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伸手抓住岳爺爺手中長槍,輕輕一抖,長槍發出嗡……的聲響,竟然被我輕易拿在了手中。長槍在手,哥們忍不住壯懷激烈,長嘯一聲,轉身朝廟外而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直搗黃龍
槍是木頭桿子的,槍尖是鐵頭的,或許是香火祭祀的原因,長槍韌性極強,拿在手中,雖然有點坑坑窪窪,卻沒有要腐朽的意思,慕容春不知道在那找了匹棗紅色的駿馬,洗刷的乾乾淨淨,鞍套齊全,頗有些戰馬的模樣,我莫名的就想騎馬,雖然我從來沒有騎過馬,感覺卻並不陌生,翻身上馬,很利落,剛要策馬狂奔,慕容春對我道:「太招搖了,你跟在我車後面吧。」
騎著駿馬,挎著長槍,雖然是晚上,被來往的車輛看見,也是夠招搖的,再被有心人拿手機拍下來傳到網上,哥們就成網紅了,我點點頭,慕容春開車就走,我策馬跟在她車後面,不敢有半點大意,嘴裡仍是小心念誦著滿江紅,感受著那股浩然之氣。
慕容春開車走的都是小路,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不是路,我策馬狂奔,還是被一些來往的車輛看到,大多數的車都躲我遠遠的,也有例外的,其中一個哥們車速減慢,從後面跟上來,車窗摁下,探著脖子朝我喊道:「哥們,大晚上的這是要跟誰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去啊?……」
哥們恍若未聞,驚人之事,必有驚人之舉,我跟著慕容春策馬快跑,趕到洪府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此時的洪府,不說張燈結綵卻也是燈火通明,正在等哥們上門,洪爺拿捏住了我不敢害人性命,門前站了兩個漢子,從站姿上看應該是練家子,旁邊還有站著個男人,看見我策馬而來,轉身就跑,顯然是去通報洪爺去了。
「直搗黃龍,直搗黃龍……」哥們策馬停了停,看著洪府,壯懷激烈,猛地一聲大喝,鼓蕩起胸中的一股英雄氣,朝著洪府策馬撞了過去,門口的兩個練家子見我騎馬衝撞,臉色都變了變,甭管身手多強,也無法擋住奔馬。
兩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個彎腰,擺了個起跳的姿勢,想把我從馬上撲下來,另外一個轉身從門後取出紅纓長槍,哥們手中握著的是岳爺爺的長槍,以心合神,我合的是岳爺爺的神,長槍也經歷過祭拜,外表雖然看上去陳舊,形神卻在,合神之下,彷彿是岳爺爺的瀝泉神槍附體,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轉瞬之間,快馬衝到洪府門口,左邊的漢子怒吼一聲,縱身朝我猛撲,果然是想把我從馬上撲下來。
「怒髮衝冠!」哥們同樣是一聲怒吼,鐵槍朝那漢子橫了出去,岳家槍動作古樸,招招制敵,攻有刺,戳、點、掃、挑。防有格,撥、架、擋、淌。獨特之處是將防守和進攻兩動融為一體,攻防一次完成。防中帶攻,攻中設防,使敵人無還擊之機。
我從來沒學過岳家槍,但並不妨礙我使出岳家槍,鐵槍橫的一掃,快如閃電,啪!的抽在躍起男人的胸前,愣是把他給抽飛了出去,長槍掄出去,借勢轉身,回砸,右邊的漢子手中紅纓槍剛舉起來,我手中的長槍已然到了,那漢子只能是舉槍來擋。
借勢之下,長槍力道大的嚇人,拿槍漢子手中的紅纓槍不過是白蠟桿子做成的,啪!的聲,鐵槍砸斷了紅纓槍,槍頭打在漢子腦門上,頓時就給敲暈了過去,以心合神,不過是借了三分神氣,可就是這三分神氣,就沒有人能抵擋下來。
岳爺爺的神勇,果然是天下無雙,幹掉兩個漢子,我勒停戰馬,就見洪府院子裡燈火通明,客廳外面,擺了好幾張椅子,上面坐滿了人,左右兩側和院子四周,起碼得有五六十號的****人物,都傻眼了一樣的看著我。
哥們出場太過震撼,甚至是招搖,洪爺還是那副打扮,黑色的唐裝,千層底的布鞋,不同的是手裡還拿著把紫砂的茶壺,顯然是當看戲了,見到我這模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在他身邊,同樣是幾個江湖氣很重的男人,歲數都不小,最小的也得四十多歲,應該是被洪爺邀請來看戲的,都跟洪爺一個表情,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估計誰都沒想到哥們會如此出場。
洪爺若是早二十年,說不定還敢拎起板斧跟我較勁,他依仗著凶殘狠猛起家,哥們就要用狠猛敲掉他的悍氣,但現在的他,色厲內荏,早就不復當年之勇了,一個玩陰謀詭計的人,已經沒有了血勇,洪爺站起來朝院子裡的弟子和保鏢喊道:「給我弄死他,事我來擔!」
洪爺肯定是許下了重賞的承諾,幾十個漢子有抽出砍刀的,有拿出匕首的,還有拿雙節棍的……朝著我蜂擁而上,哥們縱馬直奔洪爺,鐵槍橫掃,掃飛幾個擋路的,骨骼斷裂聲響成一片,手腕一抖挽起個槍花,直奔洪爺,我離洪爺距離還遠,因為他家的院子實在是太特媽大了,可槍尖指向洪爺,他的臉色還是變了,我能感覺到他心中的驚悸,卻強忍著沒有躲開。
更多的人朝我而來,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混子們沒有經濟來源,靠的就是拚命,不少混子的想法是想在這一戰中出名,得到洪爺的賞賜和看重,不要命的還真不少。
我也真不敢要他們的命,鐵槍不敢刺和挑,只能是掃,砸,拍,抽……就算是這樣,幾十個玩命的漢子也擋不住我絲毫,縱馬向前,鐵槍揮舞的鐵桶一般,凡是沾著的立刻就被掃飛出去,身下的戰馬也驚了,撩起了蹄子,被哥們狠狠夾住,朝著洪爺快去。
耳聽得洪爺身邊一個男人驚訝道:「老洪,你怎麼得罪了這樣的人物?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什麼了不起的恩怨,不就是一條狗嗎?你是怎麼了?」
洪爺是有苦說不出,轉身對他身後的一個漢子喊道:「幫我弄死他,我給你一百萬。」
漢子聽到洪爺說,從懷中抽出一桿旗來,迎風一展,猛張飛似的,卻是個老熟人,牌坊村那位五行旗的黑漢子,洪爺能把他請來,本事也算不小了,估計是別人介紹的,並不知道要對付的人是我,手中黑旗一揚,瞪著眼睛問洪爺:「你要對付薛偉?」
問的洪爺一愣,那黑漢子怒道:「你特媽請我來對付他?他要是死了,老子都活不過三十去,去你媽的!」一腳揣在洪爺椅子上,椅子撞到洪爺身上,愣是把洪爺踹了個跟頭,此時哥們身邊已經躺下一片人了,別說一合之敵,半合之敵都沒有,縱馬躍過躺在地上的洪爺,勒轉馬頭,大聲喊了句:「還有誰?」
這一嗓子當真是喊得威風霸氣,坐在椅子上的幾個黑老大,都站起來閃到一邊,剩下還沒倒地的漢子也就十幾個,也都殺紅了眼,拎著砍刀朝我靠近,那五行旗的黑漢子旗子一展,護在我身邊道:「這有我,你去忙你的。」
洪爺夠倒霉的,以為請了個高手,卻不知道是給我請了個幫手,黑漢子如此照顧我,哥們也心存感激,輕聲道:「謝了!」從馬上跳下來,拎著長槍衝進了客廳,客廳裡面沒人,穿過客廳左門,進到一個小院子裡,迎面碰上幾個洪爺的弟子,都被哥們被用槍砸暈。
我一往無前,在右邊小屋子裡找到了被關押著的寇真和張潤,看守的幾個混子想要動手,被我用鐵槍掃飛了出去,寇真見到我,帶著哭音道:「偉哥,你特媽終於雄起了!」
我解開寇真和張潤身上的繩子,帶兩人回到客廳,整個洪府一片狼藉,洪爺灰頭土臉,臉色相當難看,還剩下十幾個漢子,那個也不敢跟黑漢子動手,難得的是,幾個黑老大竟然沒有走。
眼見我拎著鐵槍帶著寇真和張潤出來,其中一個黑老大道:「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這事,咱們不打不相識,你要是給我面子,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沒有太大的過節,不就是一條狗的事嗎?」
我很想告訴那位黑老大,不是一條狗的事,是尊嚴的事,但我知道只要搭上話,我絕對是說不過這些滿口義氣的黑老大的,乾脆一言不發,鐵槍護著張潤和寇真,來到黑漢子身邊道:「兄弟,幫我把馬牽出去!」
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我護著張潤和寇真走向大門,沒有人敢再攔著,黑漢子牽著馬跟上,風平浪靜的出了洪府,慕容春的車就等在外面,人就站在車前,見我回來,迎上來幾步,哥們勝了,救出了寇真張潤,看到慕容春心神一鬆,眼前頓時就是一黑,對迎上來的慕容春道:「快上車,上了車就走,我支撐不住了。」
慕容春點點頭,卻沒扶我,而是跟在我身邊輕聲問道:「咱們有無數種辦法對付洪爺,何必把自己搞成這樣呢?」
我想震懾住洪爺,不想殺人只能用這種辦法,但我也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用鬼神,不用道術,就算只剩下我一個人,也能滅他滿門,他沒法不顧忌,也讓別的有心人看看,想要算計我們,得付出什麼代價,我和寇真張潤想要平安無事,就得把洪爺打服,讓他害怕,畢竟,我不想變成逃犯,我還得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出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和洪爺的恩怨同樣如此,夜闖洪府之後,各種各樣消息傳了出來,說什麼的都有,有說我是江湖新起之秀的,騎馬夜闖洪府是為了在江湖上闖出名號,有說我是洪爺的仇人,早年間父親被洪爺打成殘疾,為了報仇學了一身驚世武藝……還有的說,洪爺搶了我心愛的女人,我隱忍了幾年出來報仇……
總之,洪爺的面子栽了,哥們出名了,離奇的是,我的名字卻沒什麼人知道,應該是被有心人壓了下來,倒也好,反正哥們也不想出風頭,更不敢小心大意,有點擔心洪爺會出蛾子,日子卻平平靜靜的過去了。
過了個沒什麼味道的年,突然傳出來一個消息,洪爺死了,正月十五死在了臥室裡,是上吊死的,離奇的是,在洪爺的對面,吊死了一隻小狐狸……於是各種謠言又開始滿天飛,我知道那是小狐狸以命換命,洪爺老謀深算,卻沒算過因果報應。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平靜的如一潭死水,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因為五月快到了,我拼了命的修煉,渾然忘我,修煉的昏天黑地,直到有一天,慕容春帶著鈴鐺,寇真來找我,坐在院子裡,我抬頭看了看天,霧霾挺嚴重,天氣卻暖和了起來。
慕容春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鈴鐺卻顯得有些激動,我看著慕容春道:「到日子了?」
「到日子了,大家約定好在胭脂溝等你,一同上山。」
甭管多麼不情願,終於還是來到了這一天,我苦笑了下問道:「不是說在古盤鎮嗎?咋換胭脂溝了?楊瘋子呢?還沒消息?不用等他了?」
慕容春搖搖頭:「胭脂溝的路比較好走,不等楊瘋子了,我給烏羽留言了,咱們先去。」
楊瘋子要在,我還多點把握,他不在多少有些擔心自己能力不足,可也不能什麼事都指望楊瘋子,我點點頭,問道:「什麼時候走?火車還是飛機?」
「開車去,你,我,鈴鐺,寇真,正好一輛車,咱們要帶的東西太多,火車和飛機都不方便。」
鈴鐺和慕容春是當年術士中的後人,兩人誰也活不過三十去,寇真卻不在其中,他去幹什麼?我扭頭問寇真:「這事跟你可沒啥關係,你幹嘛去?」
寇真一瞪眼睛:「我去旅遊,管的著嗎你!」
寇真甭管多不著調,到了真章,從來沒有掉過鏈子,我心中覺得很溫暖,對他道:「此去危險重重,你可想好了。」
「偉哥,別整那沒用的,術數我是行家,沒了我,你們能行?」
我想起牌坊村的墳局來了,對他道:「墳局的卦象你推算出來沒有?」
「陰卦,墳局的局面殘缺的太厲害,時間跨度太長,就算參考錢老闆留下的書,推算也不容易,不是哥們吹,也就是哥們能推算出點東西來,別人還真沒那個本事,我推算出來的也不多,從底層一層層推,推到墳局表面,最後這一爻的爻辭是: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說簡單點,別那麼多的廢話,我聽不懂。」哥們急忙打岔,否則寇真能揚揚灑灑給我整篇論文出來,寇真咳嗽一聲道:「龍戰於野,其道窮也。之所以會出現龍戰於野的情況,是因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哥們推到這一步,已是到了整個卦的最上面,陰到了極點,上面再也無路可走,才出現窮途末路的意象。」
「這一卦純陰,根據易經辯證的觀點,是陰到極處的意思,就是陰的程度到達了頂點,不可能繼續發展,所以只能反方向發展,轉而為陽。因此,前面推算出來的坤也從溫順的母馬轉變成兇猛的「龍」。這條由坤卦轉化出來的「坤龍」開始向「乾龍」發起了挑戰,這才有了二龍爭鬥,龍戰於野的卦象,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血流滿地了。這是因為陰強盛到了極點才產生的結果,「盛則必爭,故有戰象」。」
我還是聽不太明白,慕容春似乎聽明白了,問道:「你推算的是咱們去龍頭山的吉凶吧?要是推算別的呢?」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