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掛斷電話,我心想什麼抱起來玩,肯定是找不到流浪貓狗,就去居民小區裡偷家養的。
  幾天後,看到葉勇的QQ簽名檔改為「我回來了」的字樣,就知道他已經出院。給他QQ留言幾次都沒回復,看來是心情不好。約莫過了十幾天,我忽然發現那個叫「西南五兵營」的虐動物群裡沒有葉勇了,我問群主,他說神秘的男人已經升級為排長,怎麼還能呆在兵營裡。
  我問升排長要什麼資格,群主說:「虐一隻貓狗升一級,虐死一隻升兩級,從上等兵到下士、中士、上士、排長,同時虐死兩隻直接從上等兵到排長。」
  這話讓我震驚,難道葉勇變本加厲地在虐待動物?群主說:「神秘的男人最近遇到很多倒霉事,不過這倒讓他更堅定地虐貓。所以我昨天和群員們說,如果再有下不定決心的新人,不妨試試做一些難度大的事讓自己失敗,或者在生氣的時候下手,會更有效果。」
  群主這麼一說,我頓時傻了眼,我把陰物送給葉勇讓他倒霉,不但沒讓他後悔反思自己的行為,反而更將怒氣都發洩在貓狗身上,等於給他壯了膽。
  一連兩天晚上我都沒睡好覺,在想怎麼解決葉勇這個事。想來想去,還是選擇了報警。我查了葉勇學校所在地的派出所電話,打過去把情況一說,民警告訴我:「這種事以前也有人報過案,但國內沒有相關法律條文,不算違法。而且這些人組織性強,警惕性高,很難一網打盡,就算抓到也只能批評教育。」
  我心想難道就沒辦法了?於是我又上網開始搜那種保護貓狗的志願者群,想把這個消息發佈給他們。就在我查資料的時候,看到虐貓群裡有人公佈,說五一節快到了,馬上要舉辦百人大虐貓活動,請大家踴躍報名,提前準備好工具。
  我把心都揪起來了,這是要一次性弄死一百隻?我馬上把消息發給那些志願者。他們很生氣,說一直在揪這種人,他們會立刻聯繫成都地區的人手,馬上開始調查。我將葉勇的學校和聯繫方式發給他們,告訴他們保密,不能透露是我說的。
  幾天後,我上網搜該學校和虐貓的幾個關鍵字,找到了一條新聞視頻,是記者對幾組中年男女的採訪錄像,旁邊站了幾個人,抱著貓狗,看樣子像是救助志願者。先是採訪了幾個人,都是葉勇學校大學生的家長,他們面對攝像機都很尷尬,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是支支唔唔。後來採訪到一名中年男子,旁邊站著一個男青年,兩人的臉上都打了馬賽克。那男青年說話略帶結巴,一聽就是葉勇。
  記者:「你在學校裡總共虐死過幾隻小貓或者小狗?」
  葉勇:「其實也沒、沒幾隻……」
  記者:「你從虐待貓的行為中能得到什麼?」
  葉勇:「就是好、好玩……」
  那中年男子打斷了記者的問話,說沒什麼可問的,在派出所都問過了。此人西南口音,雖然沒見過,但聽上去和葉勇他爸的聲音很像。
  記者:「您瞭解過自己的兒子在參與一個什麼組織嗎?」
  中年男子:「知道,弄過幾隻貓狗吧。」
  記者:「您知道他們是怎麼弄的?」
  中年男子(生氣地):「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還來問我!派出所也去了,校長和教務處也談過話了,還想怎麼樣!」
  記者:「您兒子這種行為是很危險的,近百人共同虐待小動物,您沒覺得這太過分了嗎?」
  中年男子:「有啥子危險,不就是弄死幾隻小貓小狗,誰小時候沒幹過,你沒幹過?」
  一名女性志願者生氣地說:「他都大學生,成年人了,還小?」
  中年男子:「在爸媽眼裡都是孩子。」
  一名男性志願者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兒子這麼變態,拿貓狗的生命滿足自己!」
  中年男子頓時發怒:「你說誰呢?你媽的!」衝上去就打了志願者一拳。志願者捂著眼睛:「我要報警,你敢打人!」
  中年男子:「打你怎麼,你敢罵我兒子變態,看我不打死你!」場面失控,亂成一團,記者和攝像師上去勸解,志願者也跟著拉架。
  視頻結束了,切換到記者採訪一名民警。民警說:「對於這種情況,我們也只能說服教育,告誡他們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小動物的死亡上。但畢竟沒有法律保護,所以今後還有可能出現。而且他們的組織嚴密,調查也很有難度。」
  從視頻來看,顯然他們那個五一大PARTY在我的告密下流產了,這應該是我平生第一次因為告密而高興。就算今後那幫人仍然在虐貓,但起碼我救了幾十上百只可憐的小傢伙。我想在QQ上和葉勇聊聊,卻發現他已經把我拉入黑名單,而那個虐貓群也將我踢了出去。
  從那以後,我和葉勇再沒了聯繫,曾經打過他的手機號,但已經是空號,顯然葉勇開始換號了。我按照QQ號碼查閱他的空間日誌,但對外設置成不可見,什麼也看不到。
  人是高級動物,情感也是高級的,無論正邪都是。這種虐待行為中外都有,但中國似乎更多,因為中國沒有相關保護法。在中國人眼裡,從古至今都沒把動物高看一眼過,而發達國家已經對動物保護立法N年。中國人拍戰爭片影視劇,馬匹都會死傷很多,而國外多用特技,哪怕比買馬的錢還貴。記得有個中國電影,為了表現警犬帶著炸彈遠離人群的感人場面,不惜特地從軍隊弄來一隻立過功的警犬,在鏡頭前面真的炸死,據說訓犬的戰士看到電影後哭昏厥。
  觀念的滯後,讓中國人對動物一直是當成花花草草來看,可以隨意決定其生死,在這一點上,中國和國外的差距何止幾十年。而且像葉勇這樣的人,以後很有可能還會繼續虐待動物,我不敢想,他畢業工作結婚生子之後,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是虐待動物,今後有了老婆,按他的悶葫蘆性格,一旦老婆看不上他,兩口子經常吵架,他會不會在某個夜晚,不聲不響地用虐待小貓的方式將老婆也給弄死?我更不敢想。
第217章 窮人針降
  結束了葉勇的生意,雖然我賺到兩千塊錢人民幣,但卻總覺得似乎賠了些什麼。那兩天心情一直不太好,連手機裡的短信也沒怎麼看。晚上在QQ聊天,有個鞍山的客戶向我咨詢問題。閒聊中他說起小舅子在一家夜總會上班,認識不少混社會的傢伙。
  我忽然想起鞍山的大海和二寶來,就問他是否認識這兩位,聽說在鞍山挺有名號,這客戶答應幫我問問。
  第二天,他在QQ上給我留言,說昨晚問了他小舅子,他小舅子說大海和二寶以前在鞍山很有名,但現在更出名。因為大海被判兩年,後來在二寶的幫助下居然逃出監獄,兩人在逃跑過程中被擊斃。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安穩多了,一大塊石頭終於落地。之前我一直擔心大海出獄之後必定會找我麻煩,當時還想得把佛牌店那個門市房賣掉,另在別處買房,但現在不用了。
  我有兩部手機,一中一泰,手機卡也是。晚上我打開那部泰文手機瀏覽一番,看到有兩條新短信,一條是老客戶催我發貨,另一條是陌生人發來的:「田先生,你的佛牌有能治病的嗎?」
  我直接回復:「有病了得去醫院。」
  那人又問:「可我的病好像不是傳染,因為醫院也沒辦法,還讓我去寺廟找龍婆高僧看看。前幾天我剛從瓦猜那佛寺回來,讓龍婆師父施過驅邪法,但也沒見好轉。」我一聽這話,就明白很可能是與什麼邪病有關,說不定還是中了降頭。馬上來了精神,讓他詳細說說。那人打電話過來,自稱叫沙瓦,住在清邁東南部的小城市南邦。說他打聽過不少人,有親戚猜測他中了一種叫「針降」的邪術,還把我的名片給他,說在我這裡請過天童古曼,效果不錯,讓沙瓦來找我試試。
  一聽針降這兩個字,我就更動心了,沙瓦說:「您是在羅勇吧,我在南邦,能不能來我這裡看看?我身體難受,不方便走動。」
  我說:「這樣不划算,因為我見客戶瞭解情況,除路費之外還是要收辛苦費的,最少五千泰銖。」
  商量之後,沙瓦還是決定親自來羅勇找我。第二天中午不到,沙瓦和另外一個男人來到羅勇大巴車站,兩人穿的衣服都很舊。沙瓦身材高大強壯,不像普通泰國男人那麼瘦小,另外的男人是沙瓦的弟弟,要不是他攙扶,沙瓦根本都來不了。我們就在車站附近的座椅上談話,雖然沙瓦已經累得不行,但卻沒坐,只在我和他弟弟面前站著,手裡柱著枴杖。沙瓦擼起衣袖,我看到他胳膊上有幾處傷口,血肉模糊,好像是撓破的,看了都覺得疼。
  沙瓦咧著嘴:「太痛苦了!也沒傷口,但就是很癢,特別的癢,都撓破了也不止癢,破的地方還會冒出細細的鋼針……屁股上也是這樣,不敢坐下,一坐就會被鋼針扎到,更疼了!」
  他弟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打開,裡面是幾十根細如牛毛的鋼針。我仔細看了看,我的牌商生涯中,解降落降的生意接過大大小小幾十樁,但針降還不多,記憶中以前有個姓文的男人中過,以後再沒接過。我拿著小盒,隱約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種病,但一時記不起來。
  沙瓦的弟弟又取出一個小牛皮袋和一小塊磁石,打開袋口,裡面插著兩根細長的挑針。我接過挑針,讓沙瓦把胳膊伸平,仔細挑破一處紅腫的傷口,果然,迎著陽光能看到微微閃光的細針埋在肉裡。沙瓦弟弟用磁石慢慢接近挑破的傷口,鋼針又細又小,根本沒聽到聲音,但磁石上已經吸到兩根。
  我點點頭:「這是典型的針降,沒錯,他肯定是得罪誰了,被仇家找降頭師給他下的針降,很難解開。」
  沙瓦苦著臉:「我只是個普通的工人,又窮又笨,每天晚上收工就回家,連門都難得出,哪裡會得罪什麼仇家!」我笑著說這類生意我見得太多,有時候你根本不知道哪件事或者哪句話得罪過別人。甚至你認為是在做好事,而被人忌恨。
  兩人一聽,都沒了主意。我問沙瓦的家庭情況,他說除了老婆之外,還有一兒一女,都在上初中。
  「那……要是解開這個針降,大概要花多少錢?」沙瓦的弟弟問我。我知道這兩人拿不出什麼錢來,心裡慶幸沒去南邦,不然最多賺個辛苦費,這生意根本成不了。就說最便宜的解降也要十萬八萬泰銖,果然,沙瓦和弟弟互相看看,面露難色。
  沙瓦問:「田先生,有沒有比較便宜的解決方法?我哥哥家裡真的很窮,近十萬泰銖恐怕拿不出啊。」
  我想了半天,說:「要不然找修魯士法的師父做個魯士灌頂,看他能不能驅走你身上的降咒。收費一萬五泰銖,但不敢保證能徹底治好。」沙瓦顯然已經沒了主意,兄弟倆商量了一下,沙瓦弟弟說可以借給他五千,於是兩人同意了。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