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柳嵐,柳嵐!醒醒!」
我被一陣大力從噩夢中拉了回來,睜開雙眼,看見盛夏滿臉擔心的看著我,見我醒來,盛夏像是鬆了口氣:「做噩夢了嗎?怎麼又哭又叫的。」
我失神片刻,這才發現自己臉頰上濕濕的,我伸手抹去,轉頭看見周思遠還是像我入睡之前的動作坐在桌子旁邊,一動不動。
「師父。」我低聲喊道。
周思遠身子突然一顫,過了很長時間才轉過身來,看向我:「你記起來了?」
還真是!我揉揉發澀的眼睛,突然笑了,剛才我只是想試探一下。原來夢中,對我百般寵溺和疼愛的師父,就是現在坐在我面前這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第317章 封印了無名神力(三更)
我跟周思遠兩人相對無言,盛夏坐在一旁,愣愣的看向我們,末了才開口說道:「你們怎麼了?」
周思遠從桌子旁邊站起來,我也翻身下床,對盛夏說道:「盛夏。你休息吧,我跟周思遠有點話要說。」
盛夏點點頭,雖然一臉疑惑,但是卻沒有多問什麼。我跟在周思遠身後出了石洞,周思遠在石洞口停了下來,席地而坐。
我也走過去,剛想坐下,周思遠出聲說道:「等等!」
然後將自己的狐皮大衣放大衣鋪在了地上,見我看他,他解釋道:「天氣太冷,就這樣坐在地上對你們女孩子不好,怎麼這麼大了,還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周思遠:「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告訴我是你師父。」周思遠轉頭看我,但是蓬亂的頭髮將臉全都遮擋住。我實在是無法把眼前這個邋裡邋遢的男人跟夢中的謙謙公子聯繫起來。
見我不說話,周思遠苦笑了一下:「你都已經認不出我來了。」
「不是我沒有認出你來,上一世的記憶,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我解釋道。
周思遠點點頭:「我知道。」
我驚訝的看向周思遠:「你怎麼知道的?」
「你見到我沒認出來,然後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也沒有一點反應。」周思遠解釋道。、
我笑了,是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我還問來問去的。我還真是蠢。一時間我沒了言語,周思遠又開口說道:「無名在你體內是嘛?」
我點點頭,但是卻苦惱的說道:「不過現在好像沒有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無名的神力已經被消耗掉了。」
「不是。是無名的神力被封印了。」
「封印了?」我大吃一驚,「但是最近,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然後想起前世的事情,要是被封印了,怎麼會……」
周思遠看向我:「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可能只是封印掉了一部分。」
「那我會將前世所有的事情都記起來嗎?」我又問。
「也許正是因為有人不想讓你想起來,所以才這麼做的。」周思遠低聲說道。
我沉默不語,如果真的像周思遠說的,那到底是誰將我體內的無名神力封印起來的,而他到底是不想讓我想起來什麼。
百思不得其解,周思遠看著我發呆的樣子。伸手在我的頭上一揉,我卻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周思遠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對不起,我忘了,你已經不是柳嵐了。」
雖然我想起來,周思遠是我的師父,但是我們之間相處的細節我很多都不知道。所以現在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只是有一種淡淡的親近感。
我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舉動有點傷人,於是開口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我早該知道的。」周思遠點點頭。
「如果說,我想記起來,有別的辦法嗎?」我問道。
「有能力封印你體內無名神力的人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可能有別的方法,但是我不知道。」
「那……你能跟我講講我前世的事情嗎?」我看向周思遠。心中卻十分糾結,希望他點頭答應,卻又希望他拒絕我。
周思遠低聲說道:「柳嵐,你相信我,對於前世的事情,你一點都不想想起來,我不想讓你恨我。所以,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歎口氣,心中卻也一鬆,是啊,我已經不是前世的柳嵐了,我只想過好我今生,雖然現在看起來已經是一團糟了,但是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沒有追問,看向周思遠:「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周思遠愣了一下,笑著看向我,眼神裡面的孤寂讓我心頭一震:「你知道嗎?當一個人什麼都在乎的時候,外表更不值得一提,我變成什麼樣也沒人能看到我,這樣也好,隨心自由。」
「可是……」我還想說點什麼,周思遠卻從地上站起來了。
「回去休息吧。」
這是在趕我走了,我沒多說什麼,就起身朝著石洞走去,但是周思遠卻遲遲沒有跟上來,我扭頭:「你不回去嗎?」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進了石洞,盛夏還沒有睡著,見我進來,立馬從床上爬起來,說道:「柳嵐,我們明天真的要走嗎?」
我剛才竟然沒有來得及問這個問題,我上了床,躺在盛夏旁邊:「你不想走嗎?距離你失蹤已經兩天的時間了,估計你朋友他們都要急瘋了。」
沒想到盛夏卻歎口氣說道:「我不想走。」以在冬技。
我驚訝的看向盛夏:「為什麼?」
盛夏將下巴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面,幽幽的說道:「我覺得在這裡特別開心,雖然有點無聊,但是比起回去,我更願意呆在這裡,安靜沒有煩惱。」
說著,盛夏看向我,眼睛裡面閃著光,用手抓著我的胳膊:「柳嵐,我們都不要走了好不好,就留在這裡,就你、我還有周思遠我們三個人,你看,雖然現在是冬天,山裡面好像什麼都有沒有,但是到了夏天,肯定景色特別好,到時候,我在這石洞門口種點花花草草的,我們沒事幹就去打獵,然後去河裡洗澡,肯定特別好。」
見我不說話,盛夏愣了一下,將我的胳膊放開,歎口氣,自嘲的笑了笑:「好吧,我只是……只是開個玩笑,馬上要天亮了,睡覺吧。」
盛夏躺倒了床上,我卻心中一驚,到底這盛夏是活的多麼不高興,才想留在這一無所有的山裡,但是看盛夏的樣子,也不像是為生計發愁。果然,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一紙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