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屍油在吸收煞氣的時候,也吸收了劉雨生汗水的氣息,無形中已經和他有了一絲莫名的聯繫。最後劉雨生把陰煞之精融合到馬大慶身上,根本不能達到預想當中的效果,陰煞之精和馬大慶總有一絲隔閡,隨時都有從他身上脫離的危險。
馬大慶根本控制不了體內的陰煞之精,就憑他這樣的狀態去找許大鵬報仇,仍舊是癡人說夢。不過凡事有利有弊,雖然馬大慶不能靠陰煞之精去害許大鵬,但是劉雨生卻發現了陰煞之精新的功能,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新計劃。
鬼附身到人的身上,是有很多異狀的,譬如面目呆滯、手足僵硬、無知無覺。而且人一旦被鬼附身的時間長了,身體就會陷入死亡狀態,看似還能活動,其實感情、思考等精神活動都已經停止。鬼的陰氣是不能維持人的身體在陽間長時間呆下去的,一旦人的身體進入死亡狀態,就會很快的生出屍斑,很快的腐朽。
這個時候附身的鬼如果不能盡快脫離人的身體,就會跟著身體一起腐朽,徹底灰飛煙滅。所以鬼附身到人的身上都是以害人為主,害過人之後就會脫離,或者去害下一個人,或者在天地間遊蕩。但是惡鬼有了陰煞之精後,遇到有煞氣的生人,兩者結合就能產生一系列神奇的反應。具體的來說,就像劉雨生設計的這個陰謀一樣,他把許大鵬的魂魄困了起來,並維持住不讓其消散。這樣馬大慶的靈魂憑借陰煞之精就可以長久的附身在許大鵬身上,不用怕他的身體腐壞。
而且只要許大鵬的靈魂不死,馬大慶就可以替他活下去,直到許大鵬的身體到了正常的壽命自然死亡為止。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馬大慶從今以後再也不能脫離許大鵬的身體了,如果許大鵬的身體死亡,他也會跟著消散——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劉雨生曾經考慮再三,他不忍心馬大慶的靈魂就這樣消散,他勸過馬大慶報仇之後就洗去冤煞投胎重新做人,但是馬大慶堅持這麼做,他也只好同意。
事到如今,所有的計劃都進行的很順利,許大鵬的魂魄被封印,馬大慶成功的取代了他。只待許靈雪的事情搞定,馬大慶就可以安心的享受重獲的新生。
可是沒想到馬大慶附身許靈雪的時候陰煞之精竟然有一些脫離掉了,如果單純的只是些許陰煞之精或許還不足以出現鬼胎,偏巧馬大慶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思幻化了劉雨生的模樣去調戲許靈雪。許靈雪本就對劉雨生有一絲愛慕,情動之下才使體內的陰氣散發出來,和陰煞結合,就產生了鬼胎。
鬼胎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它可以在陰陽之間隨意轉換,不受任何法則約束。而且鬼胎因為沾染的是煞氣之精,生來就怨氣沖天,除了它的生母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它的目標。它會不停的害人,永不停歇。
馬大慶已經回去了,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忙,劉雨生交代他不惜一切代價尋找許靈雪的蛛絲馬跡,反正以許大鵬的身份,為了許靈雪無論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算反常。
劉雨生皺著眉頭走在回家的路上,破天荒的沒有騎那輛不離不棄的自行車。馬大慶取代許大鵬之後,送給了他一輛豪車和一套高級的商品房,而且還給他辦了一張有數百萬存款的銀行卡。馬大慶還想讓他到許大鵬的集團上班,被他拒絕了。
房子和車這些東西對於許大鵬的身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劉雨生也就沒有推辭。不過他還是喜歡在醫院的太平間工作,到許大鵬的集團工作或許很輕鬆,掙的錢也會更多,但他並不感興趣。
劉雨生正在為鬼胎的事情發愁,鬼胎一旦現世,對所有的生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但是許靈雪懷了鬼胎之後,已經可以自由穿行在陰陽兩界,別說一般人找不到她,就算是劉雨生對此也無能為力。他一邊想著如何尋找許靈雪的下落,一邊琢磨著如何對付鬼胎,因為太過全神貫注,身邊的動靜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就在劉雨生走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忽然一個身材嬌小的人悄悄跟了上去,這個人穿了一身運動衣,帶著帽子和墨鏡,讓人看不清相貌,但看體形是個女人。這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腳步很快,漸漸走近了劉雨生,她貼近了他說:「雨生哥哥,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劉雨生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在他的胸口!
匕首直沒入柄,鮮血汩汩的流出來,劉雨生瞬間感到渾身冰涼,所有的力氣都離開了自己。他無力的跪倒在地,艱難的抬起頭,女人的樣子映入眼簾,竟然是許靈雪!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許靈雪神情悲苦的喊道。
第一卷到此結束!
挖了好多的坑,咱們下卷再見吧。
根據主角不死定律,嗯,劉雨生不死是肯定的。不過有人能猜到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麼?
第一章殺
金鷹湖景區是T市的核心重點景區,總面積達13平方公里,其中水域面積7.9公里,水深平均2.5至3米。金鷹湖,因湖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金鷹銅像而得名,湖面水域開闊,湖畔風景宜人。而且金鷹湖不僅是華國最大的內城湖,也是國內極少有的免費對外開放的國家重點5A級景區之一。
每年來金鷹湖的遊客人數基數之龐大令人咋舌,除了T市本市居民外,還吸引了大量來自didū等其他大城市的客人。
這一天清晨,秋高氣爽旭日初升,金鷹湖邊的林蔭大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有跑步鍛煉身體的年輕人,還有成群結隊打太極的老年人,尤其在湖邊石欄附近站著一對男女格外引人注目。
這男女二人看上去並非情侶,女人一襲薄衫,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看上去火辣之極,大清早的就帶了一個寬邊墨鏡,不知是否為了掩人耳目?男人站在女人旁邊,比女人稍微落後半步以示尊重,穿了一身休閒裝,看上去極為矯健。
女人看著水波輕蕩的湖面默不作聲,許久之後才歎息了一聲道:「當初,我就是在這裡認識了他,他英俊多金,年少輕狂,我則是個默默無聞的窮丫頭,不擅長打扮自己。眨眼十幾年過去了,他成了杯中黃土,我卻成了這億萬家產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身後的男人低頭看著石板,一言不發。女人有些自嘲的說:「別人都說我是剋夫命,還有人說我為了謀奪家產把他害死了,他的家人視我如仇寇,他的親朋好友卻畏我如虎。浩然,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
叫做浩然的男人仍舊沉默,女人似乎也沒指望他回答,仍然自言自語的說:「他們都覺得這些家產不應該由我做主,卻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十幾年來的操持,何來偌大家業?憑他們的豬頭智商,這王家早就破產了!如今竟然說我牝雞司晨,哼,嚼舌頭的功夫倒是不錯。」
浩然忍不住低聲道:「碧雲,何必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你掌管天達集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集團上下無不敬服,那些跳樑小丑對您來說不值一提。如果再有人鬧事,我替你處理了他!」
天達集團!碧雲!這個女人竟然是T市最大的上市公司天達集團的董事長林碧雲!她的身份何其顯貴,怎麼會大清早的在這金鷹湖畔感慨莫名?有什麼事情能讓這個以鐵血冷酷著稱的女強人為難?
林碧雲對浩然的話不置一詞,深吸了一口氣道:「走吧,回去。」
她當先轉身沿著林蔭大道往外走去,浩然慢慢跟上。走了沒幾步,林碧雲忽然停了下來,浩然急忙衝到她前面警惕的四處打探,嘴裡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不過是看那個人有些眼熟,」林碧雲皺著眉頭說,「你看打著傘的那個,是不是小靜救下來的人,好像叫做什麼劉雨生的?」
浩然循著林碧雲的手指望去,只見湖邊有一個人打著一把黑乎乎的油紙傘,正慢悠悠的踱著步子向這邊走來。傘下的人看上去很平凡,個頭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如果不是大晴天的打著一把傘顯得十分怪異,相信誰也不會留意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物。
浩然謹慎的護在林碧雲身前說:「是他,就是那個當街被人刺了一刀的傢伙。碧雲,這個人很不簡單,咱們還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
林碧雲沉聲問道:「他有什麼底細?你調查過了?」
「是的,自從那天你去醫院替小靜解圍,我就留意到了這個人。當時他胸口被刺的那一刀極深,按理說這樣的傷勢下絕對不應該有人生還,可是你看才過了一個多月他就生龍活虎,一點看不出受傷的樣子。而且,據說他跟許大鵬的關係很深,在他住院的時候許大鵬曾經去看他好幾次。」浩然冷靜的說。
「哦?跟許大鵬有關係?」林碧雲驚疑的說,「受重傷而不死,或許是他天賦異稟,跟許大鵬有關係也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這個人的品性如何,你調查過他的為人了麼?」
「這個……沒有。他的資料很少,只知道是從大山裡出來,冷不丁的就在T市冒了出來。他在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工作,平時很少與人接觸,所以為人如何,並不清楚。」浩然低聲說。
林碧雲眼神一凝,冷冷的說:「在太平間工作?那不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這個人神神秘秘,不像好人,我一定要阻止小靜和他來往。」
這時劉雨生已經走到了兩人身旁,浩然沒有說話,冷冷的盯著他的眼睛。劉雨生對身邊的人視如不見,若無其事的從二人身邊走過去了。見他走的遠了,浩然鬆了口氣,不解的問:「碧雲,你為什麼對小靜這麼關心?她父親雖然是T市的副市長,但你完全用不著刻意的去結交,他還不配。」
「我不是為了徐清越,我就是喜歡小靜這個人,」林碧雲淡淡的說,「小靜是我見過的最純潔最天真的女孩子,她太善良太脆弱,跟我當初一模一樣,我不希望她的將來也像我一樣。你去盯著這個劉雨生,看他大晴天的打著這樣一把傘,究竟鬼鬼祟祟的在做些什麼,如果他不是什麼善類……」
林碧雲沉吟了一下說:「你就把他幹掉,許大鵬那邊自然有我來應付,相信他不會為了一個小弟跟我翻臉。」
浩然聞言有些驚訝,他勸道:「碧雲,這有些小題大做了吧?小靜不過是在街上救了他一命,然後又到醫院去看了他幾次,兩個人以後完全沒有交集,而且他們也不是一類人。何苦為此惹上一個不知深淺的人?」
「女人的心你不懂!」林碧雲神情冷酷的說,「小靜看這個劉雨生的眼神,跟我當初看王文飛一模一樣。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靜,你立刻去跟著他,看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浩然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我還要保護你,不如我先把你送回去,王家那些人對你虎視眈眈,我不放心。」
「他們沒有這個膽子!再說,我也不是泥捏的。」林碧雲冷笑著說。
劉雨生舉著髒兮兮的油紙傘,在湖畔的林蔭道上走走停停,他穿了一條有些肥大的褲子,褲兜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些什麼。他不時的從褲兜裡掏出點東西灑在路邊,偶爾也會灑到水面上,引得很多魚兒遊蕩過來。
浩然遠遠的跟在後面,搞不明白劉雨生在做什麼。說他是在遛彎吧,走走停停的倒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說他是在找東西吧,淨見他從兜裡往外掏東西了。浩然留意著劉雨生扔東西的位置,特地過去看了看,發現劉雨生扔的什麼都有,糯米粒兒、桃核、煙頭,甚至還有香灰。
「真不知那麼髒的東西他裝到兜裡是做什麼用的,這人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浩然納悶的想。
《極度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