理睬那兩個被帶走的劫匪的恨意,沒有理睬警察讓我配合的請求,隨隨便便的走了筆錄,有坐上汽車,在顛簸中又朝著昆明而去,一路上猶自沉醉於天道這個問題之中,我沒有說話,花娟娟也在沉默,只不過卻是想的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才能讓我心甘情願的為她將養魂魄,而且是義無返顧的,只要我不是真心的,那一切的努力都將白費。
  這一路上,便在沒有發生什麼,車上的人對我很是尊敬,又有一些畏懼,所以我不說話,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一直到昆明,哪位司機見我還在沉思,不能自拔,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對我道:「大哥,已經到站了,您是不是也該去辦您的事情了。」
  被司機的話驚醒,我才發現原來已經回到了昆明,此時的車上就只剩下我和花娟娟還呆著,都是一臉的沉思,此時被打擾,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忽然相視而笑,有些赫然,不好意思的對司機說了句話,到時給司機造成了麻煩,便趕忙下了車,站在人流湧的車站裡,一時間我又要迷失在天到的這個問題之中,芸芸眾生,何為天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詭異
  和花娟娟有些漠然的走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我心裡還是亂糟糟的,一直不能從天道中自拔,想了許久也不能想清楚,究竟天道是什麼,人在地上走,魚在水裡游,鳥在天上飛,一草一木一枯榮,所有的自然萬物,所有的軌道痕跡,都是天道,我在這裡走路是天道,那麼如果我選擇左走是天道,萬一我要是忽然要改變路線,又向右走了,這是不是天道呢?
  渾渾噩噩之間,我左拐右拐已經迷失在昆明的街頭,卻猶自沉浸在天道之中,知道花娟娟走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我究竟打算朝哪裡走,實在忍不住,這才拉住我,沉聲問道:「劉剛,你到底想幹什麼,走來走去的我都迷糊了,你不是還有朋友在這裡嗎,到底想不想去找他們呀?」
  『啊』了一聲,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眼光茫然的向周圍張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這是到了那裡,這是什麼地方,一時間自己也有些傻眼,撓了撓頭,這才苦笑著望著花娟娟:「你看我,光是骨折想事情,竟然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裡了,行了,這下子咱們迷路了。」
  雖然迷路了,但是卻並不在意,多半是不好意思,苦笑了一聲,取出一張符紙,隨手這場紙鶴,輕輕一點,嘴中念動咒語,紙鶴化作信鴿飛起,便一路引領著我們朝韓濤他們所在的賓館而去。
  當我們回到旅館的時候,卻發現韓濤正纏著羅長春,讓羅長春卜卦,只是羅長春卻根本不懂得這些,有哪裡會卜卦,只是被纏的厭煩,無論怎麼和韓濤解釋,韓濤就是不肯聽,直到一見到我回來,這才放開羅長春,上來捶我一拳,一顆心總算不再擔心。
  只是韓濤的秉性卻有翻了上來,剛剛不在擔心我了,讓我心裡感動,這股子感動勁還沒有真正湧上來,韓濤就上下打量著花娟娟,一臉的淫蕩:「剛哥,我真是佩服死你了,出去一天就領會個女孩子來,長得不錯,嘿嘿,你昨晚上沒回來,該不是從她那裡——嘿嘿——」
  聽著那聲音,看看韓濤的淫蕩的表情,就知道韓濤腦子裡在想什麼齷蹉的事情,我有心反駁,但是想到昨晚上那曖昧的一夜,心中一陣古怪,老臉一紅,訓斥韓濤:「胡說什麼呢,我和花姑娘——我們——」
  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由得望向一旁的花娟娟,卻見花娟娟俏臉羞紅,一副淑女的摸樣,我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花娟娟:「這是花姑娘——」
  哪知道我話未說完,韓濤猛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花姑娘,電視上日本鬼子肩帶哦美女都是這麼喊的,剛哥,你啥時候也變成這樣了,嘿嘿,整個一個流氓,我看你也變叫劉剛了,乾脆叫流氓的了,快說,昨晚上是不是在花姑娘哪裡過的夜。」
  說完,韓濤一臉神秘的朝我湊了上來,只是這讓我怎麼說,現在解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本來韓濤的話讓我有些尷尬,到了最後一句我臉上可就掛不住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也就罷了,恩麼開玩笑也沒什麼,但是花娟娟畢竟是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能受得了這種玩笑,況且我們也沒有熟悉到能這麼開玩笑的地步,偷看了花娟娟一眼,果然見花娟娟一臉的薄怒,眼中寒芒不斷閃過,若不是顧慮第一次見面,又是有求於我,只怕早已經發作了,我可不認為韓濤要是和花娟娟鬧將起來,韓濤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當下不由得臉色一沉,猛地飛起一腳朝韓濤的屁股踢去:「胡說八道,花姑娘是有事情要和我商量的,我看你就是幾天沒挨揍皮癢癢了是吧。」
  哪知道韓濤彷彿渾然沒見到我臉色沉下來,猶自不知死活的一臉的淫蕩的道:「得了,少給我裝純情,就你我還不知道,一看你臉紅我就知道你昨晚上準有事,敢說昨晚上和她一點是沒有,我還就不信那個邪了,不過是不是也太快了點,剛哥,我可提醒你,你可悠著點——」
  「滾,還說廢話,看我不打死你個混蛋——」我當時就大怒,就這話讓人家花娟娟如何接受得了,可不是此時一臉的怒氣,眼看著就要發作起來,我哪裡還敢猶豫,追著韓濤連踢帶踹,一路朝樓下追去,卻不想韓濤一邊跑還是一邊胡言亂語,可真把我氣得不輕,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看顏色,開始學的胡說八道,氣得我現在真想揍他一頓。
  一路追著韓濤,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跑出旅館,到了外面的街上,我哼了一聲,正不想追下去,哪知道韓濤卻回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卻忽然變得一臉的肅然,朝我使了個眼色,只是嘴裡卻還是胡說八道不停,拉著我朝一條小胡同跑去。
  和韓濤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兩個人早就互相瞭解,早在韓濤胡說八道個不停的時候我就感覺有問題,所以才會追打他出來,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追到街上,只是後來見韓濤好事老樣子,心裡又有些猶豫,這才打算停下,此時韓濤以來我的胳膊,在朝我一使眼色,我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配合著韓濤一路罵下去,一直到小胡同裡,趕忙將七星符陣一拋,徹底將我們二人的氣息遮起來,這才疑惑的道:「韓濤,你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
  韓濤鬆了口氣,臉色陰沉下來,鬆開我的手,目光冷峻的望著我:「剛哥,那個姓花的女人究竟什麼來路?你怎麼會把她帶回來?」
  我搖了搖頭,苦笑著將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韓濤只是默默地聽著,直到我說完才冷哼了一聲:「剛哥,你就沒覺得那女人有問題嗎?就算是她看上了你的神眼,不顧一切的和你回來,但是你也不想想,如果那個孫婆子真的控制了她的一魂一魄,想要她的命那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如此手段必然是有所圖,又怎麼會讓她輕易跟來。」
  點了點頭,輕聲歎了口氣:「你不用多說,我心裡都明白,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還不會讓她跟來,只是我想過了,若是花娟娟真的有什麼企圖的話,如期讓她在暗處,反倒不如留在我們身邊,本來我還懷疑花娟娟或者那孫婆婆會是伽羅密宗的人,但是後來感覺不對,她們絕不是伽羅密宗的人,我就想了,我們除了和伽羅密宗有仇怨,和別人也沒有什麼仇怨,花娟娟應該不會有什麼歹心吧,或者真的是需要我將養魂魄,因為她確確實實是少了一魂一魄,若是換做常人的話,只怕早就癡癡顛顛的了,沒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冒險,這魂魄豈是可以隨便離體的。」
  「可是這女人會有什麼目的呢?剛才我明明感覺到那女人有殺氣,只是隱藏的很好罷了,就算是留她在身邊,那也一定要小心。」韓濤心中總是感覺不踏實。
  我歎了口氣,正要說話,忽然感覺懷裡的小胖動了動,畏畏縮縮的探了頭,朝四下望了望,這才從我懷裡溜下來,落在地上,朝我吱吱的叫,然後在地上寫了一行字,我和韓濤對望了一眼,湊上去仔細地看,一看之下,登時臉色大變,原來小胖寫的是:那女人和那個婆婆氣息完全相同,和一個人一樣,分不出彼此,而且,那個孫婆婆昨夜裡曾經追殺過小胖,若非是小胖機敏,只怕早就被殺了,讓我小心那女人,而且那女人一直用殺氣在威壓著小胖。
  這一路我和花娟娟坐在一起,縱然我感覺不是很敏銳,但是有殺氣我還應該能感覺的出來,只是小胖一路被壓得不敢露頭,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如果是這樣,這花娟娟可就太厲害了,厲害的我都無法想像,我和韓濤不由得駭然變色。
  半晌,我深吸了口氣:「好了,如果花娟娟真的是那樣厲害的話,要對付我們豈不是易如反掌,既然不曾對我們下手,那自然是另有所圖,咱們小心一些,相互之間多關照著,倒要看看她搞什麼鬼?」
  略一沉吟,我安排小胖先不要跟著我,留在外面仔細觀察情況,畢竟小胖可以催使無數老鼠作為哨兵和探子,方圓幾里之內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小胖能第一時間知道,讓小胖監視四周卻是最好的安排,而且又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小胖畢竟沒有多少防護之力,我沉默了一會兒,拼著耗損元力,用靈氣凝成幾枚符文,化作小乾坤世界,雖然只有一米方圓,但是卻也是一方世界,躲在裡面能徹底藏匿氣息,一般的修道者休想能察覺得到,而且還能起到一些防護的作用,即便是師傅那樣的高手,想要亦喜愛子找到然後破開,也不是那麼容易。
  看著小胖鑽入地下,我和韓濤才對望了一眼,我正要打算撤去七星符陣,卻被韓濤招呼著,撓了撓頭,苦惱的指了指自己:「剛哥,你打我一拳把,用點勁,免得那女人懷疑。」
  我呆了呆,遲疑了一下:「真的要打呀?」
  韓濤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上,伸長脖子等待著,我猶豫著,到底一咬牙猛地一拳砸在韓濤臉上,只聽韓濤一聲慘叫,已經被打得烏眼青,韓濤吃痛不由得大喝一聲:「剛哥,你下手這麼狠呀,你是不是早想打我了,不行,我待打回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驚變
  我撤去七星符陣,轉身就跑,韓濤在後面緊追不捨,一路叫喊著就跑回了旅館,我心裡有些愧疚,卻又有些得意,這可是你讓我打的,只是韓濤卻不甘心,在我身後大喊大叫:「剛哥,你個混蛋,下手這麼狠,我和你沒完,不就是開句玩笑嗎,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對兄弟下手這麼狠,我和你沒完,混蛋,你給我站住,我要揍死你——」
  一路叫喊著,韓濤一般是演戲一般是真的很疼,這叫聲咬牙切齒可不是裝出來的,在後面揮舞著拳頭,一路追了過來,恨不得抓住我疼揍我一頓,就這樣一直跑回到我的房間,進門看到花娟娟悶悶的和尷尬不已的羅長春就那麼傻站著。
  見我回來,羅長春才鬆了口氣,只是來不及說話,聽到韓濤在後面大喊大叫,趕忙迎了出去,只是一見到韓濤的烏眼青,卻是不由的一呆,趕忙拉住氣憤不已的韓濤,好說歹說的勸解著,回過頭來還埋怨我:「劉剛,你也真是的,韓濤就是開個玩笑,雖然有些過分,你罵他兩句也就是了,幹嘛還真下手打他,還打的這麼重,眼睛都腫了,你說你——」
  「羅大哥說得對,剛哥,你要是不讓我還過來,咱們就沒完。」韓濤氣咻咻的朝著我大喊,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他那裡會想到我出手這麼重,不過不打的重一點又哪裡會看的出來。
  我站住身形,一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道:「我也不是要打這麼重的,失手了,失手了,嘿嘿——」
  韓濤不肯干休,好一陣叫罵,只是羅長春勸解著,好半晌才肯作罷,卻猶自氣咻咻的不時地瞪著我,一臉的氣憤,最後我陪著笑說了半天好話,韓濤這才有了一點笑意。
  一旁的花娟娟卻沒有想到我會真的動手,剛才的不忿早已經消失乾淨,倒是一臉的不好意思,過去給韓濤說了個對不起,又解釋道:「真不好意思,因為我要你受了委屈,昨晚上雖然劉剛真的是在我哪裡住下的,不過你可別瞎想,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事情,到時我有事情要求著劉剛,可能要和你們一起呆幾天,以後還希望你們多多照顧。」
  話音落下,輕歎了口氣,化作一臉的幽怨,將自己的境遇向韓濤和羅長春說個清楚,說著說著,竟然掉了淚,將自己說的像個可憐的小姑娘,簡直就是被狼外婆給盯上了,說不定就要害她,隨時都可能一條小命完蛋,聽得不知真相的羅長春一臉的唏噓,不知有多同情花娟娟,最後還轉頭看著我幫著花娟娟求情:「劉剛,花姑娘真是很可憐,你可一定要幫幫她,這種事情別人也幫不上忙。」
《獵鬼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