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我跑到半截,正好碰見和尚,和尚摘了一朵野花,拿在手裡把玩,路過的村民,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有的還偷笑。
  和尚不為所動,好像這朵花裡藏著珍稀佛經,需要仔細看,才能辨認。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說出大事兒了,李老嘎的電話通了。
  和尚一愣,野花掉在了地上,半天沒言語。
  我說你傻拉?剛才我去找薔薇,編排了謊言,說李老嘎去縣城辦事了,薔薇不放心撥通了他的電話,可是電話真通了,裡面還有人跟薔薇說話。
  和尚出奇的淡定,這一點跟東家很相似,不過他瞳孔中也浮現出凝重之色。
  後來他說你知道李老嘎的電話麼,打過去,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他的意思很明確,李老嘎的靈魂的確轉世投胎去了,那麼接通電話的人,必有陰謀。
  我一拍腦門,這才恍然大悟,不過我手機裡沒存他的號,要是跑回去找薔薇要,難免節外生枝,算求,找水伯去,他肯定有。
  等回到了家裡,水伯,葫蘆爺還沒起床,反而銅錘精神抖擻的做飯呢。
  平常這兩個老頭,都早睡早起,從來沒有這樣過。
  和尚說水伯幫著葫蘆爺找材料,找了大半宿,倆人都累壞了。
  我搓搓手:「要不再叫他倆睡會兒?」
  和尚搖頭,奔著廚房去了,銅錘說你倆一大早幹嘛去了,俺做的炒餅,來來來,幫忙剝蒜。
  可和尚不搭理他,拿了擀面杖和鐵盆就去了水伯的臥室。
  光光光!
  鐵盆敲擊聲,刺耳轟鳴,我齜牙咧嘴的,說這犢子太損了吧,哪有這麼叫人起床的?!
  葫蘆爺叫喚了一嗓子,直接從臥室竄出來了,說大早上的鬧鬼吶,還叫不叫人睡覺?
  他臉色蒼白,眼睛裡都是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
  水伯也迷迷瞪瞪走出來,看到和尚後,表現的很詫異,說這是咋了?
  和尚說出了一些事故,不得已才叫你們的。
  水伯蹙起了眉頭,沒等說話,葫蘆爺先蹦出來了,說三弟啊三弟,我說你什麼好,就算天大的事兒,你也別敲鑼啊,剛才沒把我嚇死。
  和尚尷尬的一笑,說你們倆睡覺,都會在臥室裡弄一些防範措施,冒然進去還不觸碰機關呀?
  水伯和葫蘆爺對視一眼,癟了嘴巴。
  防範措施?!
  我一個頭兩個大,在自己家裡也這麼不放心嗎?
  銅錘跟我嘀咕,說人老精,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現在情況特殊,睡覺的時候肯定要有所防備的。
  我暗中咧嘴,看來我還是太年輕。
  和尚不想再耽誤功夫了,就把我的經歷複述了一遍,最後道:「我感覺有人拿了他的手機,故意跟我們挑釁。」
  據我所知,李老嘎的手機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小樹林中。昨天他的身體化作了稻草人,衣服啥的都沒脫,手機保不齊就在口袋裡裝著呢。
  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屍祭祀從北山溝子出來了,這都是他幹的。
  銅錘當時就急了,說狗日的東西,拿死人整事兒,俺非得把他揪出來。
  水伯說你消停會兒,我這就打過去,看看對方敢不敢接。
  他拿出手機,很快撥通了號碼,足足等了十幾秒鐘才通了。水伯趕緊貼在耳朵上,說你是誰?
  聽筒裡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把我嚇了一哆嗦。可是沒等反應,電話就斷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事兒不是屍祭祀干的,這是一個女人的笑聲。
  氣氛空前緊張起來,葫蘆爺奪過了手機,又要撥過去,誰知和尚阻攔了他,說不用費勁了,我知道是誰。
  水伯忽然挑起了眉梢,說我們的罪過女人嗎?
  和尚說你們沒的罪過,但我得罪了,鬼祭祀就是女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那個女人笑聲,是鬼祭祀?!
  和尚微微點頭,說鬼祭祀被我追殺了很久,還受了傷,肯定對我恨之入骨,捲土重來是遲早的事兒。不過這次的事兒,不單單衝我,因為我們擊敗了屍祭祀,北山溝子的祭壇也瞞不住了,所以她來了。
  鬼祭祀最擅長的就是養鬼,煉鬼,甚至用鬼怪修煉邪功,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殘害了多少性命。她來了就來了,正好能給李老嘎報仇。
  銅錘額頭的青筋都蹦起來了,說狗日的,來的正是時候,俺正愁找不到她呢。
  和尚說不能莽撞,敵人在暗,並且她的神通非常詭異,能叫人不知不覺中招,咱們還是謹慎一些,以靜制動。
  葫蘆爺站出來,說我同意三弟的看法,別沒找到人,先自亂了陣腳。聽我的,抓緊時間整頓,下午兩點進山。鬼祭祀也是奔著祭壇來的,她會追過去,或者她現在就在北山溝子裡,已經跟屍祭祀匯合了。
  銅錘氣哼哼的,一腳揣在門框上,說俺不吃了,特麼堵得慌。
  說完就鑽進臥室,關起了房門。
  我說他就這樣,重感情,氣性大,李老嘎的死是他心裡的一道坎兒。
  就這樣,我們吃了銅錘親手做的炒餅,喝了一會兒茶,就開始收拾東西。
  不知水伯幫葫蘆爺找了什麼材料,反正兩個大背包都弄滿了,並且份量不輕的樣子。我說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我和銅錘背著吧。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