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看著一旁白樂也在可以的挺著電話的內容,但隨即她就將臉撇開了。估計,她也是這麼想的吧。
說起電話,我突然想起,在入獄的時候,獄警除了我的手鐲摘不下來,剩下的都被收走了。我下意識的向褲子口袋掏去,果然是空空如也。
不,似乎還有東西。我疑惑的掏出一團皺巴巴,如收據一樣的薄紙片。估計是什麼發票?
我隨意的打開一看。但在月光下,紙片上的字跡卻讓我愣在那裡。
這是一張……不,兩張很薄的病例。
沒有醫院,沒有病情,沒有日期。
但上面卻寫著我的名字。
第144章: 屍體
這是兩張看似極為普通的病歷單。
但這也恰恰是兩張極為不正常的病歷單。
這上面只是寫著病歷單三個字。沒有註明是哪間醫院,病情描述的地方也是空白,沒有主治醫師,更沒有時間和日期。
只有在患者一欄中,填著我的名字!
如果單單出現這種東西,或許我會一笑置之。但是,這兩張病歷單在之前就出現過。我記得很清楚,在那個接連的噩夢之前,那個一直出現在我「夢」中的年輕醫生,在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後,給我了這兩張怪異的病歷單。
他說,我又怎麼能確定哪是現實,哪裡又是夢中。他還說,這兩張病歷單其實並沒有大用處,但卻能在危機的時刻救我。
原本他這種前後矛盾的話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或者說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我將當時,無論是那個年輕的一聲,還是我心魔中的那些人,都已經壓在了心底。現在看著這兩張被我捏在手中的病歷單,那兩個接連古怪的夢境也被我想了起來。
但……那些不是夢嗎。既然是夢,那我手上的這個病歷單又是怎麼回事?!我突然又想起了那神秘的年輕醫生說過的話,他說我的病情已經很嚴重。可以說是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甚至是他自己都說要盡力。但當我醒來之後,身體上卻沒有任何的不適,而且對存在的那間全是白色的房間毫無印象。可這兩張病歷單卻出現在了我的身上!
我臉色怪異的盯著面前用潦草的筆跡寫著我名字的病歷單。身體僵直的坐在那裡。「你怎麼了?」白樂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異常,問了一句。或許是沒開燈的原因,她好像沒有發現我手中那皺巴巴的小紙片。但是死鳥卻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哦,沒事兒。」我回答,故意不去看死鳥:「剛才出來的匆忙,我剛記起來,手機錢包什麼的都落在警局那邊了。」「這還不好辦,我去取回來。」死鳥自告奮勇。我張張嘴,但什麼都沒說出來,本想不去取了,但又擔心放在那邊又會成為寧龍對付我的借口,況且現在紅紋還將李果感染。死鳥去,也是很合適。比較我們這群人當中,也就只有他能力詭異,剛才那麼一嚇,估計那幫人肯定也會乖乖的將東西交出來。
「對了,記得問清楚,那個死去的孩子屍體在哪裡。」華老突然開口。「曉得了!」死鳥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衝出門去。黑夜迅速的吞沒了他的身體。但華老說提醒的對,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洗清我的罪名,那最重要的就是找的小姑娘的屍體。相信以死鳥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從李果口中敲出有用的東西來。
我將手伸進口袋裡,不自覺的又碰觸到了已經被我揉成一團的病歷單。這次事了,我一定要到那間半山腰的精神病去看看。
我讓華老和白樂他們先去休息。我則在這裡等死鳥回來。起初白樂不同意,但我是去看屍體的時候,她又有些猶豫起來,比較白樂是個姑娘,晚上那一場戲已經讓她神經緊繃,雖然沒出力氣。但精神上依然有些萎靡。最終她還是讓我推進了房間,華老則是沒說什麼,呵呵笑著去睡了。
小院中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趴在門口的那只黃狗還在伸著長長的舌頭。我又不甘心的拿出了口袋中的紙團,仔細的攤平觀察的。但不管任我怎麼看,這卻是就是那個醫生給我的「病歷單」。
我將這兩張薄紙片小心的疊起放到襯衣的口袋中,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我甩了甩頭,既然已經決定去那間醫院,那就先解決完當下的事情吧。白樂屋子裡的燈還亮著,或許不光是她,這件事情不解決,大家都沒有心思睡了。
死鳥去回來的很快,看著他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我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道,不用說,肯定是他又忍不住出手了。
「你可真有效率。」我說著,就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錢包和手機。「那當然,我去了那裡,還沒等我進去門衛就給我乖乖的取出來了。」死鳥說著坐在了石桌旁翹起了腿:「到時那個李什麼的有點麻煩,咱們回來之後他就被送到醫院了,我又趕去醫院才問清楚。」「你對他做什麼了。」看著他胸前衣服那些深黑色的斑點,我不由得苦笑。
「只是讓他的痛苦快點消失而已。」死鳥神秘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地址,李果已經不是我所關心的了。既然他殺了人,那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我站起來看著已經熄燈的周圍,雖然知道白樂很可能已經睡著了,但我還是不由自主的走到窗前,跟她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和死鳥走出了院門。
「地點在南山上,有我們一通好找的,而且還得走不短的山路,需要抓緊時間。」坐上出租車之後,死鳥說道。我點點頭,又跟他打啞謎的似得的商量了幾句,即使這樣,那個中年女人司機還是不停的從後視鏡警惕的看著我們。
南山,並不是什麼名山大川,就是在市外環的一座荒山,山也不高,但是周圍堆滿了廢土渣料,而且山前還有一個廢棄的垃圾處理廠。基本上沒人會往那裡去。但即使這樣,也不得不說李果的心狠膽大,竟然堂而皇之的拋屍到這麼近的地方。
出租車並沒有送我們道目的地,甚至還離著山底很遠就讓我們下車了。無論怎麼說,年齡很大單子卻很小的司機硬是讓我們下車,隨便收了二十塊錢就開著車匆匆走了。
「沒辦法,只能我們自己去了。」死鳥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對我鬆鬆肩膀。「前面帶路。」我無所謂的說,跟在了死鳥的身後。
這是一條土路,雖然不窄,但坑坑窪窪,顯然是很少有人經過。路的盡頭就是垃圾處理廠,只不過這是已經廢棄很久的廠房。已經歸類的,未歸類的垃圾隨處可見,堆積在一起經過風吹日曬,已經結結實實的如壁壘般摞在一起。一些設備也已經廢棄在那裡,歪歪斜斜的躺在一旁。
我和死鳥穿過垃圾堆,走到了山腳下。
現在已經是半夜,四周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就算是我,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影影綽綽,也只能看的很模糊。可是給我留下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今晚找到屍體才有翻身的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的月光已經悄悄隱去。
我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還沒說什麼,就感到手腕處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一陣螢光閃過。粉色裙子的女孩兒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是小蔓。
「嘖嘖……好神奇,這樣的靈體竟然都跟著你。」死鳥看著亭亭玉立的小蔓,嘖嘖讚歎著。
「哎呀,還有別人?」小蔓聽到了死鳥的話,她看著死鳥有些懊惱的說道:「小主人讓我保密身份,這樣豈不是讓別人知道了。」
「不行!」還沒等我上前介紹,這單純的「姑娘」自言自語的下了決定:「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那我就殺了你不就好了!」她很滿意自己的決定,說著就像要動手!
我見狀趕忙跑過去拉住她的手拽到身邊:「他跟我一起的,不算是外人。」我低聲的解釋著,一邊示意死鳥繼續在前面帶路。「不算外人?那就是自己人嘍!」小蔓一根手指點著下吧:「算了,不管他,小主人你來這裡幹什麼?」這丫頭的想法難以捉摸,思想跳躍的太厲害了。「額,這個,我們來……找,找個東西。」我想了想,還是隱瞞了下來。這個神經大條的靈體,完全就像個沒長大孩子,而且現在我自己都關不了她了。她幾乎是什麼時候想出來就突然的出現,毫無預兆的嚇人一跳。
「找東西?我來幫你呀!」小蔓拽著我的胳膊,顯然是充滿了興趣。「可是你看看這裡。」我停下了,指了指周圍的荒山野嶺,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看看這周圍,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你能有什麼辦法。」「怎麼沒有辦法。」小蔓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們找是困難,可是它們可以幫我們嘛!」小蔓說著指了指周圍的雜草和枯樹,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手機電筒照到的地方,原本枯萎的樹枝,或是下面扎堆的荒草,竟然都微微的動了起來!
這裡沒有風,甚至悶熱的厲害,但這些毫不起眼的荒草枯樹,是在對剛才小蔓的一句話給予回應嗎?!
「你竟然可以……。」「我們要找一具屍體!」還沒等我說完,死鳥突然走過來插上了一句。「屍體?那是什麼?」小蔓歪了下頭,但如她的性格一般,並沒有多麼在意,而是對著前面陡峭的山路微微俯身,片刻之後,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整個山裡的草木,都在無風而動!
「唔,好像是找到了。」閉著眼睛的小蔓沉默不到片刻,就突然說道。
「她和我一樣,都不屬於普通人,甚至已經不是人類。所以就不要拿人類的那些條條框框來衡量了。」死鳥對我笑了下,然後跟上了已經往深山走去的小蔓。我愣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小蔓帶著我們在崎嶇的山路上左衝又突,我和死鳥只能弓腰網上爬,而小蔓卻如履平地。
或許,無論是她能溝通這些植物,還是能在山中行走自如,都是因為她有一般是籐蔓草的關係吧。
死鳥說的對,他和小蔓已經都不屬於「人」。這或許是幸運的……但也可能是最不幸的。
小蔓將我們帶到了半晌要,一處陡峭的斜坡上,我將手機的光打過去,那是一隻黑色的編織袋,裡面鼓鼓囊囊的裝著些什麼。我和死鳥對視了一眼,隨即兩個人拽起編織袋的一角。
一陣撕裂聲響起,編織袋營生而裂。
一股煙塵伴隨著焦糊味嗆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永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