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善惡,鬼也有好壞。甚至他們都很可憐。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的白樂已經不是那個可以和我一起坐在事務所門口曬太陽的女孩兒。
我有些惆悵的坐在趙媚的車裡往事務所趕,心裡又胡思亂想起來。「你如果還打算讓這個小姑娘把那個怪物引出來的話,我絕對不會同意的。」開著車的趙媚看著唉聲歎氣的我,以為還在為這件事情苦惱,但她的語氣依然堅決。「趙姐,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否則我們怎麼找到那個細長人呢？資料上也說了,這東西的目標似乎只是孩子。如果我能引他出來,肯定不會跟你商量的。」我揚了揚手中的資料,剛才我將讓小雪做誘餌來引那怪物上鉤的計劃提出來時,就受到了她的強烈反對。在她看來,小雪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而已,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其實她的顧慮也不無道理,但是我又不能把小雪的事情告訴她。所以才有些鬱悶而已。
「總之我不會同意的,我看這孩子叫你叔叔,她不是你的家人,你不會明白的。我寧願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讓她去冒這個險。」她深吸了一口氣,依然不鬆口。「雖然危險還是有的,但我肯定會保護好她,因為你什麼都說對了,但唯獨一點猜錯了。」我並沒有笑著摸了摸小雪的頭：「她就是我的家人,曾經是,現在是,一直都是。」小雪歪過頭來看著我,眼睛裡亮晶晶的,她的小手握住了我的一根手指,握的很緊。
「那等拍完照片,這孩子的身邊就不能離開人,要一直看著她,特別是晚上。」趙媚開車很慢,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後視鏡,過了很久,她才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這算是妥協了。
我對她點點頭,心裡也有些感激,畢竟她也是為了小雪著想。
既然事情已經敲定下來,還要回事務所跟大傢伙提前打個招呼,順便詳細的計劃一下,現在我已經對木語的「高瞻遠矚」有些敬佩了。她竟然能讓小雪跟著我過來,莫非一切她都已經猜到了？
等我們回到了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不遠處的遠洋大學已經開學,不少的學生路過事務所都露出了好奇目光,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曾經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剛剛開辦事務所的場景,不就是這樣麼？只是那個時候是我和白樂兩個人。
張明浩和王旭下午還有課,已經先離開了,梁天依然大醉不醒,躺在沙發上時不時的胡言亂語幾句。現在要重演趙媚在公園給孩子拍照的情景,但又不能是她本人,所以這個任務只能在木語和白樂之中找一個和小雪配合了。聽了我的計劃之後,白樂到是躍躍欲試,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了曾經還在和她一起上大學時,她攛掇我調查「 那件事了。木語竟然出奇的沒做些什麼,既沒有阻止白樂,也沒有表示要幫我,我看了她一眼,但依舊是冷冰冰的臉,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過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算了,還是先解決眼下的情況 ,之後再好好問問木語怎麼了吧。我把小雪拽到身邊的沙發上坐下,稍稍沉吟了一下,就將計劃對她們詳細了說了一邊。無非就是白樂裝作小雪的姐姐,畢竟白樂這麼年輕要是媽媽顯然不像,但姐姐也沒關係,重要的還是拍照,最好公園每個角落都拍一下,或許能再次拍到那個怪物的影子。
簡單的叮囑了幾句後,計劃也就這麼定了下來,或許是如今的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情,所以興奮的直拍胸脯嘴裡說著保證完成任務之類的,拽著小雪火急火燎的上了趙媚的車。
其實依趙媚所說,公園離這裡並不遠,不過能快點趕過去更好,所以我也跟著她們鑽進了車裡。
我的事務所緊挨著白樂所在的大學,屬於這條不知名街道的黃金地段。雖然這裡靠近了市區的邊緣,很多地方還沒開發出來,但房價依然居高不下,也就只有梁天不知搞了什麼手段才選了那個地方。而之前所說的公園卻靠近街道的另一頭,還是有段距離的。不過趙媚車開的很快,想想失蹤的是自己的孩子,著急也可以理解。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硬是過了還沒到五分鐘就到了。
自從我來到這裡就一直待在學校,也沒有出來過。所以除了學校之外對我來說都很陌生。這座所謂的公園當然也不例外。趙媚將車停在了公園門口,白樂和小雪下車去公園拍照,我和趙媚則留在車裡。「記住,只管拍照就好！」我將相機遞給她們,一再的叮囑道。「是,長官！」白樂敬了一個並不標準的軍禮,隨後笑嘻嘻的拉著小雪進了公園。我暗自搖頭,果然心大什麼也不怕,雖然她不記得我了,但這大大咧咧的性格卻一點都沒變。直到她們拐進了公園的小路,看不見人影,我才收回目光。硬說它是公園實在勉強,這地方並不大,而且背後還有未開發的山包,這些山連綿著幾乎覆蓋了整條街的背後,而且老樹盤根錯節,要是那細長人躲進了山裡,無疑是大海撈針。而且這山似乎和學校的後山連了起來,誰也不能保證裡面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已經快要五點,天也陰沉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有大雨,幾個在公園裡閒逛的老頭老太太匆匆忙忙的走掉了,昏暗陰沉的天空下,背後的群山像一隻隻潛伏的巨獸,張著黑洞洞的巨口,等待著獵物。
「你很不一樣。」我將腦袋靠在車窗上,盯著山上黑壓壓一片的樹林。坐在身邊的趙媚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我就是一普通人。」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但我還是回答了。「不,我看人很準。」她又重複了一遍：「你不一樣,我幾乎走遍了市裡的事務所,找了無數的偵探律師,沒人肯相信我,更不會有人幫我。而你不但信了,還這麼不予餘力的幫我。只有兩種可能。」她頓了一下：「要麼真的是什麼都不怕,初生牛犢不怕虎。但看你的樣子肯定不是……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你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說得是假設,但她語氣有不容置疑的篤定。「或許是吧。」我直起身來,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曾經經常跟這些東西打交道。」我亦真亦假的回答。「呵呵。」她竟然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我轉過頭,她雙手握著方向盤,直視著前方：「她們已經進去很久了。」「才十幾分鐘而已。」我看了下手機,不解地看著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是嗎,你看這天,快要下雨了。」她雙手依然死死抓著方向盤,就好像全神貫注的在開車一樣,但此刻的車是停著的。
我被她這兩句不著邊際的話搞的有些發愣。從剛才,趙媚就變得有些奇怪,我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完全沒有了開始的驚慌失措。
她表現的太淡定了。我心裡悚然一驚！是的,我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她表現的太淡定了！失蹤的是她的孩子,現在生死未卜,她卻一臉淡然的在這裡跟我討論天氣？！現在的趙媚簡直和一開始進事務所的樣子判若兩人。但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她的孩子離奇的人間蒸發了,而唯一的線索就是照片中那模糊不清的影子……。
等等,我突然發現,這一切,都好像有人在暗中操縱一樣！孩子失蹤,我們去趙媚的家中調查,擺在孩子屋裡顯然的照相機。趙媚給我的細長人的資料,還有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這些零碎的線索串聯起來,就好像連接木偶的一根根細線,操縱著一切。而我,就是那個木偶。
因為我曾經經歷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件,所以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以為這也是某種怪物在作祟,但如果不是呢？看著如今一臉淡然的趙媚,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這一切都是人為呢？某些人拿出了巨大的魚餌,來誘我上鉤……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天越發陰沉起來,我忽然想起了剛才趙媚說的那句「她們已經進去很久了。」是白樂和小雪？！這些人目的不在我,而且她們兩個！我打了一個激靈,猛地打開了車門,悶熱粘稠的空氣在黑壓壓的天空下顯得異常壓抑,我將手裡的那疊打印的資料摔進車中,衝向了公園裡。可還沒走幾步,就發現白樂領著小雪已經出來了。我的身體一滯,硬生生的停在了那裡。看著匆匆走過來了白樂,心裡越發疑惑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我轉頭看了一眼車裡,趙媚正望著這邊,她沒笑,也沒有表示疑惑,而是機械化的毫無表情。
第67章： 細長人（4）
「你怎麼過來了？」白樂將相機掛到了我的脖子上,拽著我往車裡走：「快點進去吧,要下雨了呢。」「等等。」回過神來的我攔住了白樂。我又往路邊看了一眼,趙媚依然端正的坐在車裡,以一個僵硬怪異的姿勢轉頭看著我們,我被盯的有些發毛,為什麼從白樂和小雪一下車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算開車的時候趙媚還很正常的。
「你們拍到什麼了嗎？」我拿起相機,翻看著照片問道。「還沒來得及看呢,不過該拍的地方都拍的差不多了。」雖然她奇怪我為什麼不讓去車裡,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白樂確實拍了很多照片,而且這個公園也不大,怪不得這麼快就出來了。但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我很相信我的直覺,既然覺得趙媚變得不一樣了,那她身上肯定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現在還是不要讓白樂過去的好。
而且趙媚的怪異舉動,已經讓我懷疑,這個所謂的細長人到底存不存在,來這裡拍照是不是故意引我們來的陰謀？但看到白樂安全的出來,我隨即又否定了,來拍照是我出的主意,就算在真的有什麼陰謀,也不會預測到我們會來這裡。
我一張張翻看著照片,風吹著燥熱的空氣和灰塵蒙了我們滿頭滿臉,不過小雪是對我盲目的信任,而白樂看著我一臉嚴肅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也沒有提出要回車裡。我稍稍有些欣慰,看來這丫頭還是信任我的。雖然照片拍了不少,但很多都是重複的,已經翻了一大半了,景色也才換過幾個而已。
已經快要到最後了,依然沒有任何的異常,照片都是擺出各種動作的小雪,別說影子,這種天氣就算人影都沒有一個。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卻在最後幾張發現了異常。是的,小雪站在涼亭中,這個小亭子的背後便是山上那些盤根錯節的老樹,照片上,就是在這些影影綽綽的老樹中,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雖然天氣陰暗照的並不清楚,但依然很容易分辨出來,這絕對是個人影！
隨後的幾張影子依舊存在,甚至最後的幾張動作都有了變化。終於出現了！看來這個怪物真的存在,看到小雪,又忍不住現身了。「就是這裡！」我有些激動的將相機給白樂看,小雪也踮起腳湊到相機前。「啊,這裡我知道。」白樂盯著照相機：「這是最裡面那個小涼亭,平時沒人過去,落下的葉子都鋪滿了整個地面呢,我還在那裡崴了一腳。」白樂揉著腿,看來摔得那一下讓她印象深刻。
「你沒事吧？」我看了看她穿的高跟鞋,關心的問了一句。「沒大礙,要不我去不跟你廢話直接去車裡休息了。」她將相機掛在肩上,擺了擺手。「不能去車裡,你們跟我過去。」就趙媚剛才的表現來看,也絕對不能單獨留白樂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為什麼？我去了也幫不上忙,萬一連累了你……。」白樂猶豫了一下,不解的問道。我看了眼停在路邊的那輛紅色轎車,過了這麼久趙媚還沒有下來,難道她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孩子嗎？她依然淡定的坐在車裡,這可是跟一開始的她完全判若兩人。「那女人很危險。」「那裡好像更不安全。」我和小雪竟然同時說了出來。
我心裡一凜,看來她也看出有問題來了。白樂看看我,又看看小雪,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同意了。估計也就神經大條的白樂沒看出不對勁來。
雖然那個涼亭是在公園的最裡面,但這麼小的公園,沒五分鐘就走到了頭,不過雖然公園不大,但是小路倒不少,一條交錯著一條,而且還錯落著很多長凳,估計平時在這裡約會的情侶不少。在差不多中間的位置還有個僅五米左右的小空地,上面有些老舊的娛樂設施。但我完全沒心情去看這些東西了。
離涼亭還有段距離的時候,我讓白樂在這裡等著,而我則慢慢的跟在小雪的身後。讓隱藏在這深山老林中的怪物以為只有這個小女孩。只有這樣它才有可能現身。這就是我所謂的計劃,光這麼乾等著永遠都不會等出結果,我就要主動讓孩子出現在公園裡。不信送上門了那怪物還會不現身。
不等我交待什麼,小雪只是心領神會的對我點點頭,我對她笑笑,等她走了一段距離也悄悄的跟在了她後面。看來是我多心了,小雪可不是普通人,我覺得如果她出手……不,甚至只是木語出手,這個所謂的細長人都會吃不了兜著走,但我並不希望這樣,因為趙媚的孩子還在它手中,生死未卜。
小雪慢慢的走到了涼亭中,她來回轉了幾圈,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沒有任何異樣,那所謂的怪物並沒有出現,倒是小雪並不著急,就這麼坐在了涼亭裡,呼嘯的風聲卻沒有吹起她的裙角。我就躲在了離她不遠處的一顆老樹下。露出了半張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一陣狂風吹起了地面上鋪滿的枯葉,讓我不由的瞇起了眼睛,但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山上樹葉的沙沙聲,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出現在了樹林裡！雖然天氣陰暗狂風大作,但是身體變異的我依然清楚的看到了,那確實是個人影,細長人出現了！
我屏住呼吸,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腕上的騰蔓草。隨著呼嘯的風聲,人影漸漸清晰。我終於看清了這所謂的「細長人」。他高的離譜,最起碼兩米五之上了,但卻穿著合身整齊的西裝,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聳拉在胸前,背後面有著影影綽綽的硬化觸手！而且最怪異的是他沒有臉,原本該有五官的地方卻平整光滑,慘白的臉上什麼都沒有！
雖然見過各種怪物靈體,但它們大都是有著各種恐怖的外形,唯獨這種類人體,讓我感覺來自心底的恐懼。是的,這種像人,卻偏偏不是人的怪物,是最恐怖的！
細長人漸漸的靠近了涼亭,亭子裡的小雪依然坐在那裡晃動著雙腿,似乎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細長人緩緩的走近涼亭,他彎下腰,將細長的胳膊伸向了小雪。我張口欲呼,想提醒小雪,手腕上的騰蔓草也被我取了下來,準備呢隨時衝上去。但是小雪卻猛然轉身：「抓到你啦！」她歡呼著大叫了一聲,原本想抓走李雪的細長人的動作一頓,好像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般卡在了那裡。「就是現在！」看到細長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我暗叫一聲,閃身衝了上去！
趁著他愣神之際,我一躍而起,用自己變異後異常堅硬的身體撞了過去！不過這怪物實在太高了,就算我跳起來也才撞到了他的後背,原本就俯身的細長人被我這麼一撞頓時重心不穩,倒向了一邊。他背後如蜘蛛後肢般的八條觸手將他的身體支柱,白色平整的臉色看向了我這邊,好像在發出無聲的嘶吼。
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一個孩子還在他手裡,怎麼也得活捉他！我一咬牙,又跳了起來,這一次的目標直接是他的頭！我相信自己的力量,就算是再變態的怪物,也承受不住我這一下。但還沒等我靠近他,細長人背後的觸手猛然伸出了一肢,直接刺穿了我的肩膀,使我的身體被掛在了半空中。然後這黑色堅硬的「觸手」猛然一甩,我的身體就像破麻袋一樣被甩在了地上。
「叔叔,你沒事吧？」小雪扶起我來,有些生氣的看著已經爬起來的細長人：「看我去收了這傢伙！」「等等！……嘶！」我趕忙叫住他,伸出的胳膊帶動著傷口一陣鑽心的疼痛,雖然那觸手並不粗壯,可畢竟對我的肩膀來了一個對穿,饒是我身體變異,也是疼痛難忍,不知道那觸手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討厭觸手……。」確實是討厭,不管是學校後山那水裡不知名的怪物,還是騰蔓草,再加上這個細長人,都或多或少跟觸手有些關係。我一隻手按住肩膀,鮮血順著胳膊流了下來,滴到了手腕的騰蔓草上,這偽裝成手環的傢伙竟然又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你去叫白樂過來,那傢伙想跑！」我看著已經爬上山的細長人,頓時一急：「你去找白樂,我去抓這傢伙！你們就在這裡等著,不要跟進來！」說完也不等小雪的反映,急急的衝進了山中。
這山裡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進來,天氣燥熱,這老林中各種蛇蟲鼠蟻,特別是這種鬼天氣,見過的沒見過的,天上飛的樹上爬得各種蟲子都出來了,我一踏進山裡就覺得腳下一片悉悉索索,不時有滑膩的感覺從腳腕邊上一閃而過。但是那個似人非人的怪物卻好像非常熟悉這裡,在山林中快速的深入,不過憑著我過人的眼力和一身蠻力,也能堪堪跟在它的身後。
足足跑了有十幾分鐘,雖然我能看出來他帶著我繞了好幾個圈子,但我依然不敢停下來,遠遠的在他身後吊著。說不准這傢伙趁我不注意藏在哪個樹洞裡可就前功盡棄了。但沒多久細長人就改變了方向,看來他以為已經甩掉了我。我躲在樹後悄悄的跟著他,不過他每走幾步就回頭看看,所以走的很慢。
走了沒一會兒他就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之後晃動著背後的觸手鑽進了樹林裡。他鑽進去的地方很不一樣,這幾棵樹緊緊的挨在一起,似乎被人有意的弄成這樣,在遮擋著什麼。我悄悄的靠近樹叢,透過扭曲在一起的枝幹向裡望去,還沒等看出什麼來,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
是的,就是哭聲,孩子的哭聲！
我心裡一驚,莫非是趙媚的孩子？他還活著？！我使勁將腦袋探了進去,才發現這幾顆樹後面有一個用樹枝搭起來的棚子,雖然是棚子,但上面一層友一層的樹枝和乾枯的樹葉,看起來遮風擋雨是不成問題了。一身灰色西裝的細長人就蹲在棚子下,他的對面,是一個孩子！
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孩子,甚至連衣服都一模一樣。是趙媚的孩子！孩子的手腳都被綁著,但看樣子失蹤的這幾天並沒有受什麼苦,甚至衣服都很乾淨。細長人此刻手裡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似乎想餵給孩子吃。但孩子卻嚇的一邊哭一邊向後躲閃著。他將東西放下,平整的臉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依然是沒有表情。似乎……我竟然覺得他臉上是無奈的感覺！
細長人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背後的觸手緩慢的移動著,我終於看清他剛才拿的是什麼東西,看著黑乎乎的表面和中間的黃色,那竟然是一塊烤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