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我最後冷冷的瞪了陽麒麟一眼,動用念力,解除了陽麒麟精神控制那方面的封印。
  「來吧,是時候召喚我的無敵大軍了。」陽麒麟的聲音似乎迴盪在這片空間裡,我的精神也回到了現實。猛然間,我就感覺某種複雜的東西在我腦子裡形成。這種複雜和我們常規意義上的複雜,完全是兩個數量級的差別。那是一個生物的全部信息,包括了生物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基因、基因中的每一個遺傳因子,全部都以一種難以形容的方式展現在我的腦海裡。
  而我要做的,就是通過生命之能,在外部將這個生命創造出來。很快的,我就看到大量銀色的小點出現在水中。仔細看過去,機會發現那些事無數細小的蟲子。每一個都只有指甲蓋大小,但是數不清的這種小蟲聚集到一起,就形成了一道銀色的浪潮。我本來以為那麼複雜的生命結構會是什麼特殊的物種,想不到就是一個這麼小的不起眼的蟲子啊。
  但是這些銀蟲沒有絲毫讓我失望,他們真的就如同絞肉機,銀色的浪潮就在那裡旋轉起來,這些小蟲子飛快的撲向那些黑色怪魚。怪魚的體積小,但是這些銀蟲的體積更小。往往就是數只這樣的銀蟲鋪了過去,裹住一個黑魚,眨眼的功夫,這些黑魚就被啃咬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當然,銀蟲也有很大一部分被那些黑魚吃掉。不過因為我這邊源源不斷的提供著生命之能,所以我這邊的銀蟲同樣是絡繹不絕的補充上去。就這樣,一黑一銀兩股洪流就這麼在這狹小的空間中相遇了。當真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在這片空間中,消耗的就是生命。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之能對拼,數以億計的生命就這樣無聲地消失在了滾滾水潮中。
  生命之能的磅礡完全超過了我的想像,這種消耗一直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最後那邊的黑色怪魚不再湧出,我這裡感覺還有三成的余量呢。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邊的愛麗娜還是沒有完成。我來不及去管那些仍舊飄散在水中的銀蟲,急忙游到愛麗娜身邊,透過潛水鏡能夠看到她那張安靜祥和的臉。那樣子並不像是在進行著什麼工作,更像是在享受著某種意境。
  這時候孫達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剛才的那些舉動他都看得分明,有些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還會這種大招。怎麼不早用啊!」
  「這和陽麒麟在火星上創造一個生態圈是同樣的道理,不過是生命之能的量不同了罷了。」我說道,「你沒事吧?趕快歇一歇吧,一會不一定還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呢。」
  「我說愛麗娜這邊行不行啊,她要是再過一兩個小時還搞不定,那氧氣可就要沒了。」孫達盛說道,「給她換氧氣罐的時候算不算打擾她啊?」
  「只是換氧氣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也是很不確定的說道。
  「噓——」孫達盛突然攔住了我,讓我安靜不要出聲。我也立刻警覺起來,不過這一次周圍並沒有什麼動靜傳來。水是非常好的聲音導體,如果水下有什麼動靜,很容易察覺的。我不知道孫達盛剛才發現了什麼,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安靜下來。
  但是心裡還是奇怪,論五感的敏捷,我和孫達盛不相伯仲,沒道理他發現的了我卻沒發現啊。但是很快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我們這個級別高手,對於危機感是有很強烈的直覺的。如果收到某種即將到來的威脅,我們往往都會有感覺。而就在剛才,孫達盛就感覺到了那種威脅,而我卻沒有。
  再一次回頭看去,我驚異的發現,那些銀蟲一個個全都漂浮了起來。雖然看不到他們的眼睛,但是能夠感覺到他們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孫達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獵人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獵物。或者說是禿鷲發現了腐肉的樣子。
  「喂喂喂,趙玨。讓你的蟲子別鬧。我怎麼感覺他們現在想要撲上來把我咬成渣渣呢。」孫達盛說著已經朝後退了兩步。
  「我控制不了他們。」我也有些焦急的說道,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精神世界惡狠狠的對陽麒麟吼道,「你做了什麼!你創造出來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鬼齒齦蟲,三個文明時代前的小東西。這些小蟲子雖然個頭不大,但是牙尖嘴利。那個文明時代的人為這種蟲子鐵礦和一些廢鐵,然後再把它們燒成灰,得到的就是質量很高的鐵了。當然,這些小東西不喜歡吃鐵礦。他們喜歡新鮮的血肉,我這麼說明你明白嗎?」陽麒麟用一種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道,「當然了,作為他們的創造者,他們對你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所以不用擔心這些小蟲子咬你。而且我還在製造他們的時候,在他們的意識中加入了不咬雌性生物的本能,所以你的小美人也不用擔心。咦——我好想忘掉了什麼。哦對了,這裡還有一個你的好基友呢。你瞧我這記性,唉不中用了啊。」
  「你——趕快讓他們停下來!」我大聲吼道。
  「做不到,創造出來的生命就是定了形的藝術品。已經不能重新再來了。」陽麒麟說道。
  「那你創造出來的那些生物又是怎麼控制的!」我繼續問道。
  「那些生物在創造之初就已經加入了聽從命令的本能,控制生物這方面是更高深的生命之能使用方法。你現在根本學不會。」陽麒麟繼續用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我不會就由你來啊!」我已經有些要抓狂了。
  「我說,你能不能長點記性。」陽麒麟突然不爽的說道,「要我說多少遍,你有什麼權利讓我給你幫忙?如果我現在不幫忙,陰麒麟會有事嗎?明顯不會,她現在安全得很。至於這個孫達盛,跟我有什麼關係。」
  「好,陽麒麟!算你狠!」我冷冷的留下這麼一句,精神離開了這一片空間。
  「你先走,我控制不了這些蟲子。」我回頭對孫達盛說道,「他們不會攻擊我和愛麗娜的,你在這裡乾等著只會更危險,先離開這片水域再說。」
  「我可不覺得這些蟲子想讓我走啊。」孫達盛苦笑著指了指對面的蟲群,迎面的銀蟲像是翻湧的浪潮,這種浪潮填滿了整個隧道。雖然不是密不透風,但也足以擋住想要強行衝出去的人了。能夠感覺得到,這些蟲子都在流著口水,只不過孫達盛身上那種至陽至剛的力量震懾住了他們。不過這種震懾是有限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鬼齒齦蟲的飢餓和對血肉的渴望就會衝散他們的恐懼。
  「再用一次那種那個火焰,試著衝出去。不然力量受到壓制的裡絕對抵不過這些蟲子的。」我推了推孫達盛說道。
  「雖然有點勉強,不過也只能這樣了。」說著,孫達盛就要再一次喚出那種藍黑色火焰,然而就在這時,某種聲音在我們腦海裡響起,竟然是愛麗娜。
  「不要亂動,我已經接管了這一片空間的法則。」愛麗娜的聲音緩緩響起,「站穩了。一會我會打開一個傳送門,把我們送到下一層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些鬼齒齦蟲終於按耐不住,瘋了一般洶湧而來。與此同時,就感覺身子下面一空,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當中。好在只有一瞬間,下一刻,光亮重新出現。這裡竟然已經是一片沒有水的空間。因為之前還保持著那種漂浮狀態,結果我和孫達盛兩人結結實實的摔坐在了地上,倒是愛麗娜平穩的站在那裡。看到我倆那樣四仰八叉的倒著,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怎麼樣?有沒有使用過度。」雖然愛麗娜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不過我還是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沒事,這裡的法則構成和奇門遁甲一樣。雖然很簡單,卻異常完美。我沒有找到破綻,不過強行修改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愛麗娜說道,「這裡應該就是真正的玄武之墓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小心李天玨
  我這才注意到,這裡是一個相當寬闊的空間。周圍的牆壁上還有燃燒著的油燈,這在一般的古墓中簡單,卻是相當詭異,畢竟這裡少說也有一萬年沒有人來訪了,什麼樣的油燈可以燃燒一萬年呢。當然,在這種連原子彈都炸不掉半個渣的古墓中,一切都另當別論了。
  我們三個的夜視能力都很好,雖然油燈光線很暗,但是也足夠我們看清周圍的環境了。出乎意料的是,這裡的擺設並不相識古墓,更像是一個宅院。除了沒有陽光照射進來,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宅。那邊是石椅石桌,再往裡面是一個還算不小的屋子。屋子並不是陰宅那種死氣沉沉的封閉環境,門窗還開著,好像裡面還住著人一樣。開著窗戶是為了讓陽光投進來。
  如果不是這一處房子是藏在這樣一個如同山洞裡的環境,真的就像是北京胡同四合院一般。我們第一反應,都被這裡的佈局和環境給震住了。
  「這裡,真的是古墓?」愛麗娜看著周圍的環境,下意識的說道。
  「會不會是幻術啊?」孫達盛也是這樣說道,「就算兩個文明的葬制差了一些,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
  「四大圖騰神獸每一個古墓,都有自己的風格。青龍之墓的大氣磅礡,白虎之墓的凶險,這可能也是玄武之墓的一種風格吧。」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沒底,畢竟這和我想像中的墓穴差別也太多了。
  「來者就是客,不要在外面站著了。」就在我們都感到奇怪的時候,屋裡面傳出一陣幽幽的聲音,這一下子當真把我們嚇了一跳。目光齊齊看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正是那邊的屋子。我們幾個傻愣愣的看著那邊許久,都沒有動,想等著那邊再傳來一聲呼喚。結果確實如我們所想,「進來吧,我都說了來者就是客。能來到這裡,我也願意和你們品一杯香茗,好好談談。」
  我猶豫了一下,率先走了過去。古墓中有生命跡象倒也不是不可能。至少在青龍之墓的時候,我們就和青龍的殘魂對話了。孫達盛和愛麗娜兩人也都緊跟了上來。一進屋就聞到陣陣茶香飄來,就看到正堂端坐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這老人看不出身材,因為他那滿頭的銀髮已經長到將自己全身給裹起來了。我們能看到的只有他露出來的那個腦袋。
  「坐吧。」老人示意我們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旁邊的茶几上已經擺了一杯茶水,我摸了摸溫度正好。也不再多想,直接端起來喝了下去。我是個粗人,也不懂得品茶之道。反正覺得挺香的,孫達盛和愛麗娜見我喝了沒什麼特殊反映,也就都喝了下去。老者見我們都喝了,笑瞇瞇的點了點頭。
  「自我介紹一下吧。」老者用一種很是平緩的語氣說道,「老夫玄武,上古四大圖騰神獸之一。你們就是來取走我的吧。」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這麼淡定。」我忍不住說道。
  「一切都是宿命啊。」玄武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可知我玄武所擅長的是什麼?」
  「防禦?」孫達盛搶先說道。
  「那只是其一,我們玄武一族,真正擅長的是推演天機。天承一脈,我們的背甲天生就生有暗藏天機的紋絡。我早年經過一番推演,窺得天機,最終修成正果,端坐四大圖騰神獸之列。」玄武緩緩的說道,「我們一族雖然窺伺了天機,但是仍舊沒有收到天罰。那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嘗試改變。一切都是宿命,我們要做的也只是接受罷了。」
  「這麼說來,你早年就已經知道,自己在萬年之後,會被人找到。」我問道,「或者說,你已經推演到了,你們四大圖騰神獸和羅綺納德的大戰會以失敗告終,你們的整個文明都將毀滅。」
  「嗯,那些都在我眼中呈現過。」玄武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也太認命了吧。既然對未來瞭解的如此詳細,說不定已經能夠和天道意志的代表,羅綺納德抗衡了。」孫達盛問道。
  「是啊,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玄武說到這裡,眼神飄忽,似乎回憶起了往事,「這種想法,曾經在我族出現過,但是他們的下場都是死與天罰。我們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也戴上了枷鎖。多少代了,就是沒有人能夠打破。」
《現代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