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姑喃婆帶出來一隻像蚯蚓一樣的蟲子,但其通體幽綠,生的非常好看,並且帶有很特別的一股氣味,不香不醜,卻不怎麼好聞。
  我只聞了一下,就感覺全身有酥麻般的感覺,除此之外更沒有其他異象。
  姑喃婆借劉胖子的翻譯向我們解釋道,這蟲子有催眠的作用,沒有毒性,不用太在意。
  然後,她艱難的蹲到沈大力旁邊,讓劉胖子和我幫忙按住沈大力的身體,讓楊晴幫忙捏開了沈大力的嘴。
  她一手捏著蟲子,一手捏住沈大力的鼻子,緩緩將蟲子向沈大力的嘴裡放去。
  那蟲子不斷的在扭動折騰,很不老實,尤其即將進入沈大力嘴中時,更是翻騰得厲害。
  幾乎同時,沈大力的身體也有了反應,開始了劇烈的掙扎,喉嚨間擠出「嗚嗚」聲,五官也擠在了一起,似乎非常的痛苦。
  我和劉胖子幾乎將體重壓在沈大力的身上,才艱難的控制住他。
  幽綠色的蟲子緩緩進入沈大力的口中,然後,我們看到沈大力的腹部忽然鼓起了一個小包,緩慢上移,經胸口、咽喉,到達了他的口腔。
  姑喃婆低低念叨了許多連劉胖子也聽不懂的話,然後猛的將那蟲子提了出來。
  蟲子的另一端被一隻金色的甲蟲緊緊咬住,正是金絲鎖魂蠱。
  姑喃婆快速伸出她乾瘦而堆滿皺紋的手,用拇指和中指捏住金絲鎖魂蠱,將之從幽綠色蟲子身上扯了下來,然後起身返回她的房間裡。
  沈大力已經停止了掙扎,眼皮抖動,微微張開一條縫,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這時,姑喃婆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劉胖子聞言應了一聲,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我說:「五哥,得弄點糖水給沈大力喝。」
  楊晴連忙起身說:「我去。」
  不多時,沈大力緩緩張開了雙眼,面容憔悴的左右看了看,當他看到我,很是疑惑地問:「五哥,這是哪?」
  我見沈大力要起身,又看到楊晴已經端著一小碗糖水焦急走過來,連忙將沈大力扶著坐起,用我的膝蓋頂住了他的腰,以減少他的用力。
  「沒事,我們在一個苗寨人的家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我焦急的問沈大力。
  沈大力聲音乾啞地說:「有點渴,有水嗎?」
  劉胖子很是高興地說:「什麼叫有點渴,你渴懵了吧?快,楊小妹精心為你熬製了糖水,快嘗嘗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口味。」
  趙梓桐有些不悅的過來將劉胖子拉到一邊,責備道:「你幫不上忙就別絮叨,聽著就煩。」
  劉胖子反駁道:「這屋裡就你剛剛到現在一直閒著,我還沒說你呢,你擠兌我幹嘛?」
  我懶得理會那兩人鬥嘴,扶著沈大力,讓楊晴喂沈大力喝糖水。
  楊晴很仔細,用瓷勺一勺勺舀出糖水,並輕輕吹涼,小心的松進沈大力的嘴裡。
  沈大力雖然身體虛弱,但此時臉上卻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一雙眼睛只看著楊晴,竟是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不多時,姑喃婆從房間裡又走了出來,手裡拎著又一隻完整的幽綠色蟲子,快步走到旁邊仍處於昏迷中的張毅旁邊,招呼劉胖子和救援隊的那個導遊幫忙按住張毅的身體,讓趙梓桐幫忙捏開張毅的嘴,以同樣的方法釣出了金絲鎖魂蠱。
  張毅很快也醒了過來,張口就要水喝。
  劉胖子說:「渴了?自己起來找水喝去,為了救你,我們哥幾個可都是拼了老命了。」
  我怒道:「快點幫忙,我們這邊忙不開。」
  劉胖子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也學著我的樣子,將張毅扶著坐起,然後呵斥趙梓桐去弄糖水。
  那名導遊不太習慣劉胖子和趙梓桐鬥嘴,以為他倆在吵架,連忙說:「我去吧,我去吧。」
  兩人一碗熱乎乎的糖水下肚,身體的狀況明顯有了好轉。
  姑喃婆說,他們兩人生命沒有大礙了,但是還需要好好休息兩天才能恢復。
  蠱術就是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沈大力和張毅這兩天什麼也沒吃,清水也只被灌了很少,估計也沒喝進肚子裡,身體的虛弱是正常現象。
  確認兩人無事,我心中終於一顆巨石落地。
  我暫時不想去想對冷月的承諾,不想明天該做什麼事情,我只想好好休息。
  姑喃婆的房子雖然很大,但是床並不多,沈大力和張毅之前一直打著地鋪,此時兩人醒來,都睡上了床,而趙梓桐和楊晴後來被姑喃婆的孫女接走去她家住,只留下我、劉胖子以及那名導遊在一樓打地鋪休息。
  這裡的地面微涼,有些潮濕,並且經常有蟲子在我們附近來來回回的散步。
  小的潮蟲我們可以無視,但是蠍子、蟑螂甚至蜈蚣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姑喃婆在我們的地鋪邊點了一盞燈,燈油揮發出淡淡香味,神奇的逼得各種蟲子繞路而行,使我們得以安心休息。
  這一夜,我睡得特別香,也特別踏實,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加上喝了點酒,兩眼一閉再睜開已經是天亮。
  天一亮,那名導遊就很沒良心的向我們告別,說是要先趕回營地。
  張毅還在樓上躺著,那就只能我拿主意,而我不想為難人家,只能無奈同意。
  劉胖子本來不想放這貨走,但後來不知道想了什麼鬼主意,竟然幾乎是將其趕走的。
  當姑喃婆孫女早上來送飯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劉胖子這貨是在人家女孩身上打主意啊。
  姑喃婆的孫女叫朵,本來可以像其他本寨的年輕人一樣到外面去讀書,然後定居到都市或者鄉鎮裡,但是因為她父母死得早,家裡狀況又差,只能留下來照顧奶奶。
  昨晚那男子說是她的丈夫,實則不然,她們只是青梅竹馬的夥伴,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並且,今天一早那名苗族男子就離開了寨子,奔赴自己的工作崗位去了。
  我此時才想起來,今天是星期天。
  說真的,我已經多少年沒有留意過每一天是什麼日子了,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哪管今夕是何年?
《古墓密碼》