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吳野咧著嘴兇惡地大聲叫著,模樣如同一隻發了狂的惡狗。
  七八個院警全都衝了上去,余文澤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有一雙手壓著。
  「嗤茲嗤茲!」
  火鉗在余文澤的額頭上灼燒著皮膚,發出恐怖的聲響和讓他終生難忘的味道。
第64章 夢中覺醒
  天很藍,朵朵白雲在空中飄舞,不時變換著形狀,忽而像一條癩皮狗,忽而像一張孩子的笑臉,忽而變成長條,忽而聚成方正……
  空氣清新,微風拂面,春末夏初的早上,讓人不由地心曠神怡。
  鈴兒邁著小碎步在病院的小路上行走著,臉上掛著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
  她向走過的護士們打招呼,向院警們打招呼,她像個跳躍的精靈,又像是行走在人間的天使,給人們帶來快樂,帶來舒適。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開心,也許是因為這幾天對於自我的感悟,也許是昨天幫趙直做的那幾件事,也許是因為余文澤,也許是小玉……
  或許僅僅是因為昨晚做的那個夢,想到那個夢的時候,她甚至在一瞬間羞紅了臉,她羞澀般地微笑了起來,嘴角似乎還殘留著被親吻的那種感覺……
  就在昨晚,她做了一個春夢,一個屬於少女的春夢,這在之前的將近二十年裡,是從未做過的。
  她先是夢見自己在森林中獨自漫步,然後一個騎著雄鹿的人出現,接著兩個人一同騎著鹿在林中狂奔,風很大,掠過她的臉龐,她大聲地笑著,吼著,像個十足的潑婦,但那種感覺真的很爽。
  後來,雄鹿在一塊瀑布面前停住了,從天而降的激流讓她禁不住渾身震盪,像是流進了她的心房,那個人從雄鹿上一躍而下,然後朝她伸出了手,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可四周明明陽光明媚,但無論如何就是看不清,她只能隱約看見那個人的臉上帶著笑容,至於是男是女,她完全不知道。
  那個人將鈴兒從高大的雄鹿上接了下來,將她放在了佈滿苔蘚的岩石上,然後開始緩緩脫起了她的衣衫,那個人不慌不忙,一點點一點點地脫,他(她)的手指很靈敏,而且出奇地溫柔,先是脫掉了她的鞋子,然後是襪子,接著是裙子……
  鈴兒有些害怕又有些興奮,可她沒有阻止,在心底當中,她甚至隱隱有著一絲的期待,當那雙手揭掉了她的乳罩的時候,她竟然情不自禁地輕呼了起來,那絕對不是因為抗拒而發出的輕呼,而是因為緊張的興奮。
  但她還是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胸部,並將視線自那個模糊不清的人臉上移開。
  「不。」她說道。
  「不。」那個人跟她說了一樣的話,然後把她的手從胸部上拿開,語氣溫柔而堅定。
  那個人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將她拉近,為她除去了身上最後一件衣衫。
  一陣冷風忽然吹來,帶著水氣,涼如冰水,吹在她赤裸的肌膚上,令她不禁顫抖,手腳也冒出了雞皮疙瘩。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那個人開始撫摸她,起初非常輕微,然後稍稍用力,她可以感覺出他手臂裡蘊藏著的力量,但他始終沒有弄疼她。
  那個人握住了她的手,撫弄著她的指頭,一根又一根,他愛撫她的臉蛋,沿著耳朵的曲線,一根指頭輕輕環繞著她的嘴巴,他將雙手伸進了她的頭髮,用手指為她梳頭,接著把她轉過身,按摩她的肩膀,指節沿著脊椎往下滑。
  似乎又過了好久,他才將手伸向她的乳房,他撫摸著她乳房下方的部位,直到她渾身發麻,又用拇指繞著乳頭轉,拇指和食指輕輕夾住,然後往外拉,起初非常輕微,隨後漸漸加重,直到她乳頭髮硬,開始疼痛。
  這時他停了下來,把她拉進了懷中,鈴兒面紅耳赤,喘氣不止,心臟狂跳。
  他用他的手托起了她的臉,兩人四目相對,但鈴兒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他似乎沒有臉一樣……
  「不?」他問道。
  鈴兒沒有說話,她已經說不出話,她握住了他的手,越來越用力——
  這個夢讓鈴兒在一晚上都處於一種迷離恍惚的感覺當中,她彷彿開啟了一扇身體的門,又像是打開了一扇心靈的窗,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不記得自己曾經犯下了怎樣的罪行,但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中某個已經被她忽視和壓抑了二十年的部位覺醒了……
  即使在早上醒來的時候,她依舊清楚地記得那個夢,不,是清晰地記得那種感覺,那像是親身經歷的一樣,讓她在早上的一大段時光裡都在回想。
  直到現在,鈴兒似乎還能夠感覺得到,不過讓她感到慶幸的是,幸虧這是一個夢,而且,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夢,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內心深處那一丁點的負罪感和愧疚感,以及那種因為暴露了自己的隱私和慾望而引發的羞恥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鈴兒邁步走在路上,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愜意,即使她能意識到是這個夢讓她有的這種感覺,但卻不敢承認,甚至是在逃避和壓抑這個想法,所以她找出了一堆的理由來解釋她為什麼會在今早這麼高興。
  首先,天氣很好啦,其次,今天她又要去做善事了,當然是為了趙直,然後她在昨晚和悅姐聊了很久的天,悅姐還專門關心了她這幾天的工作和生活,表現的無比體貼關懷,讓她彷彿又回到了她剛來的那一段時間。
  而且她有了兩個朋友,第一個是小玉,雖然小玉沒有跟她多說什麼,但鈴兒感覺得到,兩個人肯定會成為朋友的,第二個是余文澤,余文澤救過她,還幫過她好多次,兩個人對待別人的方式都很溫柔也很善良,有很多的共同語言,甚至可以一起幫助別人。
  似乎一切都正在邁向正軌,鈴兒忽然有點喜歡上這家精神病院了,這裡似乎有種魔力,讓她逐漸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不過,為什麼這麼久都沒見到余文澤的身影呢?
  一般在早上吃飯的時候,他會主動過來和她打招呼的,可今天卻沒有,而且吃飯完之後也沒見他的身影。
  鈴兒在花園裡面散了一會步之後,就走進了普通病區樓層,根據昨晚章悅的交代,今天她們兩要一起去安排病人吃藥,最近鄭護士長不是一般的忙,所以基本上普通病區都交給了章悅來代理管理。
  這應該是悅姐夢寐以求的吧?成為護士長……
  當她腦中出現這個想法之後,她迅速搖了一下頭,似乎很震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鈴兒,我一直在找你呢,你去哪了?」
  鈴兒回過頭去,看見了一頭秀髮披散在腦後的章悅,她的手中抓著一個護士帽。
  「悅姐,出了啥事,我剛才去散步了。」鈴兒笑著道。
  「喂藥啊,這兩天病人的反抗情緒越來越厲害了,我昨晚不是跟你說讓你跟我一組嗎,快點吧,我們不要耽誤時間了。」章悅拉起了鈴兒的胳膊,就急忙往前走去。
  鈴兒跟在章悅的後面,去一樓的藥房領取了藥物,隨後便上樓開始派發了起來。
  鈴兒感覺今天章悅似乎對她特別熱情,而且有幾個院警還專門過來跟她們打招呼,但在她看來,那些院警其實是來跟章悅打招呼的,在打招呼的同時,似乎在打量著自己。
  有幾個病人確實反抗的比較厲害,尤其是新來的那個小胖子,不過在院警的幫助下,他們全都將藥吃了下去,鈴兒發覺章悅似乎跟院警的關係很好,他們也挺願意幫助她的,那種幫助跟鄭護士長的權威壓制有點不一樣……
  「鈴兒,來,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章悅拉起了鈴兒手笑道,「這個是韓笑,你可以直接叫他憨笑,反正所有人都是這麼叫他的。」
  那個名叫憨笑的院警咧嘴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肥碩的腮幫子擠在一起,像一個南瓜。
  鈴兒想笑,可看著這張臉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尤其是她忽然想到鄭護士長跟她說的話:永遠不要跟這裡的院警發生關係,任何關係……
《思維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