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吳晨冷笑不語,四眼兒彷彿想從他的雙眼中看透他的內心,兩眼一眨也不眨:「現在我們同處在這樣的絕境中,你們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你們究竟在擱淺的潛艇中得到了什麼東西?」
  頭頂的脆響還在持續,四周的冰也不斷傳出同樣的聲音,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四眼兒仍不忘問這件事,這說明他有著極深的執念。他這麼一問,吳晨的好奇心又一次被激發,事情到了現在,他已經不關心這些人想要尋找什麼東西,他只關心一件事——懷表的作用,父親的死。
  所以他也同樣盯著四眼兒的眼睛:「想知道我們在潛艇中得到了什麼,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想要得到那塊懷表。」
  四眼兒愣了半天,沙師弟突然說道:「我們並不知道懷表的作用。」
  吳晨快速的分析了沙師弟這句話,他並不認為沙師弟是在說謊,但他一定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所以他臉色陰沉問道:「在不知道什麼作用的情況下,我們就殺了我父親?」
  沙師弟輕輕歎息:「為了這件事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你父親的死只是個意外,我們並沒有料到他會被撞死,要怪就怪他擁有那塊懷表……」
  他話還沒有說完,苦瓜已經晃動著身子向前竄,眨眼間就到了沙師弟身邊,然後伸出雙手去掐沙師弟的脖子。
  沙師弟剛才說老吳的死是個意外,這個意外並不是指車禍,這句話另有意思,憨厚如苦瓜都已經聽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他第一時間衝了出去,他要殺了沙師弟為老吳報仇。
  苦瓜從小跟吳晨一起長大,小時候兩人調皮搗蛋,為此,吳晨沒少挨父親的打,大多的時候,苦瓜都擋在他的面前,任由老吳把自己當成吳晨揍。苦瓜一點也不惱恨老吳,因為他知道老吳對他和對吳晨簡直是一樣的親。他從小父親就死了,他當老吳是親爹。
  老吳死了,他的難過勁一點也不比吳晨小,現在聽出沙師弟話中的意思,他怎麼能放過沙師弟?
  沙師弟顯然並沒有打算反抗,任由苦瓜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一動也不動,苦瓜兩腳蹬著冰面,兩眼瞪得如燈泡,咬牙向外擠著話:「孫子,你們殺了吳叔,苦瓜今個不讓你償了命,老子從此跟你姓!」
  「哈哈,哈哈哈!」四眼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簡直都合不攏嘴了,他指著如一頭憤怒獅子的苦瓜大笑:「這個傻瓜,這個二貨,你殺了他管什麼用?你根本不懂我們是為了什麼而死,你根本不明白現在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中,你覺得你殺了他後,你能活嗎?你覺得你逃得出這個地方嗎?都得死,都要死,哈哈哈!」
  「懷表的作用究竟是什麼?懷表有什麼秘密?」吳晨根本不管苦瓜,望著四眼兒喝問。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一直沉默的巴特突然說話了,正在掐著沙師弟脖子的苦瓜不由得停下,他也好奇吳晨這家傳的懷表裡究竟有什麼秘密,至於身下的沙師弟,他當然並不打算放過,等聽完這個秘密再讓他死也不遲。
  巴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吳晨不清楚,夏小暖和蘇小萌也不清楚,甚至和他處過男女朋友的姬瑪也不清楚,姬瑪只知道他家裡極有錢,有錢的什麼速度?反正是別人難以想像的有錢就是了,也沒有具體的概念。另外,姬瑪還知道巴特是個變態,不折不扣的心理變態者。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巴特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其實,這一切都要從二戰時候說起。」
  接著,巴特洋洋得意的說出了一個財富的故事。
  在二戰即將結束時,也就是德國將要戰敗時,納粹份子藏起了一個可以讓世人震驚的秘密,那個秘密是幾十座黃金山,只所以說成是黃金山,是因為那些黃金無法估量,也沒有具體有數量,就溶化成了大山一樣的模樣,然後分別由狂熱的納粹份子分成幾十批帶了出去,藏於世界各地,用來以後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具說,埋藏這些黃金的地點只有希特勒和納粹黨衛隊隊長希姆萊清楚,希姆萊將這些藏寶地點用一張圖保存了下來。戰敗後,他乘坐一艘潛艇想要秘密的逃至南極,他的確到了南極,可卻永遠的沒能來到他一手繪圖建造的「雅利安城」,因為他的潛艇擱淺沉沒了。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極少,只有一些高級將領才知道。這些人被帶到了北兄弟島關押起來,有個美國士兵卻無意間得知了這件事,在那些納粹份子被秘密處死以後,他一個人逃了出來,然後就開始了尋找那些寶藏的計劃,想要找到寶藏,首先要找到藏寶圖,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人一直在南極尋找擱淺潛艇的原因。
  而據說,在藏寶地還有一個秘密,並不是人力所能進的,當時負責藏寶的士兵全都被處死了,只有一個臨死前將開啟秘地的方法藏在了自己隨身所帶的懷表中,所以,想要找到寶藏,就要同時得到藏寶圖和懷表。
  藏寶圖是這麼多人在南極尋找幾十年的理由,懷表則是吳晨牽涉進來的原因。
  巴特說完,吳晨大感疑惑。
  因為他之前不只一次想過,這些人可以窮幾十年的精力,耗費了大量的金錢和人力在南極尋找某個東西,這個東西決不能只是財富那麼簡單,在他想來,這東西一定超越了財富的範疇,應該是信仰一類的東西,因為只有信仰才會讓人變得如此瘋狂,現在這個巴特卻說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什麼金山,這讓他不敢相信。
第135章 魚游沸鼎
  「可是,這跟吳晨有什麼關係?他家裡怎麼會跟納粹份子扯上關係?你這是在胡扯吧?」
  苦瓜粗中有細,聽出了巴特這個故事中難以理解的地方。
  蘇小萌和夏小暖同時點頭,這裡的確是個疑點,吳晨是中國人,家裡也並沒有外國親戚,怎麼就跟這樣的秘密扯上關係了?德國人留下開啟秘地的懷表怎麼就會到了吳晨家人手中?這八桿子打不著的關係吧?
  巴特神秘一笑:「這中間的事,牽扯到一個名叫『懷真』的和尚,當時他為這些人當嚮導,事發後,也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至於懷表怎麼淪落到了吳家,這件事就沒有人知道了,其實,這件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懷表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塊懷表。」
  吳晨聽後搖頭斷然說道:「胡說八道。一個人,知道了一個秘密,然後窮幾十年的精力來尋找這個秘密,花費了金錢和人力不計其數,你現在告訴我他是為了尋找什麼金山,這可能嗎?根本不可能,他追求的並不是金山,而是別的東西。」
  四眼兒臉上一直帶著嘲諷的笑聽巴特講故事,沒想到吳晨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他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卻正好被吳晨看了個正著,這更加深了他的懷疑。苦瓜故事也聽完了,然後又開始自己的工作——置身下的沙師弟於死地。
  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一聲拉槍栓的聲音,眾人吃驚打量,卻發現是那個大鬍子白種人,他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笑,正緩緩把槍舉起來,不過他沒有照向任何人,而是對準了自己的身體。
  「你想幹什麼?」巴特對這人斷喝。
  這人卻嘿嘿一笑:「在這裡十幾年了,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卻不知道,大家都要死在這裡,晚死不如早死。」
  巴特和他站得最近,嘴裡大喝:「槍聲會讓這冰塊裂開的。」
  他嘴裡喊著話,伸出手就欲去阻止這個大鬍子,可沒料到大鬍子並不是為了嚇唬人,他是真的鐵了心想死,說完就開了槍,巴特的手掌推在這人握槍的手上,槍口一偏,彈頭擦著這人的腦袋邊上射出,砰的一聲射到了對面的冰上。
  槍聲極響,加上這裡已經被封閉,這樣的環境極為攏音,這一槍震得眾人耳朵嗡嗡直響,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粒彈頭,彈頭射到冰上,直接鑲嵌到了冰中,一道裂紋順著彈頭出現,接著是更多的裂紋,這些裂紋以彈頭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密密麻麻,如同蛛網。
  「糟了。」吳晨喊出後就想撲向四眼兒。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在聽到此前那個故事前,他已經決定要殺死四眼兒和沙師弟為父親報仇了,他跟苦瓜想的一樣,雖然沙師弟說他父親的死只是個意外,但另外一層意思同樣的明顯,那個車禍的意外卻是沙師弟他們這夥人故意造成的,而父親的死,卻是這個意外之中的意外,他們也許並沒有打算讓自己的父親死掉,但事實是,他父親的確因為這個而死去。
  他不像苦瓜那樣急躁,直覺上,他覺得這裡面一定還藏著別的秘密,所以沒有直接動手,這時候危險即將來臨,他如果不能手刃這兩人,只怕死了也會後悔。
  他剛要撲過去,就聽身後傳出一聲巨響,夏小暖和蘇小萌同時發出一聲驚叫,轉頭一看,以彈頭為中心,那塊冰已經完全裂開落地,在這塊冰的裡面,還有一層薄冰,外面還有一層白東西,讓人猜不透是什麼,但在這些白東西外面,還趴著一個赤白的傢伙,這個傢伙正晃動著身子亂動,看樣子竟是趴在冰上掙扎。
  這個赤白的傢伙大家都認識,是剩下能夠活動的那只「蛋卷」,吳晨頓時明白了沙師弟他們四個為什麼滑下來時那麼驚慌了,他們一定是被這只「蛋卷」追著逼進了這裡,他們跳了進來後上面便封閉了,「蛋卷」在外面進不來就掉進了海水中,下沉的過程中抓住了冰塊,這時候正在掙扎。
  這可太不妙了,情況已經太過糟糕,如果被這只「蛋卷」再進來的話,連死也不能死個痛快。
  吳晨這時候也顧不上對四眼兒動手了,而是一把抱住了夏小暖,夏小暖只是驚叫,卻並沒有掙扎,吳晨抱著她突然看到巴特眼中閃過一絲嫉妒,然後這傢伙便端起了槍,他馬上明白巴特想幹什麼。
  這個傢伙一定對夏小暖有非份之想,現在看自己抱著她,這傢伙惱羞成怒,加上環境逼迫,他有點陷入了混亂或瘋狂狀態,他想要開槍打死夏小暖。
  千鈞一髮一際,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他是寧肯自己先死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夏小暖死在自己眼前,所以他根本沒有猶豫的抱著她就轉了個身,剛轉過去,巴特手中的槍響起。
  夏小暖感覺抱著自己的吳晨身體伴隨著槍響猛的震了一下,聰明如她自然不用多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伸手在吳晨身上亂摸,同時尖叫出聲:「苦瓜哥,吳晨中槍了。」
  苦瓜都快把沙師弟給掐死了,一聽這話轉頭看,發現吳晨後背上棉衣上有個窟窿,他嗷的叫了一聲就跳了起來,兩隻眼珠幾乎在突出眼眶的奔向了巴特,巴特開過一槍後被槍聲震得發懵,見苦瓜如一頭大象一樣衝來,他咬牙就準備開第二槍,可這時苦瓜腰一彎就撲了過來,將他攔腰抱住就勢摔倒,由於急躁和慌亂,苦瓜一時不知道用什麼來攻擊,於是就張嘴咬向了巴特的耳朵。
  巴特的腦袋上保護得很好,可謂是層層包裹,可苦瓜透著那些布就咬了進去,上下牙合攏後猛向後揚腦袋,巴特慘叫出聲,苦瓜張嘴吐出多半個耳朵。
  苦瓜發了瘋,吐出耳朵後又咬了過去,頓時和巴特扭作一團。
《迷失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