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枉死詛咒（上）
我呆呆的望著不停震動的手機,這個早已經被遺忘在電話號碼薄裡的手機號,此時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是肥雞！他不是上次從雲南回來就帶著那個奇怪的女孩失蹤了嗎？現在怎麼能聯繫到我？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手裡還在震動的手機,我趕忙接了起來。「……喂？」我遲疑了一下,輕聲問道,自己都聽出了聲音裡的顫抖。「喂啊,磊子,是我！」聽到對面渾厚熟悉的聲音,我完全確定了,確實是肥雞！「你,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你不是……。」確定了就是他之後,我頓時激動起來,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急促的問道。「我就在你那什麼鳥事務所呢,白大小姐可是等的很著急了,你回來我跟你說。」肥雞的聲音顯得很激昂,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行,你等著我。」肥雞能回來確實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回去的時候自然是急趕慢趕,但身上一層濕乎乎的粘液,早晨的風一吹簡直是要人命。 永寧街雖然大多數人都搬走了,可一些念舊的老人還是留了下來,雖然不多,但一些大叔大媽早上晨練看到我的「行為藝術」,大都是停下三三兩兩的對我指點起來。不過我並不在意這些,因為肥雞的歸來又讓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即使被那個詭異的蝸牛帶來的心有餘悸都已經消失了。
當我瑟瑟發抖到了「xx事務所」的門口時,肥雞和白樂已經等在了那裡。「我靠……你這是搞哪一出？」肥雞愣了半天,才喃喃的說出這句話,「好了,先進來吧,換身衣服。」白樂只是關心的看著我,溫柔地說道。看看,看看,這就是差距,果然還是女朋友關心自己啊。
轉身的時候我才發現,肥雞的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子,只是剛才被他肥碩的身體給擋住了。 看著她用手指絞著衣角低頭害羞的樣子挨在肥雞身邊,我恍然大悟,有些曖昧的瞥著他進屋去了。
「我說肥雞,你帶回來的這是誰啊？」我洗完澡從樓上下來擦著頭髮曖昧的笑道。「日……！你這個樣子可真賤,她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回來她不跟著我誰跟著我啊？」說著這大胖子就賤笑著握住了旁邊女孩的手,臉這一笑都擠到了一起,特像天津狗不理包子,還是褶特多的那種！「我認識？……」我擦頭髮的手一下子頓住,望著這個害羞的女孩,雖然很漂亮,我也有一般看到美女就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我很確定,真的沒有見過她……等等,我忽然想起,上次去雲南救白玥的時候,肥雞救下的那個和白玥同樣被選為祭品祭奠的女孩。「難道……你就是那個在獨龍江……。」我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了。「你好,姐姐你好。」這時她才有些拘謹的站起來,臉通紅的對著我和白樂鞠了個躬。怎麼搞的和日本姑娘似的？「我叫卓馨。」說完,她又害羞的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行啊,怪不得當時你就直接走了呢！」我調笑著他,心情好了不少。「哪能！我走的原因是因為害怕那山裡的人找小馨的麻煩,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咱們的小花大人都被你泡到手了,把她留在你身邊,我可是一點都沒安全感啊！」肥雞的誇張的叫道。「什麼泡到手？」白樂卻不樂意了,瞪著眼氣呼呼的看著他,卻並沒否認和我的關係。
肥雞嚇得連連賠不是, 好半天白樂才輕哼一聲拉著卓馨去一邊說悄悄話去了。「我說你可真厲害,這麼火的校花大人對你都服服帖帖的。」說著肥雞給我豎起了大拇指。「對了,這麼久沒有回來,永寧街這裡怎麼變化這麼大啊？」我苦笑一聲。「你走之後,這裡還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靜靜的聽我講完所有的事情,肥雞露出了少見的嚴肅,他歎了口氣。掏出煙來扔給我了一支「 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跟你說,小馨在雲南,有些苗人的東西……或許能幫白玥妹妹也說不定。」我接過煙卻遲遲沒有點上,把曾經不願意面對的回憶,已經快要癒合的傷疤又重新揭開,心裡真的挺不是滋味。
就在我們陷入短暫的沉默之後,一陣警車鳴笛的聲音急促的響起,估計又出現什麼大事件,而且聲音迅速的由遠而近,可想而知這車速有多麼的快。「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門卻被猛地推開了,鋁合金的門裝頓時一陣怪異的撕拉聲。我正要發火,可看清來人後,卻愣了一下。這不是梁天那傢伙嗎？！
這傢伙不是自從永寧街的暴亂之後就去了北京嗎？怎麼又匆匆忙忙的回來了？「你怎麼來了？」白樂和卓馨都被嚇了一跳,白樂掐著腰語氣不善的質問起來,看來她的溫柔只是對我一個人的。 梁天喘著粗氣進門,拿起茶几旁邊的一杯水猛灌了下去。「我說……這次可是大事件……。」他喘了半天直到白樂快要忍不住道爆發的邊緣時,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這裡發生的事情哪一件捅出去不得轟動了？」我翻翻白眼,毫不在乎的把手裡的煙夾到了耳邊。「真的大事情,哥們你可得幫我啊！」梁天忽然挨了過來,一臉掐媚的說道：「這次真的跟以前不一樣,出事的人跟上邊局裡有關係,我在北京周旋了這麼多天才把這活攬到身上,要是辦成了,肯定是個一等功,我可就指著這個跟我家老爺子叫板呢！」「……你不知道什麼情況都敢往自己身上攬？辦成了還好說,萬一搞砸了你還不是惹了一身騷？！」我有些無語的看著他,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這傢伙的智商越來越低了呢？「所以啊,我這不就來找你了嗎,憑咱倆以前合作的默契,這次肯定是手到擒來,而且你也不用擔心,看樣子只是普通的殺人案,出事的地點也不在永寧街這裡,要是時間充足我倒也可以慢慢調查,但問題就在上面給的時間太短,就四天時間。」「你就不能動動關係拖延一段時間？哪次跟你有關係的是好事兒了？這次我可真是愛莫能助了,實在不行您去找找福爾摩斯,柯南什麼的。」我聳聳肩膀,一臉的無辜。開玩笑,這可是命案,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可能背上一身的罪名,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肯定沒人會幹。
梁天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肥雞,我衝他點點頭,我明天他的意思,肯定下面的話有些敏感,問我一直坐在一邊的這個胖子可不可靠。而白樂看我們在商量事情,也知趣的拉著卓馨去樓上說她們女孩子的話題去了,果然是個賢妻良母！
「這個……你也知道,上邊要開大會, 這些負面新聞在這個時候肯定不能搞大的,只能快點解決,但是這個出事的小子是市局的公子爺,又不能敷衍過去。」梁天小聲的說道,頓了頓,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了,要不這樣,你幫我的話,這次的功勞歸我,獎金給你？」「什麼？還有獎金？」一聽還有錢給,我頓時就來了興趣,對於開辦事務所以來,真正入不敷出的我來說,錢真的是太重要了,雖然有白樂這個小富婆,但是白玥的事情讓我對她們兩姐妹滿是愧疚,再者說來這種和「包養」一樣的幫助,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不會接受的。「我看你心裡除了美女就是錢了。」胖子聽了這麼久終於插上了一句話,看他興致勃勃的模樣,似乎對於這件事挺感興趣。「好吧,這事兒不要告訴白樂她們,你先給我具體說說情況吧。」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幫他,聽他的意思這人並不是死在永寧街,頂多也就是有些棘手的謀殺案罷了。只是出出主意,就可以有酬勞,這並沒有違背我開這間事務所的初衷。
「行,就等你這句話呢！其實這事兒說來都不算事兒,但是流程還是要走的,我也是大體看了下資料,死者叫李長軍。刮鬍刀的刀片割腕死在浴室裡的。已經初步認定是自殺了,但上頭讓查,也得像模像樣的辦不是。」梁天聳聳肩膀,沉默了一下,來娓娓道來。「說起來,也只能怪那小子倒霉,才到分局裡當上警察,這還沒幾天,先就掛了。」梁天倒是沒有任何的惋惜,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其實這點潛規則我也是知道的,這些貴公子哥兒,那個不是先從警察幹起,然後步步高陞的,這樣既堵住了別人的口舌,還順便撈著不少的利益,至於他們之間的爭鬥,看梁天就知道了,當然這些東西可不是我這樣的升斗小民該操心的。還是趕緊將這個案子給出個結果,應付過去就得了。
「額……這個,你看,這個……。」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肥雞忽然插上了話,「你看,這事情我也知道了,能不能讓我幫忙？」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的。「啊,當然我不要什麼酬勞,純粹是幫忙,幫忙而已！」看我正在看他,這胖子趕緊站起來表態,凹陷的不成樣子的沙發這才得以解放,慢慢的恢復平整。不過我卻挺滿意,這小子一段時間不見,怎麼變得這麼上道了。孺子可教！
其實看樣子梁天也想是應付過去,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無所謂,就點點頭答應了。我們三個人七嘴八舌的商量了一陣後,決定先去現場看看, 事發地點是市區,離永寧街很遠,但好巧不巧的是,離白玥所在的醫院確是很近。不過剛要出發的時候卓馨卻叫住了肥雞,胖子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拍拍額頭,原來是要陪她去醫院的,左右衡量了一下,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坐上門口的警車,梁天扯開鳴笛就飛奔起來,飛起的煙塵撲了肥雞滿頭滿臉。看著架勢還不知道哪裡發生了特大案件。
事實上確實是命案,而且死者的身份還不一般,真的是不小的案子了。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梁天連闖了幾個紅燈之後,倒也沒有浪費多大時間。 警車停在了一個並不算太華麗的小區前,他下了車和門衛大爺說了幾句話,車就開了進去。裡面的環境倒是還可以,看樓應該是幾年前的房子了,但修繕的確實很不錯,既然是富二代了,怎麼還會住這樣的房子呢？在我的印象裡,富二代官二代的不都是非豪宅不住,非好車不開的麼？
車往裡行進了一會就停下了,在一個單元入口挺了下來。梁天回頭說道：「就是3樓了,不過這幾天電梯壞了,我們走樓梯吧。」說著從後車廂裡拿出了一根警棍,顯得有些吊兒郎當的上樓去了,我的心裡卻有了一些疑問。
三樓的樓棟裡站著兩個警察,看到梁天卻如獲大赦一般低頭說了幾句話就匆匆的走了,看他們蒼白的臉色,讓我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門是開著的,我跟在梁天後面走了進去,才發現裡面真的是別有洞天,地毯踩上去相當的柔軟,但想到人既然已經不在了,也沒有拖鞋的必要,就這麼直接走了進去。裡面裝飾雖然簡單,但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即使茶几,也是價格不菲的根雕茶几。梁天做到沙發邊上,自顧自的電氣了一根煙,「就是這裡了……其實之前我已經來過一次了,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而且這裡其實那傢伙不怎麼常來,整夜的混在夜總會。」看樣子梁天已經來調查過一番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又不是一無所獲,難道他隱瞞著我什麼？看他這麼不在意的樣子,我也放鬆下來,隨手打開了旁邊的一扇門,看樣子是一間臥室,裡面的擺設簡單的很,除了一張床和一個不大的衣櫥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看了看周圍,確實沒有任何的異樣。因為床的墊腳很高,所以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床下,除了一雙拖鞋之外,別無他物。而且衣櫥裡甚至一件衣服都沒有。
我退出房間,大體看了下周圍,最終把目標放在了臥室旁的一間小門上。那裡就是浴室,事發地點。其實對於偵查破案這方面,我真的沒有任何的經驗,大部分的「理論」知識都是來源於偵探小說。 再者就是接觸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跟著梁天來「調查」命案。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整個浴室看起來也不算太大,開門一目瞭然。左手邊有一個洗手台,上面凌亂的擺著一些生活用品,電動剃鬚刀,或者是洗面奶香水等。但仔細一看都是名牌。浴缸的前面用膠布貼出了一個人形,斜斜的貼到了牆邊,看樣子死者是斜靠在牆上割腕自殺的。但是這裡面可是說是乾淨的出奇,再說離事發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說不定真的就是自殺呢？想到這裡我頓時覺得有些可笑,即使是按照自殺來結案,那我的酬勞依然照給不是嗎？
我蹲在地上看了會兒那一圈黃色的膠帶,希望可以看出什麼來,但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正當我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洗手台的下面有東西！那是一張純白色的卡紙,加載了洗手台與地板之間, 上面有一行小字,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蟲子,要不是蹲下看的仔細,真的很難分辨出來。我小心翼翼的將它從牆縫中捏出來,忽然想起是不是應該帶個手套什麼的,但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後,又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了。
上面寫著「藍色情調酒吧」下面是一個叫楊傑克的經理。這個酒吧我倒是有些印象,最近開在永寧街的一家很有檔次的酒吧,剛開業還搞了不少的活動,現在事務所的屋子裡還掛著人家送的水晶電子檯曆。 我不禁有些頭疼起來,永寧街,又是永寧街！怎麼什麼事都和這條街扯上關係？！雖然只是一張名片,說起來這個李長軍也算是一個標準的紈褲子弟,酒吧KTV肯定也是不少去了。那麼這裡有一張名片也再正常不過,可是一想到永寧街……是不是應該去這個酒吧看一下？我揉著眉心,肯定是我太疑神疑鬼了,這一點我知道,因為這個毛病害得我好幾次差點掛掉。
「嘩啦……」就在我蹲在地上腳快要麻掉的時候,背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水聲！我猛然站起身來,可是因為蹲著時間太長的緣故,讓我腳下一個踉蹌身體挨在了牆邊。 望著近在咫尺的浴缸,不知什麼時候開關已經被打開了,嘩啦啦的水聲在這間本就不算大的小屋子裡顯得異常刺耳。不安的感覺又開始在心底蔓延開來。我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了,剛想轉身出去,卻聽見了身後傳來一聲砰然巨響！
原本打開的浴室門,現在卻已經被死死的關住了！我緊緊的按住門把手,可是在我進來時發現本就沒有鎖的門此刻卻怎麼也打不開了。「梁天？！」我拍著門,混著嘩啦啦的水聲大喊,希望外面的梁天可以聽到。但很明顯這是徒勞的。浴缸裡的水已經漾了出來流到了我的腳邊。而且……還混合著絲絲的紅色？我管過身去,不知道何時,原本滿是水的浴缸,此時卻變成了紅色！
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我明白過來,裡面的水此刻變成了鮮血！
我頓時感覺有些頭皮發炸,一絲冷意順著脊背蔓延開來,這算是什麼情況？這裡已經算是鬧市區了,怎麼還會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發生？可是這裡並不在永寧街啊！鮮紅的血水不斷的溢出,很快便浸濕了這狹小的空間,浴缸中央冒起了氣泡,我喘著粗氣,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是最要人命的。
如果像是蝸牛甚至是鳥人,我都可以有的一拼,可是現在就是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浴缸中的血水翻滾的越來越厲害,緊接著,幾片閃亮的東西從浴缸中漂了起來。是刀片！望著血水中顯眼的幾片再普通不過的刮鬍刀片,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對了,那個李長軍不就是用刀片割腕自殺的嗎？我站在牆角,和浴缸隔著一個洗手台,偶然的,看到了上面那個名牌電動剃鬚刀,心裡一驚,李長軍是用刀片自殺,可是……這裡分明不是有電動剃鬚刀嗎？而且在浴室中並沒有發現有刮鬍刀啊！我終於明白問題出在何處了,而且就是這麼顯眼的一個破綻,這……真的是自殺嗎？
我慌亂的拍打著浴室的門,可是就在外面客廳的梁天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好像他沒有聽到,或者說……我現在已經根本不在那個「原來」的浴室裡了……。
翻滾的血水中,漂浮的刀片已經漾出到了地上,一片波紋中,一個人影猛然坐了起來！
我的脖子幾乎被狠狠的掐住,扶著門艱難的喘息著,那是一張異常蒼白的臉,可是最讓我頭皮發炸的是, 他漂浮在血水中的手腕處,分明有幾道深深的割痕！那是被利器割開的,是刀片！是剛才漂浮上來的刀片！那麼這個人只有是……李長軍？！那個自殺的李長軍？可是他的屍體,應該早早的被運走,在停屍間。那眼前這個坐在滿是鮮血的浴缸中的人是誰？！
猛然的,已經被泡的有些浮腫的屍體,迅速的轉頭望向了這邊！我心裡猛然一緊,慌亂的拿起洗手台上的電動剃鬚刀扔了過去,可是卻砸了一個空,李長軍浮腫慘白的臉上毫無表情,整個黑色的瞳孔流出了一些莫名的黃色液體。
「砰！」背後的門突然打開了,撞了我一個踉蹌,「你怎麼了？」梁天探進頭來,「日,你不會自己看？！」 我喘著粗氣指向浴缸,可是哪裡還有什麼蹦起的屍體,甚至連剛才浴缸的血水現在都變得空空蕩蕩。
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媽的,難道都是我的幻覺？！
我全身都已經濕透,汗水 順著成縷的頭髮流進了脖子,一陣莫名的風吹到了臉上,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我自己看什麼？剛才發神經叫什麼？」梁天被我說的莫名其妙,圍著浴缸轉了好幾圈。「沒事兒……我自己發神經了。」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心裡稍稍平靜了一下。「靠,你本來就是神經病,怎麼樣,什麼都沒有發現吧？接下來去哪？」梁天攤開手,「要不就直接說是自殺得了,其實我看是真的自殺。有什麼好查的。」「再看看吧……。」我看了一眼浴缸,猶豫了一下說道。「行……那再去哪兒查？停屍間？」梁天無所謂的說道。
「不……我們回永寧街。」我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浴室。
浴缸下面,靜靜散落著已經斷成幾段的電動剃鬚刀。
第39章： 枉死詛咒（下）
我和梁天出了小區,已經接近中午了。隨便在路邊吃了碗米線後,又趕回了永寧街。
不,應該說是直接去了「藍色情調酒吧」。
當梁天一聽要來這裡的時候,一臉怪異的望著我,「你比我還有閒情,這個時候了還來酒吧……。」直到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的時候,他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我搡他一下,」我這是去查案子,雖然現在並不確定,但也不能白拿這麼多的獎金,總要出點力氣不是。這個酒吧其實我一直很牴觸,或許是對所有這類的場所都牴觸吧。因為從梁天那裡瞭解到,這個地方有著當地勢力的攙和,當時開張的時候,還給局長了不少好處。「這種人當然會懂得該怎麼做,上面的人舒服了,他們自然也就舒服了。」我嘴上應承著,心裡卻在冷笑連連。還真的有人敢把永寧街劃為自己的勢力範圍？估計真的做的過火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藍色情調酒吧」是在永寧街大整改之後將原本這裡的一家轉讓酒店買下來後裝修的,整個門面顯得很是壯觀,而且門口周圍聽了不少的豪車,雖然是剛剛開業不久,但是生意卻出奇的火爆,其實我也明白,正是因為這裡的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有著「特殊」的保護,所以才會吸引這麼多的人來,而這也就是我討厭這裡的原因。
門口的迎賓小姐很有禮貌的彎腰請我們進去,高叉的旗袍使她們白嫩的大腿暴露在凜冽的風中。這都是為了生活啊……看到她們臉上有些牽強的笑臉,我心裡感歎。「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一個年齡三十左右的女人迎了上來,直接面對梁天說道。這就是有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和梁天不同,雖然長得還可以,也算是風韻猶存,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媽的要是我的王霸之氣一外放,還不嚇死你？！我心裡有些憤憤不平的對著她品頭論足。
「我們是警察。」梁天不動聲色的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你做得了主麼？」好傢伙,直接把我升級成警察了。「啊……不好意思,我去請老闆。」女人愣了愣,隨即笑道。「嗯,麻煩快一點。」梁天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作風,面帶嚴肅的說道。女人微微鞠躬轉身走掉了,酒吧裡面整個都是暗藍色的格調,偶爾閃過的粉紅色燈光,說不出的曖昧,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一排穿著旗袍的女孩兒重複著標準的姿勢,有人上樓,便是鞠躬。果然是有檔次的酒吧,而且來得人,一般都是上了樓上,看來真正的內情都在上面,這個大廳,只是某種掩飾的裝飾而已。
「哈哈……警察同志,抱歉抱歉來晚了。」沒過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直接握住了梁天的雙手不停的搖晃著。「嗯…杜老闆…那個什麼……。」梁天看來認識他,剛想開口,卻忽然看向了我,看到他一臉呆滯的表情,我才想起來,是我說要來這裡查的。來的路上也沒問過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要查什麼。「咳咳……那個,是這樣的,我們想看一下六天前的監控錄像好麼？」我咳嗽了兩聲來掩飾他的尷尬。「什麼監控？」胖老闆原本一臉的笑臉忽然凝固,「就是六天前,確切的說,是六天前的晚上,李長軍來的時候。」我衝他笑笑,心裡原本的顧慮也沒有了,現在我的身份可以警察。
當然,在很多人眼中,警察,並不算什麼。即使是人命都可以用錢搞定的社會,這都算小事兒。
但是,錢是無法買通怨靈的。
「怎麼？這個月給馬局長的,可是一分沒少啊。」杜老闆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肥胖的臉上隱隱發黑。「馬友他還管不了我,再說我們來是調查李長軍的死因的,不想牽扯進來,我勸杜老闆還是給我個面子吧。」梁天似笑非笑的插上話,「什麼？！他死了？」杜老闆臉色瞬變。「這……這跟我沒關係的啊……。」「嗯……為了證明你,所以我們要查看一下,我想杜老闆肯定會……,」「對對對,那個,現在就去看……。」杜老闆不停地擦著臉上的汗,連連點頭。我們跟在他的身後,梁天偷偷衝我豎了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