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節

「……」左峰愣住:「你的意思是,她是個死人?」
「差不多吧。」
我道:「左峰,你可千萬別回頭,她正瞪著你看呢。」
左峰便打了個冷戰:「媽的,怪不得剛才在車上總是聞到一股怪味兒。」
「你放心,她也不算是活死人,她是趙憂的未婚妻附體,至於楊米米原本的魂魄,恐怖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老道長打趣到:「一具臭皮囊而已,你何必在意那麼多?」
說得到輕巧啊,左峰整個人都僵硬了:「那你們還不想想辦法,把她給收了。」
「她現在藉著楊米米的身體,我們怎麼收她?一旦她死了,我們在現實世界裡,就得落個殺人罪名。」老道長喝了口小酒:「只能慢慢的,一點點把她往外引。」
「怎麼引?」我來了興趣。
「就是給她分魂,這在外人的眼裡是生病了,慢慢的最後嚥了氣,可現實卻是我們使了法術,讓她的魂魄一點點消失不見了,這是一個有些漫長的過程。」趙欽把澄明目光睨向我。
「那,就請你們快點動手吧。」左峰急道。
可這事情急不得,得玉玲瓏上勾才行。
老道長教了左峰一個辦法,讓他每天哄著玉玲瓏喝下一杯他化的符水,無色無味,而且半夜等她睡下後,一定要把她的鞋子倒放,鞋尖朝向床,鞋跟向外,這樣就算她查覺到什麼,想跑也跑不掉了。
大至教了一下,老道長在左峰的手心裡用酒水畫了個無形的符咒:「記住了,每次讓她喝水以前,一定要把手伸到裡面泡一下,這就算是化符了。」
「這個到不難,畢竟是白天嘛,可是那倒放鞋子的事,我……」左峰滿臉痛苦,這也無可厚非,明明知道楊米米的身體已經被個陰靈佔據,可是還要和她生活在一起,那種感覺自然是很恐懼。
「左隊長放心,你可是大富貴之命,再說要是她想傷你哪還會等到現在?她這是要拉你當擋箭牌呢,一時半會兒不會要你的命。」
老道長這話安慰得人心更顫,左峰的臉色一直蒼白到飯後。
我們從小餐館裡出去的時候,我悄聲告訴左峰:「關鍵時刻保命要緊,才能說出趙憂的名字,不過其他的不要多說,只說能見到真正的趙憂就行。」
左峰點點頭,長長吸了口氣和我們揮手道別。
坐在車裡的玉玲瓏此時墨鏡下的紅唇,拉開一抹笑意,看不到一個人眼睛,你永遠不知道那是冷笑還是友好的笑,這笑,像是對我,也像是對著趙欽。
兩天過去,我們沒有再找到任何有關人樽的消息。
到是左峰,大概是心裡很不踏實,又不好去打擾老道長,所以會隔三差五的到櫻花山來坐坐。
好像一切都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但這寧靜之下,卻又隱約隱藏著更大的暴風雨。
我會在半夜時分,披上外套到露台上去聆聽,那兩個阿丁嘴裡所說的奇怪東西究竟是什麼?他們沒有任何動靜,那指甲刮地板的聲音我再也沒有聽到過。
但總能感覺得到,黑暗中,有兩雙眼睛在悄悄窺視著我。

第585章 585:幽果
自從那天後,我和趙欽之間再也沒有聊起趙憂的話題。
他每天早晨都會在我枕頭上放一枝白玫瑰,輕輕吻我的唇,在灼熱的呼吸急促起來之時,又急忙停住手上的動作。
因為我胸口上的這點黑,我們兩再也無法完成一場男女之間的歡受。
「小白不知怎麼樣了?」這一夜,我窩在趙欽懷裡,看著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一句話:親愛的,不要對著月亮發誓,因為,月亮每天的樣子都不一樣,他太多變了。
「小白的命格奇異,此番定能脫險。」趙欽從身後環住我的腰,他側著身子,支起上半身,澄明的視線鎖住我:「還記得那個天眼池嗎,何不向貘打聽一下究竟在何方。」
我詫異的扭頭看向他:「你是說,那個能通四界的出口?」
「嗯。」他的目光飄向窗外:「既然可以通往第四界,要從那裡找到小白應該不難。」
「是嗎?你的意思是,小白可能被趙憂關在魔幽空間?」我記得貘曾經說過,除了陰陽和天界以外,還有一個魔幽空間,可他也曾經說過,那裡只能有灰靈才可以生存,小白要是被關在那裡,除非他已經變成了灰靈,又或者是,趙憂有什麼古怪的辦法。
難道這幽魔空間也就是冥王嘴裡所說的夾縫空間?
趙欽:「我不敢肯定他是否被關在那裡,但是若要救他,首先得找到入口處。」
「也是,那改天再見到貘的話,我問問他。」
「嗯,睡吧。」趙欽平躺下來,將我摟進了懷裡。
我歎了口氣,大師兄走了,小白也不見了,餘音道觀的香火能不能維持整個院的開支,這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也總不能讓王墨出錢支撐,那畢竟是他的私錢,而且入不敷出,再多的錢也有用完的那一天。
「明天我要回道觀裡去看看老道長,如果有生意的話還是得接一樁。」
趙欽沒有應我,他睡著了,這些天,他一直在書房裡悶著頭看書,各種各樣的古怪書籍,包括那些山海經都看了個遍,我不知道他在找什麼,雖然他表面平靜,但我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他的焦慮。
我回頭看著他俊英的側臉,醒著的時候冷凜自持,王者風範,睡著的時候,祥靜得像個大孩子。
驀地一下,背上突然傳來一陣久違的疼痛。
就像千萬根針剌痛似的,一下,便疼得我渾身打顫,但也只是這一下,那疼便消失不見了。
窗外有黑色身影一閃而過。
那綠色的眼睛雖然匆匆而掠,但還是被我捕捉進眼裡,我起身披上厚絨睡袍,輕手輕腳拉開臥室門出去。
「貘。」露台上,貘的高大身影在黑暗中挺立,他遙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我走過去,一直走到他身邊:「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自從那夜幫我護了院中的玫瑰花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
他緩緩側過身來看著我:「可你的毒並未解。」
我心裡一顫,原來他是知道的:「這是什麼毒,不就是個蠱嗎,怎麼三界之中就沒有一人能為我解?連你也不能嗎?」
《來自大宋的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