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是又如何?」於浩東傷感道:「我們是父子,同樣也都是商人。商人最大的習慣就是從利益考慮一切,不管做什麼,都會選擇把利益拓展到最大,把損失降到最低。你們很好奇我的事兒,對不對?我慢慢告訴你們……」
  老頭子叫於海風,他用大半輩子打拼出了現在的于氏集團,直到最近幾年才退居幕後,享起了清福。于氏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打理。
  老頭子給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于氏。照顧好於皓軒那個畜生。
  這些年我像保姆一樣照顧著于氏,照顧著那個畜生。萬萬沒想到,那個畜生卻對我下了毒手。等我發覺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時,想要挽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過去一直沒有懷疑過那個畜生。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看見他在往我的水裡倒東西時,我才懷疑是他給我下了毒。那之後,我又小心觀察了幾次,發現果然是他在悄悄投毒。
  我在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可是警察把他帶走之後,老頭子他們卻趕到了警察局,跟警察說,我是瘋子,在胡言亂語……
  你們不會知道我當時的感受,我甚至不敢相信,那兩個惡狠狠地盯著我,對我破口大罵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他們知道,我已經廢了,已經完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死於非命。所以他們要保住另外一個兒子,不管那個畜生做過如何喪心病狂的事,也不管對我如何不公,他們要的就是有一個人能繼承于氏集團。
  哈哈……
  他們把我投進精神病院,讓我自生自滅。他們沒想到我還有朋友吧?
第072章 中咒
  我靜靜地等著於浩東說完之後,才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咒?」
  於浩東冷笑道:「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僅僅是中毒,還特意找過律師、找過私家偵探搜集證據。可惜,沒有一家醫院能拿出確切的中毒證據,最後只能用臟器衰竭來敷衍我……」
  「後來。我輾轉找到了一個老中醫。那個人多少會一點兒祝由科,是他告訴我,我惹到了高人,有人故意下咒要我的命,讓我趕緊找找有沒有中間人,看看能不能出面說和。」
  於浩東的話還算靠譜。在上古時期,不存在醫,只有巫,巫師不僅能溝通神明。也能用草藥治病,直到商周後期才開始逐漸分離。古老中醫當中的祝由科,直到今天還保存著一些類似於巫術的手法。
  很多見聞廣博的老中醫。能看出病根的來源,卻不會動手醫治,即使他們有些手段也一樣不治。有些事兒。一旦攪合進去,就等於得罪了術道,說不定會惹來什麼麻煩。所以他們最多是提醒一句而已。
  我點了點頭向於浩東問道:「你都找過什麼人幫你破咒?」
  「我只找過唐老闆。」於浩東苦笑道:「我雖然是生意人,三教九流也都有朋友,但是,鬼神這方面的事情,我只認識唐老闆。」
  我瞇著眼睛道:「你和唐老闆是什麼關係?」
  於浩東直言不諱地道:「生意上的夥伴。唐老闆在我這裡有不少投資。」
  我回頭看向檀越,後者只說了一句:「應該是帶香的。」
  檀越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一個術道組織的運轉,不能光靠我們這些術士維持,還要有一定的經濟來源,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自然少不了。術道組織為了維護夥伴,通常會幫助他們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保證對方不受風水、鬼魂一類事情的騷擾。當然,涉及商場或者官場的事情。術道中人都不會插手。
  唐向晚特意把我們派來,應該是很看重這個於浩東。
  我轉頭向檀越道:「你幫他檢查一下,看看中了什麼咒。」
  天下咒術。五花八門,手段更是神鬼莫測。惡咒可能會直接下在受害人的身上,也可能是通過某種媒介。留在受害人附近。想要破咒,就得先弄清對方到底中了什麼咒。
  檀越讓於浩東脫了衣服,從裡到外地給他檢查了一遍。才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不信道:「你都查了?」
  檀越再次搖頭:「什麼都沒有!看來,詛咒沒有直接下在他身上。」
  受害人被直接下咒,身體上都會有所異變。
  簡單的說。如果受害人被人用針扎傀儡的方式下咒,他們身上肯定會出現像是被鋼針扎過的血點;如果是被人畫符下咒,身上也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圖畫或者淤青。那些東西雖然隱秘。但是仔細檢查的話,不難找到。
  於浩東身上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就只能說明對方使用了媒介一類的咒術。
  檀越想了想道:「你身體出現不適之前。有沒有帶回什麼東西?比如玉石、玩偶,或者有人送過你什麼紀念品之類的東西?」
  於浩東斬釘截鐵地道:「沒有,絕對沒有!」
  「咒術應該是寄托在物品上。」我插話道:「如果是媒介咒術。那樣東西應該離他不遠。按他自己的說法,他患病之後換了不少地方,除非有人拿著東西一直跟著他。」
  檀越想了想道:「你再想想。自己出事之前,有沒有和什麼人在一起過!我是說,做過那種事情。」
  於浩東搖頭道:「也沒有!我對這方面一向檢點。或者說,有些潔癖。就算出去應酬,也不會真去逢場作戲。」
  「那就怪了……」檀越也束手無策了。
  我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道:「你出事之前,身邊有沒有死過什麼東西?比如,有鳥忽然飛進你屋裡,然後一下死在地上之類的。」
  「有!」於浩東道:「於浩軒那個畜生喜歡養蛇。他養過的一條球蟒,有一天,游進了我的辦公室了。」
  「當時,我正在批閱文件,忽然聽見身邊絲絲紙響,等我抬頭看時,一條蛇一下從我辦公桌前面豎了起來,盯著我的臉不停地吐信子。我當時甚至能看見那條蛇的眼睛裡映著我的倒影。
  我當時嚇了一跳,趕緊找東西想要打它。沒想到。那條蛇的脖子上忽然鼓起來一個大包,就像是……就像是剛吞了雞蛋一樣。
  我眼看著那個包從他脖子上一下擠進了腦袋,它的腦袋就在我眼前漲成了一個皮球。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脹起來的蛇頭就砰的一下爆了,蛇血當下濺了我一身。」
  於浩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我也插話道:「當時蛇腦袋裡除了血。就沒迸出別的什麼嗎?」
  「沒注意!」於浩東道:「我看見蛇頭爆炸的時候,閉了一下眼睛,等我睜眼時。死蛇已經趴在了我的桌子上……」
  於浩東當時的反應完全符合正常人的本能,我知道問不出什麼:「你繼續說。」
  於浩東道:「我當時氣得半死,把秘書叫進來大罵了一頓。讓他把蛇扔了出去。那個畜生卻說我故意弄死了他的蛇,還跑來跟我大吵了一架。」
  「我自問平時還算有些城府,但是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麼火氣會那麼大。被那個畜生氣得渾身無力、直冒虛汗,等他走了之後,我在辦公室裡坐了兩個多小時才算恢復過來。從那天之後。我的身體就開始每況愈下……」
  我聽完之後點頭道:「看來,詛咒的媒介是那條蛇,咒術裡面多少沾了一點兒蛇毒,才會讓他出現中毒的症狀。」
《邪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