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不,不行了？」我嘴裡有些乾澀的問道。這個消息將剛才的溫馨完全吹走,變得煙消雲散。但我明白梁天說的不行了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這個曾經幫過我很多次,像個老大哥一樣的徐大明,快要死了。
與死神擦肩,我遇到過很多次,但我卻真的不敢死,我不敢去想我真的死後白樂會怎麼樣,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才真的致命。
「就在樓上,應該有警察看著。你去見見他吧,我現在正往你那裡趕。」梁天那邊傳來了汽車轟鳴的聲音,隨即他就匆匆掛了電話。
「快去吧,照顧好你自己,我等你。」白樂也聽到了電話的內容,她看到我一臉焦急的掛掉電話,只是一邊幫我把病號服的扣子繫上,一邊對我說道。
「嗯！」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重重的點頭,然後衝了出去。
這間醫院跟以前沒有絲毫變化,不再是那個出現四部電梯的詭異醫院了。樓層裡沒有多少人,但偶爾出現的家屬或者醫生看到我穿著病號服風風火火的上跑,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樓上的病人更少,很明顯的這裡是特護病房。而徐達明的病房更容易找到。
在一側的病房門口,守著兩個警察。
「裡面是徐隊長的？」我衝過去,兩忙問道。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點點頭道：「是的,請問你是？」「我是陳磊！」既然電話都打到梁天那裡去了,我想這兩個守著的警察不會不知道情況。果然,兩個人沒有遲疑的給我開了門,但他們的臉色都變得很怪異。我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心思考慮這些了。
我希望能盡快見到徐大明,然後滴血試一下。看看我的血是不是能和之前救任劍鋒一樣,能出現奇跡,挽救徐大明。
屋裡沒有護士,也沒有醫生,只有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他的周圍滿是各種儀器,紛雜的滴滴聲不時傳來。
我走到病床前,開始解手上的繃帶。「你來了……。」徐大明帶著氧氣罩,微微轉過頭看著我,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
「徐大哥你先別說話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救你。」我解開繃帶,但是他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和檢測的儀器,我根本無從下手。我握緊手掌,手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頓時崩裂開來。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徐大明的額頭。
可是,沒有任何變化。
我的就這樣順著他的額頭流在了枕頭上,而徐大明沒有絲毫的起色。
怎麼會這樣？！我的血怎麼不管用了……難道,我的血中治療的作用並不穩定？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不行了！我有些懊惱的一拳打在身後的椅子靠背上,如果我的血也沒有用,那豈不是說,徐大明必死無疑了？
「你先坐下……我有事情跟你說。」他干張這嘴唇,有些模糊的聲音傳來。
「你說,我聽著。」我連忙拉過椅子坐在病床前,側頭將耳朵靠近呼吸罩。
「我快不行了,你也不用再這樣救我。」「說什麼話,我肯定會想辦法救你,首先你自己要挺住啊。」可是我現在真的束手無策,如果我現在去找鳳鳥,她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呢？可是看徐大明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
「沒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徐大明微微搖頭,喘息了一會繼續說道：「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幫我照顧我的家人。我知道你特殊,所以相信你也有能力照顧好他們。」 「你放心。」我點頭應下,在他最後的彌留之際,我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還有,還有……我的手下那些人都太年輕,我希望你能入職警察局……。」「這……。」我有些為難起來,如果他平時好好的說讓我進警察局,我肯定不同意的,但是現在他這樣子,卻讓我有些進退兩難。「你……你只做編外就可以……他們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希望你能幫助他們。」
我看著臉色已經幾乎變成黑色的徐大明,心裡五味雜陳,及時他已經這樣,掛念的還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手下那幫年輕的警察。想想我也同意了那個一號加入鳳組,債多不壓身,更何況是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警察哪有這麼多解決不了的問題,能用得到我的地方也是少之又少。想了想,我點頭答應下來。
「你同意了？」徐大明又問了一遍。「嗯,讓他們有問題找我就行。」我點頭,喉嚨裡想塞著一團東西,上不去下不來,還一陣陣的發苦。
「同意就好……同意就好……。」徐大明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原本檢測儀器上有規律的滴滴聲此刻卻越來越緩慢。「你同意了……。」徐大明看著我,繼續說道：「那我也就好了。」
說著,他豁然起床,將身上亂七八糟的管子或貼片都摘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和我的血說道：「實在太熱了,你小子也真是的,自己受這麼重的上還給我滴血。」說著他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我老徐沒看錯人！」
我傻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有些沒轉過彎來：「這,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我快要死了對吧？」徐大明脫下身上的病號服,裡面穿著已經快要濕透的短袖制服,坐在床邊對著門口招呼了一聲。
門外的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梁天？！
「你們……。」我依然有些迷糊,指指梁天,又指指徐大明。「跟我沒關係！」梁天趕忙舉手投降：「這都是徐大腰子逼我的！」「滾蛋！你才是徐大腰子,別以為你是梁雄的兒子老子就不敢揍你。」徐大明笑罵一聲,隨即解釋道：「很神奇對吧？我要是不這樣,你小子能同意跟著我幹嗎。」
「你的意思是……為了讓我入職警局,呃,不對,是編外人員,所以才搞得這麼一出？」我扯扯嘴角,有些明白過來。「是啊,是啊,我說了不下十遍了,你就是不同意,你住院的這幾天我竟然升職了,現在老徐我可是副所長,安排個人進去還不是什麼難事。」徐大明接過一個警察遞過來的水一口氣喝了一大半,才抹著下巴說道。
「所以你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這麼說來……我靠……感情這都是騙我的？」我指了指梁天和兩個年輕的警察,有些無語的說道。「怎麼能是騙你,我確實受了傷,當時有個喝醉的傢伙闖紅燈,費了好大勁才攔下來。」徐大明說著,對著我擺了擺他受傷的創可貼。
「行了我說老兄,你就答應了把。」梁天走過來攔住我的脖子：「你之前惹了這麼大事兒,竟然連我老子都把我軟禁了,雖然不知道你怎麼解決的,不過有你這麼塊大金子,不好好挖掘挖掘奉獻國家,促進社會,服務人民簡直就是一大損失。」「去你的。」我一把把他推開,這倆損人狼狽為奸挖坑讓我往裡跳,結果我還傻乎乎的跳了進去。
失敗啊……實在太失敗了。
「你已經答應了,要是再反悔,還是不是爺們？」徐大明看我有些猶豫,趕忙說道。「……我也沒說什麼吧。」我有些沒好氣的說道：「誰能想到你們能玩這麼一出,太突然了。不過答應了也沒什麼,反正我也就當個編外人員,有什麼解決不了找我就行了,那些什麼匪徒啊之類的,可千萬別找我,我從小可是三號學生,之後也是五好青年,現在還是優秀公民呢！」既然徐大明沒事兒,我也放下心來跟他們開起了玩笑,雖然這招有些損,但也怪我傻乎乎的就這麼上當了,也沒有怎麼怪他們。
「是的是的。」徐大明點著頭,從床頭下面掏出了一疊資料：「所以啊,這不就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了嗎,來找陳大能你了。」看著他遞過來的厚厚一摞打印紙,我目瞪口呆：「感情,感情你們早就等著呢是吧……。」
「哈哈哈,要不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啊。」徐大明暢快的大笑著。我有些鬱悶的接過資料,隨意的翻著問道：「這次又是什麼事情,我還是個傷員呢,你們就這麼坑我。」
一談起案子來,徐大明就收起了一臉玩笑的表情,嚴肅的說道：「這次是一幢廢樓裡發生了命案。」「唔……。」我翻看著手裡的資料,回答道：「命案而已,你們去處理就好了嗎,我這個傷員,不適合偵查殺人兇手這樣高難度係數的工作啊。」「要是這麼容易,我們也不會搞這麼大陣仗拉你下水了。」梁天有些鬱悶的仰躺再床上。「胡說什麼呢！」徐大明有些不滿的說道：「什麼叫拉下水,那叫合作,合作懂嗎。」「行了行了,你們倆也別再演戲了,我跟你們去還不行嗎。」我看著他倆一唱一和的在這裡假惺惺演戲,苦笑著阻止了想繼續反駁的梁天。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們接到了報案。」徐大明揮了揮手示意那兩個年輕的警察出去。等到病房中就剩下我和梁天的時候,他才繼續說道：「報案的是個流浪漢,死的也是個流浪漢。」「流浪漢,這個很容易就能解決吧。」確實,畢竟是沒有任何信息的流浪漢,就算死了,頂多也就是例行公事去案發現場看一看。「地點就離派出所不遠的地方,那裡有不少廢舊的樓房是準備要重新開發的,現在呢,也是成了一些流浪漢的住所。當時確實是有一個警察跟著去看了。」徐大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只不過人沒有回來。」「呃……。」我看著手裡的資料,示意徐大明繼續說下去,資料上只是幾張死者的信息,第一頁是個流浪漢,照片有些模糊,而且就一張。
「可無論是來報警的流浪漢,還是跟著去的那個警察。」徐大明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吐出一口氣：「再也沒回來。」
第104章： 失蹤者
「再也沒回來？什麼意思？」聽到徐大明的敘述,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就是沒有回來,人也聯繫不上了。」徐大明回答。「那就沒再派人去看看？」
「問題就在這裡,當時聯繫不上了之後,我立即又派了兩個人去。」徐大明苦笑道：「可是依然失聯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夜,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徐大明指了指我手中的資料：「本來我想再找些人去,但查到了一些資料,又覺得事情不太簡單,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我點點頭,心想也是,換做是其他領導,肯定派更多的人去,但是徐大明不同。徐大明他知道那些離奇的事情,知道有著「非人類」的存在。所以才會想到我,而不是擅自的派人去。
我又往後翻了兩頁,略過失蹤的兩名警察信息之後,就是徐大明所查到的信息了。大體意思是,那棟廢樓,原本是開放商在建的。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就荒廢了下來。這一荒廢就是九年。
最近才有新的開發商看上那塊地,但是要說開發,怎麼也得半年後了。而且這棟樓在很久之前就發生過類似的失蹤案件。是在荒廢不久,樓體上有著很多多餘的鋼筋,有些投機取巧的人就在晚上悄悄的去偷鋼筋。
一夥人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這一下失蹤大約七八人,照理說是會引起不小的轟動的。但是這些人的家屬都以為他們偷了鋼筋去賣,所以一開始也沒放在心上。知道失蹤幾天,實在聯繫不上才托人去找。也就只能托人,因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要是聯繫了警察,就算真的找到人,難免不會有牢獄之災。
人肯定是沒找到,就連那個去找的那個人估計一塊兒失蹤了。因為這件事情被揭露出來也是幾年之後了。所以那棟樓各種謠言四起,甚至有人聲稱看到樓梯鬼怪橫行,聽到樓裡傳出的嘶啞慘嚎。總之是個個信誓旦旦,越傳越玄,反正這棟樓就是不祥,裡面肯定有什麼恐怖的東西！這類的謠言四起,更沒有人敢靠近了。
據說在謠言最厲害的時候,有家電視台專門組織了團隊進去「解密」。揭沒揭開不知道,但之後就沒有了下文。電視台也並沒有播放這檔節目。於是,又有了「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失蹤在鬼樓」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